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 為她運功療傷
聽到「噗通」一聲響,沐雲笙才走進了屋,將滑下椅子倒在地上的艾九兒給抱到了榻上,為她蓋好毯子,擦掉了臉上淚痕。
做完這一切,他才驚醒自己一點都沒有顧及男女有別,不禁有點臉紅。
看著她戴著面具的臉,平凡又略微醜陋的臉,他神差鬼使的伸手摸了摸那觸感幾可亂真的人皮面具,愣了一會兒,將其小心翼翼的揭下。
人皮面具做的再怎麼透氣,到底還是不如不戴來的舒服,她這麼些日子沒有摘掉過這面具,怕是也不好受。
「師兄……」雲依走了進來,看著神色憐惜的沐雲笙,忍不住問道:「你是不是喜歡上了九兒小姐……」
沐雲笙略微一怔,隨即搖頭,一邊將人皮面具摺疊好放在她枕邊,一邊道:「沒有,只是覺得她可憐罷了。」
「我也覺得九兒小姐很是可憐……師兄,我們這樣瞞著她……」
雲依的話說到這兒,被沐雲笙冷然打斷,「雲依,你記住,你必須當做什麼都不知道,還要不露出任何馬腳,聽到沒有?」
張了張嘴,雲依難受得想哭,可她也沒有辦法,她是要聽師父和師兄的話的。
點頭答應,她擔憂的問:「師兄,九兒小姐她若是撐不下去,可該如何是好?」
「我相信她,她可以的。」毫不猶豫的回答,沐雲笙起了身,「我相信她不是一般女子,定沒有那般脆弱,我相信她,相信她。」
「師兄,我看你是真的喜歡上她了……」聽著沐雲笙連連說了三次相信她,雲依忍不住脫口而出,心裡別提多難受。
她以為師兄是無心男女之情,卻沒曾想艾九兒只出現不到一個月,師兄便改變這麼多,讓她意外得彷彿不認識他。
搖搖頭,沐雲笙回望了艾九兒一眼,淺淺一笑道:「沒有,沒有喜歡她,不是你想的那樣。你看她這等容貌,這樣性情,這般經歷,豈是我這個只想在深山裡安然居住的平凡人可以喜歡的?」
說完,他走到了雲依的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道:「雲依,我知道你自小便尊重我仰慕我,可是,雲依,好兒郎多的是,不要太過於關注師兄,師兄不會是一個好夫婿的。」
「不,師兄會是,一定會是。」雲依擦著眼淚急切的低喊,「就算你覺得你配不上九兒小姐,雲依也覺得你是天底下最好的男子,將來也會是最好的夫君!」
「傻丫頭,師兄不是覺得配不上九兒,而是……」話到此處,沐雲笙一怔,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只能強調道:「總之,你師兄不自卑,也沒有喜歡上艾九兒,明白了沒有?」
「明白了……」雲依咬著唇低下頭,為那一聲「傻丫頭」心跳慌亂。縱然知道師兄對她向來只有兄妹情誼,她也開心至極,無法控制。
長吁一口氣,沐雲笙胡亂揉了揉雲依的頭髮,「雲依,你可不要因我而有嫉妒之心,善妒的女人,不可愛。」
「師兄,雲依知道的,知道該怎麼做,」雲依笑著揚起臉道,「雲依不能有幸成為師兄的妻子,但一定會是一個讓師兄感到榮幸而安心的女子!」
沐雲笙苦澀的笑,只覺得心情沉重,再多的話也說不出來,說了也只會感到無力,只能道:「傻丫頭,去休息吧,這裡有我就行了。」
「嗯,師兄也不要太擔心了,九兒小姐她確實非一般女子,一定不會讓師父失望的。」
「嗯。雲依,從今日起,說話注意點。」
「雲依謹遵師兄教誨。」調皮的俯首作揖,雲依含笑離去,心情輕鬆了許多。
她不善妒,只是她也不希望師兄喜歡上艾九兒這樣不簡單的女子。既然師兄不喜歡她,她就不用再多想了!
翌日晌午,艾九兒醒過來,睡得很是饜足,伸著懶腰下了床,大叫道:「來人啊,我餓了,給弄點吃的,味道重一點的,做的辣一些……」
聲音陡然消失,她看著坐在衣裳上低頭睡著的沐雲笙,心下一跳。
愣了愣神,她剛欲走過去,卻見沐雲笙醒了,想必是被她那一聲喊給吵醒的,忙道:「師兄,你醒了啊?是我吵著你了吧?」
「沒事,是該醒了,睡的並不少。」沐雲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又道:「去梳洗吧,飯菜很快就好。」
「遵命!不過我要一壺酒,就一壺,行不行?」艾九兒嬉皮笑臉的拉住了沐雲笙,眼睛里滿是請求。
說起酒,沐雲笙還是眼皮子一跳,忍不住抬手敲了一下她的腦袋,「你可真能喝!差點嚇死我!」
「是嗎?我喝了多少?!我自己都不記得了!」她一驚一乍的跳腳,揉著腦袋看昨天喝酒吃菜用的桌子,卻是什麼都沒看見,自然是昨晚就被收拾乾淨的。
沐雲笙皺了皺眉,扶額道:「總之你嚇到我了,喝的太多了,足足有二三十壺吧,我還沒見過這麼能喝的人,尤其你還是一弱女子。」
「呃……這麼多啊!太恐怖了吧?!你確定我喝的不是水嗎?!不過師兄,我可不是弱女子啊!」她驚叫著,說完一把將沐雲笙推了出去,轉移了話題:「哎呀!快去梳洗,一會兒陪我吃飯!」
不多時,酒菜準備好,艾九兒胃口大開,心情極好,看著只有沐雲笙一人過來,忙道:「雲依和風七呢?他們倆呢?是最近太累在補覺嗎?」
「嗯。」沐雲笙淡淡作答,倒了酒推到她面前。
抿唇笑了笑,艾九兒有些歉疚,是她害雲依和風七擔心了,可她不想說抱歉的話,她唯有努力不讓他們再為她擔心。
「師兄,我敬你一個,什麼都在酒里了。」她豪爽的起身,雙手舉杯。
他起身,「嗯,什麼都在酒里了,只願九兒妹妹從此開開心心快快樂樂,不讓師父和師兄失望。」
一飲而盡,艾九兒微笑著道:「不會讓你們失望的,我若不開心,怎對得起你們。」
氣氛陡然凄涼,沐雲笙也不想多說什麼,只替她倒酒,陪她吃飯,陪她喝酒,其他的,再怎麼重要的事情,都慢慢來,一步一步的來。
吃完了飯,艾九兒讓沐雲笙陪她去散步,走到了僻靜的後院古井處,她才停下了腳步,一邊笨拙的試著打一桶水上來,一邊狀似無意的問:「沐雲笙,我怎麼一覺睡了那麼久?不是赫連銘那混蛋給我灌迷-葯了吧?」
「不是迷-葯,是良藥。」沐雲笙答著,幫她提了一桶水上來才接著道:「據我猜測,他還親自為你運功療傷,內力損耗定是不小,少說也要靜心調養個十天半個月的。這一點,很是讓我不解。」
聞言,艾九兒更是不解,蹲在地上玩著桶里冰涼的井水,泛起了迷糊。
本以為她昏睡兩日,是他為了不讓她再鬧騰,灌她喝了迷-葯,沒曾想他竟為自己運功療傷……怪不得她感覺身子比之前更加輕盈有力,竟是他的功勞。
可是,他為何要這樣做呢?
「你去接我的時候,他有為難你嗎?」突然想到這一點,艾九兒擔心的抬頭問。
沐雲笙搖了搖頭,也很是納悶的道:「沒有,我剛到攝政王府遞上了帖子,他便派人將你送了出來。當時見你昏睡,以為你又受傷了,還想著跟他算賬,卻在把脈之後發現,有人為你療傷了。是以,也沒法跟他計較。再者,我也打不過他,計較不起。」
「他那麼厲害嗎?年紀輕輕的是不是也太逆天了?我記得你說他跟師父是師出一人,那師父怎麼會打不過他?」艾九兒疑惑的問。
說到這兒,她又突然意識到自己根本不知道赫連銘多大,忙追問道:「他不會其實已經好幾十歲了吧?哎呀,估計是,看起來二十左右的皇上都叫他皇叔!他自然小不到哪兒去……」
說完,想起沐澤深白了一半的頭髮,和白了發的原因,她心底又是一陣唏噓。
沐雲笙拍了拍她的肩膀,意在安慰她,等她神色恢復平淡才開口倒:「他雖然是皇上的皇叔,可他今年也不過二十餘歲,好像是比師父小了十二歲。對,就是小了十二歲,他和師父是同一個屬相來著。至於武功高低,師父自然是比他強的,只是師父當年傷心之餘閉關練功,導致走火入魔損了功力,連神智也瘋癲了不少。不過即便如此,他想打過師父,也是不容易的,畢竟他還年輕,又比師父入門晚很多。」
聞言,艾九兒更加心疼沐澤深,感慨道:「師父他就是為情之一字苦了半輩子,不然也不會這樣可憐。師兄,師父他現在還好嗎?」
沐雲笙一愣,疑惑的反問道:「怎麼叫我師兄了?」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不想再叫你師父為爹爹了吧,那樣總感覺很難受。」她難過的說著,看到沐雲笙也難過了,忙壞笑道:「再說了,我叫你哥哥你不是會臉紅的嘛!」
沐雲笙皺眉瞪眼,伸出食指點了點艾九兒的額頭,無可奈何的笑道:「你啊,就會取笑我。」話音一轉,他嘆息道:「不過也好,師父也是想收你為徒的。你若拜他為師跟他學武功,他肯定能撐下去,專心教導你。」
點了點頭,艾九兒也是這麼覺得的,但是,她忽然想到一件事來,遂驚叫道:「可是……可是他說要想跟他學武功,就得跟你成了親生了娃才行啊!這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