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4章暴怒
「你怎麼不說話?難道你是個啞巴嗎?」柳如煙鎮定了一下,自我調節了一下心情。
「我不是啞巴!我也不要你的錢。」對方終於開口了,聲音很冰冷,叫人聽著不寒而慄。
「那你到底想要幹什麼?」當柳如煙咋聽到對方不要錢的時候,她心中馬上升起了一股很不好的預感。
如此三跟他過半夜闖入到別人的家中,若是不為財務,那便是私人仇怨了。
「呵呵!」男子發出了一聲冷笑,他抓著柳如煙的手臂,力度是緊了又緊,「如果我說,我要你的命,你會給么?我剛剛看了你擺在桌子上的相片,你人長得很美麗!殺死像你這般美麗的女人,我想必定會是一個天大的損失。老天爺造就了你這麼美麗的女人,呵呵,實在是可惜了。」
「你要殺我?為什麼?」這一刻,柳如煙表現的無比平靜。
她知道,即使她反抗,也是無法掙脫出男子的鉗制,不如心平氣和的安靜下來,看看此男子到底想要幹什麼。
「哼!你個賤人!你居然還有臉來問我為了什麼?」
啪的一聲,男子忽然變得憤怒起來,他一個耳光對著柳如煙抽了過去,「你們之前乾的什麼事情,難道還需要我一一給你抖露出來嗎?」
一個大耳光抽來,瞬間讓柳如煙品嘗到了嘴角上的血絲,力氣之大,幾乎要讓暈厥了過去。柳如煙趕緊喘息上一口氣,「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而且我也不認識你。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男子驀然輕輕在柳如煙的耳旁中吹了一口氣,他冷笑著:「好個不知道我在說些什麼。你不認識我?可我卻是認識你們。即使你跟那姓楚的化成了灰燼,我都能夠把你們給辨認出來。哈哈……大哥,你死得好冤啊,若非不是你們這對狗男女,我大哥他會死嗎?是你們,是你們這一對狗男女害死了他。」
就在這時候,忽然是轟隆打了一道閃電。那亮光,如同白晝般的劃下。
而柳如煙,她終於是在那一刻看清楚了跟他對峙中的男子。一張無比熟悉的臉蛋,柳如煙知道,原來,她未曾忘卻那一張臉蛋。
楊偉!
便是那個畜生,製造了她一生的夢魔。多少個日日夜夜啊,那一張血肉模糊的臉蛋,總是輕而易舉在她的腦海中生成,叫她無法忘記。
「你是……楊醫生?不可能的!他已經死了,你怎麼可能會是他?」
接著雷電的一晃而逝,柳如煙終於看清楚了眼前的臉蛋。原本已經死去的人,為何他會在此出現?
這到底是為了什麼?非常不現實。
「哈哈!你可以放心!他真的已經死了。如果他真的沒有死的話,那麼我現在,我大哥他即使化成了厲鬼,他也會從幽冥地獄中躥出來找你們這一對狗男女算賬的。他會把你們給一一殺死,哈哈……」
男子繼續癲狂大笑起來,「可惜啊,人死如同燈滅,我大哥他真的已經死了。就是你們,是你們殺死了他。」
柳如煙從男子的冰冷笑聲中,她幡然醒目,「不!你不是楊偉,你不是楊醫生。那畜生他已經死了,他死了。」
「住口!你個賤人。」
隨之又是啪的一聲,男子再度揚起了一巴掌,不由分說掌摑了上去,「賤人,我大哥的確是死了。你想知道我是誰嗎?那好,你來求我啊,呵呵,說不定,我在你臨死之前,我會大發善心告訴你,我是誰的。」
再度被一個耳光抽來,柳如煙已經是腦袋發沉,她幾乎要跌倒了下去。只是她一直被男子拽著。
屋子中蔓延中的氣息,越發的冰冷。天空中不斷打著閃電,一波又是一波,連綿不絕。將柳如煙的尖叫,吶喊,聲聲給掩蓋了過去。
「賤人!即使你叫破了喉嚨,依照現在這個時候,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你的張凡,我想他如今正遠在鄉下吧?哈哈……」
男子驀然一手緊緊扼上了柳如煙的咽喉處,他猙獰著一張臉色,「如果不是因為你們,我大哥他怎麼會死呢?我現在不妨告訴你,為何你剛剛見到我的真容會是那麼驚訝?你必然是以為,我就是你們醫院中的楊偉吧?楊醫生?哈哈……他可是我大哥啊。我們是一母同胎,我們是孿生兄弟。可你們竟然……」
「當我回來的時候,我大哥他已經死了。我現在連他的屍首都沒有找到。我想,你現在一定很想知道,我怎麼會知道是你們殺死了我大哥的事情經過吧?」
「你……趕快放手。」脖子被男子扼住,柳如煙能夠感覺到,殘留在她胃中的最後一絲空氣,即將要被抽干。
「小賤人,你想讓我放手?呵呵!當初你們殺死我大哥的時候,那你們有沒有想過他的感受呢?你們有考慮過放他一條生路嗎?不!你們沒有!你們這對狗男女,竟是那樣無情殺死了他,然後將他個拋屍!我好恨啊,那是我的孿生親大哥,你們竟然……」
「求你……放手。」
柳如煙使勁在掙扎中,她一雙小手,死命的撐開了男子的鉗制。可是到頭來,柳如煙才是悲哀發現,一切都無濟於事。她反抗不能,被緊緊扼住的即將要死去。
「你想讓我鬆手?哈哈……放心吧!你不會死得很痛苦的,我會讓你安靜的死去,不會感受到任何痛苦。」
男子依然在冰冷說著,「我想,你此刻一定很想知道,我叫什麼名字吧?小賤人,你聽好了,我叫楊寶中。哈!若要讓一個人既是痛苦,又是憤怒,不如我將你殺死的過程直播給那個姓楚的聽聽如何?哈哈……我倒是很想聽到他的撕心裂肺,聽著你最後掙扎中的死亡,那該是有多麼的悲痛啊?」
男子忽然是鬆開了對柳如煙脖子的鉗制,他覆手一抓上了柳如煙的頭髮,將她整個人拖住走到了擱置座機旁。
楊寶忠則是慢悠悠拿起了電話,遞給了柳如煙:「賤人,趕緊撥通姓楚的電話。我現在可是很期待這一場好戲的降臨啊。夜黑風高,果真是個殺人夜。」
柳如煙強忍著腦袋上傳來的陣陣疼痛,她一抓上話筒,如同抓上了救民稻草般,立馬撥通了張凡的號碼。
不過,卻是在那時候,楊寶忠一手抓起了電話線,他一扳手將柳如煙給扣住,他手中的電話線驀然纏繞在了柳如煙的脖子上,且是一聲冷哼:「小賤人,趕緊打電話。現在就讓我們直播死亡遊戲開始。」
柳如煙她沒得選擇,她知道今天晚上必定是難逃一劫。竟然橫七豎八都是死,不如在她死前,最後一次聽聽那個男人的聲音,告訴他,她很想他,讓他好好保重。不要因為她的死而悲傷,也不要她的死一蹶不振,好好的活下去。
柳如煙在撥通電話的時候,她感覺到勒在她脖子上的電話線,越發的緊湊。
「喂!如煙姐,都這麼晚了,你還給我打電話啊?有事情嗎?」話筒中那個聲音,依然是那麼的熟悉。
難道,這便是她最後一次聽到了這聲音了嗎?自此以後,他們只能陰陽相隔了。
「張凡!你……怎麼也沒睡啊?我……想你。」話說到這,柳如煙滾燙的淚水,終是嘩然而下。
「如煙姐,你沒事吧?你的聲音……怎麼會是那樣的?你感冒了嗎?」
脖子被電話線給緊緊纏住,柳如煙即將要窒息。她想要反抗,可渾身已經沒有了一絲力氣。被一個五大粗男子給鉗制中,她只是個嬌弱的女子,還能如何?
「張凡……救我。」柳如煙豁出了最後一口力氣。
「如煙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誰在哪裡?是誰?」
「哈哈!」楊寶忠忽然哈哈冷笑起來,他一把搶奪過了柳如煙的電話,對著話筒惡狠狠說著,「張凡,你現在感受到心中的疼痛了嗎?是撕心裂肺吧?你想要救的人,卻是救不了。她在我手中即將要死去。」
「混蛋!你到底是誰?你想要幹什麼?畜生,我警告你,你若是敢傷害他,即使你跑到天涯海角,我必定會找到你,殺了你!你有什麼事情就沖著我,放開她,不要為難她。」話筒中的咆哮,即使憤怒,又是無能為力。
「你求我啊?很抱歉!已經太遲了。」
而楊寶忠所不知道的是,他在跟著張凡通電話時,柳如煙一時間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她雙手一捧著座機,狠狠就朝著男子的腦袋砸了過去。
人若是有了強烈的求生慾望,那麼他最後爆發出的力氣是可怕的。
正如同現在的柳如煙一樣,她抄起座機朝著楊寶忠砸去,竟是讓楊寶忠腳步一個踉蹌,發出了一聲凄厲的叫聲。
柳如煙也是趁著那時刻,她一把掙脫了正在纏繞在她脖子上的電話線,一把扯下之後,她想也不想立馬沖著大門方向跑去。
她可是不想死,求生的力量鞭策著她,不管如何,必須得從房子中衝出去,只要離開了屋子,逃離男子的魔抓,到外面去呼叫,她還有生還的機會。
房門打開了,柳如煙慌慌張張奪門而出。
「可惡!賤人!別跑。」
一道人影隨之也躥了出去。
呼!
柳如煙跌跌撞撞的逃離開了屋子,出到了外面。
然則,卻在這時候,她一口氣都沒能喘息上來,一抹無比刺眼的燈光,直直射上了她的眼眸。
前方的路道中,一輛急速飛奔的車子,瞬間就對著柳如煙輾壓了上去。
砰的一聲巨響,在安靜的夜下,是那麼的悲壯。那一抹被撞飛的拋物線,又是那麼的凄美。
柳如煙身子被騰空撞飛的時候,在那0.01秒的瞬間,她的腦海中,一直清晰的撲閃出了一張淺淺笑意的臉蛋。
他的笑容,讓她感到溫暖,她此刻的心中,從來沒有像這般踏實過。
人倒在地上,暗紅的血,染紅了一地。
車子撞倒人之後,急速離去。
趕來的楊寶忠,看著躺在血泊上的女子,她一動也不動,好像已經沒有了任何生命跡象。他嘴角立馬扯出了一抹冷笑。
竟是想不到,天會降下橫禍,幫了他一個大忙,省得他在動手一番。
起風了,蔓延著一地的血腥味,颳起了一空氣的悲傷氣息。
男子的隱遁而去,宛若是幽靈,無比迅速。
一輛警車的呼嘯而來,竟是那麼的急速。
來人是江盈盈。
在就剛剛的十分鐘之前,睡得朦朧的她,無端被一陣刺耳的電話鈴聲給吵醒。
於是,江盈盈很沒好氣的接聽了電話。電話那頭的人,竟是張凡。他很著急的求她幫忙,讓她迅速的趕往碧海山莊去一趟,說是有人要謀殺。
無端被電話給吵醒,江盈盈當時就很生氣了,這三更半夜的開毛玩笑啊?發生了謀殺?謀殺什麼?
那時候的江盈盈,她可是聽得一臉迷糊。不過最終,她是經受不住張凡的苦苦哀求,不得已,江盈盈十分不情願的出了門。
當她驅車趕到了碧海山莊時。眼前的一幕,可是把她給驚呆了。一個女子,像是死人一樣,安靜的倒在了血泊中。
偏偏這個路段,竟是沒有警衛亭?無一人發現。
她,還活著嗎?
江盈盈立馬下車,奔跑了過去。
女子是側卧躺著,淌在她身邊上的血液大部分都已經凝固了。腦袋,臉上,手臂,大腿上,均是被擦傷嚴重。
尤其是在她的額頭上,咧開了一道口子,血液還在往外滲透著。
「是柳如煙!怎麼會是她?」
江盈盈驀然發現,原來張凡並沒有跟他開玩笑,在此剛剛真的是發生了一段謀殺案。
而受害人竟然是柳如煙?
那個美麗的女子,曾經讓江盈盈嫉妒過她的美麗容顏。現在的她,就是那麼安靜的躺著,跟一具死人屍體沒啥區別。
江盈盈一晃神色而過,她剛剛觸摸了一下柳如煙的鼻息,發現她還有著微弱的呼吸。江盈盈頓時身子一顫抖,她是來不及多想,立馬撥通了急救電話,一邊給柳如煙止血。
呼嘯而來的救護車,是那麼的及時。
這時候,江盈盈火速的撥通了張凡的電話:「喂……」
電話撥通了,江盈盈竟然只是說了一個「喂」字,她久久的再也說不出話來。
惹得話筒那邊的人,無比著急:「江警官,事情怎麼樣了?柳如煙她……她現在怎麼樣了?她是死,還是活著?」
「她……」江盈盈喘息了一口氣,趕緊平靜了內心中的心情,「我現在也不知道。救護車來了,醫生正在處理。不過我現,情況好像很不樂觀。她的傷勢看起來好像很嚴重。我現在也不能給你一個明確的答覆。」
「可惡!那該死的混蛋!我一定要殺了他。」話筒中傳出了張凡的咆哮聲,「江警官,勞煩你在看一下情況,我現在開車在路上,正趕回去,我想大概一個小時之後,我可以抵達。」
話說到這,話筒且是傳來了「嘟嘟」忙音。
江盈盈搖頭,嘆息了一口氣,爾後她協助著醫生,一起將柳如煙火速送往了醫院。
市區人民醫院。
手術外。
江盈盈一直在踱著步伐,醫生們的搶救,已經差不多過去了一個小時。可是到了現在,竟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柳如煙她是否能夠搶救成功,她還活著嗎?一直在外邊等待中的江盈盈,她心情莫名的煩躁起來。
卻在那時候,一道人影飛奔而來。
來人,自然是張凡。
事發大概是在兩個小時左右。
張凡從黑岩鄉驅車趕來,他一路簡直是漂移而來。此路程的往返,若是依照一般的車速,起碼得在四個小時左右。
而張凡,他竟然是不要命的縮短了兩個小時。也便是說,他驅車趕來的速度,不單是超速,而且還是不要命的超速。
「江警官,柳如煙她怎麼樣了?」
張凡一路狂奔而來,他一身衣衫不整。在看他的腳下,甚至有隻鞋子都跑掉了,他都沒有來得及穿上,打著一邊赤腳而趕來。
見著張凡一副如此落魄的樣子,江盈盈不由得一手輕輕捂住了嘴巴,隨之,她面色一暗下,搖頭說:「現在情況不明,醫生正在搶救中。」
「天啊!怎麼會這樣?」張凡雙手抓著腦袋,因為生氣,又是擔心,讓他一雙眼眶布滿了血絲,「如煙姐,一定不會有事的,上天保佑。」
驀然,張凡眸子中射出了一抹精光,他立馬對著江盈盈問道:「你能把當時的情況跟我說明一下吧?我如煙姐她又是怎麼會被車撞的?我之前記得,她是在屋子中給我打來電話求助,然後那個該死的畜生就在她身邊折磨她,她……」
「情況是這樣的。我當時得到了你的電話,我還以為你是在跟我開玩笑。所以,當我驅車趕到碧海山莊時,不過好像已經遲上了一步。我發現柳如煙已經躺在了血泊中。不過她當時還有氣息,只是很微弱。」
江盈盈頓了一下,她接著說:「接下來,我馬上撥通了急救電話,然後就是一直等到現在,醫生都沒有出來。」
「可惡!」
砰的一聲!
張凡揚起一拳頭,狠狠的砸在了廊道的醫院牆壁上,「那該死的畜生,他到底是誰?麻痹的,千萬不要讓我逮住他,不然我將他給碎屍萬段。」
「張凡,你不要這樣!你冷靜一下好吧?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即使你在如何的生氣,如何的憤怒,對你來說,又有什麼用呢?現在我們最關心的是柳如煙,她的情況如何了。」江盈盈對著張凡一直勸慰著。
很早以前,她對眼前這男人,總是心中不喜,每次當他們兩人一見面,她對他總是一副橫眉冷對,非常不待見他。
可是現在,他們竟然能夠如此心平氣和的說著話,她還對著他勸慰。人類的感情,真是個微妙的東西。
張凡看起來很著急,他不斷的在廊道上走來走去,一刻也不得安寧。江盈盈也不知道在如何安慰他,只能是嘆息,相對無語。
來回走動差不多兩盞茶水的時間后,張凡顫抖著雙手抽出了一個香煙,狠狠的抽著。他眉目緊鎖,一副愁眉不展。
打著一支赤腳的他,樣子看起來非常滑稽。
他為了她,一路趕來,想必這個男人,他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了吧?不然的話,他何須弄得自己如此落魄的樣子呢?
一個女人,有著這麼一個男人守護在身邊,她的確是幸福。
張凡香煙抽到了一半,一直緊閉中的手術大門,終於是打開了。
一眾醫生走了出來,每個人臉上都帶著一抹濃烈的疲倦。
其中一個年紀比較年長的醫生,他對著他們問:「你們誰是患者的家屬?」
「我是。」
張凡把手中煙頭一丟下,他一個箭步躥了過去,一把揪住了此醫生的胳膊,一臉著急問:「醫生,裡面的情況怎麼樣了?」
年長醫生嘆息了一口氣,他對著張凡說:「情況很糟糕。患者受了很重的外傷。現在有兩種情況在,我必須得跟你說明一下。由於患者的腦袋受到了外力的猛烈撞擊,造成了她顱內出血,從而壓迫了她的視感神經,造成了短暫的失明。還有,患者已經清醒過來了,不過,她好像失憶了。」
「失明?又失憶?這怎麼可能?」張凡當場情緒就失控了,他一把狠狠的揪住了年長醫生的衣領,一臉惡狠狠說道,「你們是開玩笑的嗎?如煙姐她怎麼會失憶的?不可能的。」
「哎!這位家屬,你現在的心情,我能明白。只是,請你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緒。我們醫生是不會騙人的。你……先鬆開我在說。」年長醫生真的是很擔心,一把揪住他的張凡,這家屬的人高馬大,會突然控制不住情緒,從而把他給撕爛了去。
「張凡!你冷靜一下。」
江盈盈見情況不妙,趕緊上去將張凡給一把扯開,「你也是個醫生,你認為,他們會欺騙我們嗎?我們現在該慶幸的是,柳如煙她沒事。起碼……」
「那我現在可以進去看看她嗎?」張凡終於是安奈下了心中的激動,對著那個年長醫生在詢問道。
醫生點頭:「嗯!你是患者的家屬。當然是可以的。只不過……由於患者目前剛是醒來,而且她又是失憶了,腦袋現在處於一片空白。記得,萬不可在刺激她,以免造成了她的病情惡化,那後果就麻煩了。」
「我知道。謝謝。」
張凡終於是回復了一絲理智,他輕輕推開了房門,走了進去。
病房內。
白色的床榻,床的角落中,蜷縮著一個小小身影。像極了一隻受傷的小刺蝟,身體在瑟瑟發抖中。
她是如煙姐嗎?為何她看去來竟是那般的無助?無助的幾乎讓張凡的一顆心臟,瓦解的破碎成一片片。
她雙手纏繞著繃帶,雙腿上也有。脖子上有著一道非常明顯的血印痕,滑到了鎖骨上。
那時候的她,被某些東西給勒住了脖子,應該是很疼吧?
在看她的臉上,同是纏著白色的紗布,將她一雙眼睛給纏繞的結實。
那一雙美麗的眼睛啊,能夠溫暖他孤寂心的明亮眸子,難道他以後真的再也見不到了嗎?
賊老天!
為何要這般殘忍的來對待她?
張凡鼻子一陣抽動,他雙眸通紅,幾乎要掉下眼淚來。
柳如煙的如今慘狀,真不是他能承受之重。
「誰?是誰在哪裡?」
蜷縮在床榻牆角上的柳如煙,她側起了耳朵,傾聽著房間中的動靜。她受驚如同一隻被老鷹圍捕的小兔子,身子縮了又縮。
可惜,她的後邊已經是牆角,已經不能在繼續退縮了。
「如煙姐,不要害怕,是我。」張凡嘗試著走了過去,他想要跟柳如煙迫不及待的親近。
「你?你又是誰?我們認識嗎?」柳如煙依然是形同受驚的小兔子,儘管她眼睛是看不見了,可她卻是一臉的警惕。
張凡不禁是呼吸一痛。
柳如煙啊柳如煙,曾經的我們,是那樣的熟悉,親密的形同愛人。可是如今呢,他們竟然是陌生的連同他自己都不知道是誰了?
心痛的無法在呼吸。
「你怎麼不說話了?難道你在生氣嗎?我能感受到你的呼吸,喘息很重。你……真的不會是在生氣了吧?」柳如煙繼續側起了耳朵,小心翼翼問著。
「沒!我怎麼會生氣呢。我叫張凡,我們是……」他們之間的關係,說來簡單,也是複雜,只是張凡,他忽然不知道該如何來介紹彼此之間的關係了。
「我們是什麼?你剛剛叫我如煙姐?這般說來,你一定是跟我很親密的了?那好,我問你,你能告訴我,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嗎?為何我什麼都想不起來了,而且我的腦袋還很痛,還有啊,我的眼睛怎麼也看不見了呢?你能告訴我嗎?」
「當然。」張凡繼續往前走去,「你本名叫柳如煙,是我的如煙姐,我們住一起。在碧海山莊……」
「哦!原來是這樣啊?你說我發生了車禍?怎麼就我一個人出了事情啊?唉,還真是倒霉呢。對了,我的父母親呢,我都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了,他們怎麼都不來看看我啊?」
經過了一番短暫交談,柳如煙不在像之前那般恐懼了。她的人,甚至往前挪動了一下。
「你的父母親,他們……他們都已經過世了。不過,你還有我們。」
「他們過世了?唉!竟是想不到……我們?你指的是,你跟我嗎?」柳如煙掩不住心情的失落。
她原來是個孤兒啊?看樣子,這男人對她一定是很熟悉了?可是為何?她感受不到他一丁點熟悉的味道呢?
而且,從稱呼上來看,他們以「姐弟」相互稱呼,彼此又是住一起。這當中到底是什麼關係啊?好像很複雜的說。
「當然不是。劉姨,菲菲她們,我們都是你的親人。」張凡不想看著柳如煙的一臉失望,「如煙姐,你真的什麼事情都忘記了?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這才是張凡的心中的最痛。曾經親密的兩人啊,如今好像是隔阻了天涯海角的陌生。曾經的一切,他們還能尋找回來了?
「以前的事情,我真的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對不起啊,我……」
「不要說對不起,這不是你的錯。我想,是老天爺跟我們開了一個善意的玩笑。一切都會過去的,一切都會好起來來的。」都不重要了,只要人能夠安好就行,張凡可不敢奢求太多。
兩人繼續聊了一會兒,柳如煙忽然對張凡說:「我能摸你一下嗎?」
「摸我一下?」張凡面色隨之一愣。
柳如煙點點頭:「嗯!我出了事情,他們就讓你第一個進來看我,於是我想,在我沒有失憶之前,我們的關係一定比起他們的好。所以,我就想……如果你不願意,也是沒有關係的,我就說說。」
「不!我願意。」
張凡馬上坐了下去,他腦袋微微側著。柳如煙微微探出了雙手,輕輕的撫在了張凡的臉龐上,她先從張凡的額頭往下抹去。眼睛,鼻子,然後她忽然就停止了,抽回了雙手,低聲說:「你的五官很俊朗,我有些累了,想要歇息了。」
張凡也是摸不著柳如煙的情緒,他點頭:「嗯!你安心睡吧,什麼也不要多想。我就在外面,你有什麼事情就叫我。」
「嗯。」柳如煙點點頭,她安靜的躺了下去,背對著張凡。
看著那削弱的脊背,張凡還真想把她揉進懷抱中,給以她安慰,給她溫暖。
可是,他不能。生怕會刺激到她,她現在的記憶,好似一張白紙,空白的叫人感到心疼。
張凡一聲沉重嘆息,走了出去,輕輕帶上了門柄。
一直在外面候著的江盈盈,見到張凡一身落寞走了出來,她且是一臉關心問道:「情況怎麼樣了?她還好吧?」
「她很好!只是……她眼睛看不見了,也沒有了記憶。她連我都不知道是誰!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一出到外面來,張凡強忍著的情緒,似乎頃刻就要爆發。
「起碼目前的情況對於你的如煙姐來說,有力而無害。她不用在回想起自己遭遇到的苦難,未免有什麼不好。」江盈盈對此問題,倒是有著自己的見解,「我剛才想了一下,報復她的人,必然是沖著你來的。柳如煙是無辜的,對方便是抓住了你的致命弱點,給你當頭一棒。看來你得罪的敵人,還真不是一般的多。」
「哼!那該死的畜生,千萬不要落入到我的手中。我必然會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敢動我身邊的人,我會讓他死無葬身之地。」張凡臉色完全是一片猙獰。
近距離的江盈盈,隨之立刻感受到了從張凡身體上散發出來的冰冷氣息。
這個男人,竟是這般恐怖?
江盈盈忽然有些擔心,那個傷害柳如煙的人了,她可以預見得到,倘若真的有那麼一天,此人真的是不幸落入到了張凡手中,他定然是被折磨的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