第28章 焚香沐浴
切除闌尾,對於這些專業醫生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
手術完成,安杏心同學的麻醉還沒有散。
紅鷹站在旁邊無奈的搖搖頭,這女人,夠彪悍,吃頓飯都能吃出闌尾炎來。
不過,這樣也好,她火熱又剛烈的性子大概可以收斂一點點了。
話說,看起來這麼玲瓏又嬌滴滴丫頭,竟然是黑道上盛傳的「流火」。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這丫頭,彪悍起來很彪悍,愚蠢起來又真是很愚蠢。
這麼重大的比賽,完了之後,也不懂得躲一躲,竟然還敢明目張胆的到處逍遙,如果不是爺有先見之明,派人保護著她,大概還沒等到她走出賽場,便被眾多黑道大佬五馬分屍了。
難為她竟然還能闖蕩到現在。
京城雖然不像別處那麼風嘯雲涌,可,別人想要取她的小命也是易如反掌的,所以,保護她的最好方法,便是將她納入斯家的羽翼之下。
果然是有過一夜露水情緣的,那句話怎麼說來著,一日夫妻百日恩。
爺對她,也真算仁至義盡了。
一般人的想法,為了不付給她那千分之一的利潤,還恨不得她魂飛魄散才好呢。
可見爺在有些地方上,還是很心慈手軟的。
不過,錢,對斯家來說,從來就不是問題。
麻醉過後,安杏心同學朦朦朧朧的醒了過來。
略微遲鈍的眸子環顧了一下四周,想要確定一下自己到底是上了天堂還是下了地獄。
雖然從小到大沒做過什麼特別壞的事,但也不是好人一枚,見到天使是沒什麼指望了的,但願不要見到那些千奇百怪的孤魂野鬼。
只是,斯情,斯景,怎麼不像天堂,也不像地獄。這燈光,這窗帘,這擺設,莫名的像人間。
難道自己沒死?
一個激靈反應過來,她伸手便往自己的大腿上掐了一把。
靠,痛的!
還真是沒死。
肚子上隱隱作痛,難道作為小白鼠的她還有研究價值,所以暫時還不能死?
想到此,又悲催了。
雖然人終歸是一死,但早死和遲死,差別還是很大的,特別是她這樣如花似玉的年紀,更是應該珍惜生命,存儲能量,為黨和國家做貢獻。
無論怎樣,她的境界還是很高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能不死,總是好的。
她揉揉額頭,想要坐起來,忽然發現全身疼痛兼無力。
被人研究成這樣子了嗎?
她哀嚎!
旁邊的護士看她醒來,三兩步走過來,把她按在床上,低聲說,「小姐,你剛做了闌尾炎切除手術,要卧床休息,暫時還不能動。」
一雙奄奄的眸子霎時瞪成了銅鈴,闌尾炎切除手術?
她得闌尾炎了。
靠,人生還真是婀娜多姿啊,她千里迢迢來到京城,然後被人綁架到這裡,然後得闌尾炎了。
然後的然後,她便註定是要寸步難行,要卧在床上休息了。
奶奶的,老天爺為什麼總喜歡幫助壞人呢,他們把她綁在這裡,然後,又不費吹噓之力的便把她禁錮在了這裡。
接下來的日子,安杏心同學過得生不如死。
第一天滴水不進的日子已經快要了她的老命了,沒想接下來的幾天更是只能喝流食。
她那個捶胸頓足啊撕心裂肺。
卧床的這幾天,她已經跟那中年女人混得七七八八了。
這個外貌端莊的中年女人叫鳳霞,負責這莊園里的衣食住行,人人都叫她鳳霞姐。
性情溫和,待人有禮,最難得是待她這種任人宰割的落岸之魚也極盡周到。
看著她端過來一晚稀飯,安杏心同學扯著她的衣袖可憐兮兮,「鳳霞姐,你給我弄點好吃的吧,天天吃這種屎一樣的東西,我都快吃得胃痙攣了。」
鳳霞姐抿嘴一笑,好言相勸,「小姐,胃痙攣總好過胃穿孔吧,等你養好了身子,任憑天上飛的地上跑的,哪樣吃不到呢。」
安杏心扶額,認命,低頭喝粥。
鳳霞姐永遠是這麼溫柔得體,禮貌周到,可,該堅持的事情,她永遠不會鬆口。
算是看穿了,這宅子里的人,都是,有組織有規律的。
她忽然覺得,自己很有點插翅難飛的感覺。
這種感覺,很不妙。
她呼啦啦喝完粥,扯過被子,蒙頭便睡。
在這種敵強我弱的形勢下,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好好休息養精蓄銳韜光養晦,爭取有一天能夠從這裡爬出去。
京城,有她壯志未酬的宏願啊!
她怎能,出師未捷身先死?
卧床幾天,筋骨酥鬆,精神渙散,萎靡不振。
當終於可以從床上爬起來,安杏心同學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奔出門外,呼吸新鮮空氣。
「太陽當空照,花兒對我笑,小鳥說,早早早,你為什麼背上小書包?」
這是個莊園啊,真是個大莊園,遠處是濃郁的青山,近處是青翠的草地,視野所到之處風景如畫,美輪美奐,她心情一舒暢便哼起了兒歌。
觸景生情啊,難為她一把年紀了,竟然還能琅琅上口的哼出小屁孩時候的兒歌。
雖然侯門如畫,可,一入侯門深似海,她可不能貪戀此時的美景而把正事給耽誤了。
莊園雖大,可,不需要人的時候,還真是一個都沒看見。他們就像是一支訓練有序的軍隊,啪的一聲,可以全部集合,啪的一聲,又可以全部消失不見。
沒人最好,她可以好好研究研究如何從這侯門裡逃出生天。
想罷,她便頂著炎熱的太陽開始在園中溜達。
溜啊溜啊溜,溜了大半個早上,所到之處還是溜溜的草原,天空深藍遙遠,遠處屏障青翠。
果然是資本家啊資本家,把土地圈得那麼大,她連出口都找不到。
她抬頭,扶額,耀眼的太陽直直讓人眼冒金星。
遠處有一群人策馬賓士而來,漿挺的黑衣在太陽下發出耀眼的光芒。
這群妖孽。
她暗咒一聲,轉身,大踏步想要離開。
嗒嗒的馬蹄聲尾隨而至,眨眼功夫,一匹高大帥氣的黑馬搖著尾巴,耀武揚威的停在了她的面前。
果然物以類聚,有什麼樣的馬便有什麼樣的主人,都是狂傲不可一世的妖孽,讓人看得就眼冒火星。
自知自己的兩條腿跑不過馬的四條腿,安杏心洒然的停在原地,伸手撩撩自己的長發,以四十五度的角度仰望天空,做文藝女青年狀,把面前的某某人當背景。
挺腰坐在馬背上的斯格森,冰眸一凜,彎腰,伸手,一把捏住了面前女子驕傲的小臉,唇齒間吐出的話不帶半點溫度,「身體看來恢復得不錯。」
被人像小白鼠一樣捏住,安杏心的小宇宙嗖嗖的又要炸開了。
「你這死妖孽,放開我!」混沌不清的髒話破口而出。
斯格森不以為然,捏著她下巴的手微微用力,安杏心一個踉蹌,整個人便直接撲在了馬肚子上。
馬毛撞進嘴巴里,肚子咚咚的一陣反胃,她粉拳一捏,一拳打在馬肚子上。
這匹黑馬身經百戰,完全不把她的粉拳放在眼裡,連馬蹄都不動一下。
安杏心氣不過,腳一抬,照著馬腿就是一腳。
這一腳還是當撓痒痒,帥氣的黑馬不過是「嗷」的小叫了一聲,反而是她用力太過,肚子又隱隱作痛起來。
馬背上的妖孽,看戲一樣冷眼看著她發狂。
安杏心捂著肚子恨得牙痒痒。
「既然都能打能踢能跳了,那麼就從明天開始工作吧,從明天起,你就是我的僕人,負責劈材,喂馬,我到哪,你便跟到哪!」某某妖孽發話了。
安杏心一個激靈,全身雞皮疙瘩呼啦啦的掉了一地。
劈材,喂馬?
還面朝大海,春暖花開呢。他以為他是海子啊,學人家搞浪漫扮抒情。
「耶,什麼僕人,憑什麼要做你的僕人。」
她抗議。
可,沒人把她的抗議當一回事,以妖孽為首的一群禽獸,「駕」一聲,策馬奔騰,馬蹄嗒嗒嗒從她面前疾馳而過,揚起一地囂張的塵土。
安杏心撫撫臉,擋住撲面而來的塵土,眸子盯著前面那一群趾高氣揚的傢伙,氣得話也說不出來。
奶奶的,欺人太甚了,欺人太甚了……
萬能的上帝啊,怎麼不來一道閃電,把這群囂張的妖孽劈得灰飛煙滅,煙滅灰飛!
出路沒找到,反而被妖孽擺了一道,安杏心同學氣得肚子直冒泡。
懨懨回到房子里,一口氣還是憋得不上不下。
此事要從長計議,深呼吸,嗯,一定要從長計議。
她揉揉胸脯,挺挺胸,上樓,進房,鑽進了被窩裡。
話說,這妖孽對她不殺不剮,安的是什麼心?
難道是想金屋藏嬌。
嗯,她長得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人見人愛花見花開,這妖孽看上了她的美色,完全是有可能的事。
輾轉反側,靈光一閃,福至心靈,茅塞頓開。
看來又得用老本行了。美女,誰都抗拒不了,不是嗎?
夕陽西下,晚霞絢燦,流光飛舞,繾綣纏倦。
安杏心滿意的揚揚頭,走了出去。
在這深宅里工作,最重要的就是懂得封起嘴巴,睜大眼睛,豎起耳朵,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做自己事。
從她身邊飄身而過的侍從們,集體當她透明,完全無視她今晚破天荒的性感迷人萬種風情。
靠!這群男人,難道都是太監?要不,性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