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富貴險中求

第3章 富貴險中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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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賁等人圍在聶雲房間里吵吵嚷嚷的刮噪了一陣,張氏回來了。wWw.朱賁這些人還真是不含糊,個個推金山的就拜了起來,朱賁嘴裡的『乾娘』更是叫得歡。

張氏跟朱賁這些人自然是熟,叫他們起了身便道:「你這潑皮黑子,莫不是來糾結我家三郎去幹些壞損禍害的勾當?」

朱賁拍著黑頭嘿嘿的憨笑:「回乾娘的話,也不是什麼禍害勾當,私貨行馬便是。乾娘要是不允,俺縱然有百八十個膽也不敢胡來。」其他一群閑漢子也都很安靜,彷彿還等著張氏的發落一般。

張氏走到床邊坐下,面帶微笑慈愛又自豪的看著聶雲,說道:「三郎已經是漢子了,跟他父兄一樣都是血骨錚錚的好漢子。我這沒主見的老婆子能做得他什麼主?三郎你自己拿主意,願去便去。眼下這混沌世道,倒也不必顧忌那些金賊齊狗的規矩,只是小心便好。」

話音剛落她身後的朱賁等人拍著巴掌大笑起來:「乾娘忒有主見,便是女中大丈夫!」

聶雲自然也明白了張氏的意思,便是支持他跟著朱賁他們去跑私貨,於是點頭道:「我知道怎麼做了,娘。」

「乾娘我們便告辭了。」朱賁說完,往那桌兒上扔下一包東西也不吱唔一聲,帶著一群人撒腿就走。

張氏拿起朱賁扔下的那包東西,原來是些銅錢碎銀。她搖了搖頭笑道:「三郎,這黑子平日里雖然渾惡,卻是個省恩怨、講義氣的血漢子。這包銀錢便是他留下給你調湯問葯的,咱們也不能白要了人家的好處。權當是借他的,日後你需得還上。」

「嗯,我知道了,娘。」

張氏拿一碗熬好的葯遞給聶雲,自去廚房忙活了。過了一會鄰家漢子孔老實來幫聶雲家劈柴,便如同往日一樣來找聶雲閑聊幾句。

孔老實自然是人如其名,老實巴交而且敦厚誠實。他彷彿是看到了朱賁等人剛剛離開,便有些擔憂的對聶雲道:「三哥兒,潑黑子是來找你干私貨行馬的勾當吧?這事兒算不上什麼丟人現眼。但是眼下要干這回事,你需得想清楚再答應他啊!」

聶雲頓了一頓:「孔大哥,莫非這裡面有什麼蹊蹺么?」

孔老實擠了一下眉頭,額前的皺紋像老樹皮似的皺起:「換作是平日以往,倒也沒啥,咱們全村上下的男女都會幹一干這類勾當,撈些柴米油鹽錢來。可是現在世道不太平啊!去年女真人大舉南下在陝西那邊打敗了咱們大宋的官軍,佔領了關陝。當時大宋五路大軍潰散了不少,許多散丁游勇逃離了軍隊,就向西邊的太平地段湧來,不少人涌到了咱們蘭泉縣東關堡附近和這村子後方的屈金支山裡,落草為寇啦!這些草寇,倒是打著抗金反齊的旗兒,到處劫掠女真人和偽齊的糧倉軍庫。但他們時常打不過人家,餓得慌了便四下找我們這些百姓搜羅錢糧將養度日。尤其是走私貨的行馬,遇上他們可就要倒大霉了!」

聶雲皺了下眉頭,心忖這不就是「黑吃黑」了?所謂的落草義軍干不過金國和偽齊的官方正規軍,偏拿行馬和百姓撒氣……亂世啊!人命如狗,哪裡還顧得了什麼所謂的『大義』?除了那些偽齊的官吏軍漢幫著女真人打壓宋人,就連所謂的義軍為了生存也要在窩裡禍害自家人。

「這種義軍,有多少股?」聶雲問道。

「五六撮吧!可算是害人了。」孔老實嘆了一氣,搖頭,「就說咱們村子後面這一大片的屈金支山裡,就有兩三撥兒強人,多的有百十匹馬,一二百嘍啰。間或也會騷擾一下蘭泉的衙門軍堡這些地方打劫他們的補給,餓得慌了就在路上設埋伏找行馬要買路錢。咱們村子里好幾路跑私貨的人都被劫過了,雖說是不殺人,可搶光了貨物銀錢只剩個光人回來,還不等於就是殺了咱們么?所以村子里大多數人都沒在幹了。只有潑黑子帶著一二十來個身強力壯的閑漢,拖著不知道哪裡弄來的刀劍鋌而走險。」

聶雲輕皺了下眉頭,再問道:「孔大哥,除了這些響馬還有什麼別的麻煩么?」

「可不是?」孔老實道,「天下皆知咱們蘭州一帶與西夏相鄰的州縣,私商行馬很多,是條肥得流油的財路。以往但凡大宋和西夏兩國的使臣往來時,都要帶些私貨往來販賣。就更不用說是州縣官員和軍堡的軍頭士兵了。現在偽齊的人接手了縣城和軍堡,以前大宋的什麼規矩全都亂了套。不管是女真人也好,偽齊的官兒也好,誰不眼饞這私商行馬帶來的滾滾錢財?於是都想自己帶人偷偷的干,哪能便宜我們這些賤民呢?於是這邊境一路上設的明崗暗哨可就多了,但凡查到私商行馬,二話不說非殺即剮。相比之下,那些響馬反而顯得厚道了。所以三哥兒啊,現在走私貨就跟提著腦袋刀頭舔血沒啥區別,你可得小心著點。」

「嗯……我知道了。謝謝孔大哥,我會自己思量清楚的。」聶雲皺眉鼻子里長出一口氣,心中暗暗思忖,看來行馬的生存狀態並不樂觀。女真人和偽齊的官僚軍方都眼饞這一塊肥肉想私吞,容不得平民染指;一旁又有餓得發暈的屈金支山響馬們垂涎打劫。不過有夠俗話說得好,富貴險中求,越是這樣艱難高風險的生存狀態,走私的利潤就越高。

不知道朱賁他們有什麼神通敢在這樣的非常時期鋌而走險呢?拭目以待。

當天,母親張氏拜託孔老實跑了一趟東關堡鎮甸問葯買菜,晚上聶雲床頭就擺上了一碗豬肉湯。躺在床上也有數日了,這還是聶雲頭一次沾上葷腥。現在豬肉倒是個賤物,富貴人家不屑吃,嫌臟臭。不過這樣的戰亂時期的偏遠邊疆能吃上一碗豬肉湯,對尋常人家來說也算是件極為奢侈的事情了。

孔老實和他老婆劉氏都是熱心腸,時不時過來幫著做些家務。傍晚時劉氏就過來和聶雲的母親湊在一起做女紅針線,還對聶雲說:「三哥,你可得在家多躲些時日,養全了身子再出去無妨。今天我那當家的去鎮里,聽說官府在搜補以前東關堡的逃兵。你寧死不投降女真人是條頂天立地的好漢子,莫要被那些歹人抓了去才好。好在你不是禁軍,手臂上沒有刺字兒,沒那麼容易被認出來。你就在家將養著,放著咱們夫妻有一口乾的吃,就不讓你們娘倆喝稀的。」

「多謝嫂嫂。」聶雲感激的應了話兒。下意識的抬手自己手臂一看,的確沒有刺字。這兩天他也聽說幾回了,宋朝的禁軍募兵,手臂上都要刺字以防士兵逃跑。身為一名21世紀的軍人,聶雲對宋朝的這一行為很是不屑和鄙視。宋朝對武將不信任以及重文抑武是出了名了,連對參軍的小兵也沒有基本的信任和尊重,皇室這種小心眼的手段和做法只會讓人覺得寒心,至少自己這個來自21世紀的軍人會寒心。皇帝和朝廷這樣沒有自信和胸懷,怎麼駕馭人?就甭提讓人給你死心塌地的賣命了。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聶雲倒也不著急,安心在家養著傷。過了一兩個月,身體才算基本康愈。期間朱賁來了幾次,每次都會帶來一些補身子的肉食或是扔下一包銀錢來。

落難之時有人幫助,聶雲對朱賁以及孔老實夫婦很感激,對自己含莘茹苦的母親就更不必說了。

終於可以下床自由活動了,聶雲很有點迫不及待。

這一日清晨雄雞方才報曉,聶雲便下了床來走出房門來到自家院子里。

時已入秋,清涼和新鮮的空氣讓聶云為之精神一爽。放眼四看,黎明之時尚顯昏黑的晨曦之中,簡陋而破敝的村莊猶在酣睡一般安詳又靜謐。村子的南邊就是一眼看不到邊頭的茫茫大山,屈金支山。

試著活動了一下四肢,除了受箭傷的大腿仍有些乏力,倒是沒有什麼不適的地方了。聶雲有點脫出牢籠了的感覺,脫了衣服試著活動手腳打了一通長拳,雖然用力不大倒也流了一身淋漓的汗。院中有井,取水來擦洗身子時聶雲想起了一件事兒:我從小練打的拳中,有一套就是太祖長拳……想來倒是有趣,這拳正是宋朝的開國皇帝趙匡胤所創。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緣分』?

天明時母親在廚房裡熬著粥,聶雲在井邊挑水時身後傳來一個粗重的大嗓門:「呀,三哥能下地了?好事、好事。俺正要找你商量個事兒來著。」

回頭一看,正是朱賁。

「黑哥進屋說話吧。」聶雲笑臉相迎將他請進屋裡,二人坐下朱賁也不墨跡,開門見山直咄咄的說道:「三哥,俺今天來是想跟你討件兒東西。有大用的東西。」

「什麼東西?」

「你的鎧甲。」朱賁雄獅大口毫不含糊的張開便道,「俺要用這玩藝干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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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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