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穿越篇
蘇遇白自從被冰渣子抱出來,就一直在他懷裡沒有下來過。雖然他現如今沒有力氣去想那麼多雜七雜八的東西,但這羞恥的公主抱讓蘇遇白有種自己被基佬盯住的莫名警惕。他一刻不放鬆地盯緊了冰渣子,十分懷疑自己會被他就此抱進自己的卧房。
「你不累嗎?」冰渣子餵了蘇遇白一壺水下去,不知他喂的是什麼水,蘇遇白喝進肚子以後那股要命的飢餓感就消減了許多。但是即便飢餓感消減,他仍舊虛弱得走不了道兒,「不如靠在我懷裡睡一會兒?」
蘇遇白面無表情:「……睡你大爺。」
「美人兒不要張口大爺閉口大爺,實在是有失風度。」冰渣子心情很好,嘴角翹得彷彿能掛油瓶,「哎,既然你睡不著,不若我陪你說說話?」
蘇遇白拒絕說話,眼睛一閉,一臉老僧入定。
冰渣子半點不在意,喋喋不休道:「我先介紹一下。我是西烏月,天衍宗凌霜真人手下大弟子。今年一百二十三歲,元嬰期妖修。未婚,性別男,愛好男。喜好妖嬈的烈性美人兒,脾性越烈越好。平日里替花花草草修剪枝丫,偶爾給師兄弟姐妹們來一場心貼心的教導。你呢?」
蘇遇白:「……」
「喜歡吃赤豆湯圓,雖說我們妖修吃肉最好,但是我與眾不用,我喜歡湯圓。」冰碴子保持著冰封不動的臉,說著喋喋不休的話,「這不是我自誇,作為凌霜真人膝下首席大弟子,我上得廳堂下得廚房。上得了床,也打得了狼,若是與我喜結連理,那是整個凌霜殿求之不得的好事兒。」
他低頭看了一眼蘇遇白,冷冰冰的語調裡帶著一絲昂揚:「但是我這人眼光高,不是誰都看得上。」
蘇遇白:「……」
「今日我對你一見鍾情了,你要不要今夜洗洗乾淨就來我屋中?」
蘇遇白額頭青筋突了突,沒有說話。
「若是覺得來我屋不好,我去你屋也可?」
蘇遇白牙根咬緊,依舊沒有說話。
「你喜歡哪種?」冰碴子嗓音慢慢悠悠的,莫名令人暴躁,「我比較喜歡……」
「……喜歡你大爺!」
冰碴子,也就是西烏月,噎了一下。
他環抱著蘇遇白的手,意味所指地捏了一下。
蘇遇白刷地睜開了眼睛。
那雙黑漆漆的電眼一對上西烏月的眼睛就彷彿射出了電流。西烏月冷冰冰的臉頰上詭異地浮現了兩朵紅暈,蘇遇白:「……特么你再敢紅一下臉,等我恢復了,就打斷你的第三條腿!」
「那也得你看得見我第三條腿才行啊!」西烏月絲毫沒受威脅,反而很興緻盎然。
蘇遇白眼角抽了抽,瞬間放棄跟他鬼扯:「有吃的沒?」
西烏月:「……」他一百年前就辟穀了,還真沒有隨身攜帶吃食的習慣。
「沒有?」
西烏月:「……」
「剛才不還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
西烏月:「……」
一直跟在西烏月身後的大碴子終於插得上話了,這是他擅長的話題:「我有靈果,但是你拿什麼跟我換?」
蘇遇白側目看向大碴子。
大碴子看著年歲不大,十二三歲的模樣。一雙烏溜溜的葡萄眼,娃娃臉,小鼻子小嘴兒的看著特別像動畫片。先前在地下的時候蘇遇白就覺得這人長得卡通,此時真人對上,更卡通了:「你覺得我呢?」
卡通片仔仔細細看了看蘇遇白。穿得不知是什麼破爛,黑黑黃黃地揪在身上。臉上脖子上都是傷痕,背上倒是背了一柄不錯的劍,但劍修都是以劍為命。身為劍修就不提拿劍來換的離譜請求。這麼一看,蘇遇白身上確實沒有值得換的東西……
「唔,」大碴子眉頭皺到一起,覺得白給蘇遇白靈果他又不甘心,十分的糾結,「那……」
「給他。」
「嗯?」大碴子抬頭,翻著眼睛看西烏月,「師兄?」
西烏月理所當然道:「江楓,你師嫂問你要點吃食都不行?就這麼小氣?」
「師,師嫂?」江楓,也就是卡通片,驚悚地看向蘇遇白。這傢伙不是地下的傻子么?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變成他師嫂了?而且,他師嫂,一個男人?
「嗯,」西烏月一本正經,「將來我是要跟他結為道侶的,還不敬著點?」
蘇遇白:「……」為了一口吃的,他沒說話。
江楓覺得怎麼可以這樣。但面對大師兄冒著寒光的眼睛,他不情不願地從自己的腰包里掏出了一堆靈果。這靈果一個有蘇遇白手掌大,看外表十分像西紅柿。但顏色和氣味兒聞起來比較像花香。不清楚什麼東西,但小孩兒給他,蘇遇白接過來就啃了一口。
一口入嘴,香甜的味道在嘴裡炸開。滿腦子吃肉的蘇遇白本來沒多少期待,但這一口下去,他盯著江楓懷裡那一堆靈果,眼睛蹭地就亮了。
江楓看他的神情有點小嘚瑟:「好吃吧?我林歡師姐種的!」
蘇遇白不曉得什麼林歡師姐,但他記住了這個名字。
一口氣吃了三顆,三顆下肚,一股溫熱從腹部開始蔓延。蘇遇白感覺身體暖洋洋的,彷彿被什麼東西滋養了一般。江楓扣扣搜搜地將剩下的靈果又塞回乾坤袋,看蘇遇白大驚小怪的樣子就哼了:「都說是靈果,自然能補充靈力,不然你以為我為何要吃?」
「不是因為好吃?」
江楓小臉一紅,不大高興:「要你管!」
蘇遇白不說話了,閉上眼睛假寐。
一行人回到天衍宗落腳的客棧,已經是天黑以後。
蘇遇白找到了,立即有人傳話到辰光長老耳中。辰光長老是鐵了心要收薛九卿入天衍宗。此時聽說薛九卿十分關心的同伴找到了,便立即下樓來看看。
他從樓梯上走下來,一眼看到被西烏月抱在懷裡黑著一張臉的蘇遇白。目光在西烏月臉上沾了沾,十分詫異地揚起了眉。事實上,不僅僅辰光長老驚訝,天衍宗一道來的弟子看著凌霜殿那人嫌狗憎冷酷無情的首席大弟子,居然毫無芥蒂地抱著一個大男人,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來。
但是他們驚訝歸驚訝,誰都不敢在西烏月面前說什麼。畢竟西烏月的殘暴對天衍宗的弟子來說,不是一個傳說,而是一場赤.裸裸的暴風雪。刮到你身上,那就是躺洞府幾年的份兒。
「這位是?」紅髮,一身龍袍,左額頭一朵梅花。沒錯,就是這個人,「這是怎麼了?受傷?」
凌霜殿是一群劍瘋子,打起架來不要命,但在治傷上是七竅通了六竅一竅不通。每次劍瘋子們出去單挑,或者越級挑戰,沒把自己打死,治傷基本靠躺。要是有那點靈石或者好好跟跟覃霞峰商量商量,還能弄點靈丹妙藥治一治。但這群瘋子要挑戰極限,治癒基本靠意志。
換言之,蘇遇白被他們從破廟裡抱出來至今,西烏月都沒給他治傷。
辰光有些好笑,咳嗽了兩聲,吩咐西烏月將人放到一旁:「你先把他放,我來瞧瞧。」
西烏月低頭看了眼蘇遇白。
蘇遇白吃人的目光森冷地盯著他。他猶豫地將人放到椅子上,還脫下了一件道袍披在蘇遇白身上。
蘇遇白:「……」
辰光假裝沒有看到西烏月這詭異的動作,撥開了蘇遇白身上剛搭上去的道袍,捏起蘇遇白的一隻手腕便輸了一絲靈氣進去。他的靈氣迅速在蘇遇白體內遊走了一圈,退出來之後臉色格外的複雜難辨。他垂眸凝視這蘇遇白,溫和的臉上全是痛惜的神色。
「天生劍體。」
蘇遇白心裡一咯噔,不知他點出這個是要說什麼。
「天生劍體,」辰光臉上的痛惜之色更重了,彷彿什麼極為貴重的東西破損了一般,那神情似乎還帶著懊惱和後悔,「要是早點找到你便好了。」
「……什麼意思?」蘇遇白覺得這些人怎麼都奇奇怪怪的,還是說這年頭修仙的人腦子都壞了?
「天生劍體,還是無垢的天生劍體。」辰光給客棧施了一道隔絕結界,也不顧宗門的弟子直言不諱道,「但是在魔氣中侵染太久,你經脈被魔氣侵蝕了,若不能尋到驅逐魔氣的方子,天生劍體就這麼廢了。」
蘇遇白瞳孔劇烈一縮,心咚地一聲沉下去。
當初在澤平鎮時他丹田瘋狂吸收魔氣,蘇遇白就隱約覺得不好。但沒感覺到身體不適,便沒將這件事看得太嚴重。此時被辰光這麼一說,蘇遇白的臉一下子就白了。師尊不是說他的天生劍體,將來是能與薛九卿的九靈道體一決高下的么?怎麼才開局就被侵蝕,要廢了?
「那,那,我的身體還有得救么?」蘇遇白笑不出來了,「我剛被魔氣侵蝕不久,應該能驅逐吧?」
辰光看著他,心中的痛惜更甚:「這我暫時不知。若是可以,你先隨我派弟子回天衍宗讓其他長老瞧瞧。魔氣侵蝕的時日不長,但有句話我得先說給你聽。魔氣這種東西跟靈氣一樣,一旦進入修士的體.內,是很難被驅逐的,你要做好準備。」
蘇遇白心裡有些難受,但還是抓到了關鍵字:「天衍宗?」
「是,」辰光道,「我乃天衍宗覃霞峰長老辰光真人,這些都是天衍宗的修士。」
蘇遇白眼前一黑,彷彿聽到了五雷轟頂的聲音。怎麼轉了一圈,又轉回來了呢?不是說已經拜師入無名派了么?特么他怎麼又回到了天衍宗?
「冒昧問一句,」蘇遇白抱著最後一絲希望,「薛九卿也在這裡么?」
辰光看了他一眼,點點頭:「他也是要隨我等回天衍宗的。」
蘇遇白呵呵笑了一聲,閉上了眼睛。果然,特么強行回歸原劇情的,以後愛咋咋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