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第二百一十章

江九娘與陸淮成親已有一年有餘,轉眼來到了盛夏。汴京禮部來了一道調任陸淮做黔貴知府的文書。陸淮官升一品,卻乃喜事。

但陸淮面上並無笑意,反而布上愁容。

此去生死渺茫,但若能讓掌握端王把柄,許能平安回來。

江九娘道:「我與你一起去。」

陸淮道:「黔貴等地貧瘠偏寒,你就在蓉縣等我回來。」

江九娘道:「我不怕吃苦。」

陸淮牽著江九娘的手進了卧房,抱著她的身子,與她道:「並非吃不吃苦的事,我調任去黔貴是有很重要的事。你就在蓉縣等我。」

江九娘不明白陸淮到底要去黔貴做什麼,陸淮沒與她說,那定是朝廷機密,她便不問,只是調任多久呢?

江九娘道:「你何時回來?」

陸淮道:「三年,至多三年。」

江九娘道:「三年?陸淮,要這麼久?我們才剛剛成婚一年,你就要去黔貴那麼久。我想你了怎麼辦?」

陸淮道:「想我了就與我寫信。」

江九娘眸中含著淚水,頭埋在陸淮胸前不舍的哭出聲。她的淚水打濕了陸淮胸前的衣襟,陸淮見她哭得凶,拍著她的脊背哄著她。

陸淮就知道會有今日,以往就是寸步不離寵著她的,突然要離開,她難免不舍。

江九娘哭紅了眼睛,問道:「你去黔貴會不會有危險?我看你近來總是在書房擦拭那把重劍。」

陸淮溫柔道:「不會有危險的,我會完好無損的回來。」

江九娘軟軟道:「你不能騙我。」

陸淮一把將她打橫抱起來,走向床榻,道:「相公怎麼會騙你。」

江九娘被陸淮折騰得不輕,行房時陸淮一直與她說話。陸淮雖沒說不舍二字,但是從他的行動上,江九娘感覺得出來,他也捨不得她。

江九娘次日強撐著身子起來,給陸淮收拾行禮。她將陸淮的衣物全部疊好,分春夏、秋冬裝進了兩個箱子里。還有他日常愛用的筆墨紙硯,茶杯茶具,一應收拾好。

陸淮從身後抱住她的身子,吻著她的纖細瑩白的脖頸,道:「我不在,記得每日每夜想我。」

江九娘點頭道:「會的。」

陸淮道:「好生照顧自己,若有擺不平的事,去找我大哥二哥,或者傅白也行。」

江九娘濕潤了眼眶,轉身緊緊抱著陸淮,他們從年少到成婚從來不會分開這麼久,陸淮此去三年,待歸來時,她已經二十歲。她不會變醜,丑了陸淮見了,會不會不喜歡?

陸淮道:「月娘,我愛你。」

江九娘哭泣出聲,她以為陸淮這一輩子也不會與她說『我愛你』、『我喜歡你』這些話,但他今日說了。

原本她告訴自己要懂事,做個端莊大方的妻子,要體恤他,少與他撒嬌,但他說了這話,她再也堅持不住。

她就是依賴陸淮的。

陸淮伸手給她擦乾淚水,在她額心落下一吻,道:「別哭了,心都給你哭碎了..」

江九娘抽泣著,止住了眼淚,繼續給陸淮收拾行禮。

兩人用過午飯後,江九娘送陸淮到門口。他的東西已經全部裝上了馬車。

陸淮道:「臨水居現在空著,搬到臨水居去住吧,那兒景緻也好。」

江九娘道:「我找人搬就是了,你不用擔心我,這些事我能做得好,快走吧,待會兒晚了趕不上驛站,只能睡馬車了。」

陸淮抱著她的身子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才轉身上了馬車。

江九娘看著兩輛馬車越行越遠,直到消失在自己視線內,才轉身回了縣衙。

淑雲在一旁寬慰道:「娘子別傷心,說不定待大人覺得那邊有個好安置家眷的地方,就派人來接娘子了。」

江九娘擦了擦臉上的淚水,道:「或許吧。」

陸淮調任黔貴任知府,朝廷會馬上調任新的知縣上任,於是江九娘次日便叫人把東西搬到了臨水居去。

連著她買的那簇綠竹也搬走了。

她也並非吝嗇,一簇綠竹能值幾個錢,而是她覺得那簇綠竹像陸淮。

能睹竹思人。

臨水居的梔子花開得盛好,滿園都是梔子花的郁香味。

江九娘收拾好東西,鋪設好了床榻,在卧房內睡了一覺。

時間如白駒過隙,轉眼半年過去,江九娘給陸淮去了兩封信,卻沒有迴音。她以為陸淮忙,也沒有在意。

新來的知縣也是位年輕的男子,得知江九娘未隨陸淮去黔貴,特來臨水居拜見。

江九娘以出嫁婦人不見外男為由,拒了知縣。

知縣也沒說什麼,只說初來乍到,還望夫人多多關照。

江九娘道:「我不懂朝廷公務,大人是蓉縣父母官,該怎麼做就怎麼做,不用因為我丈夫的官品,我駐留蓉縣而感覺局促。」

知縣道:「那便多謝夫人了。」

知縣離開了,在街上偶爾見著江九娘,會與她招呼,平時也沒什麼往來。

江九娘在臨水居過得孤單得緊,身邊沒個孩子伴她,桂娘又去了汴京,她難有說話的人。

雖有淑雲在,可總歸是主僕,淑雲難能與江九娘平等的說話。

她偶爾去找卿雲說家常,總是在她那兒吃了飯才走。她喜歡逗圓滿,但圓滿不太搭理她。

圓滿像是個打小就沉穩的性子,覺得她手中的竹蜻蜓幼稚,從來沒搶過。

他喜歡自己玩耍。

玩泥巴也好,玩水也好。

但圓滿終究是小孩子,哪有小孩子不喜歡零嘴的,江九娘就拿著糕餅逗他,讓他叫一聲堂姑,才把糕餅給他吃。

圓滿受不了美食的誘惑,才奶呼呼的不清不楚的叫她一聲堂姑。

江九娘聽著高興,小孩子的聲音總會讓人心生愛憐,讓她恨不得把手中的糕餅都給他。

可又怕他吃多了不消食,只能拿一塊給他。

一年過去了,江九娘給陸淮去了六封信,但都沒有收到陸淮的回信。

江九娘想是不是地址寫錯了,可反覆確認之後,發現地址是沒錯的。她不明白,為什麼陸淮不給她回信。

江九娘心中擔憂得厲害,日日不思飲食,半月過去清瘦不少。

她想,陸淮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她聽淑雲說,知縣大人前不久娶了門小妾,日日與那小妾廝混在一起。聽說他是有髮妻的,但髮妻在老家,因家中老人行動不便,他髮妻便留在老家照顧老人,才沒來蓉縣。

淑雲道:「娘子,你說大人不回你的信,會不會是和知縣一樣,喜新厭舊,在黔貴等地有了新歡?」

江九娘手中的珠釵落在地上,哐當一聲。

幸好簪子是銀制的,並沒有摔壞。

淑雲立馬給江九娘撿起來,道:「娘子我胡說的,你可別信。」

江九娘沒出聲,若是陸淮回來之時,身旁帶了個美嬌娘,她還真不知日後該與陸淮如何相處,與他的新歡該如何相處。

青梅竹馬…..也抵不住新鮮么?

江九娘垂下眼帘,攥緊了雙手。

又是一年過去,陸淮已調任黔貴做知府兩年,這兩年江九娘沒有陸淮一點消息。

縣裡的人都在猜陸知府是不是拋棄了江九娘。

畢竟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天下男人皆是一個臭德性。

任憑江九娘再美貌,那也不如外面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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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女甚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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