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章

十五章

「我承認,我有賭的成分……」鐵姑娘的語氣分外沉重,摸著書封無語凝噎:「以為就算沒有武功秘籍,也該是些……罷了,你把我的來歷身份交個底,我也不趕你走。」就是不理你而已。

雖說職業不分貴賤,也不提臟不臟臭不臭的客觀問題,重點是別說養豬了,現在連狗子她都養不起啊!

【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有知識咱們才能少走彎路。宿主信我,以後都會有用的。如果你想要武功秘籍的話,可以去隔壁問問……我這兒真沒有。】

「讓隔壁的花公子教一手太極拳?」鐵姑娘呵呵兩聲,板著臉冷漠道:「少廢話,快把我姓甚名誰到底什麼身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如果不回去會怎麼樣趕緊交代清楚。」

【本來可以說的,但既然宿主不肯回去,我就無法給出信息,否則易被此間混亂的世界意識抹殺……本統知道宿主擔心自己是佔了別人的身份甚至身體,或是對其有害。請放心,不是,不會。反而如果宿主可以成功救世,便能有回來的機會。】

——只能知道這麼些信息,聊勝於無吧。

心蘭沉默片刻,擦了擦眼角並不存在的淚,她覺得自己道阻且長,且看穿了,凡事還得靠自己,破系統它不靠譜極了。

故之後系統再如何鼓吹自己種種有用之處,畫大餅憧憬未來,她也只當沒聽見,一門心思記起賬來……

轉眼天色已暗。

房外卻傳來叩門聲,盛年男子音質溫和:「鐵姑娘,有位姑娘說是你的舊友,前來尋你。」

打開門,只見白衣公子身後站著位陌生的年輕女子,著黑色貂裘,打扮得很是富貴,手上還拿著個嚴嚴實實的小包袱。

花無缺輕輕牽起唇角,眸中帶著詢問之意。

雖未說話,心蘭卻懂了,他是在問自己是否迴避。

鐵姑娘瞅了瞅那黑衣少女,對方正一臉不耐地看著自己:「我是瞞著爹偷偷來見你的,長話短說,你到底讓不讓我進去?」

「雖然這個問題有些尷尬,但我還是不得不問姑娘……你是誰?我們難道……認識?」不會又是朱九真的熟人吧。

「你——」黑衣少女麵皮一紅。

卻不是羞,而是氣的,胸脯起伏著上前:「你還裝!咱們自小一起長大,並稱為『雪嶺雙姝』……都到這個時候了,你何必還要騙我?!你別告訴我,你遠走幾年便丟失了記憶,所以不識得我武青嬰這張臉!」

心蘭上下打量了她片刻,恍然大悟般地「哦~」了一聲,乾巴巴道:「那你來找我做什麼?」之前不出意外便是武家人派的殺手,自己還沒找上門,這武大小姐卻獨自來尋了,著實奇怪。

「我……」武青嬰張了張口,卻欲言又止。

她飛快地望了白衣公子一眼,默默低了頭:「難道你要跟我站在這裡談……你那表哥的事?」

從前就知道朱衛武三人之間是一筆爛賬,現在瞧來似乎更是複雜。她自然可以反駁自己不是朱九真,但因著外貌相似早已牽扯其中,誰也不信她不是。

倒不如從武青嬰口中探些消息,也好知己知彼。

心蘭思忖片刻,朝著白衣公子微微搖了搖頭,隨後讓開了一步,請黑衣少女進了門:「有什麼事你就說吧,至於聽不聽,我就不敢保證了。」

於是花無缺輕輕頜首,守禮地並未跟進。

待關了門,心蘭謹慎地同黑衣少女隔開了些距離,也沒斟茶倒水,開門見山道:「說吧。」

武青嬰有些狐疑地注視著她:「幾年不見,你當真變得有些奇怪了……」她這般說著,卻也沒繼續糾結,只將手上的包袱攤在圓桌上。

俱是金銀珠翠,還有些面額不等的銀票。

屋內點了燈,這些東西在燭光下顯得堂皇璀璨。

心蘭瞥了一眼,挑眉問她:「什麼意思?」

武青嬰似乎也是做了很長的心裡建設,深吸一口氣后才繼續道:「都是我的私房,幾乎全在這裡了,我預備將它們送給你……我知道你從前被伯伯嬸嬸們捧在手心,原本也不見得看上這些,但這些年在外奔波……」

心蘭越聽越是糊塗:武青嬰若跟朱九真是好得不得了的姐妹花,也不至於一度有「二女爭一夫」的流言傳出來了,他們武家更不至於不經試探便要下殺手。

「你到底想說什麼,能不能直截了當地告訴我。」鐵姑娘搓了搓自己的手臂,感覺耳中鑽入這一堆姐妹情誼和切切關照,身上寒毛都要豎起來了。

武青嬰其實耐著性子說這些也很難以啟齒,她跟朱九真情誼是有,但很可惜,漸漸還是比斗之心到了上風:比家室、比受寵愛、比武功、比誰能爭得衛璧的心……慢慢地,幼時純真的姐妹情誼也就消磨殆盡。

從小到大她都是贏多輸少,如今她更是最終的勝者了。可若要她就這麼看著對方在父親武烈的布置下死去,心裡卻也是不好受的。

故思索再三,希望朱九真早日離去,永遠不要回來。

想到此處,黑衣少女聲音一頓,隨即提高了些許:「我們要成婚了……只要你不再找他,不勾得我師哥左右為難,這些錢就是你的了。」這個「他」自然是指衛璧。

武青嬰語速極快,似乎是潛意識催促著自己將來意說清楚。

她曉得朱九真這丫頭性子擰死了,且從來都對自己方方面面地不服氣,一門心思要勾著師哥,此次來不過是無用功,甚至恐怕會被對方認為是拿錢羞辱,被趕出去,再……

「——還有這等好事?!」

心思急轉間,卻聽那紫衣少女語帶歡欣地激動道,那雙眼睛亦是亮晶晶地瞅過來。

「……?」武青嬰愣住了。

她的眼神,緩緩打出了一個問號。

*

約摸又過了半柱香時辰,門開了。

乘著夜色,黑衣少女離開的腳步輕飄飄的。

她走的時候,甚至沒有注意到有道白衣始終佇立在客房門外不遠處,恐怕是在防備著自己對「朱九真」有所不利。

「我教她離開衛師哥,她沒有將我打出去,反而和顏悅色一口答應了?她沒有毛病吧?在外頭撞壞腦子了?」武青嬰小小的腦袋裡,充滿了大大的疑惑。

她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硬是被對方塞的一本書,瞧著極是精美,竟不知是如何造冊的。有點想扔掉,又琢磨著裡頭是不是有別的門道,決定回去找爹爹好好說一說。

——朱九真確實跟以前不同了,應當不會鬧什麼幺蛾子了,咱們實在犯不著跟個傻子計較。

拿了《母豬的產後護理》作為回禮的的武姑娘如墜夢中,萬般糾結后,如此堅定地想道。

守候良久的無缺公子望著緊閉屋門,無聲而笑。

抬步剛要轉身回房,卻聽身後有人輕喚。

少女跳下台階:「花公子,你一直在外頭嗎?」

他笑了笑:「閑來無事,想去看看將軍。」

沒有說自己因關心她,故守了許久沒走。

鐵姑娘看起來喜滋滋的,心情絕佳,杏眸也彎了起來,似盛了半輪月光:「我剛剛算好了賬,欠你的錢財我今晚上就能還啦,雖然人情是還不了,但總算了卻一樁心事。」

花無缺唇邊的笑意微斂。

頓了頓,依舊溫聲道:「鐵姑娘很怕欠人情?」

他既沒問方才武青嬰跟她說了些什麼,也沒問她哪兒來的錢,只問了這麼個問題,反倒讓心蘭有些微妙的不自在。

「也不是怕……」少女蹙著眉組織措辭,吞吞吐吐道:「只是欠了人家東西,就忍不住總要念著,又愁自己什麼時候能還上……這滋味總是不太好受的。」

白衣公子垂眸,低低道:「若是如此,在下倒希望,姑娘再多欠我些時日才好……」聲音幾不可聞,只能聽見柔和的尾調。

心蘭沒能聽清楚後半句話,光聽見什麼「多欠」了。

於是又湊近了兩步,歪著腦袋看向他,忽而提議道:「花公子你說了什麼?我、我沒算利息……不然咱們先翻個倍?」

她現在可有錢了,翻個十倍也完全不帶怕的。

人情債最是難還,要是也能用錢償還了倒很輕鬆。

無缺公子深深看她一眼,薄唇緊抿。

明明未發一言,但心蘭莫名覺得他有些微惱。

「鐵姑娘……就這般想與在下劃清界限么?也是,在下不過一個過客,總該分別的……」他垂手而立,語聲依舊溫和斯文。

彷彿是最簡單的順口而問,唯笑容有些發苦。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更不是沒有拿花公子當朋友。」怕他誤會,心蘭連連擺手。

頓了頓,咬著唇認真道:「俗話說,親兄弟也得明算賬……況且,有借有還,再借才不難嘛。若我一味索取卻不記恩惠,難道花公子會希望自己的朋友是這樣的人么?」

說得直白些,也不是誰幫忙她都樂意接受的。

正因充分信任對方品性,將花無缺當做朋友了才會想要回報而平等相處,不願自己不思進取依靠對方。

換了旁人,縱其外貌再是俊美無儔,若這樣莫名其妙地待她好,擺明了有些不妥之處……鐵姑娘只會敬而遠之,還了債就跑。

白衣公子沉吟片刻,溫聲道:「在下明白,失禮了。」

方才探得她並未厭惡自己,已然滿足,旁的並不敢奢求。他知自己這幾日太過急躁,感情一事,理應徐徐圖之才是……

「說開了就好,我很願意跟花公子做朋友,再沒有見過比你更好的人啦。」紫衣少女聳了聳肩,語氣輕鬆愉快。

「嗷嗚嗚嗚嗚——」

兩人還欲再說些什麼,卻聽遠處狗窩裡的將軍突然叫喚起來。

※※※※※※※※※※※※※※※※※※※※

其實由於慘痛的背景設定,蘭缺還沒開始談戀愛。

但如果先動心的人輸,那……他倆終究誰也沒贏,哈哈哈。

有些狗子就見不得人談戀愛,哪怕人還沒開始戀愛,它也得先叫喚上,生怕自己失寵了……將軍,你說是不是鴨?【狗頭】

「——汪汪汪!」

接下去開始日更三天,哦耶。

惡毒女配什麼的,雖然打臉也爽,但莫得意思,再說私心覺得衛璧這廝也不值得,還是一起快樂地搞基建吧~

*

後來,成了養豬大戶遠銷海內外的武姑娘養了一堆「朱」,每一隻都給它們取名叫「九真」,親昵得很,雖然不影響一批批宰了吃肉。美其名曰,要向好姐妹看齊,就像朱九真養的狗都叫「將軍」一樣。

原本已被抹殺,因蘭缺救世成功得以回歸的朱九真本真:「武青嬰你腦子有什麼毛病?!我……(以下省略三千字)」

好姐妹的感情,就像塑料花。

虛假,但永不凋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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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配不讓我獨美[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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