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願賭服輸
「白凝安,你這是要謀殺你祖父是不是?這就是你說的能治好他?」
白遵開口便先顛倒黑白,準備將謀殺這頂帽子扣死在白凝安頭上。
一眾人圍在門口,凝重的看著眼前情況,皆是不免心驚。
白絕鳴面色發青,大口的吐著黑血,身子顫抖個不停,一看便知是強弩之末。
而白凝安只是冷冷瞥了一眼氣到跳腳的白遵,眼中殺氣愈發濃重。
「還沒結束,你急什麼?」
說完,抬手間又是一枚銀針落下。
「等你結束,老爺子早就被你折騰死了!來人,把這個孽障給我抓起來,扔進地牢!」
之前還只是說廢一條腿,可一旦進了地牢,就絕沒有那麼簡單了。
白絕鳴這情況讓人看著便觸目心驚,甚至無人敢站出來給白凝安求情。
白凝安心下焦慮,如今是最關鍵的時候,絕不能停下半刻,否則前功盡棄不說,他必死無疑,再無轉圜的餘地!
白遵用心險惡,顯然就是想讓祖父死!
只要再給她一點點時間,祖父便能安然無虞。
但如今沒有一個人信她,白遵叫來的人更不會客氣,上去便要強行將白凝安壓走,而她最後一刻仍是在給白絕鳴施針,定力好的讓人詫異。
關鍵時刻,一道劍芒閃來,裹挾著無窮的殺氣,嚇得幾個侍衛趕忙後退。
幾人驚魂未定,手背上均被劃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方才簡直太過驚心動魄,只要他們慢了一刻,如今手就沒了。
顧淵旭收了劍,頷首望著白凝安,狹長的眼清寒深邃。
「別打擾她。」
白凝安一怔,怎麼也沒想到這種時候肯站出來幫她的居然會是顧淵旭,那個一直看她不順眼的男人!
危機解除,她很快回神,強迫自己忽略身後的炙熱的視線,繼續手上的動作。
男人只站在那裡,就給人無窮的壓迫感,眾人都不由綳直了身子,氣氛嚴肅的如同朝堂之上。
白遵焦急難耐,拚命壓下對這個男人的畏懼,「淵王殿下,這、這……」
「你聾?」
男人不耐的掃了眼白遵,後者嚇得一哆嗦,頭都不敢再抬。
但緊接著,讓白遵更驚悚的事情來了。
白凝安扶著膝蓋站起,頂著蒼白的小臉:「好了,煩請淵王殿下看看。」
如今白絕鳴沒再吐血,臉色也漸漸由青轉白,逐漸恢復正常。
白遵眼睛瞪得都要快掉地上,連呼吸都忘了。
顧淵旭走上前,檢查后神色稍緩:「不錯,傷情穩定,好生養著,過幾日便能醒。」
眾人起先是愣了一瞬,緊接各個面露喜色,連忙圍上去看白絕鳴。
白凝安如釋重負,後退兩步讓出位置,卻因失血過多陣陣眩暈,站都有些站不住。
眼看要摔,一隻冰冷修長的手忽然伸出扶了她一把,顧淵旭指尖不經意間觸到了她的手腕,眉宇微皺,低頭便見鬆散的紗布下深可見骨的傷口,讓他莫名看不順眼。
男人冷笑:「就白小姐這點腦子,也只能想到自殘了。」
耳畔冷冽的聲音讓白凝安清醒,她晃晃腦袋,勉強站穩,縮回被顧淵旭拉著的手。
而男人卻又注意到了她手上纏的亂糟糟的紗布,滿臉嫌棄。
「怎麼,包紮都不會?」
「那麼講究做什麼?」
顧淵旭臉黑了下來,居然還敢跟他頂嘴?
他一把拽過白凝安的手,染了血的紗布松垮垮的掛在手腕上,連傷口都沒完全遮住。
「你這能看?」
「我……隨便纏的。」
白凝安臉色微囧,當時就顧著救人了,隨手胡亂纏了幾圈,如今確實凌亂的過分。
正尷尬著,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忽然伸了過來,指尖夾著拇指大的小瓷瓶。
白凝安一怔,「這是?」
「葯。」男人不耐,只簡短一字。
她也無所謂他態度如何,淺笑著接下:「多謝。」
兩人平靜交流著,看得一旁顧淵旭的隨從任舟目瞪口呆,他家那一貫冷血殘忍的主子何時變得那麼好心了?
居然會關心一個女人,還主動給人家遞葯。
而且對方竟然還是他曾萬分嫌惡的白家三小姐!
顧淵旭似乎並不怎麼喜歡那句道謝,不屑的冷哼道:「失敗品罷了,狗都嫌棄」
白凝安扯出瓶塞,將裡面的東西倒出來一看,表情瞬間凝滯。
「您家狗……還真金貴啊。」
任舟更是看著她掌心的丹藥眼睛發直,差點驚掉下巴。
這可是一顆萬金難求的歸元丹!當年太後用珍藏數年的至寶換他家主子都沒給,如今居然隨手丟給了一個醜丫頭!?
某一瞬間他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沒睡醒……
此時屋子裡眾人基本都各忙各的,白遵看準機會便要偷溜。
他就是死都不會穿肚兜遊街!
他打算先出城避避風頭,等這事兒漸漸被眾人遺忘之後再回來收拾這死丫頭!
白遵順利走到門口,眼看只有一步便能閃身離開,一道讓他畢生難忘的聲音響起。
「四叔,賭約尚未完成,您這是準備上哪兒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