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章 他又帶著陰謀和算計來了?
後來,我還是沒有「醒來」,沒有讓任何人發現我已經醒來了並且聽到了所有的一切。我想並非是我不想要讓他們尷尬又辜負了他們的一片苦心,只是我自己,很想要在已經知道了一切的情況下,好好的看一看他們是怎麼騙我的,好好的看一看,他們的瞞天過海又是怎樣實行的。
最後,再用自己最真實的反應來告訴他們,瞞天過海沒有用。他們會摸不著頭腦,他們會沒有一點兒方向。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我不知道我究竟是怎麼了。可我這樣,是病態的思想。大概,我真的,已經經歷了太多讓我恍恍惚惚不知所措的事情了吧。就像,昨日太妃告訴我一定不要做一個倔強的人,因為倔強的人會不幸福,會不自在。好的,那麼我,我就不倔強了吧,我就認了吧。我就在乎吧,我就想法設法的來讓自己在乎吧。我再也不終其一生的去執著他了吧……我不執著了,我再也不執著了啊,可是……為什麼我總是會不知所措,為什麼我還是恍惚的不知天地為何物?
我知道,望竹失蹤和我執不執著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可是啊,可是啊,我已經不準備再執著下去了,難道不應該給我一個獎勵么?就算不給獎勵,為什麼……要給我這樣一個懲罰呢?
我想不明白,我實在想不明白。
而就在我恍惚的覺得自己要繼續天昏地暗的時候,杜顏楓出現了。
杜顏楓,他又一次用他自己證明了,他的出現總是伴隨著我的光芒。比如,他一出現,我的金絲毒解了;比如,他一出現,我就想開了;再比如,他一出現,我的望竹就回來了。
最終,我還是想明白了。
最終,我還沒有見識到,他們的瞞天過海究竟是什麼樣的。因為望竹,沒有事。
杜顏楓說,並不是他找到的望竹,而是在山谷一裡外的那條河上看到了小船上的望竹,而後便將她帶了回來。
她回來的時候,依舊穿著離開前一天穿的那一件衣衫,她依舊熱烈的喚我「主子」,甚至,她身上那股淡淡的藥草的清香也沒有改變。只是……她的眼睛里多了幾分驚慌,她的身上多了些許泥漬。
周圍一圈的人都在問望竹到底發生了什麼,她是不是還好。一片片吵吵鬧鬧,吵得我的頭一陣陣的疼。我想望竹一定是害怕極了,就算不害怕,也一定累極了,可是她還是很快就察覺到我的疲累,而後簡單的回答額周圍人的問題就暗示杜顏楓讓他們先行離開。其實,望竹也沒有說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但是杜顏楓拉著老伯一起發話讓他們先行離開,便再也沒有人再敢逗留了。
他們離開后,房間里終於安靜了下來。我看著望竹憔悴了的面容,心中很是不忍,伸手撫了撫她的臉頰,「望竹,你應當先好好歇一會兒的。」
望竹握著我冰涼的手搓了搓,疲憊而又無奈的笑了笑,但眼睛里卻滿是戀愛,她輕聲的說:「若是奴婢不解釋清楚便去歇著了,怕是主子還是要多想不能好好休息。」
「望竹……」我知道望竹應當好好的歇著,但我也很迫切的就想要知道望竹這兩天究竟發生了什麼,是誰把她帶走的,她又為何會留下兩個絲帕,這是線索還是別有用意?我心中無比酸澀,不是酸澀望竹這樣苦,而是酸澀不管什麼時候,她都先為著我想,包括現在這樣的時候。
「主子,奴婢沒事。」望竹的擠出一個笑容,伸手安慰的拍了拍我的手背。她輕嘆了口氣,「其實那人並沒有想要傷害奴婢,只是別有所圖而已。奴婢也可以晚一些回來的,這樣奴婢看上去就沒有這麼疲憊也不會衣衫這樣髒亂了。」
「為什麼?」
望竹微笑著緩緩道:「因為啊……奴婢心中想著主子這個脾氣,若是一刻見不到奴婢便會一刻胡思亂想,一刻胡思亂想便會一刻損傷身子。奴婢並不是自認為在主子心中的分量有多重。只是……主子太重情義了。有其主必有其仆,主子這麼重義氣,奴婢自然也不能落下啊!」
頓時,我心中只覺得暖洋洋的,頭也不疼了,心中一片明朗。我伸手颳了一下望竹的鼻子,嗔怪道:「誰問你這個了,我問你,為什麼那個人根本不想傷害你,你說他別有所圖,圖什麼?莫非……是美色?」
我本是想要與望竹調笑一番,卻不想,望竹很認真的點了點頭,表情悲憤交加:「沒錯,就是美色!」
我猛烈的咳嗽了起來,臉一陣陣的紅,一般是咳嗽咳的,一半是羞的。我哈哈笑了起來:「我就說嘛,雖然我們家望竹跟著太子爺跟著我四處奔波婚嫁的年齡稍稍的過了兩年,可是不僅樣貌上乘,更是醫術、詩文、琴棋書畫無無一不精,無一不通。怎麼可能會有人沒有人垂涎於咱們家望竹呢?望竹,告訴我……究竟是哪一家的公子?眼光是不錯,可是……這手段不太好啊,太嚇人了,如何你可得好好調教啊。望竹……你別白我啊,快快快,別害羞,快告訴我,到底是哪一家的公子。」
望竹忽然神情凝重的望著我,一頓頓地問:「主子,你,真的想知道么?」
我的心中不由得升騰出一中異樣的感覺,我試探著問:「莫非,那位公子,我也認得?可我……認識的人里,和你年紀對等,才藝上說的上話的……只有蕭秋意啊!可是……你你你……你也知道他是……別啊,望竹,你別又白我,別拿這種奇怪的眼神和表情看著我。你別告訴我,那個人,真的是蕭秋意?」
望竹頓時一副一口老血吐出來的表情,她又白了我一眼,一時失語,沒有很快向我解釋什麼。而是一副:你厲害,你太厲害了,你怎麼會這麼厲害的表情!來來來,我不說了,你繼續你繼續的表情。
好,那就……讓我繼續。
不知為何,我越想越覺得很有道理,越想越覺得很有道理,還細細自顧自的分析了緣由還有這件事情如我所想的證據:「你別說,蕭秋意那丫還真的做得出那還種事情來啊……崔燃,你還記得吧。被蕭秋意折磨了整整十年的時間,直到前兩年才終於自由了。若是他……放棄了崔燃而愛上了你而你又不從的話,他確實做得出那樣的事情來。而且啊,我聽說,蕭秋意以前是混跡江湖的,他打聽一個葯老山谷的位置應該不是一件難事吧。對對對對,事情一定是這樣的!你們之前都在,日久不僅會見人心,還會生情啊,說不定,早就在那些是是非非面前,在那些一次次的紛亂的國家大事面前,他早就已經埋下了那顆深深的喜歡你的種子卻不自知。也就是你,遠走他鄉,來到我身邊的時候,他才渾然發覺:哦,我失去我可愛的望竹了!」
先前也還好,也不過就是一直白著我氣的不斷深呼吸罷了,直到我說道「哦,我失去我可愛的望竹了」地時候,望竹直接伸手狠狠的拍了一下我的腦瓜子。這是第一次,她對我如此「無禮」。但我卻無比開心,因為知道,這是朋友之間的行為,這也說明了……她和蕭秋意什麼都沒有,一切的一切都是我胡思亂想然後胡扯出來的。
真正讓我開心的是前者,因為,我知道了,在望竹的心裡,她終於……不再當我是一個主子了,而是,將我當做了她的朋友。沒大沒小么?不知禮數么?以下犯上么?對,我要的就是這樣的一個望竹。我要的不是侍女望竹,而是朋友望竹。
而後者,其實我並不是很開心,我更多的……是放心。雖然,蕭秋意的年紀和才氣都和望竹相當。但他,不是一個配得上望竹的人。不是因為他愛過男人,而是他……不是一個懂得如何愛的人。他這樣的愛,只會讓自己愛的人不斷遠離他。還好,還好,不是蕭秋意。
看著望竹被我逗的滿面通紅一邊翻著白眼一邊深呼吸甚至不惜上手打我的樣子,我笑了,笑出了眼淚,笑得肚子疼。我說,「望竹啊,望竹啊,我見到你的第一眼的時候,從來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一個你。」
望竹又白了我一眼,撅嘴,撅嘴!!!「主子,你一點都不關心奴婢,只顧著逗奴婢玩。主子第一眼沒看錯,蕭軍師開得起玩笑,奴婢可開不起玩笑啊!」
「哈哈,哈哈哈。我知道,只是偶爾那麼一兩次也不乏有趣。」我輕輕咳嗽了兩聲,終於正了正色,「所以,情況究竟是怎樣的?是誰將你帶走了?你又是怎麼回來的。」
「這,就要繞回剛才的那個問題了,主子,你真的想要知道,那個男子是誰么?」說著,望竹刻意地頓了頓,深深地望著我,「又或者說,主子,你真的想要知道,那個男子貪圖的究竟是誰美色么?」
我一愣,忽然有一個答案頭腦里一閃而過。
有一雙可以靈通的知道葯老山谷所在何處的耳朵,有一身可以悄無聲息潛入葯老山谷又悄無聲息將她帶走的本事,還有……他用了這樣極端的方式卻不會傷害她,而我或許,對他而言還有色可圖……
什麼樣的人是這樣的呢?
答案,顯而易見。
可我還是不願意相信,因為,那個答案總是代表著午休的陰謀和算計。有色可圖是喜歡么?比喜歡更多一點的是愛么?可是啊,對於他而言,不管是喜歡還是愛都是利益的一部分吧?
我不是傻子,我不是不懂感情是什麼是怎樣的,在我服下金絲毒之前,我雖然不信,可我看到了他的喜歡。
他喜歡我,而且自知。
而他,還是讓我服下了金絲毒。
那是他最後一次傷害我,為了國,為了百姓。所以我不怪他。
可是,先前,還有那麼多次的算計、欺騙,甚至好多次險些將我害死。
這個答案,這個人,太可怕,太可怕。
所以,我並不願意相信這個答案,而是不死心的重新又問瞭望竹一遍,「他是誰?讓他有色可圖的,又是誰?」
望竹嘆氣,一字一句認真地道:「從前,世人喚他趙鹽寒,也有人說他是谷主莊主趙蘇的兒子。而現在,他們都曉得,他是金絲國的國君。他是蘇犰生,而,讓他有色可圖的,不是奴婢,而是你,主子。」
他是蘇犰生,而讓他有色可圖的不是奴婢,而是你,主子。
讓他有色可圖的,不是望竹,而是我。
果然是他,蘇犰生,他還是來了。這一次,他是不是也還是帶著他的人陰謀和算計來的呢?可是他……究竟還要些什麼呢?
蘇犰安的金絲國都已經給他了,他要除掉的趙蘇已經徹底敗了……難不成,他想要統一天下?
哦,對啊,統一天下。這肯定是要牽扯到煙國吧。
雖然,我不清楚為什麼那些利益關係總是會和我掛上聯繫,可是這一次……既然他都已經找來了,那麼便說明,這一回,他還是要將他的某一個大計和我掛上關係,還是……要我做一個犧牲品。
我嘲諷地笑了笑:「原來讓他有利可圖的終究是我,蘇犰生,他終究是不準備放過我啊。」
望竹皺起眉,猶豫了片刻,還是道:「其實主子,奴婢說句您可能不信的話……皇上他,這一次可能是真心的。」
我沉痛的閉上了眼睛,「望竹啊,難道……就因為他現在是金絲國的國君,你就被收買了么?先前……那些還不夠么?」
那些血色的記憶仍舊曆歷在目。那一場芍藥族的殺戮,那麼多次的欺騙和算計,夠了,真的足夠了。
我確實不信,不能信,也不幹信。而且,他與我並不相干,我可以信他才高八斗,信他會善待子民,信他從良,卻沒有信他真不真心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