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第一種結局4
我下筆,認真地說:「真的啊,我也喜歡,不如,跟上官雩說說,秦淮這裡也有很多偏僻的地方,在那山野林間,進出也不方便的,我也不是貪圖這裡的繁華,只是,喜歡這人間仙境。」
「還得再看看,等二年吧」他輕輕地說。
我也知道,他所說的二年是怎麼一回事。
低垂下頭:「我們一定會快樂的。」
他笑,拍拍我的肩:「倪初雪有什麼過不去的啊,笑一笑,就沒有事了。」
「倒是。」我輕笑,跑到船頭去畫:「你慢點兒,不然不好下筆。」
好些花船過,竟然往我們的小船里丟些花球啊,手絹之粗的。
我無可奈何地看著樓破邪:「你的美色勾人啊。」摘了一個蓮葉,掠住他的臉:「想划就划,不划你就睡著。」
「嗯。」他輕應著,指穿了個洞,眼神泄了出來:「我哪捨得,你畫,我看你便是。」
船就在停在幽靜的水裡,在那綠柳之處停下。
他似睡著一般,勻稱地呼吸著。
我畫完一幅荷花,欲想洗洗筆,看到水中倒影的我。
二年多來,我竟然也沒有變,還是以前的倪初雪。
我以為,我心變得滄桑連人也會變成那樣子。
可如今的我,臉上不再是那種空淡的笑,幸福的樣子,印在臉上。
「倪初雪。」岸上黑衣服的人叫。
我抬頭,想避也來不及,是殷梨香。
就她一個人,精明的眼,打量著那丟開蓮葉看著她的樓破邪。
「梨香。」我輕輕地叫。
「我就知道,你們沒有死。」她笑,可那笑,卻不是歡喜的。
「可就沒有想到,還在一起了。真可笑啊,你忘了皇上的聖旨了嗎?」
我輕輕一笑,朝樓破邪搖搖頭,抬眼看著梨香:「梨香,九死一生中,對什麼也不重要了,此次到這裡,也只是看看我們很快就會離開的。」
「倪初雪,你變得如此的好看了,我竟然從來沒有發現。」她打量著我。
我不作聲,也不知道她想幹什麼?
她一挑眉:「我什麼也沒有了?」
「不關我的事,路是你自己選的。」只是,她運氣不好,沒有選對。
「上官雩呢?」她問,精明的眼,輕眨著。
「不知道。」我說。
她輕聲地笑:「倪初雪,你還防著我是嗎?你是一個大遼的公主啊,怎麼就跟我們燕朝的七王爺混一起了呢?」
樓破邪站在我的身後,冷若冰霜地說:「我已不再是什麼七王爺。」
「我才不信,有人會捨得放棄。」
「信不信由你,沒必要跟你說,初雪,我們走。」
「等等。」她叫:「你就不怕,我去告密。」
「你倒是不怕,你成為水下鬼。」他冷哼。
我嘆氣:「梨香,你還要爭什麼呢?放開一切,不是慢慢會好起來嗎?」
「我什麼也沒有了。」
「我說過,這不關我事,每個人的路,都是自己選擇的,你的路,你得對自己負責,多說無益,我們走了。」我不想,再縱容她,再答應她什麼事。
才走了一會兒,梨香卻大聲地說:「倪初雪,你給我站住,我不甘心啊。要不是你,在七王爺身邊的人是我。」
「做夢。」樓破邪冷冷地說著。「比你好千倍,好百倍的人,都比不上一個初雪。我就算是瞎了眼,也不會看上你這個自私鬼。」
捉住我的手輕吻:「別放心裡去,殷梨香就心裡見不得你好。」
我虛弱地一笑:「大概吧,不過她腦子有些問題,別人未必相信她所說的話,我們早些回客棧里去,再買些特產回家,見過奶娘,就回去了。」
我覺得在這裡並不好,畢竟人多的地方,就有事非。
傍晚時分,奶娘就來了,一見面,就給了樓破邪一個大紅包,慎重地說:「姑爺。」
我差點將茶水噴了出來,樓破邪倒也收下:「謝謝奶娘。」
「姑爺生得俊啊,就差我們小姐一點點。」她讚賞地說著。
我忍著笑,心裡酸酸的,在奶娘的心裡,我比任何人都要好。哪怕樓破邪是全天下最好看的,還是及不上我。
在奶娘的心裡,我是她的親女兒一樣。
我膩著奶娘,輕聲地說:「奶娘,跟我們走好不好,去看看我的小娃娃。」
奶娘卻搖頭:「不行了,奶娘老了,奶娘也就喜歡這裡,老爺對我可好了,小姐你要放心。人老了啊,就不想離開,落葉也知歸根啊。」
「奶娘。」我眼裡熱熱的。
樓破邪笑著說:「奶娘身體還硬朗,等二年,我們再來看你。」
「好,好好,姑爺。我們小姐身體不好,老著涼,而且半夜還喜歡掀被子,她一個人很寂寞的,姑爺不要有生意就忽略了小雪兒,她總是一個人,其實啊,她最怕一個人。」
我輕輕地哭著,奶娘,竟然如此地了解我。
「所以,我老追著小姐快點嫁,嫁出去了,就有人陪著小姐了。
「我不會讓初雪寂寞的。」他像是宣誓一樣說著。
奶娘笑開了臉:「好好好。」
一會兒,奶娘要和我說些話,於是,總是看著樓破邪。
他明了地笑:「我去點些菜上來用。」一邊朝我指指眼睛,他們最不喜歡我哭了。
我輕笑著抹了去。
奶娘小聲地說:「小雪兒啊,奶娘要告訴你一件事情。」
「什麼事,奶娘,你說。」
「你和上官雩還有再見面嗎?」她小聲地問著。
原來是問這件事啊,我不知道怎麼回答,反問道:「怎麼了?奶娘。」
「他可能還忘不了你啊,小雪兒,這些年,每個月上官藥鋪里的人都送好多補品到殷家,還說是送給我,和老爺的。小姐啊,這人真是長情啊。好人啊,只是,和小姐沒有緣份,我早就看出來了,他喜歡小姐。要不是做了宮女,小姐也不會這樣辛苦。」
我暗忖上官雩還真是有心,但是我沒敢說和上官雩也在一起,會嚇著老人家的,我用了幾年的時間,也才慢慢地說服自己。
當習慣形成了,無論那一個人,我都不想失去,是貪心也好,是心軟也好。
終究是我自己的事,我走我的路,我不去管別人如何說。
人生短短數十載,天空下,一批人來了一批人走,留下的是什麼?它不曾改變過,人總是匆匆忙忙地走,我幸福,很幸福便是了。
「我見過他了,很好。他有一個兒子。」我說。
「唉,那就好。」奶娘點點頭。
又說:「這小夥子不錯,可是,一看就知道是大家少爺啊,小姐你做一個大家夫人,可也是辛苦的啊,就像夫人一樣,老爺娶了小妾過門,苦得凄慘,也不能說一聲。」
「奶娘,他不會的。」
「當然,我的小姐很有眼光的。」她笑著。
「是啊,奶娘。」我輕笑著。
樓破邪輕輕地敲門,我眨眨眼:「他回來了。」
到了最後,奶娘的眼裡都濕濕的,拉著我的手,放在樓破邪的手裡說:「姑爺,我這輩子最疼的就是小姐了,要好好對小姐,好好照顧小姐。」
「當然會,奶娘你放心,有我在,就不會讓初雪吃一點的苦。」
連夜走的時候,他感嘆地說:「你奶娘多好啊,為什麼我在宮裡,就遇不上一個。」
「你在宮裡,人心都是冷的,你也是冷的。」
「好,都是我的錯,倪初雪總是算著舊帳。」他親親我的臉蛋:「別難過了,下次有機會再來。」
一路上慢悠悠地回到了雲澤,一進那裡,他就小心翼翼,專挑小路走,就生怕若風等人還會出現。
她倒是不怕死啊,皇上一定不會輕饒她的。
我那大遼的哥哥,還是想要找到我是吧,這麼久了,想必骨子也變成黑色的了。
「回家了。」他抱下我:「先去洗洗臉,我把東西都搬下來。
是啊,我可愛的小窩,巨大的樹,滿滿是白花。
院子里,早就停著馬車了,我想,是上官雩回來了吧。
高興地叫著:「小謹,小謹。」
「娘回來了。」上官雩抱著小娃娃出來。
「上官,我和邪去秦准了。」
他輕輕一笑,把小謹給我抱著,小謹在我的臉上嗚嗚叫,直用口水擦著。
「你娘臟死了。」他擰來巾子給我擦擦臉,再給小謹擦乾淨,在我耳邊悄悄地說:「二個人去的。」
那邪邪的眼神,我一看我就臉紅了。事實上,從那天晚上過了界線,我們就一直睡在一起。我愛樓破邪,可是,我畢竟是讀著禮教過來的。
他輕笑:「初雪,是該接受他了。我去幫著搬東西。」
樓破邪高興地叫著:「上官雩,你知不知道,初雪的奶娘,直叫我姑爺。」
「你少得意了,初雪的奶娘,可喜歡我了,那時,還把倪初雪打扮得花技招展的,就像那買來的小母雞一樣,要把我引誘倒,想要我快點娶了倪初雪。要是當時知道啊,我二話不說不娶了,豈會讓她進宮。」
「我哪裡是小母雞啊。」抱著小謹過去顯寶,讓樓破邪看看。
樓破邪忍不住在他的小臉上親一下:「一個多月沒見,又長胖了,我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