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第二百一十一章

菜市場。

幾個賣菜的長舌婦趁著沒什麼生意聊起閑話來。

婦人甲道:「你說陸知府已經調任黔貴兩年了,音訊全無,從來沒回來看過那江九娘,會不會在外面已經有人了?」

婦人乙道:「男人不都那個樣?我表姐的女兒二十年前嫁了個走商,家中倒是富裕,這個走商剛開始也是極寵我那表姐的小女,又是買金鐲子,又是買銀簪子,可不久那走商押了一船貨到江南那地兒賣布匹,去了半年左右,回來就帶了個娼門女子。我那表姐的小女與那走商鬧得不可開交,差點要和離。你說這出嫁了的姑娘,要想再嫁個好的得多難,於是我表姐讓她那小女忍了這口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日子。」

婦人甲道:「那江氏藥鋪的掌柜如今已十九,出落得好生嬌媚,就她那相貌和身段就是勾男人的,想不到也會遭男人拋棄。」

婦人乙道:「她十五、六歲風頭多盛?這縣裡好家世的郎君哪個不想娶她?如今竟然成棄婦了。」

江亭英來買菜聽著兩個婦人言語,越聽面色越沉,最終她忍不住怒意,道:「陸知府不是那樣的人,他不會始亂終棄!依照他的品性絕不會做出這樣的事!還有,你說誰是棄婦?你才是棄婦!」

婦人甲道:「我們說陸知府關你屁事?那江九娘現在不就是棄婦嗎?」

江亭英作勢要打那婦人,一旁的張錦忙拉住她,道:「亭英,算了算了。」

他看向婦人甲、乙,道:「不好意思,我家娘子有身孕之後一直脾性不太好,見諒。」

婦人甲道:「挺了個大肚子了不起,快走,今日絕不買菜給你。」

江亭英道:「我也不稀罕你的破菜!」

張錦見二人似乎要吵起來,拉著江亭英離開了。

如今江亭英已有身孕六個月,張錦整日細心照顧,連江亭英買菜若他有空都是陪她一起的。

張錦與江亭英道:「你與那二人吵什麼,何必與她們二人置氣。」

江亭英護著挺起來的肚子,道:「陸淮大好前程,當初也要娶江九娘為妻,他怎麼可能拋棄江九娘呢?」

張錦道:「你不是討厭你堂妹嗎?」

江亭英道:「我是討厭她,現在也討厭她,我討厭她長得比我漂亮,可我也見不得外人說她。」

張錦道:「如今陸知府一封信也沒給你堂妹寫,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江亭英道:「你別胡說,能出什麼事。那黔貴等地難不成還有毒蛇、老虎?」

張錦道:「那可說不準。」

*

江九娘在院中舀水澆著梔子花,這兩年她也清閑,所以將院中的花花草草打理得格外好。

門口有人敲門,在院中打掃落葉的淑雲連忙去開門。

楚亭一身淺藍色長衫站在門口,手執摺扇,風度翩翩。

淑雲是認識楚亭的,常來江氏藥鋪買葯,她覺得這位楚郎君不是來買葯的,而是藉機來看她家娘子的。

淑雲道:「楚郎君來這是有何事?」

楚亭道:「找你們家娘子有點事。」

淑雲道:「楚郎君可是病了?我們家娘子今日不坐診,楚郎君還是去藥鋪找顧大夫診診吧。」

楚亭道:「我不是來看病的,是找你們家娘子說點事。」

淑雲只好去江九娘跟前說楚亭來找她,是否要請進來。

江九娘想,如今陸淮不在,她一個獨自待在家中的婦人不宜見外男,要別人瞧見了難免說閑話。

於是她走至門口,道:「楚郎君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吧。」

楚亭知道她避嫌,不會請他進去,只好道:「我知陸淮已有兩年沒與你聯繫,若他想與你聯繫,一定會寄書信給你。」

江九娘攥緊了雙手,眼帘微垂,道:「楚郎君這是什麼意思?我夫君沒與我書信,興許是公務繁忙,不代表就把我忘了。」

楚亭道:「一封書信能寫得了多久?若是記掛著你的人,再忙都會聯繫你。九娘,你還要自欺欺人嗎?陸淮他就是把你忘了,拋棄你了。」

江九娘深吸一口氣,道:「陸淮不是這樣的人,我相信他。況且爹娘都還在永禾村,陸淮即便心裡沒我了,也不會不要自己爹娘的。」

楚亭一把抓住江九娘的手,道:「若是…若是陸淮不要你了,我要你。九娘,我會娶你,娶做正妻。」

江九娘用力扯回自己的手,道:「楚郎君是欺我夫君不在?我雖是一介婦人,可也不是任你欺辱的。我堂哥就在江氏藥鋪,若楚郎君還有逾矩,我定叫我堂哥將你打罵離臨水居。」

楚亭道:「九娘,我待你是真心。若陸淮不要你了,難道你餘生就自己過了?」

江九娘道:「陸淮不會不要我。還有一年就要鄉試了,楚郎君還是準備考試吧,省得又落榜。」

她一把關了大門,落了門栓。

楚亭在門外敲門,道:「九娘,若我高中,你能不能嫁我?我是真心的。」

江九娘道:「楚郎君若想害我惹上流言蜚語,被人唾罵,儘管大聲嚷嚷。」

楚亭在門口只好閉了嘴,臉上些許落寞,只好轉身離開。

來旺在他身旁道:「郎君別灰心,待郎君高中,待陸知府回來與她和離,您在以高聘求娶她為妻,她家中父母怎會不答應?」

楚亭頓住腳步,原本落寞的臉上帶上神采,與來旺道:「你說的倒甚是有理。」

江九娘回了卧房,眸中已滿是淚水。

淑雲在一旁寬慰她,道:「娘子別哭,興許楚郎君是胡說的,他就是想娘子嫁給他。」

江九娘眸中的淚水已落滿了臉頰。

她想,其實楚亭說的話也有理,一封書信能寫得了多久,若是陸淮心裡念著她,記掛著她,定會寫信給她。

而且這兩年,她寫了十幾封信給陸淮,陸淮一封信都沒回她。

若不是變了心,又怎會隻字片語都不寄給她。

江九娘在卧房中哭了許久,哭得雙眸都已紅腫。

淑雲在一旁勸,越勸越不管用,最後是江九娘哭累了,睡了過去,才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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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女甚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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