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江九娘身上的傷逐漸好了,手腕上的傷恢復得很好,也沒留疤。陸淮最近有些忙,也不知他在忙什麼。江九娘看不懂陸淮的公務。
他們二人,都不互相干涉對方的事。她不干涉陸淮的公務,陸淮不干涉她藥鋪的事。
江九娘最近有些忙,她想去別縣再開一家江氏藥鋪。藥鋪要開到別縣去,勢必要去別縣考察一番。所以,她得外出。
陸淮問她要外出幾天,江九娘道大概七日左右。陸淮想都沒想就拒絕,他不是想阻止她在生意上的野心,是最近夏堯被放出,他擔心她的安危。
江九娘也想到了這層,於是這個想法被生生壓了下去。
夜晚,陸淮在書房中待了許久還未出來,江九娘在卧房中睡不著,於是披了件披風到了書房。
書房內,陸淮正坐在桌前看著卷宗,那捲宗上好些人名,以及該人所經歷的事件,何時調了官,何時升了官,記載得一清二楚。
江九娘關上了房門,至他跟前,道:「該歇息了。」
陸淮抬眸看她,見她已落去簪發,烏黑的墨發只用白玉兔簪子輕輕挽起,臉頰未施粉黛,卻白皙嬌嫩,雙眸清澈,粉唇飽滿,清純至極。
陸淮將人抱來腿上跨坐著,見她披風下是件淺紫色的薄紗裙,眸色霎那暗了好幾分。裡面的風光他見過,足以要了人的命。
他已有二十日沒吃葷腥,是該打打牙祭。
江九娘道:「怎麼盯著我看,我臉上有東西?」
陸淮未出聲,只是扣住江九娘的後腦勺噙住了她的雙唇。他伸手解開了她的披風,藕粉色的披風就這樣滑落在地上。
這中秋的夜晚已有些發寒,江九娘沒了披風,冷得身子微顫。
陸淮道:「待會兒就不冷了。」
他伸手撩起她的薄紗裙,褪去了她的褻、褲。
….
江九娘渾身薄汗的趴在陸淮身上,連著鬢髮都濕了。她雙頰緋紅,不停的踹著氣,顯然累得不輕。
陸淮仍舊坐在椅子上,雙手摟著她纖細的腰,溫柔的撫著她的脊背。她身上的薄紗裙鬆鬆垮垮,已滑落至腹部。
陸淮在她耳旁道:「還要嗎?」
江九娘搖頭,道:「累了。」
陸淮低低的笑,給她穿好衣裙,撿起地上的披風裹在她身上,抱著她回了卧房。
他褪了鞋襪衣衫睡在她身旁,見她嫵媚動人,翻身將人壓在身下。
江九娘就知道陸淮不會這麼放過她,於是就趴在軟軟的衾被上,任由陸淮作為。
天快亮了江九娘才歇下,面上早已倦怠不堪。
她醒來時已經午後,陸淮早已不在她身邊,她穿上衣裙下了床榻,去堂屋吃了午飯。
她這快一個月都沒怎麼出過縣衙,因為怕夏堯不知什麼時候會起歹心。
她想,她不能坐以待斃。
*
江九娘曾於夏堯相處過兩年,知道夏堯的筆記,於是她偽造了一封書信。
后她自己配製了一瓶無色無味的毒藥。
最後,她讓淑雲去悄悄的聯繫了夏堯,說她想見他。
她知道,夏堯不會拒絕她的邀請,他一定會來見她。
這日,風和日麗,江九娘趁陸淮忙公務,打扮得體的乘著馬車悄悄出了門。
馬車至福運酒樓停下,江九娘下了馬車,進了早就預定好的酒樓包廂。
屋內,已經備好了滿桌飯菜,還有一壺酒。
江九娘拿出準備好的毒藥倒在了自己身前的酒杯中。
不久,夏堯從屋外進來,見江九娘已經坐在桌前,眸中隱含著冷笑。
他至桌前坐下,上下打量了江九娘一眼。容貌昳麗,身段窈窕,雙眸水靈,似乎比前世還要美上三分。
看來陸淮沒少滋潤她。
夏堯道:「找我何事?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江九娘道:「你要多少銀子才能放過我?好歹前世你我二人夫妻一場。」
夏堯嗤笑一聲,道:「想用銀子擺平我?你如今這丈夫在前世可砍了我的頭,這口氣我如何能消?」
江九娘從袖口裡拿出一疊銀票出來,放在夏堯跟前,道:「這是一千兩銀子,是我手頭上所有的閑余,你先拿去。前世的事,你就當沒發生過,你我各過各的日子,互不相干。」
夏堯拿過銀票清點了一番,後放在桌上,笑道:「果真是高嫁了,隨隨便便就能拿一千兩銀子出來。你以為,這一千兩銀子就能讓我放過你?放過陸淮?」
江九娘語氣冷了,道:「那你還想怎麼樣?」
夏堯道:「你我二人苟且,讓陸淮直不起腰來。」
江九娘道:「你做夢!」
夏堯伸手扣住江九娘的下巴,道:「瞧瞧這張臉,多美。難怪陸淮被你迷得神魂顛倒。」
江九娘撇過臉去,沒再讓夏堯觸碰自己,出聲道:「看來我給的還不夠,你想要多少?」
夏堯道:「我不要銀子,我要陸淮死,你重新做我的女人,直到我把你玩膩了。」
江九娘諷笑出聲,拿著身前的酒杯一口飲盡,道:「你怕是沒有這個能耐。」
夏堯一把攬過江九娘,抱著她的身,將頭埋在她脖頸間,深深的聞著她身上的味道。香消玉軟,倒真銷魂蝕骨。
江九娘掙扎著身子,夏堯卻死死的抱住她。
他道:「陸淮沒少與你**吧?身子軟成這樣。」
江九娘用盡全身的力氣掙脫著夏堯,最後摔碎了桌上的酒杯。房門猛的被人推開,江西拿著棍子進來,見夏堯還抱著江九娘,上前對著他就是一陣亂打。
夏堯手上沒有東西,毫無招架之力,被江西生生打得暈了過去。
江九娘腹中疼痛難忍,吐出一口鮮血來,軟在了地上。
江西連忙去扶江九娘,擔憂的問道:「小九你這是怎麼了?」
江九娘顫聲道:「毒…我中毒了…..」
江西抱著江九娘衝出了包廂,乘著馬車快速到了江氏藥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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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堯被抓了起來,江九娘中毒昏迷,顧揚給她解藥之後,被送回了縣衙。
陸淮坐在公堂上看著下方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夏堯,神情嚴肅。
他看著桌上的信件、毒藥、銀票,俊眉深深蹙起。
夏堯道:「毒不是下的,信也不是我寫的,是那個賤人陷害我!」
陸淮道:「差役,掌嘴。」
公堂上的差役頭走至夏堯身前,拿著紅簽打了夏堯十嘴巴子。夏堯被打得滿嘴是血,門牙鬆動。
夏堯道:「你這昏官!你徇私!」
陸淮未出聲,只是拿著信件打開來看,裡面的字跡狂亂無章,但也能看清裡面的內容。是夏堯向江九娘敲詐勒索一千兩銀子,否則就殺了她,還要殺了他。
陸淮合上信件,道:「去夏堯家中找他的書法。」
一旁的兩個差役出列,道:「是。」
兩個差役出去不久,拿了些夏堯日常所寫的賬本回來。陸淮比對之後,把信和他日常寫的賬本扔給他看,道:「字跡一模一樣,你說不是你寫的?」
夏堯拿過信件來看,發現自己確實與他尋常寫的一般無二,顫抖著身子搖頭道:「不是我寫的,這信真不是我寫的,定是那個賤人臨摹仿寫的!我冤枉,我是冤枉的!」
陸淮臉色深沉,道:「人贓並獲,你還要狡辯?」
夏堯道:「我要和那賤人對質!她栽贓構陷我!我不會認罪的,我會翻供,我要告到汴京去!」
陸淮看了眼身旁的師爺,道:「夫人如何了?」
師爺道:「已經解了毒,只是身子還虛,尚能起身。」
陸淮道:「請她上公堂來。」
*
江九娘臉色煞白的到了公堂,她剛剛解毒不久,腳步還虛浮著,淑雲在一旁一直扶著她。
她至陸淮身前行禮,道:「見過大人。」
陸淮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道:「夏堯要與你對質,他說他是被你陷害的。」
江九娘看向跪在地上的夏堯,道:「陷害?有自己給自己下毒的?「
夏堯冷笑道:「沒想到你為了讓我入獄對自己倒真能下死手,從前我小看你了!」
江九娘道:「九娘只是個婦道人家,也沒讀過什麼書,沒什麼魄力本事,更沒有主見,日常家中許多事,都是大人做主。女子以夫為天,女子無才便是德,九娘一直謹記在心。夏郎君說的我對自己狠心,你去問問街坊鄰居,誰不知我是大夫,醫者仁心,我不會傷別人,更不會傷自己。」
夏堯道:「我問你,這封信是不是你臨摹仿寫的?一定是你!江月台!」
江九娘道:「那可真是笑話。我從未與你朝夕相處過,如何知曉你的字跡?你該清楚,你我二人不過幾面之緣,我哪有機會見你的字?我知道幾月前夏郎君曾向我提過親,我拒了你,你一直懷恨在心,日前你便對我起了歹心,如今又對我敲詐勒索,說要殺我,還要殺大人,我..我不過是個膽小的婦人,我也給了你銀子,你卻還不肯放過我,竟還要下毒殺我..」
江九娘面上恐懼至極,繪聲繪色。
陸淮就在堂上看著,沒出聲。
夏堯冷笑道:「你如何能不知曉我的字跡?前世你我二人就是夫妻,朝夕相處兩年,你仿我的字跡輕而易舉!」
江九娘道:「夏郎君莫不是瘋魔了?什麼前世?夏郎君還信鬼神那一套?我怎不記得我曾嫁給過你,我只知道我的婚事,雖由父母做主,但父母也會問過我的意見,我心裡並無夏郎君,心中只有我家大人,我又怎會嫁給你?不管前世今生,我都不會和你結成夫妻!」
夏堯面目猙獰道:「你撒謊!江九娘你撒謊!你誣陷我!你會遭報應的!我還沒買過毒藥,毒藥定是她自己帶的!是她自己帶的毒藥!」
江九娘道:「毒藥我不知是不是你自己買的,但我絕不會給自己下毒。」
夏堯大笑道:「你怎麼不會?你就是想要我入獄,你巴不得我死,前世我殺了你,你這睚眥必報的女人怎會放過我?」
他起身想要去掐死江九娘,誰知身上的毒藥瓶從他懷中掉了出來。
嘭的一聲,瓶子四分五裂,藥粉全部灑在地面上。
夏堯滿臉意外的看著地上碎裂的藥瓶和灑了一地的藥粉,搖頭道:「不是我的,這毒藥不是我的,我沒有買毒藥!江月台,是不是你偷偷塞在我懷中的!」
江九娘道:「我厭惡你還來不及,我怎會想靠近你。」
夏堯道:「就是你!一定是你!江月台你好深的心機!我不會放過你的,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陸淮拿著驚堂木拍了一下,道:「把夏堯押入大牢,之後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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