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斗蠱規矩

「這是什麼神仙操作，我怎麼不太懂哩？」我全身只有上半身恢復了行動力，所以我還得跟他耗時間。

「高人，是我有眼無珠，我不該貪圖一點金錢與您斗蠱，按照斗蠱的規矩，勝者可以收命，可以奪蠱，我康巴仁悉聽尊便！」他跪在地上，臉上毫無恐懼，像個視死如歸的英雄。

他長相雖然不敢恭維，但他的一番話卻獲取了我的好感，他所說的斗蠱規矩，我也在《御蠱通神方》中看到過，書中記載明時，蠱界有律，凡斗蠱者，敗者獻蠱、獻命，由勝者從容挑選。可這個制度由於戰亂等社會原因，在清朝中期便已成為傳說，罕有人遵守，也更沒有一個暴力機關負責執行與懲戒不守這規矩的人。

而我眼前這個人卻對這一無人強迫遵守的古律自覺遵守，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這不只說明這人人品好，還能反映這人必定出自有傳承的養蠱世家，也只有養蠱世家的子弟從小受這種古律的熏陶，才會對它如此遵從。

就在我與這人對話時，旁邊隔間里的那三個金毛早已不見了蹤影。我也只能佯裝大度，含笑無視他們的離開。

「你倒是光棍，那你跟我說說看，你是受了誰指使？」

「這個我不能說，無論如何我都不能出賣我的主顧。」康巴仁說得大義凜然。

我暗自撫額，這可真是個固執的人啊，但隱隱覺得他也是個應當獲得尊敬的人，我喜歡這種有原則有底線的人，所以也就不再追問。我換了一個問題，「那你最厲害的蠱是什麼？」他說的規矩是勝者可以索要一隻最厲害的蠱，我這樣問，也就等於說我選擇了蠱而放過他的命。此時我的腳已可以動了。

康巴仁的臉上終於出現了表情——淡淡的笑意，然後說道，「我最厲害的蠱當屬這石頭蠱！」說著將那隻黑色的小棺材托在了手上，向我呈上來。

我並沒有伸手去接，只是笑著點了點頭。我剛看到他將那隻淺綠色的飛蛾裝了進去，好像正是那隻飛蛾飛在我的頭頂，身上的粉落在了我的身上，我身體才出現了石化的現象。

康巴仁繼續介紹道，「這蠱極其強大，乃是用石中蛾所祭煉，飛粉所落便會化為石頭，這是蠱界失傳已久的奇蠱。」見我沒有伸手接，康巴仁臉上的淡笑睛轉眼了。

我說道，「這石頭蠱雖然很稀奇，可是也並非徹底將人石化，只不過是暫時的，好像也沒什麼大用。」我這個純粹是為了拖時間而亂扯。

康巴仁道，「這您就有所不知了，如果他飛在人的頭頂，石化時間滿一個小時，便是永久性石化了，即使石頭蠱飛離，那人也不可恢復為人了。」康巴仁語氣認真，彷彿生怕我不接受這石頭蠱似的。

我聽了這叫康巴仁的蠱師的介紹，心中生起了疑惑，「你這石頭蠱怎麼與常見的不同。」我在蠱書中所見的石頭蠱，是白色的小蟲子，它進入人生，人體就會長出結石，而它這個是飛蛾，細粉落在人身上，人就會石化。

「不瞞你說，這是我川地土蠱的孤品，我康門歷經四代才蘊出一隻，自然世間不見經傳。」

我點點頭，對他的配合表示滿意。「行啦，看在你人品不錯，我就收了你這蠱。」說罷就假裝懶洋洋地伸手去接小棺材。

就在我手剛碰到小棺材時，康巴仁突然開口道，「讓我先解掉我們的鏈接吧。」

對於他的反覆，我有點緊張，不會是他後悔了吧，畢竟是人家幾代人的辛苦所得，傳家寶啊，哪能說送出就送出。

這麼一想，我再看他的臉，還真是看到了肉疼之色。他即然要改主意，就必然會放出什麼陰招，我得小心。

我心裡轉了這麼多心思，但臉上卻不露聲色，說了兩個字，「也好。」

對於他說的解除與蠱蟲的鏈接，我是大概知道一點的。一個人的本命蠱都是互相交換過物質，就有點像古時義結金蘭時將各人的血放在一個杯子里混在一起，然後每人喝上一點。這就讓各人有了血脈鏈接。

就像天牛蠱在我手上，它吸收了我的精血，同樣它的精血也會融入我的血液中，長久血液相容，我與天牛蠱便有了本命的鏈接。

康巴仁說的解除鏈接，大致就是要把他自己體內石化蠱的物質逼出體外。

這時我全身已恢復了行動力，我站了起來。突然從門口衝進來幾個人，那幾個人一進來便站在中間四處察看，最後我與他們目光相對。

為首的正是一個一米四的中年男子，身穿喜羊羊T裇。她後面是一個十四五歲的齊劉海姑娘。另一人是皮膚吹彈可怕的中年女人。這女人旁邊還人立著一隻狐狸犬。

這些人自然是蕭長天、玲瓏、周婆婆、小狐狸了。

這四個人站在門口，店裡立即有夥計擋呼，但這四個人理也不理，直衝我而來。

這四個人風風火火，不像吃飯的樣子，而且又一個個生得非常有特點，漂亮的像女神，丑的又像魔鬼，這樣的搭配想不吸睛都難。自然也吸了康巴仁的目光，他一眼就看到了走在最前面的蕭長天。

他的眼睛在蕭前輩身上停留了足足有半分鐘，越看眼睛睜得越大，看來他必定是用自己的方式感知到了這個小矮子的強大。他小聲問我，「那人是你朋友？」眼睛里閃著莫名的光。

我說，「算是吧，我們住一起。」

我這樣一說，康巴仁的震驚就更明顯了，眼睛都變成了圓形，連下巴都合不上了，自言自語地說道，「萬幸萬幸，沒有弄成大錯，要不然……哎！」

我不經意地笑了笑，放心了不少。看來這康巴仁是不敢跟我玩什麼花樣了。

「前輩、蘭姐、玲瓏，你們怎麼才來呀？」，他們一到，我腰板兒硬了，也不再假裝什麼雲淡風輕了，赤裸裸地埋怨起來。

「哎，別提了，我們從公寓跑來樓打車，結果才發現身上一分錢都沒帶，只好跑過來！但又不太認識路，提前拐了一個路口……」玲瓏氣喘吁吁地解釋。

蕭長天說，「這怎麼一個還跪著呀，怎麼回事？不是十分火急的嗎？」

全飯館的人都看著這邊，這年頭的人很難見到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磕頭了，除非是在電視劇里，所以我們早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好在我們似乎很平和地相處，也不見化和平為打鬥的趨勢，這才沒有人過來制止。看得久了，有些人便低下頭吃自己的飯了，關注便減少了一些。

這下又過來這麼三個人，所有人的目光又再次被吸引過來。

我說，「前輩，您來晚了，剛剛還是十萬火急哩，只是現在火散了……具體的，我們回去再細聊吧。現在哩，這位老兄要把他的石頭蠱送給我，現在他正要解除他與石頭蠱的鏈接。」我這是在向眾人介紹事情的由來。

我這番話雖然說得模模糊糊，但是重點需求已出來了：這人可能會在蠱上搞鬼，你們要幫我注意一下。

蕭長天、蘭姐、玲瓏一聽我說完就懂了，心裡雖然有萬般迷糊，但還是沒有再問，而是紛紛站到我旁邊，盯著黑衣蠱師康巴仁。

康巴仁也盯著這三位，並不時掃過蘭姐懷裡的小狐狸——難道他感知到了小狐狸身上的妖氣？看來這傢伙的眼睛很毒。

我說，「康巴仁別看了，快把鏈接解除了吧，我下午還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