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第 12 章

第十二章

林如海才剛上任,原就事務繁多,且他身上還帶著將這大潛國的錢袋子,替皇上從太上皇手中搶過來的重任,就更忙的不開交了。

過了正月二十三,衙門開印,賈玩上課的時間,便調整到了晚上以及林如海休沐的日子,有時候賈玩上完課,見林如海實在太忙,便也幫一把手。

不想林如海見他用著還算順手,索性以「頑皮懶惰,需帶在身邊教導」為由,讓他每日來衙門報道。

這原極不合規矩,但如今的轉運司衙門裡,但凡能說的上話的,都在刑部關著呢,偌大的衙門,就跟林如海家的後院一樣,別說他帶個學生進來,就算他把一家老小全搬來,也沒人敢說一個字。

以至於賈玩從隔日上課半個時辰,變成了每天上午來衙門「上班」,末了該上的課還得上,該做的作業還得做,且林如海見他怪病好轉,又替他尋了個「武師傅」。

武師傅姓陳名海,曾做過御前侍衛,因故傷了腿才賦閑在家,最是弓馬嫻熟,一桿□□使的出神入化,一手連珠箭,更四箭連珠,百步穿楊,無人能及。

賈玩欣喜如狂,他早就想學這個世界的武功了,只是他年紀太小,且賈府中全然沒有肯替他操心的長輩,林如海又忙的腳不沾地,才暫且擱置,準備先給這個身體打打底子再說,沒想到他不曾提,林如海卻已經替他想到了。

槍術和箭法,他早就嚮往已久,前世他主要練得是拳法兼棍法,槍也練,卻只平平,弓更是連摸都沒摸過。

只是他拜師時臉上的喜色實在太明顯,以至於林如海想起自己收徒時,他那副不情不願的嘴臉,氣的差點當場反悔。

總歸這段日子,賈玩過得很充實。

午間,賈玩抱著一疊賬本,走進林如海的「辦公室」,忍不住腹誹:他的專業是習武,工作也該是跳舞、武替這種只用動手、不用動腦的職業才對,怎麼換了個世界,就轉職成了文秘了呢?

而且,他才只有九歲好吧,這樣壓榨童工合適嗎?

這幾天,林如海每日派給他一個胥吏,讓他跟著學習如何處理文書,如何整理數據,按林如海的說法,這些東西,他可以不精,甚至不會,但絕不能不知道。

那些胥吏知道賈玩的身份,明白這位小公子以後絕不會來搶自個兒的飯碗,樂得給他留個好印象,大多傾囊相授,毫不藏私,讓他漲了不少見識,學到許多接地氣的學問。

賈玩很懷疑,林如海是嫌棄他連一斤鹽多少錢都不知道,才故意做這樣的安排。

賈玩將賬本放下,替林如海添了盞熱茶,道:「師傅您歇歇,看看遠處,仔細傷了眼……活兒這東西,哪有做完的時候。」

見一旁已經放好了食盒,知道是林府送來的午膳,便上前擺上,和林如海一起簡單用了,漱了口,道:「這幾日我們府里梅花開的好,今兒大嫂子設了宴,請西府那邊老太太她們過去賞花,姐姐也一早請了林姐姐她們過去……這會兒我回去,師傅可還有什麼話要交代林姐姐?」

林如海道:「讓她好好玩,不必惦記家裡,若老太太留著過夜,也不必太過推辭,傷了老太太的心……無論在哪個姐妹那裡擠一夜就是了。」

這話怎麼說了跟沒說一樣……賈玩應了一聲,正要告辭離開,只聽林如海又道:「過了這個月,我要出一趟門,將底下幾個鹽場都轉一遍,到時候你同我一起去,這些日子你便不用過來了,去向你陳師傅多討教討教。」

賈玩歡喜應了。

林如海道:「等我走了,家裡就只剩了玉兒一個,你與你姐姐商議一下,可否住過來給玉兒做個伴,我已託人尋了學問人品都頗為可靠的女教習,到時候可以教她們些詩書女工,管家之術,也好打發時日。」

賈玩道:「姐姐那邊肯定是願意的,只是若我們走了,老太太定會接林姐姐去那邊照看吧?」

林如海淡淡道:「老太太那邊我自會去說,兩家隔得不遠,若捨不得,多走動走動就是了,何必非要一處住著?」

賈玩聽得目瞪口呆:當初千里迢迢將黛玉送到江南來的,也不知是誰?

不過他知道林如海必然有自己的原由,既然林如海懶得說,他也就懶得問……身為武人,能不動腦就不動腦,這是美德。

告辭離開,坐了馬車回府。

只是他回去晚了,那邊賈母等人早賞了花、吃了酒,帶了一眾姐妹回了榮國府,唯王熙鳳和寶玉還在,賈玩進了暖房,卻只看見王熙鳳和秦可卿坐著說話,不由問道:「怎麼就二嫂子在,寶二哥呢?」

秦可卿忙起身道:「寶二叔先前有些乏了,在我屋裡歇著呢,這會子也該醒了,我這便帶二叔過去。」

賈玩原以為她說的「我屋裡」,是指類似客房的地方,待去了,一見陳設才知道,竟是她的卧房,便在外間止了步,道:「哪有叔叔進侄兒媳婦房裡的道理,你去看看寶二哥醒了沒,我在這裡等他就是了。」

秦可卿頓時臊的滿臉通紅,賈玩說沒有叔叔進侄媳婦屋裡的道理,那她讓寶玉睡在她床上,又算什麼?

正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卻見裡間帘子一掀,寶玉氣沖衝出來,褲子倒穿好了,上身卻還著(zhuo)著小衣,襲人拿著襖子急急的追出來。

寶玉怒道:「你小小年紀,怎的說話和那些假道學一般,透著一股子陳腐味兒。需知那些個人,必是自己先污了,才將世人都想的污穢不堪,定出這樣那樣的規矩來,巴不得讓天下人,都照他們想要的樣子活著……林妹妹那樣超逸的一個人,你隨著林姑父讀書,原以為……」

襲人正替他穿著襖子,忙打斷道:「我的爺,你就少說兩句吧!」

說賈玩也就罷了,怎的將林大人也捎帶上了。

寶玉一靠近,賈玩便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再聽他這一番話,簡直要氣樂了。

他不進秦可卿的屋子,難道是為了他自個兒?他一個男人,且年方九歲,這種事對他能有什麼影響?

他一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人,尚且知道入鄉隨俗,時刻注意分寸,不壞了女孩兒家的名聲,這位寶二爺,卻從未有這樣的顧慮。

不過想想也正常,他到底來自男女平等的年代,便是直男,受社會環境影響,也下意識的知道尊重女人,替她們設身處地著想,但寶玉卻是土生土長的古代人,對女人,充其量就是「喜愛」,而且只喜愛她們明媚鮮艷的時候,只要人老珠黃,就成了魚眼珠子,見之可厭了。

然而,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聞到的氣味告訴他……賈寶玉,他遺1精了!

在這個禮教森嚴的時代,賈寶玉有客房不去,躺在侄兒媳婦的床上睡覺,然後做了春夢,遺1精了。

這簡直讓他一個現代人,都瞠目結舌好吧!

看著賈寶玉那張余怒未消的臉,他真的好想問一句:寶二哥,大冬天的,你那□□底下冰涼涼、黏糊糊的,難道不難受嗎?

對對對,我不進侄媳婦屋裡,是我思想太齷齪,您老人家最乾淨好吧?

不過他也知道,寶玉這個人,的確善良真誠,對誰都沒壞心眼兒,只是在某些地方容易犯痴,才會如此,自不會戳破他——若說破了,寶玉和秦可卿自然沒臉見人,他自己也尷尬。

想了想,笑道:「寶二哥,前兒我翻閑書的時候,偶爾看到一則小故事,有個問題總也想不明白,寶二哥年紀比我大,經的事也比我多,可否幫我解惑?」

寶玉臉色依舊難看,但見賈玩不再提那些可厭的話,神色稍霽,且對他說的閑書上的故事也有些好奇,道:「你且說來聽聽。」

賈玩道:「故事說的是江蘇有一地,人皆愛養梅,顧又稱梅鄉。因時人曰,梅以曲為美,直則無姿;以欹為美,正則無景;以疏為美,密則無態。故此地養梅,多以繩束尺縛之,以求曲、欹、疏之美。」

高中學的那篇病梅館記,賈玩也就能記住幾句名句,胡編亂造道:「後有一外地書生,來此地賃屋暫住,得知此風俗后大怒,梅鄉人因自己喜好,便斫其枝、曲其正、遏其生氣,何其殘忍,安敢自稱愛梅者呼?」

聽到此處,賈寶玉擊掌贊道:「此言大善!」

賈玩繼續道:「書生所賃的屋子裡,亦養了幾株梅花,書生憐之,斷然毀其盆,系埋於地,解其棕縛……」

寶玉笑道:「痛快痛快!原該如此!」

賈玩看了他一眼,道:「數月後,書生事罷返鄉,屋主發現精心培育的幾株梅花盡失其姿,無奈之下,連根除之,棄於荒野。」

寶玉「啊」的一聲驚呼。

賈玩道:「故事便到此為止了,只是我想不通,那書生對梅之愛,是真是假?他難道不知道,他擅改其姿,會使它們不能見容與主人家?

「他若愛梅,何不振臂一呼,一改梅鄉之風氣,若實在無能為力,也可以勸說屋主,又或者花些銀錢,將其購買下來……他這般不顧梅之死活,只顧令其以他以為正確的方式生存……與梅鄉之人何異?」

賈玩說完,見寶玉痴痴傻傻的說不出話來,便道:「寶二哥且慢慢想吧,若想明白了,別忘了告訴弟弟一聲。我這會子要過去給老太太請安,寶二哥可同我一起?」

※※※※※※※※※※※※※※※※※※※※

雖然是同人,但這個故事卻是以原著為背景在發展,譬如林妹妹進賈府時,各人的反應,譬如賈雨村的罷官和復職,比如宮裡的太上皇和太妃,比如皇上關於起複罷免官員的旨意等等,當然還有這一章的,寶玉夢1遺事件,都是原著的內容。

原文——說著大家來至秦氏卧房。剛至房中,便有一股細細的甜香。寶玉此時便覺眼餳骨軟,連說:「好香!」

入房向壁上看時,有唐伯虎畫的《海棠春睡圖》,兩邊有宋學士秦太虛寫的一副對聯云:

嫩寒鎖夢因春冷,芳氣襲人是酒香。

案上設著武則天當日鏡室中設的寶鏡,一邊擺著趙飛燕立著舞的金盤,盤內盛著安祿山擲過傷了太真乳的木瓜。上面設著壽昌公主於含章殿下卧的寶榻,懸的是同昌公主制的連珠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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