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看病
第十四章看病
雲簡在黑暗裡輕嘆了一聲，「姐姐那邊還是算了吧，不要提。她顧著自己就成，她過得好，我也省一份心。再說了，換腎之後呢，還是要大把錢的，我總不能一直向姐姐伸手啊！」
寧曉冉沉默了。
葉羽媃的情況她知道，希望渺茫。
「你說，要怎麼才能賺多一些錢呢？我也不貪心，能給媽媽換個健康的腎，然後再平平安安的過日子就好。」
寧曉冉答不上來，只好故作輕鬆，換個話題，「嗨！我要是你啊，乾脆嫁給庄默算了。找個人分擔，你這樣扛著太累。這小子等了你那麼年，只要你點頭，他還不屁顛屁顛地抬著花轎來啊？說再現實點，莊家的條件不差，彩禮錢不會少吧，老師的病也就不算什麼壓力了。」
雲簡沒有回答。
庄默啊！雲簡想起他溫文儒雅帶笑的模樣，心裡不由湧起一陣陣暖意。
當年，如果不是庄默冒死把她從火場里救出來，不會有今天的雲簡．
莊家與雲家算是世交了。
她和庄默是從孩子開始就在一起玩的。
雲簡一直知道，父母都是把庄默當未來女婿來看的。想著將來有一天把雲海實業交給庄默，所以當年雲啟哲才堅持讓雲簡去念財經，葉知秋也沒有反對。
如果不是後來雲家出了變故，雲簡想，她的後半生肯定是和庄默在一起的。
現在？她沒有力氣想得那麼深遠。
其實寧曉冉也不是不知道她的想法，輕嘆了一聲，也不再說話。
天氣變得快，白天還晴空萬里，這時窗外卻是風嘯雨急。窗子年久失修，被風敲打著窗棱一直發出「噠噠噠噠」的響聲，聽得雲簡心煩，輾轉難眠。
不一會兒，身邊的寧曉冉呼吸均勻，大概己經睡著了。
雲簡披衣下床，不敢開燈，怕吵醒寧曉冉，她抓過枕邊的手機照亮，結果還是不小心踢著了床邊的椅子，發出「咚」的一聲響
雲簡嚇了一跳，忙轉頭去看寧曉冉。
寧曉冉將被子裹緊了些，嘴裡迷迷糊糊地，「快些睡，別想那麼多，明天還得去醫院，有你累的……船到橋頭自然直。」
雲簡笑了一下，輕輕回答，「知道了，我去看媽媽，你睡吧。」
寧曉冉「恩」一聲，不再說話。
隔壁的葉知秋裹著被子，似乎連睡姿都沒有變過，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笑容，絲毫沒有受窗外風雨的影響。
看著葉舟煙睡得如此安穩，雲簡的心頭也漸漸明朗，溫暖起來。
這世界上，媽媽才是她最重要的人；傾盡全力，拼上性命，也要讓媽媽恢復健康，像以前一樣輕鬆快樂地生活。
雲簡坐在琴凳上對著床上的葉知秋不知發獃了多久，直到困意襲來，她才回屋睡去。
第二天雨勢更疾。
眼見著就要出門，窗外的雨還沒有半點兒要停的意思，伴著轟隆隆的雷聲，雨似瓢潑。
「半年沒下雨了，這老天爺是想一次下個痛快？」寧曉冉忍不住抱怨。
雲簡把臉貼在窗上，伸長脖子往樓下看。
寧曉冉沒好氣地，「別看啦，樓下肯定積滿水了，這麼大的雨，也不知當年誰修的豆腐渣工程，害人。」
外面暗，雲簡看不清地面，但就來往的人撐傘小心翼翼經過時的樣子，樓下積水肯定不淺。
葉知秋也不想出門，「要不，今天不去了吧？少一次兩次，沒關係的。」
「不行！」
雲簡和寧曉冉異口同聲，尿毒症可不是開玩笑的病。
好在葉知秋嘟嚷了幾聲，也沒再堅持。
寧曉冉和葉知秋都穿著厚厚的棉襖，雲簡為了動作方便，只在薄薄的羊毛衫外面套了件粉色的運動服，運動褲外面套著黑色及膝的雨鞋，掩住修長的雙腿，毫無美感可言。
樓里還暖和，到門口就是一陣冷風，最前面的雲簡先是一個哆嗦，忙回頭把身後葉知秋脖子上的圍巾裹緊些，笑了笑，然後背向葉知秋，返身蹲下身子。
寧曉冉拉住她，「簡，還是我還背吧，我力大些。」
雲簡撥開她的手，「沒事，我來，一會兒再換你。」反手拍拍自己的背，「媽媽，外面雨大，我背你。」
葉知秋哪裡肯，「我自己能走。」說著就要往外走。
雲簡和寧曉冉同時拉住她，「那可不行，葉老師……媽媽，」
「您要淋雨生病，那可不是好玩兒的。還是我來背您，沒事兒的，您那麼瘦，又不重的。冉冉撐好傘啊。」
雲簡不由分說的將葉知秋負在背上，寧曉冉在旁緊跟著撐傘，淌水過去。
雨天的車也不好等，中途還得換車。
等三人折騰到了醫院，雲簡幾乎全身濕透，雨鞋裡也全是水，雙腳泡在水裡，說不出的難受；隨意束起的馬尾辮歪到了耳邊，額前雜亂的粘著幾綹被打濕的頭髮，狼狽不堪。
寧曉冉也好不到哪裡去，肩上背上濕了一大片，劉海還滴滴答答往下滴水。
葉知秋忙拿出手帕，心疼地擦完這個擦那個。
寧曉冉從包里掏出手機，看了看，「十二點十分，還有大半個鐘頭呢，找個地方坐坐等吧？」
「好啊，我沒事，媽，」雲簡挽住葉知秋的胳膊，不讓她再幫自己擦頭髮。
這個時候醫院的人並不是太多，雲簡指指門口的一排不綉鋼椅，「坐那兒吧，不冷，也通風。」
雲簡扶葉知秋過去坐下，寧曉冉就從包里掏出手帕包著的雞蛋，剝好遞過去給葉知秋，「葉老師，先吃點蛋白墊墊，還溫著呢。」
白煮蛋吃下去滿口生腥，蛋白更是寡淡無味，葉知秋其實並不喜歡。不過醫生的吩咐，孩子的心意，她心裡明白。
「謝謝。」葉知秋含笑接過雞蛋，小口小口的咬著。
才吃了小半個，聽見有人喊，「葉子？葉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