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8—相似經歷—卷6深宮空長嘆

0488—相似經歷—卷6深宮空長嘆

太監引著達菲,於深夜的皇城之間穿梭,馬車中的她,懷揣著不安與期待,和任何一位出嫁的新婦一樣,美好憧憬著將來的生活。

可才到了清月宮,現實便給了她狠狠一擊……

她獨自一人在寢宮中等待著她的夫婿,直至天亮,也不見棋雲身影,翌日,還是從宮人那聽來的,說是昨夜的他大醉了一場,喝得不成模樣。

已是此時,她才知道,原來這個男人娶她,並非真心,只不過是礙於對她的責任。

可是她不就是利用著棋雲的善和他對自己的愧疚才能成為他的侍妾的嗎?以這般不堪的手段行事的自己,又有什麼資格祈求他待自己柔情呢?

可達菲並未徹底失望,她始終相信著,總有一日,棋雲會回心轉意,忘了心中那名不可能之人,留戀起身旁的她。

但就在她成為棋雲侍妾后不久,這皇城之中便發生了一件天崩般的大事——國君駕崩了,於一個梅雨天氣。

他是逝於心病,悄然無聲地駕鶴西去的。

但斯瀝卻比任何人都明白,他的父皇,是因過於思念的大皇子霖木才患上的心病。

看啊,就算霖木處心積慮想要謀奪這皇位,甚至是想要他的性命,他在他的心中,永遠佔據了那不可取代的位置。

至於斯瀝,這個可有可無的皇子,或許就從未存在過他父皇的心中。

國君駕崩后,六宮鳴鐘,重孝吊言,皇城上下都掛滿了白布條,而在那後宮之中,嬪妃的啜泣嗚咽聲終日回蕩。

她們有些,是在為已故的先皇所泣,而絕大部分卻是在為自己的後半生痛哭。

如今先皇已死,等待著她們的將是無比的恐懼。

畢竟她們中的許多人,當年都是欺凌陷害斯瀝她母親的兇手之一,而如今他即將成為這皇朝的掌權者,免不了復仇於她們,說不定還會將她們活埋陪葬已逝的先皇。

所以這些天里,東宮的門檻都快被這些老嬪妃們踏爛了去,可次次前去,都是撲了個空,從未見到過斯瀝的人。

他一邊正在為他的父皇的喪禮奔波,一邊正在準備登基之事,近日來都是忙得不可開交。

不甘心的女人們,只得求助於她的枕邊人朝榆,不斷地祈求著她為自己說些好話,懇請能有一個晚年安度。

可這卻叫她有些為難,因為她同斯瀝之間的關係是冷漠而疏忽的,每日僅是碰面時的幾句寒暄罷。

這不,今日她又站在斯瀝的宮殿門外來回走動,且正在她思索著究竟該如何向他開口時,男子帶著一身僕僕風塵而歸。

這幾日來,他消瘦了許多,身子都顯得越發單薄了。

才一見他,朝榆便轉身打算離開,可卻被他喚住:「進來吧,我知道你有話要和我說。」

既然已是被他看穿了心思,那她便也不再藏著掖著了,緊隨其後,入了他的宮。

「斯瀝……嗯……就是……」

「有什麼話直說無妨。」

男子為自己倒了一杯茶,仰頭幾口下肚,平緩著語氣轉過身來,雙眼緊鎖於朝榆眉間。

她櫻唇微抿,深呼了一口氣,將這堵在心中好幾日的話一口氣道了出來,可這明明是排練過好多次的措辭,如今卻變得語無倫次。

「涼妃娘娘等人來找過我……就是……她們……那個……」

在她支支吾吾之際,男子乾脆一把奪過了她那於唇齒間吞吐的話,一眼便看穿了這些先皇嬪妃們的目的。

「是不是她們來找你,希望你能在我面前為她們說說好話,能有個晚年相度?」

朝榆聽罷,有些詫異地看向跟前人,還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他。

「此事你就不用管了,至於如何安頓她們,我心中自是有譜,會讓她們安頓晚年的。」

聞聲,朝榆長舒了一口氣,放鬆了許多,以至於這一時間問出了一個本不該問的問題來。

「這些嬪妃好像很怕你?這是為何呀?」

果然,此話一出,跟前人對自己的眼神不再是平淡,反倒是閃爍出了些許尖銳的鋒芒。

朝榆自知說出了話,連忙閉上了嘴,正打算道歉之時,斯瀝卻主動向他將往事道出。

「她們當然要怕我,不但怕我,還畏我。」他冷呵一聲,秋瞳間閃現的哀意取代了原有的寒冷。

「關於我的身世,想必你或多或少都有聽說。」

斯瀝沉著嗓音,直徑走到朝榆面前,這是他二人成婚以來,距離最近的一次,近到都能感受到彼此間溫熱的呼吸。

「我的母妃,因出身不好,所以在這後宮之中,不僅不受皇祖母的喜愛,還時常遭這些個嬪妃們的聯合欺負,於她們眼中,我母妃就是一根眼中釘肉中刺般的存在,所以……」話到此處,他突然哽咽了些。

「所以,她們合手陷害了她,無一人相信她,就連我的父皇……也堅信我的母妃就是那心狠手辣之人。他將她貶入昭陽寺修行,我與她母子分離,而在我七歲那年,母妃染上惡疾,不治身亡……」

或許是這段故事與自己的經歷太過相似,又或許是太過於沉重,朝榆沉默了。

良久過去,她才開了口:「她們既是如此過分,你為何還要同意呢?」

「這恨來恨去,何日到頭,更何況我這一登基便大罰先皇之嬪妃,這事傳出去,免不了會失民心,再說,若凡事都要問個因果緣由的話,我倒還想問問你,為何要一直幫我和蓁蓁?你不應是該恨她的嗎?」

朝榆沒想到,斯瀝竟是會突問起她這個問題來,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答,思考良久后,她才作了回答。

「的確,我本應是恨她的,但我又有何種資格呢?你們是青梅竹馬,而我們只不過是政治婚姻,更何況,她腹中的孩子,是你的啊。」

說罷,她便悄然離了場,不願讓斯瀝看到她眼中回蕩的晶瑩,而這番話,也觸動了斯瀝心中的一片柔軟。

他頭一次覺得,自己是如此對不住這個女人,這個自己明媒正娶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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瀲灧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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