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中新娘6

畫中新娘6

肖兔回房洗漱完,想想,還是給肖予鳴打了個電話。

電話響了一會兒,對面接了:「姐?」

「你在哪兒呢?」

「我回老家了。姐有事?」

肖兔翻個白眼,語氣有些沖:「我知道你回老家了,你怎麼沒在家?」

「哦,我在畫室呢。這邊有些東西要收拾。」肖予鳴的聲音依舊四平八穩。

肖兔張了張嘴,又把涌到嗓子眼的話咽了回去。

說再多也是老僧常談,如果他肯聽,也不至於變成現在這樣。

肖兔乾脆不說了:「行吧,我在奶奶這兒呢,你明天回來再說吧。」

「……哦,好。」肖予鳴有點意外,但也沒追問。

掛了電話,肖兔坐在梳妝鏡前抹護膚品,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了一堆事。

其實,別看她對夏冰那番神叨叨的言論嗤之以鼻,可內心深處,也是有猶疑猜度的。只不過,有些事儘管不好解釋,到底從小接受科學教育,理智上肯定杜絕封建迷信。

這次不一樣,就發生在她身邊,就牽涉到她親弟弟。

更何況……

油畫里的女人,她見過!

一開始她發現肖予鳴的油畫,並沒太在意,畢竟是很好的素材,且肖予鳴畫工的確很好,賦予了那幅畫不一般的特質,使她猶如蒙娜麗莎的微笑,引人探究。不過,奶奶對照片里的人諱莫如深,當年她無意翻出那些東西,奶奶隨口敷衍打發了她,東西也不知被收到哪兒去了。

眼看著肖予鳴越來越著魔,還是得好好兒問問奶奶才行。

肖兔滿懷心思的睡了,畫室里的肖予鳴卻忙碌著。

這裡是他的私人畫室,環境清幽,平時他沒來的時候都是大門緊鎖。決定要過來,提前打電話請人來清掃,得知油畫運來的途中出了事,更是家門沒進,直接趕到畫室這邊來。

當看到油畫上的損傷,肖予鳴臉上閃過痛惜。

「畫框需要更換一個新的……」他撫過畫框,輕聲低喃,突然手指像是被扎了一下似的收回來,臉色也白了白。

肖予鳴臉色閃現掙扎,轉身進了洗漱間,打開冷水沖把臉,怔怔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慢慢的,他略顯僵冷的神色趨於和緩,手上因用力而綳起的青筋也收了回來。他似有若無的嘆息了一聲,嘴角輕抿,眉眼帶出一點笑,靦腆又溫和。

他重新回到油畫面前,輕撫著畫中新娘,低聲呢喃:「別怕,我會讓你恢復如初的。」

再看畫內,新娘的頭紗漂動起來,新娘的頭卻垂的更低,彷彿更加羞怯。

肖予鳴也笑起來,溫柔又寵溺:「來,讓我看看,這次是誰。」

頭紗動的更厲害,就像是被大風使勁的吹,終於從畫框內飛了出來。

夜色漸深,城市白天熱鬧的車水馬龍也安靜下來。

旅館二樓的一間客房裡,黃毛將查好的資料發給王世軍,沖個澡就睡了。這是個標準間,黃毛和□□住一起,主要是兩個人有照應。□□提早就睡了,人比較警醒,黃毛這邊一動,□□就睜開了眼。

□□看了眼時間,快零點了。

房間的燈沒關,兩人各蒙著被子睡。

夜色越來越深,不知何時,一條如血般鮮紅的頭紗從房門下的縫隙里鑽了進來。這紅紗展開,薄如蟬翼,上面有細緻的紋路,宛如一根根細細的紅色血管。紅紗飄了起來,宛如一隻大紅蝴蝶空中展翅,它飄飛到屋頂,驟然下落,將這張床上睡意正沉的黃毛兜頭罩住。

黃毛似有所覺,皺著眉似乎要醒,可很快面容就平靜下來,再度酣睡。

紅紗宛如會生長,一點點蔓延擴張,轉瞬間就把黃毛所在的一張床整個兒裹住,如同一個紅色的繭。

僅僅相隔一米距離的另一張床上,□□毫無所覺,依舊睡得安穩。

*

池疏是被一聲叫喊吵醒的。

看了眼手機,剛到7點,冬天這個點兒還挺早的。

昨晚池疏看書睡得比較晚,這會兒精神不太好,一邊穿衣服,一邊拉開窗帘朝外望。他這個房間的窗戶正好對著民宿大門,一眼就看到馬路對面圍了不少人,他耳力不錯,依稀聽著「死人了」「報警」之類的詞。

沒等他琢磨是否和任務有關聯,就見王世軍接著電話,出了民宿大門,一邊望著對面旅館一邊說著什麼。

池疏立刻上心。

早前就猜測王世軍可能另有一手準備,那麼,很可能還有其他玩家存在。王世軍對旅館的事這般關注,難道,是玩家出事了?如此說來,昨天看到的新聞,真是玩家弄出來的?玩家出事,是油畫在報復嗎?

洗漱后出門,正好撞上陳暉從隔壁房間出來。

「池疏小哥兒,對面出事了!」陳暉打個招呼就匆匆下樓,眼裡掩飾不住的激動,追逐新聞是記者的本能。

等池疏來到外面,警車和120已經來了。

沒多大會兒功夫,就有一具屍體蒙著白布被抬上車拉走了,隨之一個大個子男人坐上警車。正主都走了,圍觀的街坊鄰居都拉著旅館老闆追問。

旅館老闆是個中年男人,連連嘆氣擺手:「這叫個什麼事兒,這年剛過完,喜慶味兒還沒散呢,我這旅館裡頭就死個人,多不吉利啊!唉,人家死了人,我又不好埋怨,真能怨自己倒霉。」

「你們問人怎麼死的?都別瞎猜!死的人可年輕呢,才二十幾歲,瞧著挺精神的,誰知大晚上莫名其妙就死了。」說到這裡,老闆微妙的停頓了一下,然後就連連擺手:「都別瞎猜啊,那是病死的,突發疾病猝死。」

一說到猝死,哪怕是個年輕人呢,這年頭也不稀奇,新聞上常見。

王世軍陰沉著臉色,轉頭回了民宿。

夏冰三個對旅館的新聞不感興趣,只是隨便聊了幾句。

及至吃完早飯,陳暉才意猶未盡的回來,三兩口囫圇的吃了飯,便跟著出門去參觀肖午名居。

王世軍已經收拾好情緒,走在池疏身邊:「昨天書看得怎麼樣?」

晚上快遞送來的時候,王世軍也看見了。

「看了一部分,目前還沒什麼頭緒。」這也是實話。

他先看的是肖亥自傳,其中雖然多處提及肖家一些人事,但誰知和任務是否有關?起碼,書里沒有疑似「新娘」的原型人物。

至於肖兔那本民國愛情故事,講得是四角戀。

男主是個大少爺,棄筆從戎,有個青梅竹馬的未婚妻。未婚妻是按照舊式閨閣小姐養大的,雙方家世相當,自小定親。男主在外參軍,認識了一位新思潮的女學生,因任務需要,兩人扮做戀人,甚至要假結婚。其間自然有各種舞會糾葛,女主嫁給了男主弟弟,男主則和家裡失聯,直至多年後意外重逢……

池疏沒細看,只看了故事梗概,在網路上搜了搜幾個主要角色的人設背景等內容。

正好,池疏還看著肖亥自傳,對肖家了解不少,於是就發現肖兔在創作的時候取巧,將民國時的肖家背景套在小說中的男主身上,更妙的是,連男主的名字「吳桐」,也套用了肖兔爺爺的名字「肖桐」。

如此一來,他不得不考慮這小說中哪些內容是真,哪些內容是假。

因為小說中的女主「秀珠」,但從外貌衣著的描述上,令他聯想到畫中新娘。若真有那麼一張照片,肖予鳴能看到,其姐姐肖兔未必看不到,甚至可能還有些別的東西。一個小說家也是需要搜集各種素材的,肖家就有這個便利,這本小說又是肖兔寫作的開端,很可能就是直接從肖家取材,做了加工改編。

網路便利就是有個好處,很多事情都能查到,比如,肖兔爺爺的信息。

肖兔爺爺肖桐,是1914年生人,死於1959年,享年45歲。肖兔的奶奶卻是1931年生人,活到現在,已是88歲高齡。這麼一看就很明顯,肖爺爺比肖奶奶大了17歲,且兩人就是原配夫妻,也就是說,肖桐35歲才娶妻,這很不符合當時的社會情況。

事實是,肖桐從小有個未婚妻,小他3歲,18歲時病死了。

這讓他想到肖兔的小說,男主的未婚妻秀珠,書中秀珠沒死,在18歲嫁給了男主弟弟。

在肖家,肖桐沒有弟弟,但有個一母同胞的哥哥,叫肖林。但網上除了肖林的生卒年,沒別的東西。這個肖林死的時候很年輕,才26歲。

池疏還特意關注了,肖林和秀珠死於同一年。

不知是巧合,還是真有什麼內情。

目前在肖亥自傳書內,沒有看到「肖林」這個名字。實際上,自傳內提具體名字的時候不多,本家兄弟都排行,多數都會按排行稱兄道弟,亦或是喊字、小名兒。

一個人精力有限,池疏打算參觀完名居,就讓王世軍等人一起查。

名人居內掛有不少照片,池疏也打算找找線索。

同時,他沒忘記找找熟人,打聽提下旅館那邊死人的具體內情。如果真是玩家死亡,他得知道人是怎麼死的,畢竟王世軍隱瞞了那邊的玩家,肯定不會將這件事告訴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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