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第二百零七章

江九娘生辰這日陸淮贈了她一本詩集。

她還以為陸淮會贈她首飾之類的禮物,沒想到會是如此枯燥的東西。她沒有那麼愛讀書,讀書只是希望自己能變好,腹中有些墨水,站在陸淮身邊,不至於與他懸殊太大。

陸淮見江九娘收了他的禮物並不高興,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道:「不喜歡?」

江九娘道:「不好說。」

陸淮道:「慢慢讀,你會喜歡的。」

江九娘道:「有空我讀一讀吧。」

陸淮道:「你放在一邊裡面的驚喜你可看不到了。」

江九娘覺得陸淮這樣說,詩集裡面定有什麼,於是翻開看了半個時辰,看到南詞曲二首時,仔細讀起來。

一尺深紅蒙麴塵,天生舊物不如新。

合歡桃核終堪恨,里許元來別有人。

井底點燈深燭伊,共郎長行莫圍棋。

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江九娘念道:「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江九娘看向了右手上陸淮贈她的手釧,骰子,紅豆。

這是陸淮在她十四歲時贈她的生辰禮,難不成陸淮在她十四歲就喜歡她了?

江九娘面上帶笑,拿著詩集跑向了書房。

陸淮正站在桌前畫兔子畫像,見江九娘進屋,面上帶笑,道:「看到了。」

江九娘快步至他身前,撲進了陸淮懷中,抱著他的身子,道:「你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一定在我還沒喜歡你之前就喜歡我了。」

陸淮點了點她的眉心,滿眼寵溺,道:「喜歡這個禮物嗎?」

江九娘滿臉是笑,連著眼睛里都是笑意,道:「喜歡,好喜歡。」

她和陸淮從小相識,到如今成婚,她雖然知道陸淮喜歡她,但從不曾聽陸淮說過喜歡、心悅四字。

她知道陸淮也說不出來。

他縱然會在她耳邊說綿綿的情話,去撩撥她,讓她害羞,逗她笑,讓她氣急敗壞,但他喜歡把喜歡二字,大多用在行動上。

陸淮說過,她不管做什麼他都會永遠站在她身後。

既然陸淮說不出喜歡二字,那就她來說。

江九娘踮起腳在陸淮耳邊道:「我也相思你,喜歡你,心悅你。」

陸淮摟抱著她的細腰,身子微顫,眸中有些濕潤,但轉而一切變好,他低頭在她耳邊道:「到榻上去,我還想聽。」

江九娘退出了陸淮的懷抱,搖了搖頭,她知道陸淮肯定想做那事,於是轉身往屋外跑。

陸淮將人拉回來,打橫抱著江九娘走向床榻。

江九娘被陸淮熱烈的吻,吻得七葷八素,大腦一片空白。

「快,說喜歡我。」

江九娘被陸淮的俊臉迷得神魂顛倒,在陸淮一句一句的說,「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

陸淮面上帶笑,吻著她的眉眼,道:「繼續。「

「我喜歡你。」

「心悅你。」

「心裡只有你。」

「….」

江九娘小臉微紅,眉心淺蹙了一下,后舒展開,再然後只能零零散散說些話來。

陸淮道:「月娘,我喜歡聽。」

江九娘便在陸淮耳邊一直說著,雖然說得斷斷續續,但陸淮認真的聽著。

床榻咯吱作響,江九娘被撞得珠釵散落,渾身薄汗,半刻鐘后軟在了榻上。

陸淮抱著她的身子給她理著微亂的頭髮,見她一時緩不過勁來,眸中含笑。

「今日是你生辰,自該獎勵你。」

江九娘趴在榻上,微喘著氣,道:「才怪..是獎勵你。」

陸淮睡在她身旁,讓她趴在自己身上,右手輕撫著她的脊背,道:「娘子的獎勵我喜歡。」

*

夜晚,江九娘做了個夢。

夢見了自己前世死後的事情。

夏堯將她的屍體分解裝進麻袋扔掉之後,自己去衙門報了案。說他的娘子江月台在昨日失蹤了,今日下午去藥鋪找了人,並不在。

身為縣令的陸淮立即受理的案子,親自帶著差役尋人。

可幾日下來,並無進展。

關於她的下落並無一點消息。

陸淮好幾個夜晚徹夜難眠,只短短几日下來便憔悴了好些。

又過了好幾日,衙門來了個婦人報案,說是在河邊洗衣裳,看見一個麻袋,裡面有血滲出來。

若是誰家的死狗、死雞死鴨都是開膛破肚煮來吃了的,絕不會撞進麻袋扔河裡。

陸淮這幾日隱隱有預感,失蹤了好幾日的人,多半是已經遇害。

如今聽到這個消息,他坐在公堂上,久久沒能站起身來。

他深吸了一口氣,帶著幾個差役去了婦人洗衣的河邊。

萬一呢,萬一麻袋裡的屍身就不是她呢?

他在期盼那個萬一。

差役把麻袋撈了上來,好些百姓湊熱鬧來看。

麻袋泡在河裡好幾日,已經隱隱發臭。

差役打開了麻袋,發現是兩隻女人的雙腿,大腿和小腿斬成兩截,皮肉已經開始腐爛,血淋淋的極為恐怖。

周圍的百姓嚇得捂眼不敢去看。

陸淮卻盯著那雙腿緩緩蹲下了身子,身子顫抖得厲害,幾乎是發抖。

這雙腿他再熟悉不過,他與江九娘一起長大,見過她在河邊洗腳的樣子。即便這雙腿已經有些腐爛,可是他還是能一眼認出。

是江九娘的。

她死了。

死得..凄慘。

福祿一直是知道陸淮的心思的,如今見陸淮身子發抖,出聲關懷道:「大人沒事吧?」

陸淮說不出話,腦子嗡嗡作響,早已心疼難忍,肝腸寸斷。

被分解的屍體帶回了衙門,陸淮也不知自己怎麼回去的,好像是暈過去,被福祿背回衙門的。

陸淮昏迷了一天一夜,醒來也水米未進。他吩咐差役去尋找江九娘殘餘的屍體部分,幾日下去,僅僅找回了雙臂和雙手。其餘的,似已經被野物吃盡。

陸淮在停屍房中待了一晚,出來時,已是滿頭白髮。

福祿心疼道:「大人,你…你的頭髮…」

陸淮卻是搖搖頭,早已不在乎了。

他開始查案子的細節,又招夏堯來了衙門,問了他一些話之後,當場扣押了夏堯。

這些日子,他一直在想,江九娘待人和善,從未得罪過什麼人,所以殺她的人,只分兩種,一種是好她色相,臨時起意做歹。第二種,就是枕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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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女甚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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