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窩一晚上

023窩一晚上

次日清晨,趙鈺染是被成喜喊醒的。

「......殿下,該起身了,一會就要出發了。」

成喜尖細的聲音刺著她耳膜,她艱難地睜眼,看著藏青色的帳頂好一會,才猛然想起來自己如今正要去浙江。

她習慣性的先摸了摸衣服,發現鼓鼓的,淡聲讓成喜先退出去,抱著衣裳和取了該用的東西衝進凈房。

她極快速的把自己收拾好,用油布把先前用的包得嚴嚴實實,出去藏到另一口箱子里,上了鎖才算鬆口氣。

宋銘錚就在外間洗漱,她聽到動靜,回頭看了眼。腦海里依稀是昨天的吻,她居然又做那樣詭異的夢!

真是被他氣糊塗了吧。

趙鈺染一陣惡寒,洗漱過後,把谷天瑞也喊來,一同用過早膳便出發。

她越來越不願意單獨跟宋銘錚相處了。

然而,她不願意做什麼,宋銘錚就偏跟她幹上了一樣。在出發的時候,居然不騎馬了,而是直接發鑽進了她的馬車。

「肅皇叔,你究竟是要做什麼?」她脾氣再好,忍功再好,此時也忍不住了。神色冷冷盯著他。

宋銘錚進了馬車,找一邊靠車壁的地方,抱著劍坐下閉上眼:「臣昨夜給殿下值守一晚,白日就不適宜騎馬了,借殿下的地頭歇一會。外頭有谷天瑞和我的親衛,殿下盡可放心。」

她又不是擔心外頭,這人真會扭曲別人的意思!

趙鈺染對他的霸道氣得難受。想要發作,結果一動,下腹就一股熱流,讓她臉色幾變重新坐好。

罷了罷了,跟他硬碰硬有什麼意思,隨他意好了!

等她身體好了,她就騎馬,難道他還能擠到她馬上來不成!

然而,等趙鈺染打開輿圖瞥一眼的時候,就無比沮喪。

他們一行到浙江,從渡口坐船是最快的,但往杭州去的運河有一段路仍有碎冰未化。為了安全起見,他們就得走陸路繞過那一段的河面,再從渡口坐船往南去。

陸路這一段頂多是走明日一天,恐怕到浙江地界之前,她恐怕都擺脫不了宋銘錚。

趙鈺染雪玉一般的面龐綳得木然,索性也不看輿圖了,直接靠在大迎枕上也閉目養神。

她從十三歲的時候開始來月事,每回到這個日子就會特別疲憊,脾氣也難已控制,還是養好精神為上。

於是,兩人雖共處一室,但幾乎都沒有交流。

趙鈺染在顛簸中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睡到中午起來用飯,然後又又迷迷糊糊繼續睡。也有對自己嗜睡疑惑,但身體不舒服,她也沒多想。

宋銘錚卻知道是他昨晚喂的葯緣故。

那葯叫人嗜睡,並沒有其它的副作用,但藥效比較烈,即便經過一晚還有餘效。

他就守在車裡,不時為她掖好毛毯,覺得只有安靜的時候,她才是最可愛的。沒有與他的針鋒相對,沒有對他冷眼相待。

傍晚時分,遠處的村莊已經飄起炊煙,趙鈺染一行也順利趕到驛站。

侍衛與隨行的宮人搬著一些日用品進去布置,趙鈺染幾乎睡了一路,下車的時候腳有些發軟。

谷天瑞見她踉蹌一步,忙上前扶了一把:「殿下?可是在車裡久坐,腿麻了。」

趙鈺染笑笑,抬頭看被紅霞染滿的天空:「黃昏美景,這裡看到的,倒和宮裡的完全不一樣。」

沒有高牆琉璃瓦,只有遼闊的天地,是一種皇宮沒有的自由。

谷天瑞倒是常常奔跑在這些郊野間,也沒覺得有這麼誇張。

宋銘錚在另一邊吩咐晚上的布防,側頭就看到她染著紅霞的側顏,唇角微微上揚,杏眸里映著輕鬆,澄清似秋水。

霞光將她眉眼映得柔似水,叫人沉醉的柔。

他沉默地看了幾眼,又繼續與親衛們說話。

晚間的時候,宋銘錚仍舊要賴在她房裡值守,趙鈺染已經懶得和他分辯,讓谷天瑞當晚也睡在室內。

她在意昨晚的夢,已經第二回夢到他對自己的不敬,跟他單獨在一起,就是心生不安。

宋銘錚對她的執拗只是神色淡淡。

三人就那麼同在一室內窩了一個晚上。

次日,再走天的路程的就能到渡口,宋銘錚今天沒有再擠上她的馬車,而是騎馬先往前趕了一大段路。也不知道是去做了什麼,趙鈺染再見到他,是路過集市他歸隊的時候。

此處只是一個小縣城,但有著個渡口就十分繁華。

渡船早已經備好,趙鈺染本還想下車看看當地百姓的生活,最終為了不耽擱行程,還是直接上船南下。

渡船是三層的大船,吃水極深,卻不影響速度。侍衛們被分為四搜船,圍在邊上一路護航。

宋銘錚與谷天瑞休息地方別在趙鈺染兩側,就是為了更好應對突發事件。

趙鈺染有過到浙江的經驗,知道這一水路都十分無聊,除了停靠,看著遠山近水基本分不清到了哪個地界。

好在她不暈船。

但她今世有了別的打算,在傍晚時分,喊來谷天瑞商討大事。

谷天瑞卻被她的大膽決定驚得站了起來:「不行,殿下!臣絕對不贊同殿下如此做!」

「只要我們安排好,留林醫正在,對外頭就說我坐船不適,不露面即可。」趙鈺染耐心地勸說,「他們真要見我,隔一道屏風,替我的人就趟在床上說話,他們難道還敢靠近不成?」

「如若我們一路過去,根本就不可能看清這修堤壩里有什麼蹊蹺。我已經接到密報,有官員就在撥的銀子上大作文章,此是利民大事,萬一有失誤,那就成了害民!」

一旦洪水爆發,堤壩再決,那就是萬數百姓受到威脅。

她不能再眼睜睜看著浙江陷入前世的慘劇,遍地白骨!

谷天瑞被她痛心的神情弄得一怔。

他是錦衣衛,那些官員有多貪心,他比誰都清楚。這些年宣文帝暗中就讓他們絞殺過貪官,再抄了家,抄出來的金銀能頂戶部一季的入賬。

他也痛恨這些魚肉百姓的官員。

可是......「殿下,您要暗探,還有臣在。臣可以替殿下先去暗中查探,殿下不必冒險親自前去。」

「天瑞!」趙鈺染無奈地喊他。

「臣倒覺得,殿下的想法很好。」

一道低沉的聲線突然闖入兩人耳中,趙鈺染探頭,看見一道高大的身影穩步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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恣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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