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7章 入獄探監
重陽之體,得天之獨厚,百年不遇,又或是千年不遇也算不得稀奇事。
擁有兩個靈魂?除非被人附體,不然的話實在找不出其他合理的解釋。
盧照鄰見他的神色有些恍惚,心中有著驚奇,問道:「你可是想起了什麼嗎?」
「沒……沒什麼……,只是有點意外,想不到還有這種說法,哈哈!」李牧塵笑著回道。
難怪盧照鄰剛才說不信諸佛鬼怪,涉及靈魂一事可不就是鬼神嗎?
「不止是你,就連老夫也吃了一驚。」盧照鄰說道,「你真沒有覺得身體不舒服嗎?」
重陽之體,靈魂交換,依常理而言,應是人格的互換,而今瞧其模樣,與常人無二,沒有出現人格的互換。
李牧塵打量著自己的身體,摸了摸臉和四肢,笑著說:「沒有啊,只是受傷行動上略有遲緩罷了,其他並沒有什麼不同。」
李牧塵小心謹慎,他不時的用眼神偷偷打量著盧照鄰,害怕自己的身份被揭穿。
儘管他知道自己就是李牧塵,沒有人有證據證明自己是未來人。
可還是會覺得害怕,這就是傳說中的做賊心虛吧。畢竟李牧塵不是真正的李牧塵,不是那位「廢物王爺」。
為了將此話題轉移,李牧塵連忙問:「先生,不知晉王李治關押何處?」
直到那天,盧照鄰才知道,原來那位「神秘人物」竟然是晉王李治,同樣也是靈蛇組織的首領。
「他傷勢不輕,渾身上下被雷電擊中后留下了很重的瘡傷。」盧照鄰說道。
對此,李牧塵倒是不覺得出奇,硬扛了兩次天雷力量,不死已經是僥倖了。
「他被關在督府的大牢之中,由重兵看守,待來日押解去往長安,由唐王親自審訊。」
「知道了,謝先生相告之。」
……
與盧照鄰告辭后,李牧塵來到了督府大牢,此地由重兵把守,防止李治再次越獄逃跑。
就算無人看守,武功盡失的李治也是不堪一擊,難以逃出絕命牢獄。
來到大牢,重兵識得李牧塵,皆跪地行禮,紛紛大喊:「拜見太子殿下!!」
一路走來,不知有著多少人行此大禮,李牧塵已經記不得了,他僅是一味的機械回答,直到大牢深處,差眾人退下。
入牢獄中,李治沒有得到刑犯的待遇,莫敢當沒有懷恨當初他的誣陷,反而命人好生照顧,不能讓他死了。
牢獄中除了日常必備之物,吃喝亦是相當豐富。並派郎中為他開了傷葯,確保萬無一失。
「開門!!」
李牧塵命人將大門打開后,並差人就此離開。
李治躺在草堆上面,眼睛都懶得睜開,就算他沒有的武功,也知道來人是誰?
熟悉的味道,於潮濕發霉的牢獄中也可嗅到他的氣味。
這一次,李牧塵不是空手而來,他左手提著一隻燒雞,右手提著一壺濁酒。
見李治沒有任何動靜,李牧塵沒不說什麼,徑直坐在他的旁邊,頭望著天上,不管他聽不聽,說道:「都是地攤買來的,要不要一起吃兩口。」
李治切過頭去,稍微睜開眸子,看了一眼,動了動身體,沒有說話。
最了解自己的人往往是自己的勁敵,正如李治了解李牧塵,同樣如此,李治也了解他。這時,李牧塵自顧將燒雞撕下了一條腿啃著,順帶喝著烈酒。
肉香和酒香混在一起,李治也難忍如此美味。他從地上做了起來,抓起燒雞,怒飲一杯酒。
見此狀,李牧塵竟覺得好笑,堂堂晉王也會淪落至此,令人哀嘆。
「我不需要你的可憐,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沒什麼好同情的。」李治說道,「自古如此,敗者淪為他人問鼎巔峰的踏腳石,你贏了又如何,我輸了又能怎樣?大不了一死。」
說著話,他端起酒來,怒飲一碗,如此情形,像極了市井百姓的街頭狂喝。
李牧塵一本正經地看著他,瞧其吃得香,喝得爽,不禁忍不住笑著說:「九哥,這地攤小販的東西,味道還是不錯吧?比之那一桌子山珍海味何如?」
平日那些被他所不屑的東西,而今淪為囚徒,亦覺得美味有加,絲毫不比聚賢樓一桌子千金的菜肴差多少。
「還不錯,雖是廉價的食物,可果腹入肚。」李治說道,他的心氣高,從不將那些尋常百姓放在眼中,視之為草芥螻蟻之人,出自他們之手的東西,基本都是不曾沾手。
李牧塵微微一笑,輕笑道:「你這人就是愛面子。」
「面子?至少我有著皇族該有的傲氣,我與你不同,那些低賤的百姓,只不過是我踏足皇權路上的墊腳石,而你竟是捨棄皇族身份,與骯髒的百姓為伍,實在令人所不恥。」李治說道。
「妄父皇從小教誨於我等眾兄弟,得民心者得天下,如此淺顯易懂的道理你還不明白嗎?如今的你已是眾叛親離,連自己的最為倚重的屬下也已經棄械投降,難道這就是你的帝王之道嗎?」李牧塵駁斥道。
「父皇的話不過是哄騙爾等世俗的凡人罷了,想要帝國長久,唯有掌握絕對的權力。」李治始終深信此道,才會義無反顧的堅持下去。
「妄你苦讀孔孟之道二十餘載,與你這般交談簡直是對牛彈琴。」李牧塵不屑地諷刺道。
「古之春秋戰國時代,齊桓公、楚莊王,再至始皇帝,他們無不是以鐵腕政權奪得天下,一統江山,就算是父皇,不也是馬背上奪得天下,無數歷史的教訓告訴我們,唯有將權力緊握手中,才可避免亂臣犯上,才可實現江山永統。」
聽他這般說來,李牧塵不願回嗆,此乃他的詭辯之言,就算說的再多也是無益,與其爭執再多又有何用?他已是陷入死胡同中,不撞倒南牆誓不回頭。
直到現在,李牧塵才明白一個道理,「道不同不相為謀」,古人的話,從來都是很有道理的,二人世界觀不同,自然是無法達成共識。
這個問題就此翻過,李牧塵不想過於糾結太多,就此問道:「九哥,你知道你為什麼會輸嗎?」
「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不會輸,而最大的變數就在於長生,下一次,我一定會親自殺了他。」李治說道,他將失敗最不可控的因素歸結於長生,對此無可厚非,卻不是主要原因。
李牧塵冷哼道:「長生的確是最大的變數,然而,正是因為你的殘酷和無情,才將他體內的力量激發出來,歸結於一個字:情。」
因為無情,所以才變得冷酷;也因無情,才會更加殘忍。不知情字為何?也是導致李治敗北最主要的原因。
「情?可笑之極!」
『情』字,在李治看來,只會是他通往成功道路上最大的阻礙,故而捨棄亦不覺珍惜。
李牧塵站其身來,不想要再與其爭辯什麼,今日前來,不為了其他,畢竟二人兄弟一場,此番前來也算是為他臨終前的送行。
等到了長安,由李世民發落,免不了落得個悲慘下場。相比之下,李治的罪孽罄竹難書,就算廢太子李承乾、魏王李泰、吳王李恪等人加起來,都不及他的十分又一。
而今,李治的武功被廢,再也折騰不起任何風浪,『靈蛇』組織也會隨著首領的敗北而終究覆滅。
見李牧塵離開,李治停住了嘴巴,將燒雞扔到了一旁,背對著李牧塵說:「長生的命,你不救了嗎?鳳凰草在我的手中,要是沒有它,你的兒子終將是活不過二十歲,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滋味可不好受。」
李牧塵身體怔了一下,邁開的腳步就此停住下來,沒有說話。
「鳳凰草的下落只有我知道,若是我死了,你的兒子也得跟著陪葬,……」
李牧塵側身過來,冷言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沒什麼,如今我已是爛命一條,就算回到長安,父皇也一定不會放過我,說不定很快就要追隨三哥的步伐而去。」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要讓我替父皇求情,留你一條狗命?!」李牧塵反問道。
「怎麼?用你兒子的性命換取我的性命,如此買賣很划算吧?」
「原來九哥也是貪生怕死之輩,方才言之鑿鑿,理直氣壯地豪氣哪裡去了?面對生死,終究還是選擇了妥協?」
李治已經不在乎他如何諷刺,只要能夠活著,就有東山再起的機會,儘管機會很渺茫,至少留著這條性命還可以翻身。
他心中仍然存在著一絲絲幻象,但他還不能死。
「隨你怎麼說,我只想知道你的答案?」李治說道。
「這筆買賣很划算,用你的命換取長生的命,至少對我而言,是一筆不虧的買賣,可是……你的話等同於放屁,你覺得我還會再相信嗎?」
寧願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信李治這張破嘴,道理很簡單,同一個地方,不能夠跌倒兩次。
「------」
「所以這筆買賣?」
「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