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容器通靈

蘇小江腦海中關於蘇瞳的記憶並不多，她只記得蘇瞳小時候他經常讀故事書給她聽，但他十六歲那年被送到國外讀書去了，之後再也沒回來，一直到她去世的那天。

那天是蘇瞳從國外回來的日子，老頭子威脅她說她如果不去機場接他就要跟她斷絕父女關係，以後公司股份跟房產她一分錢都得不到。

蘇小江對於斷絕父女關係倒不是在怕的，但是跟什麼過不去也不能跟錢過不去啊！為了公司股份跟房產，蘇小江急於抽身去機場接蘇瞳，結果跟人生意談崩了，跟人打群架，然後就出現了她被人偷襲的一幕。

這可真是巧了，在現代沒見著她最後一面，在這古代倒是遇上了。

蘇小江皺眉，張了張嘴，試探性喊他：「哥……蘇瞳？」

眼見蘇小江總算認出他了，蘇瞳失笑，自嘲道：「還記得我吶？我都以為你把我這個哥哥給忘了。」

相比較蘇瞳為什麼被選中為大覡，蘇小江更好奇他現代怎麼死的，湊過去賤兮兮問他：「你現代怎麼死的？」

蘇瞳低頭，艱難地從牙縫裡蹦出了兩個字：「空難。」

嘖嘖嘖……一個比一個慘。

「你呢？」

說話間，林鳶已經撤掉了【罹焰】，騎著自己的火獅大搖大擺出了倚梅園。

赫連玉兒面色冰冷，看向蘇瞳，神色恢復些許溫和，以不容拒絕的語氣命令：「走了。」

「啊……」蘇小江拉過蘇瞳的手，可憐巴巴地看著他，「哥，你別走。」

蘇瞳夾在蘇小江和赫連玉兒之間，踟躕不定。

「江江，乖，哥哥馬上就來接你。」

蘇小江依舊拉著蘇瞳的手，一雙清澈的眼睛眨巴眨巴，已經盛滿了淚水，似乎下一秒就會落下。

「乖，占星塔那邊還有些事要處理……哥哥向你保證，明天中午就來接你去占星塔，好不好？」

蘇小江依舊哼哼唧唧，如同一隻不捨得離開母親的小獸。

直到目送蘇瞳遠去，蘇小江「呸」了一聲，擦掉臉上的淚痕，眼裡閃爍著得手的光彩，面上哪還有半分傷心的神色？

「老孤，明天我就出去給你找龍魄去了……」

蘇小江扭頭，身後哪還有孤月謹的身影？

「老孤？」

「老孤開門吶——」

夜晚，一道黑影在倚梅園內徘徊許久，隨後悄無聲息移到了窗戶外邊，猶豫許久，一個翻身，從窗戶進了屋子裡。

孤月謹正在暖爐邊看書，冷不丁見一道黑影從窗戶翻了進來，下意識握住了孤辰，戒備地看著那道黑影。

但隨著地上的黑影踉蹌爬站起來，燈光照在黑影臉上，看清來者的臉之後，孤月謹緩緩鬆開握著劍柄的手，皺了皺眉頭：「你為何……」

蘇小江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塵，朝孤月謹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喝道：「廢話！門被你鎖了，我不從窗子翻進來從哪兒進來？」

「我是問你為何進屋來？」

聽聽，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爺想睡屋裡頭行不行？！」不爽地瞪了孤月謹一眼，蘇小江擠到了暖爐邊，伸出雙手，眯著眼睛烤火。

孤月謹不說話，只是不動聲色地往旁邊讓了一點，好讓蘇小江擠進來。

這細微的舉動自然逃不過蘇小江的雙眼，蘇小江心頭一暖，頓時心想這謫仙公子真是大好人吶……

蘇小江感動地凝望著孤月謹，僅僅幾個呼吸的瞬間她便熱淚盈眶，忍不住張口道：「我……」

「閉嘴，我是嫌棄你身上一股異味。」

孤月謹嫌棄掃了蘇小江一眼，抬起書，掩在了自己鼻子上。

蘇小江表情一凝，幾欲滴落的眼淚也生生被她憋了回去。

這小瘸子……還嫌棄她？！

「你小子怎麼說話呢……」

蘇小江罵罵咧咧站了起來，卻眼尖地瞧見孤月謹翻書的手電筒光乍現，一愣，又罵罵咧咧坐了下去。

她蘇小江這輩子就沒這麼窩囊過！

打也打不過孤月謹，罵也罵不過孤月謹，蘇小江沒法，只好縮著脖子作鵪鶉狀，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把手搭在火爐上取暖。

蘇小江受涼了幾天，第一次暖和起來，臉紅撲撲的，嘴角不自覺揚起了一個滿足的微笑。

孤月謹飛速掃了烤火的蘇小江一眼，她正伸著她的兩隻肉嘟嘟的手，被火爐里的火燎了一下，估計是被燙著了，急忙縮回來，先是吹了吹，然後又搓了搓，顯得很是嬌憨。

忍不住的，孤月謹的注意力再次被蘇小江奪走，怔怔地看著她。

怎麼可能呢……明明是同一張臉，同一具身子……自己應該是憎惡她的才是。

但是……自己對蘇小江卻並不排斥。

感覺就像是……自己與她很早之前就認識了一般。

但孤月謹的腦海里卻絲毫沒有關於蘇小江的記憶。

孤月謹的沉思被一道輕佻的聲音打斷，原是蘇小江撐頭，嘴邊掛著無良的笑容：「聖女好像很喜歡蘇瞳呀……我有大嫂了！」

打斷了沒個正經的蘇小江，孤月謹眼神微閃，沉聲呢喃問道：「你明日就走了，難道沒有一點……」

「什麼？」

「你難道沒有一點想和我說的話么？」

蘇小江眉飛色舞，信誓旦旦向孤月謹保證：「老孤你放心，我肯定能把龍魄給你帶回來。你不是說了么，有了龍魄，你就不會死了。」

孤月謹怔怔看著蘇小江，她眼裡閃爍著狡黠的笑容，眸光流轉間，皆為靈動之色，只是這樣的笑容……大抵不會存在太久。

蘇小江不知道的是，巫人之中，有一小部分人天生便會通靈。所謂通靈，是指巫人體內魂魄不穩，容易被其他魂魄附體。若是【通靈】至極純粹，甚至能煉化附身在其體內的魂魄，這種人也就是所謂的【容器】。

天啟境內，能【通靈】的人不多，至臻至純的更是少之又少，唯一能稱得上為完美的【容器】便是孤月謹，他不但能煉化魂魄，更能吸收魂魄的力量，化為自己所用。

於昊看到的都是真的——孤月謹吸收了蘇小江的魂魄，然後掌握了水元素的巫力。

而【容器】最終的使命，是煉化龍魄，率領巫人走向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