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野性的嫵媚

「如果就這樣死了，你遺憾嗎？」

「當然，我還有很多事情沒做，我想見我爸爸，想去麥加，還想結婚。」塔吉娜憂鬱的眼神，無法掩飾她對生活的渴望。

「呵呵，我們這不好好地活著嗎，你會沒事的，真主會保佑你的。」陳小山微笑著，試圖用自己輕鬆的笑容感染塔吉娜，然後拉過塔吉娜的手，輕輕地握著。塔吉娜先是一驚，接著就任由陳小山握著，又一次臉紅起來。

塔吉娜的小手有點粗糙，這是一隻習慣於握槍的手。

好一會，塔吉娜把手抽出去了，又不知擺放在哪好。兩個人沉默著，陳小山突然覺得空氣有點曖昧，柔軟的地毯，昏黃的燈光，還有艷麗的床。

陳小山挪動了一下，靠近塔吉娜，然後攬過她的身子。

塔吉娜在顫抖。陳小山也在顫抖。

彼此聽著呼吸和心跳。

塔吉娜身上的味道很乾凈，不像山寨里那些人透著一股很濃的膻味。

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

陳小山想起了路迪，那個誘惑著他的身體，豐滿的**、光滑的肌膚。他身體里的蚯蚓精開始作怪了。

他搬過塔吉娜的臉，正想吻上去，塔吉娜驚慌地躲開了，然後迅速地推開陳小山的身體，坐到了他的對面。

一次靈魂的芳香之旅嘎然而止。

「你回房間吧，我已經不害怕了。」

塔吉娜低著頭，像做錯事的小孩。好久才說了一句：「你上床吧，我回去了。」然後站起來，拉正了身上的衣服朝外走去，走到門口時，又回過頭，對著陳小山笑了笑。

裹在那厚重的衣服里的身體隱藏著強烈的**，而這一切的罪惡，源於情不自禁的肌膚之親。

陳小山念想著塔吉娜的身體，冥冥入睡。那身體彷彿是路迪的，他清晰地看見路迪在朝他微笑，又像是路玫的，路玫幽幽地在躲在路迪的身後，脈脈含情地看著他。

早上醒來，蚯蚓精吐了一堆口水。

接下來的日子，陳小山隨塔吉娜在小鎮上購買各種各樣的食物和日用品，買好了以後存放在一個叫穆罕默德大叔的布店裡，塔吉娜說這些物質會有人送到山上去。穆罕默德大叔似乎也早就知道有陳小山這麼個人，熱情得像親人一樣，見面后，他又是擁抱又是親吻陳小山的頭，連在一旁的塔吉娜都有些嫉妒了。他說他要送陳小山一件衣服，讓陳小山選一塊布料。

這種日子就像老哈給他的假期，有塔吉娜，還有隱藏在小鎮上的其他戰友，他很快適應了這的生活。如果沒有北京的牽挂，他倒是願意生活在這裡；塔吉娜像一隻異國的小狐狸精，常常勾起他的**，也許是這種無憂、無險的生活，讓陳小山有了貪戀之想。

更讓陳小山高興的是，塔吉娜找了個可以打電話的地方，他給路迪打了個國際長途。

路迪正在三環上開車，聽到陳小山的聲音，一激動把車停在了路中間，後面的車不停地按喇叭。

得知陳小山一切安好后，她才把車緩緩啟動。

什麼時候回中國？陳小山尋思著。很多人都在關心他，甚至政府部門還惦記著這個被扣留在異國他鄉的英雄。

陳小山現在也是這個家族的一個成員，對外界來說，他也成了一個準恐怖分子，他的所有行動都得聽老哈的，包括什麼時候可以離開。這個電話還是違規打的，他懇求了塔吉娜好幾次，塔吉娜才幫忙他撥通了這個電話。

塔吉娜知道這個電話是打給路迪的，她看到陳小山高興的樣子，她也流露出得意的眼神。

在一個稍大點的成衣店，陳小山問是否收美金，得到肯定回答后，他給塔吉娜買了一件米黃色的紗巾，路迪給了他3000美金，來過巴國后，他還沒花過錢。

塔吉娜立馬披在身上，歡喜得像個小孩。陳小山還給老太太買了塊披巾，顏色由塔吉娜挑選，她說：「奶奶一定非常高興，她已經很久沒收到禮物了。」

老太太是個堅強的女人，丈夫30多年前死在了一次槍戰中，現在兒子被抓走了，大孫子還沒成家就死了。這種女人是值得尊敬的。她對陳小山說，你是真主送給我的小孫子。

令陳小山意外的是，他看見了兩輛掛著中國牌照的豐田越野車停在前面不遠的一個小飯館門前，他想也不想就朝車子跑過去。這一定是跨國自駕游的中國人，他們真不怕死，來這種買槍像買手紙一樣隨便的地方旅遊。

等塔吉娜追過去的時候，陳小山已經和店裡一群正在啃饢的中國人聊上了。她沒上去阻止，在店門口張望著。

一共有8個人，5男三女，他們看到陳小山時也是一楞，一個會講普通話的小夥子，十足的當地人打扮。

當他們聽到眼前這個人就是一個月前被報紙瘋狂報道的陳小山時，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陳小山看到塔吉娜追到了門口，他問塔吉娜，能不能把這些人請到家裡小坐一會，塔吉娜想了想，同意了，但前提是不能透露他們家族和組織的任何秘密。陳小山說：「那我告訴他們，我是被你綁架來做女婿的好不好？」

塔吉娜嗔怪道：「隨你，如果你願意的話。」

陳小山和塔吉娜把這群中國人領到了家裡，老太太依舊熱情好客，給大家端來奶茶和小點心。

他們從新疆入境，已在巴國境內走了3天。因為走錯路了，才來到迪拉鎮。為首的叫陳剛，一個自駕車俱樂部的老闆，其他人有公司老闆，也有上班人員，其中有一個叫張燕的女孩是一個著名網站的旅遊頻道主編。對於這次巧遇，大家興奮不已，尤其張燕，她說：「你知道你有多出名嗎？所有媒體都在關注你，我曾經在網站上搜索你的名字，搜索結果比一線明星還高。」

塔吉娜看到陳小山和大家談笑風聲，不知如何是好，於是躲進了房間。

陳剛看了眼塔吉娜背影問：「那女人是誰，不會是你準備在這入贅了吧？」

據網上的消息，兩國政府仍在加緊尋找陳小山，只是一個多月來，始終沒有任何線索。陳小山一直在山洞裡，誰能找到？

陳小山聽他們一路的見聞，自己卻不便說太多。

這些人準備到下一個城市過夜，臨走的時候，他們都爭著和陳小山合影，張燕甚至還拍了幾張塔吉娜的照片，陳小山想阻止，但又找不阻止的理由。

陳剛拉陳小山和他們一塊回國，被陳小山拒絕了。他倒是想，但自己就這樣跑了，塔吉娜怎麼交代，而且對不起老哈。

大家都笑他樂不思蜀，捨不得巴國美女。

陳小山和塔吉娜把大家送到車跟前，陳剛小聲問：「我看你隨身帶著槍，你不會被他們收編了吧？。」

陳小山一楞，這隻老狐狸，眼睛夠賊的，「你看像嗎，哈哈。」然後和他們挨個擁抱道別。

看著中國同胞的車遠去，陳小山又一次想到，該回國了，過幾天回山上和老哈商量一下，不能再呆下去了，這裡雖好，但他更想念路迪，想念北京。

「你都告訴他們什麼了？」塔吉娜仍然不放心，如果陳小山不小心把他們的秘密泄露出去，後果可想而知，想置他們死地的人多多。

「他們都笑我捨不得你了，你說怎麼辦？」

塔吉娜紅著臉說：「那就好好在這呆著，這裡才是你的家。」

是啊，這也是一個家，有女人的家才像一個家，溫馨、舒適。

老太太收到陳小山的禮物，又高興的親吻他的頭。

晚上做完禮拜，兩人來到陳小山的房間，塔吉娜開始擦槍，那種感覺，就像隨時準備戰鬥一樣，油亮的手槍，一發發子彈壓進彈匣。

「你的路迪還好嗎？」塔吉娜小心地問，上午的電話，讓陳小山興奮不已，她知道陳小山心裡最割捨不了的一個中國女孩就是路迪。

「她就盼望我回去，你說老哈什麼時候同意我回國。」

「他不會讓你走的。」

「那你呢，讓我走嗎？」

「我也不讓你走，哈希姆的話就是命令。」

「要是我非走不可呢？」

「這樣你還走嗎？」塔吉娜用手上的手槍頂著陳小山的腦殼，那冰涼的感覺，讓陳小山一驚。

陳小山突然發現，塔吉娜的這個動作和表情漂亮得一塌糊塗，充滿野性的嫵媚，一個女人如果能做到這樣，會迷死全世界的男人。接著陳小山開始樂，樂得塔吉娜摸不著頭腦，她仔細查看自己的身體，彷彿裸露出一塊肌膚，讓陳小山揀了個便宜。

「你樂什麼？」

「剛才的一瞬間，你真迷人。」

塔吉娜嬌羞著，低著頭，陳小山肉麻的話一出，她就顯得不知所措。在陳小山眼裡，她有時像薩依拉，時常亮出不同的兩副面孔，嚴肅的時候讓你感覺她高貴，輕鬆的時候卻可愛得讓你想咬一口。

前幾天，一到點，塔吉娜就回房間了，但今天她遲遲不走，像是等待著什麼。

兩人又陷入無語的境地。

這種時刻，曖昧難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