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迷夢
接連兩日。
嚴錦瑟每每入睡，甚至只要無人時閉目小憩，她都能在黑暗中看見一個男人的背影，但每當要看見他的正臉時，一種說不明的冰冷感瞬間就會環繞她的周圍，以至於她總是驚愕而醒。
「那個人……到底是誰？」如果說她得以重生是他的功勞，而他也說了要她償還，那為什麼，他還要故作神秘的出現在她的夢中，而不讓她看見他的面容？
「咚咚咚……」
「誰。」嚴錦瑟開口，發現她的聲音竟然有些啞了。
「奴婢素素。」
「素素？」嚴錦瑟想起來了，是她新收的丫鬟：「不是說彥禎沒有恢復之前，你不用過來？」
「小姐，彥禎已經醒了。」
「醒了？」嚴錦瑟微微一頓，等到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打開了門：「醒了就好好養著，讓他們不要吝嗇藥材和食物，一定要把他的身體養好。」
素素看著嚴錦瑟，欲言又止。
「直說。」
「小姐好像也不像是她們說的那麼嚇人。」
「我應該是比他們說的更嚇人。」
素素搖頭，望著嚴錦瑟道：「彥禎都告訴奴婢了，奴婢也沒有一開始那樣排斥做你的貼身丫鬟了。」
「排斥？」嚴錦瑟危險的眯了眯眼眸，她看著素素：「你還真是什麼都敢說。」
素素快速低頭：「彥禎此刻正跪在院子外，小姐是見他還是不見？」
「正……跪在院子外？」嚴錦瑟詫異於素素的話：「大夫說他是險險的撿回一條命，能不能恢復如初全看造化，如今卻跪在我的院子外？」
素素稍稍的抬起頭，看了眼嚴錦瑟，在快要對上她目光的時候開口道：「奴婢沒有忘記小姐的吩咐，彥禎現在恢復的差不多了，是以奴婢才回來複命。」
恢復的差不多了？
再多的驚訝和疑惑都抵不過嚴錦瑟親眼看見彥禎的時候來的明顯，她繞著他的身邊走了一圈又一圈，最後將她的目光定格在了他的臉上：「你現在倒是和初見時沒什麼不同。」這都不禁讓人懷疑，他是否真的拿著她的髮釵刺了他的心口，險些喪命。
「小姐有所不知，屬下的身體一直都異於常人，即便是受傷了，也會比平常人快些康復。」彥禎道。
嚴錦瑟點了點頭，像是想到了什麼，猛然看向彥禎：「那按照你的說法……當初我讓你自己殺你自己，你很清楚你自己下了手也不會死？」
彥禎抬眸，望著嚴錦瑟道：「是。」
嚴錦瑟驚訝了，她一瞬不瞬的看著彥禎：「是以……你從一開始就算計好了。」
「小姐，屬下是真的想要跟在你的身邊，為你做事。屬下沒有要算計你，只是不想要在你的面前說假話。」彥禎道。
素素悄悄的看了眼彥禎，隨即囫圇出聲：「他要不說，小姐也只會覺得他康復的快些。」
嚴錦瑟看了眼素素，這丫頭……和初見她時，膽子明顯大了許多。
「小姐一言九鼎，當初既然說了屬下願意死就讓屬下跟在你的身邊，以後屬下就是你的人了！」彥禎加重了語氣望著嚴錦瑟道。
嚴錦瑟一愣，她回頭看向彥禎，心裡漸漸的彌散開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我說過這句話？」
「說過！」
「說過！」
素素和彥禎的話語幾乎同時響起，嚴錦瑟越發疑惑的看著他們兩，或許留他們在身邊也無妨，即便是她覺得疑惑，但多觀察，想來應該能窺見其中的端倪。
「那你們就留在我身邊好了。」
彥禎鬆了口氣，露出了笑容：「謝小姐。」
嚴錦瑟若有所思的看向彥禎，這個人……
次日，清晨。
嚴錦瑟從床上坐了起來，接連多日，她都不能好好休息，閉上眼間，會看見那個男人，而一出房門，沒多久總能看見嚴如雪，這直接導致……她現在的心情越來越沉鬱，她需要出門散心！
「小姐出門確定不帶上素素？」
彥禎的聲音拉回了嚴錦瑟的思緒，她稍稍側了側頭：「怎麼，作為我們嚴家的護衛，莫不是你不能保護我？
還是說你的傷……」
「屬下一定誓死保護小姐，只是……小姐現在的裝扮。」
嚴錦瑟低頭看了看她自己的著裝：「我現在的打扮和你一般無二，出門在外也方便，是以，別叫我小姐，叫公子。」
彥禎抱拳低頭：「是，公子。」
嚴錦瑟不再理會彥禎，走出大門之際，她明顯感覺到了身後有人注視，但是當她回頭時，什麼也沒有發現，她冷然一笑，這院子里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被嚴如雪籠絡了人心亦或是她現在因為那個男人的緣故，越發疑神疑鬼。
「小姐準備去哪兒？屬下好為……」彥禎還未說完，對上了嚴錦瑟的目光，他改口道：「為公子準備馬車。」
嚴錦瑟滿意彥禎的改口，她搖了搖頭，直接從一旁門口護衛處牽過馬匹，她利落的上馬道：「你見過大男人出門扭捏坐馬車？」
彥禎一頓，可她畢竟不是真的大男人：「看天色快要下雨了。」
「無妨，爭取下雨之前回來便是。」話落，嚴錦瑟不給彥禎說話的機會，騎馬離去。
其實她沒有說出她最真實的想法，這段時間她過的太壓抑了，她需要找個途徑釋放心中的壓力，要不然……她真的會越來越沉鬱，而策馬賓士，或許能夠緩解她心中的陰鬱。
彥禎見嚴錦瑟策馬離開，不作停留，快去速的到另一邊拉過一匹馬追了上去。
「駕。」嚴錦瑟策馬，待到確定彥禎跟上來之後，她加快了策馬的速度。
「轟隆……」
一聲驚雷，雨滴像是斷了線的珍珠，霹靂啪嗒的往下掉。
嚴錦瑟勒緊了韁繩，環顧四周的時候她才發現，她不知不覺的竟然跑到了郊外，如果她沒有記錯，再隔不遠就是麒麟皇的祭壇。
「公子，再往前有一個破廟，我們可以過去避雨。」
嚴錦瑟看了眼一旁的彥禎，點了點頭，正準備往前，一聲求救聲闖入了她的耳朵。
「有沒有人啊……幫幫忙，必定重金酬謝！」
「有沒有人啊……」
嚴錦瑟駕馬往前，不多遠處她便看見了一輛馬車，如果她沒有看錯，那馬車應該是陷入了大坑，不下雨時也不見得能讓馬車起來，更何況此時下雨。
「那裡有人，還是兩個公子。」
「誒，這裡這裡……」
彥禎看了眼不停招手的男子，駕馬走到了嚴錦瑟的旁邊：「公子，避雨要緊。」
「既然遇見了，就沒有視而不見的道理。」嚴錦瑟看向彥禎：「你有辦法嗎？」
「有，但是公子你……」
「我無妨，淋點雨而已沒什麼大不了。」嚴錦瑟道。
彥禎深深的看了眼嚴錦瑟，見她沒有更改的痕迹，下馬走了過去：「現在下著雨，我幫你想辦法，你讓我家公子進馬車躲雨。」
「這個……」男人猶豫，他看了看馬車，沒有等到裡面有話傳來，他點了點頭：「好。」
彥禎看向嚴錦瑟：「公子……」
嚴錦瑟明白彥禎的意思，沒有扭捏，實際上，她也沒有多餘的力氣去真的動手幫忙，索性上車，也算是考驗他的能力。
車簾掀開，入眼的便是一雙幽深的眼眸，嚴錦瑟並不意外車內有人，但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車內的人竟然會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