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 099
有時候,疼痛發生在祂的信徒身上,也是一種迷人的表現。
只不過這樣的想法以人類的角度來說太不健康了,如果阿諾因是不死的種族,凱奧斯的恐怖程度可能要直線上升但幸好,他知道小怪物的脆弱,也明白自己此刻應該放開這條嬌滴滴的尾巴。
但他有些不舍,這種情緒總是在阿諾因的面前出現。他微微鬆開手,虛握著銀白柔軟的尾尖,用指腹輕輕地摩挲了一會兒,以表達這種留戀的情緒。
「應該要過一陣子才能變得更……」阿諾因試圖尋找一個好的形容詞,但以失敗告終,「現在還太柔弱了。」
雖然柔弱,但很有自己的想法,似乎能暴露出阿諾因矜持掩蓋著的一切思想和願望似的,恬不知恥地往凱奧斯的身上纏,軟乎乎的尾巴被捏的時候覺得痛,貼著男人堅硬的腹肌時卻舒服得很阿諾因越看越臉紅,他簡直不想承認這是自己的尾巴。
但事實如此,時而羞恥到緊張結巴、時而又大膽熱烈、善於表達的小巫師,破罐子破摔地配合尾巴表演,他仰起頭湊上去,跟自己的守護神索取一個深入的、甜膩的親吻。
而對方樂於通過人類示愛的途徑來表達自己,但更多的時候,從昏暗的光線之下蔓延出更多烏七八糟的小觸手,這群觸手們延伸出了細長的身軀,在阿諾因沉迷於獻祭般的吻時,悄悄地爬上床,從他被抱著時半懸空的后腰上滑過去。
阿諾因陡然覺察到了冰涼的觸感,他回過神的一剎那,還不等說出什麼,就被對方的手掌按住脊骨,再度投入了無法發聲的親昵當中,直到空氣在兩人之間粘稠的無法流動,他才偏過頭混亂地均勻氣息,貼著凱奧斯的耳畔問:「……是什麼東西……」
「是我。」
是你……
阿諾因想起對方的本質,一團黏糊糊的、會四處流淌的液體,他大概猜到那是什麼了:「……為什麼……」
凱奧斯默契地理解了這個沒頭沒尾的「為什麼」,他組織了一下語言,一邊舔了舔小信徒泛紅的唇瓣,一邊低聲解釋道:「你的神格掌控這方面的一切,你有絕對吸引力,我不願意避開。」
阿諾因有些不太妙的預感。
「我想接觸你。」凱奧斯道,「我想擁抱你,纏繞住你,想要滲透到你身體里,融化,變熱,或者在裡面……」
「……繁衍?」阿諾因被那群奇怪的黑暗生物的行為誤導了,在黑暗沼澤里隨處都可以見到殘暴的撕碎爭奪和強迫類型的繁殖行為,他無意識地吐出了這個詞,兩人的目光交匯時,才發覺自己說出了什麼詭異的、了不得的話語。
凱奧斯凝視著他,微微低下頭:「你要這樣嗎?」
阿諾因脊背發涼,他環住對方的脖頸連忙道:「不不不,你千萬不要誤會。」
凱奧斯倒是不會誤會,他只會提醒道:「如果你想的話,你擁有的神格是可以做到的。」
阿諾因的尾巴蹭了蹭他,他無奈地道:「見識過貪婪教母讓男人生孩子之後,我覺得我應該是不會想的。你的觸手能不能做點正事……」
然後觸手就做了正事。
它們爬過濕滑的肌膚,涼涼地纏繞過來,攏住阿諾因的手腕,以一種明明不重可偏偏無法反抗的力道將他的手腕壓在床上,陷入柔軟的被子里。粘膩的液體在他的肌膚上不斷磨蹭,更多的觸手環住他的腰,玩弄著浴袍的帶子。
還有一條不要臉的小觸手則負責親他的嘴,讓他說不出表面上的、矜持的拒絕話語,他輕輕地摩挲著小信徒的尾巴,忽然道:「你應該也是濕潤的,對不對?」
阿諾因沒法回答,他一開口就被一截黏糊糊的觸手親了,它伸進嘴巴里,像是從黑液里長出一條舌頭一樣舔他的齒尖。陰影不斷的鋪展延伸,沒吃過這種苦的阿諾因幾乎要被它弄哭了。
他用含著眼淚的濕潤紅眸望著對方,以眼神控訴道:「這恐怕不是正事吧,凱。」
凱奧斯接收到了這句話,他推動尾巴上最羞澀敏感的鱗片,回答道:「要進入正題,是嗎?」
人類的愛情真是複雜,幸好祂學會了,邪神大人自以為精通地想著。
霧海棄都,教堂。
這座教堂整個都翻新了一遍,有了徳蘇婭修女以及其他牧師們的幫助,這座已經上百年沒有光明光顧的地方重新凝聚起了嶄新的信仰。
伊修訂了一遍教堂里的舊書,他正跟徳蘇婭修女研討著今後的發展,抬眼就見到一個大概七八歲的小男孩,衣衫襤褸地在教堂外張望。而前方的禱告之處,坐著的大多都是生活艱苦但都還有所收入的大人們,哪怕有些孩子,也都是乖乖依偎在大人的身邊。
他停止了話題,轉而道:「我覺得,他需要一點幫助和勇氣。」
徳蘇婭修女向小男孩那邊望了過去:「現在就開始嗎?雖然教堂里每周有一次免費午餐是常例,但我們畢竟還太薄弱了,」
「這裡的信仰凝聚力其實很強,人們很嚮往光明,嚮往一個心靈的支柱。」伊道,「何況我們這幾天已經受到了很多人的幫助,也到了該展現回饋的時候了。」
「他們不僅把這當成場教堂,還把這兒當成救助會,我都快要變成純粹的醫師了。」徳蘇婭修女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他們最近救了很多被魔物襲擊的人們,這座教堂被認可的程度大大提高,甚至吸引到了霧海棄都邊界的人們前來。
她說到這裡,在半是高興之餘,又想起了另一件事:「但是獸……他為什麼會在你身邊,是什麼來歷?抱歉,我本來不想問的,伊大人,但你太重要了,我不想讓一個心智發育不完全的獸人威脅你的安危。」
「他不是心智不完全,他只是不能說話。」伊嘆了口氣,他伸手將這本書被折出痕迹的一頁翻了過來,「他原本是這座教堂的守衛,我在整理教堂時找到了他的審訊記錄。」
徳蘇婭修女愣了一下。
伊伸出了纏繞著細鏈水晶球的手,抽出一本薄薄的冊子遞給她。徳蘇婭修女接過來打開,當面就見到一段關於刑訊的描述:
「他不願意承認他是惡魔的姦細。他大聲的反抗、斥責、說出狂妄的語句。我們以不敬畏真神的罪名將他綁上刑訊台。長著野獸身軀的獸人除了為光明、為神主獻上一切之外,還能發揮什麼作用呢?他的強悍和攻擊性全部賴於神主的恩賜。
「狂熱掙扎,顯示他狂暴瘋狂,是魔鬼的把戲。冷靜沉默,顯示他滿口謊言,工於心計,同樣犯下了不可饒恕之罪。獸人應當依附於信仰而活,如若不忠,應處以刑罰,依附於信仰而活的他,只在榨取教堂的血液,而不能做出貢獻。
「我們鞭打他,馴養他,封鎖他,我們燒毀他吐出蠱惑語言的喉嚨。以免他散布異端的謠言,我們應該將他永遠留在教堂,讓聖廷的光芒洗禮照耀他,免得他死後誘發魔鬼的降臨……」
徳蘇婭修女雖然久在教堂生活,但聖妮斯大教堂絕對沒有這樣恐怖、這樣沒有緣由、這樣愚昧的處罰,她受到了一定的震撼,問道:「那他究竟是犯了什麼錯呢?」
伊大人沉默了一下,他合上了書,往空白的紙上記錄了一下發布免費午餐的消耗,回答道:「他將自己的食物分給了乞丐。」
徳蘇婭修女怔怔地聽著,幾乎沒有反應過來。
「擅自行善,似乎對這座教堂曾經的神職人員來說,是一種戳破他們羞恥心的冒犯,是一種需要被剷除的惡行。」伊道,「徳蘇婭,你知道我們在做什麼嗎?」
「我們在……重新紮根。」
伊大人靜靜地看著她,他銀色的短髮很久沒有修剪過了,留長之後將他清俊的相貌都柔和了幾個度,他將計算好的午餐消耗遞給對方,以一種類似於夢想家的語氣、語調輕鬆地道:「我們在改變世界。」
他將這一工作交給了徳蘇婭修女,隨後看了一眼終於鼓起勇氣踏入教堂的小男孩,滿意地折返回居所,在經過走廊時,果然見到獸的身影,充滿野性的男人站在梯子上修補走廊的吊頂。
「怎麼樣了,獸?」伊大人停在了下方。
那個梯子非常粗糙,中間只鋪墊了幾個木板,但男人的身姿卻非常矯健穩定,一點都沒有被劣質的工具影響到,他專心地修補吊頂昨夜教堂迎來了一場大雨,伊大人雖然翻新過教堂,但還是有些沒做好的地方,比如這個滴水的房頂。
獸聽到之後低下了頭,他看了看伊,發出一聲低沉的獸吼聲,但是其中的意義其實很平和。男人貓科動物的眼眸盯著伊大人,微微眯起來示好,然後又繼續投入到了工作當中。
「如果你很快就能做好的話,晚上有豐盛的食物,但是之後要學寫字……」伊大人還沒說完,就聽到幾聲輕盈過分的跳動聲,野獸的肉墊踩在地上像是沒有聲音一樣,而這個強壯的男人在聽到「豐盛的食物」時,就已經阻止不了地撲了過來,牢牢地抱住了他。
「好了好了,至少你別啃我就可以了。」伊摸了摸他的頭,而對方配合著牧師大人的高度,俯下身讓他摸,喉嚨里發出舒服的呼嚕聲音。
「等你學好這些,就是我們教堂的護衛長了。」伊拍了拍男人的肩膀,「我會給你親手製作一個徽章的。」
作者有話要說:第99章當然要甜蜜蜜啦!晚上還有一章,下午6點以後吧,寫完就發。啵唧啵唧寶貝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