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半解釋
她側身坐在茶桌前,看著與自己面對面坐著的白蔽之,他倒是沒有著急解釋,只是靜靜的品嘗著手裡端著的茶水。
他說過,他不知道這裡的事情,難道這些都是在騙她?
半響,她才見他將手裡翠青色的茶杯擱置在了桌面上。
「我想你看見了,他們都是要喝人血的。」他眼皮抬起,目光看向了一直盯著自己的看的籬銀,這才向著她開口。
「嗯。」她點了點頭,簡單回應了一下,不知道他接下來會說些什麼,所以,也著實不知道自己該問些什麼,好像怎麼問,都覺得有些不合適。
「這裡的人都是這樣的,靠喝人血續命,你說得沒錯,那些失蹤的人的確是都在這裡死了,他們有的是壞人,但有的的確是無辜的,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因為不殺人,就活不下去。」他說道,隨時注意著她的情緒。
「哦,這樣啊。」她其實不懂,但拚命裝作很懂很老成的樣子,時不時的向著她點了點頭,這才開口:「我知道,吸血鬼嘛,我以前有聽過西方的傳說」。
「不一樣。」他只是平淡的糾正了起來,倒是引起了對方的好奇心。
「不一樣,怎麼不一樣了?」她馬上追問,瞬間激動得拍了一下手,馬上向著他開口:「我知道了,他們沒有尖牙,真厲害,直接硬咬,也是不知道怎麼咬下去的。」再說最後幾個字的時候,她微微抖動了一下,不可思議的搖了搖頭。
他倒是稍微驚訝了起來,見她沒有絲毫害怕的樣子,瞬間脫口:「你不是很害怕么?」。
「怕我還是怕的,誰不怕死啊。」她馬上說著,自是解釋了起來:「不過,我覺得我要去找戰硯的,自然是會遇到很多很多的危險,我怕,沒用」。
他只是淺笑了一下,覺得她倒是突然變得勇敢起來了。
「蔽之,那你知道他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么?」她轉回了話題。
「本來他們都是已經要死亡的人了,是有人救了他們,所以,才會變成這樣。」他平靜道。
「救,怎麼救的?」她疑惑道。
「用血。」他簡單概括。
「你是說救他們的人用自己的血把他們變成了這個樣子?」她追問了起來,見他點了點頭,便是又道:「這麼奇怪啊,那這個救他們的人又是怎麼回事呢?」。
這個問題是關於白蔽之的,那是多少個日日夜夜裡,他都不願願意在回憶和提起的事情,即使是現在他也沒有做好準備面對。
「一種病罷了,只不過,也算是救了這裡的人的性命。」他簡要道,便是繼續開口:「不過,他們能活多久是他們自己的造化,有的人只能活個一年二年,而有的可能會一直活下去,代價就是,要喝他人血,不然也會被餓死。你沒來之前,這裡的吸血之人也不多但也不少,不過現在,已經在逐漸減少了」。
她眼裡也是有些驚訝的,自是從未聽說過還有這樣的病。
「一直活下去的話,那豈不是要死很多很多的人了?」她聽懂了,但還是問了一下,大概是覺得太過於殘忍了,便繼續開口:「既然這個人可以用血把其他人給變成那樣,那這些人是不是也可以用血來救別人啊?」
「特別之處就在於,其他人的血沒有這樣救人的能力。」他坦白回答著。
「哦。」她這才明白的點了點頭,便是繼續開口:「那那那個人為什麼不救被自己咬死的人呢,哦,不行,不行,他們的血都已經被喝乾了」。
他向著她點了點頭,將目光別向了窗外,以為她會追問那個人是誰。
「真是可憐啊。」她只是這樣發出了感嘆,緊緊皺著眉頭。
「可憐?」他別眼過去,向著她發出了疑問。
「是啊,你不覺得么,與其說是救人,我倒是覺得他在害人呢,就算有一些人是想要活下去的,可我覺得這樣活下去跟死了有什麼區別呢,以殺人為生,一直躲在這裡面,太沒意思了。」她搖了搖頭,用手托著自己的腮幫子,盯著茶桌上的茶具。
他只是無奈的淺笑了一下,自是道:「可能是寂寞,找些人陪伴他吧」。
「你說這是病,這麼奇怪的病,是不是大夫也治不好啊?」她突然詢問了起來。
他倒是沒有想到,她會關心到這一步,尋常人家,聽到這些,不是害怕就是想要趕緊逃走,或者說根本就不會想到治病這一層,她······她竟然會關心他們好不好得起來。
「都說了是怪病了,尋常大夫,怎麼可能治得好呢。」他表明平靜,拿著茶壺,不急不緩的倒了些茶水在杯子里,倒是想起以前的恕兒起來。
她曾經為他的病勞心勞力,可後來,還是死了。
「也是哦。」籬銀覺得有道理,便是將雙手擱置在桌面上,盯著他,馬上開口:「看來,我知道他們老大是誰了」。
提著茶壺的手只是在一瞬間就僵硬了起來,只是僵硬了一下,他便很快將茶壺擱置到了原位,端起茶杯,面向她,準備接受對方的責備。
「就是那個脖子上有黑痣的人。」她拍了一下手,肯定的脫口。
他沒有想到,她卻是很肯定的說了這句話,完全沒有想道她自己對面的人。
他將被裡的茶水一飲而盡,放在桌面上后,自是平靜問道:「你怎麼會想到他呢?」。
「你看你看,你知道他的,這說明你也見過那個人,你之前還騙我什麼也不知道,原來,你才是那個知道最多的人。」她馬上責怪起了他,沒等他開口,自是突然小心翼翼看向了周圍,確認沒人,這才又道:「你是不是在騙他,說是可以治好他們,所以,才知道這麼多的啊?」。
她之所以這麼想,自是因為他話里話外的對他們沒什麼敵意,相反,還有些同情的意思。
她見他沒有回答,馬上又小聲的開口:「放心,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我們是站在同一條船上的,你要是不這麼做,可能早就被他們給殺了,你是對的,而且,你不告訴我真相,肯定是覺得我會莽撞」。
這也想得通,他現在的特徵跟這裡的人不太一樣,籬銀不會懷疑到他的身上,自然也是正常的,只不過,他還真是沒有想過,會陰差陽錯的又讓她誤會了。
他只是露出了微笑,沒有否認,但也沒有承認。
「我就說嘛。」她見他笑了,便是拱起了身子,將臉湊進,與他的距離縮近了一半,自是馬上開口:「不過,你的醫術應該很好啊,你看你治好了我的口吃,還有啊,我身上的紅點你也治好了,你是真的治不好他們了么?」。
「我也只是有些三腳貓的醫藥功夫罷了,你的口吃能夠完全好,只是因為那葯特別的珍貴,那是我以前的一個朋友相送的,聽說,那些藥材是從大江南北得來的稀世藥材,是練了十幾年的葯,一個小小的鄧定城,那裡的大夫都是些庸醫,又怎麼會治好你呢。」他只是稍許冷笑了一下。
「可是,我對秋傅七就不口吃啊,還有你,這又是什麼道理呢?」她自是不明白了起來,這才乖乖坐好,又把手拖到了腮幫子上。
「銀兒可曾聽說過對待特定的人,會出現特定的意外?」他詢問了起來。
她皺了一下眉頭,沒有馬上明白這話里的意思,沉思了一下,便突然明白了過來,向著他開口:「你的意思是不是,我從小到大一直都是一個樣子,所有的人對待我也如同我對待他們一樣,那麼,當我突然遇到一個跟平時不一樣的處境的時候,我可能就會突然發生一些意外的改變?」。
他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我以前從來不會那樣的,因為口吃,我甚至很少說話,所以說,我每一次遇到秋傅七我就特別的生氣和氣憤。」她馬上放下手脫口。
「這可能就是他對於你來說是特別的原因,再說,口吃的毛病,藥物也不是起決定性的作用。」他平靜的解釋著,想到之前,自己還以為是因為自己身份的原因,這才導致了她對著自己也是正常的,細細了解了她的這些事情之後,這才想明白這些特殊事件的由來。
她一邊點頭,一邊繼續清楚明白的開口:「哦,所以呢,我當時見到你的時候,是不是因為環境極端,再加上,我之前說話已經通順了許多了,所以對著你也是正常的,再然後,你就治好我了」。
「應當是這樣沒錯。」他見她如此高興,便是馬上露出了笑容來。
「哦,對了,對了。」她馬上想起了什麼,將自己的笑容瞬間收斂了起來,緊接著,匆匆小跑到了他的身側,小聲啟口:「你要是實在治不好他們也沒有關係,不必自責,我們還是找個機會逃跑才是」。
他只是看著在耳邊說話的她,沒有馬上回應。
「你在想什麼呢,聽見沒啊?」她見他沒應答,便是搖晃了一下他的胳膊。
「哦,好。」他這才應答。
「要是這樣的話,那就好辦了,我們根本就不用怕他們啊。」她突然站直了,小聲的喃喃了起來,腦海里早已經想好了計策,別眼看向他的時候,馬上又道:「聽我的,我們保證能夠出去」。
「你要做什麼?」他有些不好的預感,只是馬上站起,略微慌張。
「聽我的就是了,你去把那個有痣的人找來,或者我們去見他。」她得意的沖著他笑了起來,瞬間就信心滿滿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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