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使者
圓月高懸，萬籟俱寂，是一個動手的好日子。
命令福基把我送到一處最近的州長府邸，我下車並示意讓他離開。
「你最好還記得我們的交易。」
臨走，他還不忘來一句恐嚇。
「你不說我都快忘了。」
「你？」
「哈哈哈，逗你玩呢，小樣兒。」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感覺真的不錯。
福基倒也痛快，察覺自己顏面掃地后，一句話也沒有多說，驅車離開。
他娘的，還敢調戲我玩兒？這日後的日子可長著呢。
「AI，掃描府邸。」
「好的，先生。」一邊掃描，AI一邊補充道，「先生，鑒於您的機體內仍然存在病毒，我希望在完成府邸的掃描工作后，可以為您做一個深度的全身檢查，請問您是否同意？」
「病毒么？除了那個用來定位的危險事項，還有其他什麼東西嗎？」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還有一串遙控引爆的代碼。」
「嘖，這群玩意兒哈，該怎麼說呢，真是不好評價。」
聽到消息的我很是無奈。曾經我一度天真的以為宗教狂熱分子指的是一些苦修者，眼下，當我實際見識到后，才明白為什麼那麼多人對他們的存在如此詬病。說他們虔誠吧，他們居然想要親手毀掉他們口中的聖物；說他們虛偽吧，這群傢伙的目標還是那群打著宗教旗號招搖撞騙的神棍。真是矛盾，看樣子他們的神學還沒有融入哲學的範疇，真有待進步。
「先生，府邸的結構圖已經掃描完成併發送到您的處理系統，您隨時可以打開並查看。那麼，現在，我可以為您進行一次深度檢查嗎？」
「可以。」
不得不說，旅途中有一個可靠的助手比什麼都來的安心。
當然，我也不可能閑著，趁著AI忙活的功夫，我調出結構圖仔細審查，希望可以找出一處可以供我潛入的缺口。
功夫不負有心人，左右翻轉，上下審視幾番過後，我終於在樓頂的天窗找到突破口，在排除監控、陷阱等一些不穩定因素后，我最終找到一條前往樓頂最安全的路。
「先生，深度全身檢查已經完成，查明的病毒已經被我徹底刪除，現在這副機體可以放心使用。」
「幸苦。」客套一句，我又意識到什麼，「定位刪除后，那邊應該會有所警覺。AI，就按照之前你刪除的病毒代碼所寫的波段，反饋給他們一個虛擬定位，你能辦到嗎？」
「當然，先生，這也是我的本職工作之一。如果您需要的話，我也可以黑掉他們的監控攝像頭。」
「黑掉么？不會是通過處理器過載讓它們短路吧？」
「就目前提供的條件來看，我只能做到這一點。如果我們有事先錄好的影像的話，或許我可以替換掉他們攝像頭的內容，很可惜我們沒有預先準備。」
「那就算了吧，我不想打草驚蛇。」
但凡是個正常人，在監控室內看到攝像頭一個一個爆掉，都會意識到有人入侵，拉響警笛，再加上我形單影隻、勢單力薄，要是他們傾巢出動，我不就是個活靶子嗎？
「好的，先生。」
吩咐完AI后，我著手行進眼前的行動。
倒也輕快，這一路暢通無阻，就好像是在打開大門歡迎我回家一樣。
有詐？八成。
輕鬆地爬到屋頂后，我打開熱成像掃描儀，尋找屋內的活物，可不管經過幾番掃描，屋內只有五個信號：卧室的母親摟著最小的孩子安然入睡；兩個十來歲左右的孩子分別在自己的房間里進行鼾聲獨奏；書房的父親正趴在書桌上奮筆疾書。不用猜，那個父親便是這次行動的目標。
三下五除二，我從屋頂翻入，繞過裝在屋內的攝像頭，徑直推開書房的大門。
「終歸是有這麼一天嗎？」
這位壯士的氣魄實在讓我敬佩，畢竟死到臨頭還能如此氣定神閑的傢伙，確實不多見。
「來杯茶？」
伴隨著書房角落留聲機傳出的悠揚安逸的音樂，男人掀起披在自己身上的衣物，起身為我倒了一杯茶遞到我面前。
「請慢用。」
見他沒有反抗或者撒潑的架勢，我收起抵在他喉部的機械臂，出於禮節，接過那杯清澈透亮的茶水，順帶掃描了其中的成分。
無毒，可以，比起帝國那位老奸巨猾的老國王，這傢伙還算老實。
「臨死之前，刺客先生，我能問你幾個問題嗎？」
男人誠懇的眼神不像在撒謊，細細想來，他其實也沒有什麼可以欺騙我的地方。
「問吧。」
我本無心殺人，伸出機械臂僅僅是為了試探試探眼前這個傢伙的決心，結果確實出乎我的意料，這也提醒了我，這個傢伙應該留下，日後定能為我所用。
「先坐下吧，坐下再談。」
男人伸手，示意我坐在他的對面。
「刺客先生，請不要拘束，我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中年人，沒有太大本事，只是希望可以明明白白地離開。」
抿一口茶水，男人平靜地說。
「那你的家人怎麼辦？你就不怕我之後找他們麻煩？」
「如果真的如你所說，那你為什麼會先來找我呢？」
「你怎麼知道我先找的你？我的行蹤暴露了？」
說著，我提醒AI檢查來時的路線，可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是身上的血腥味。」男人如是回答，「如果你真想對他們動手，並且加深我死之前的痛苦，身上就會帶有殺人後的血腥味。可你身上除了汗臭味什麼味道都沒有，所以我覺得你只想來找我談談。」
「好！好久沒有碰到這樣的能人異士了，先生真是明察秋毫。」
眼前這位先生可真是讓我大開眼界，給自己留條退路的同時還不忘挖苦我一句，看樣子他是篤定我不會對他動手。當然，事實也是如此。
「敢問先生尊姓大名？」
「不敢當，不敢當，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州長，叫我范長春就好。」
「在下楊堅，幸會幸會。」
「楊堅？你就是那那位大名鼎鼎的楊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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