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莫名難過

第22章 莫名難過

——

頭頂是烈烈的驕陽。

大街上車來車往。

人聲鼎沸。

黑色跑車疾馳過喧嘩的大街。

行駛了一個半多小時。

一路開到了郊區。

然後停在了一個四面環水的別墅門前。

佐野棠打開車門下了車,然後走到另一邊,幫滯留在車上的女孩拉開了車門。

千尋的眼睛里泛起了不可思議的光彩,她捂著嘴巴,乖乖地下了車,然後定在了原地。

天啊!怎麼會有這麼漂亮的花園別墅。

漾漾的碧水映著浩渺的藍天,城堡似的歐式建築,整個一個水上樂園。

她的吃驚似乎在他的意料之中。

佐野棠悠閑地挑了挑眉,然後拉著她,向敞開的藍色大門裡走去。

他們的背影剛剛消失不久。

另一輛白色的法拉利跑車飛馳著沖了過來。

「吱——」急銳的嘯響。

車子急剎車停在了樂園門口。

蕭採下了車,夏悠然也下了車。

因為先前來過這裡,所以夏悠然並不覺得吃驚,只是恍惚地笑了笑。

一年多沒來了,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這裡,似乎沒什麼變化,環境依然壯美如詩畫。

大道兩邊有噴泉向天空吐灑著晶亮的水花。

千尋的手不自覺地摸上了一個擦身而過的雕塑,「哇,好逼真哦!這是貝多芬叔叔嗎?」她敬仰地問,眼睛里冒出涔涔的喜光。

「不是?」佐野棠微笑著搖搖頭,「是肖邦爺爺……?」

「哦——!」千尋恍然大悟地點頭,「可是,為什麼沒有國內的音樂大師呢?」她點了點下巴。

佐野棠繼續笑。

他拉著她,向前行進了兩步。

出現在眼帘里的是兩個風輕雲淡的長袍男子,神采翩然,眉清目秀。

「他們是?」千尋瞪大了眼睛,一時想不起來。

「這就是高山流水遇知音的俞伯牙和鍾子期……」身側的男孩笑容迷離。

「哇塞——!」千尋尖叫一聲,喜不自禁地原地蹦了幾下。

兩個人一邊歡聲高侃著,一邊往正前方富麗堂皇的大廳里走去。

陽光在光潔的大理石地板上跳躍著生命的光輝。

四周的潔白牆壁上貼滿了時尚達人的海報,除了明星大腕,還有巨幅的電影海報。

架子鼓,電子琴,貝司,吉他,薩克斯……

所有樂器應有盡有。

角落裡,紫色的沙發秀出了一派華貴的氣氛,空氣沉靜地流淌著。

幾個個性飛揚的帥哥靚女端坐在旋轉高椅上,耐心的等待著貴賓的到來。

一個優雅矜持的身影緩緩從光線清離的拐角處繞了過來。

眾人驚喜,紛紛起身,迎了上去。

是佐野棠,他帶著一個女孩,來了這個聚會的場所。

「咦,蕭采怎麼沒來?」有一個紅頭髮的女孩探頭望向他們的身後,忍不住發出了失望的嘆息。

「他會來的……?」佐野棠冷靜地說,手指一指身側的女孩,微笑著介紹:「這是千尋,是我們俱樂部的新成員?」

佐野棠一向很少帶女伴過來了,看來這個女孩在他的心底與眾不同啊!

「歡迎歡迎……」眾人心知肚明地笑了笑,然後熱情地鼓掌。

看著這一群朝氣蓬勃,風神俊秀的面孔。

千尋靦腆地笑了笑,然後欠身頷首,恭敬地跟大家打招呼,「很高興見到你們……!」

這時。

「我要我的音樂!」

一個清亮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抵達眾人耳畔。

眾人齊齊亮起了眼眸,舉眉望去。

其實不用看,光聽這經典口頭禪就知道來的不是別人,是大名鼎鼎的蕭少。

——

盛夏的陽光像水晶一樣透明燦爛。

面容桀驁俊酷。

烏溜溜的眼睛里閃爍著琢磨不透的暗光,眼角有隱約的淤青。

蕭采擁著夏悠然的肩膀威風凜凜地出現在了寬敞明亮的大廳內。

優雅的腳步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亮的節奏。

他帥氣逼人地走了過來。

傲然地停在了一大堆往昔的夥伴眼前,然後微笑著頷首致意,神態大方而閑雅。

「我回來了!大家有沒有想我啊?!」他吸氣揚眉,神氣得不行。

「啊——!」有人止不住發出了一聲嘆息。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目光中流露出一點難以置信的味道。

「你們還在一起,不膩啊?」說話的是紅頭髮女孩威娜,她抬起手指,指了指蕭采身側的女孩,然後好笑地皺皺眉,淡漠的語氣中夾雜著些許輕佻和譏諷。

夏悠然的臉色驀地慘白,然而她只是柔婉地笑了笑,似乎並沒有將對方不敬的話語放在心上。

「威娜,你好像越來越漂亮了?」她的聲音如溪水般綿延地傳出,甜甜的沒有絲毫情緒。

被對方不計前嫌,恭維地誇讚了一句,紅頭髮女孩卻顯得不領情,她斜了斜嘴角,漠笑一聲。

「夏悠然,你怎麼還是老樣子,你是木偶啊!都不會生氣嗎?」她狠狠地暗示對方的懦弱。

看出了威娜對悠然的排斥情緒。

這是他歸國后第一次參加聚會。

「好了,你是怎麼了?」蕭采可不想看別人的臉色辦事,他目光一凜,冰冷地掃視了一眼威娜,似乎在警告她注意自己的措詞。

看到蕭少這麼護著自己的女朋友。

「哼——!」紅頭髮女孩從鼻子里輕蔑地哼了一聲,不屑地聳聳肩,然後轉身走開。

夏悠然黯然地閉了閉眼睛,她嬌弱的身子微微往蕭採的懷裡蹭了蹭,似乎依戀著他的保護。

她的柔軟乖順大大地滿足了他的保護欲和虛榮心。

蕭采抽了一口氣,驕傲地斜睨了她一眼,寬慰地拍打著她的肩膀。

下一刻。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他驀地抬起眼睛,敏銳的目光在大廳中掃蕩開來,尋找著那兩個熟悉的身影。

他很容易就找到了佐野棠,那廝站在牆角,一言不發,輕輕調試著小提琴的音調。

咦——

蕭采驚疑了一下,為什麼沒有她的身影。

直到。

「哈哈哈……」明媚爽朗的大笑聲從正前方傳了過來,熟悉得讓人陣陣心痛。

蕭采抿緊薄唇,冷漠的眼神直直望了過去。

粉紅色的氣球和閃亮的蝴蝶結將雕刻著花紋的天花板布置得美輪美奐。

一個玲瓏可愛的女孩端坐在架子鼓前,手中拿著鼓棒,眉飛色舞,興奮得手舞足蹈,她似乎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的樂器,目光貪婪地四下遊走著,眼睛里不停地閃出驚喜的光彩。

千尋笑得那麼開心,蕭採的神色卻冷淡如冰雕。

他多麼希望,可以擁有這樣朝陽般純真無暇的笑容,可是他怎麼感覺她好像故意避著他似的。

似乎在棠的面前,她才放得開,才可以活得無拘無束。

而在他的面前。

蕭采苦澀地笑了笑,心底劃過一抹深深的刺痛。

——

中午時分。

四周是婆娑的樹蔭,綠油油的樹葉在靜謐的微風中輕輕搖。

潔白的稜柱,磨光的玉石檯面。

中央有一個巨大的噴泉。

千尋獃獃地在池邊坐了下去,望著噴泉池裡波光粼粼的水面,陽光明亮地閃耀在她的眉梢上。

佐野棠凝視了她半響,也安靜地坐了下去。

「為什麼要一個人躲在這裡,大家都在裡面休息呢?」他挑起眉問。

千尋閉了一下眼睛,然後輕輕搖頭。

「我第一次來這裡,是覺得有些陌生啊!」眼睛眨動起來,她笑著脫掉涼鞋,然後用光潔的腳丫子踢踏著清涼的水花。

佐野棠目不轉睛地望著她,隨著她的微笑而微笑。

「也許因為某個理由你很傷心難過,但,你同樣能找個理由讓自己重新快樂,不是嗎?」他的聲音靜靜的,陽光中透出溫柔的氣息。

千尋表情僵住,滿不在乎地張大嘴巴,「你很奇怪!誰說我心情不好啦?」輕笑一聲,她歪了歪腦袋,莫名其妙地瞪著他。

她氣鼓鼓的樣子惹他發笑。

佐野棠模稜兩可地勾了勾唇角,然後低下眼睛,從衣兜里掏出了一個硬幣。

千尋眨了眨眼睛,奇怪地看著他的舉動。

噴泉的水花歡快地飛濺在他們的頭髮上,衣服上。

佐野棠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揚起頭,手指一彈,硬幣在空中劃出炫目的金芒弧線,在晶瑩跳躍的水花中飛入噴泉水池。

「啊——?」身側的女孩驚呼一聲,已明白了他在做什麼,著忙的埋下頭去,翻弄著衣兜,想要找找看,有沒有硬幣。

可是,她的衣袋裡空空的,除了手機和鑰匙串,什麼也沒有。

沒有硬幣就不能許願了!

千尋耷拉著腦袋,扁著嘴巴,心底有突如其來的失落和感慨。

「我的願望送給你!」佐野棠眼睛清澈,望著她,笑容泠泠如水花,「你收下吧?」

「這怎麼行?」千尋咬緊嘴唇,小臉素白素白的,纖細漆黑的睫毛劇烈顫抖著,「只有誠心誠意地許下願望,才能實現的。」她低低地說,表情有些悻悻。

她認真誠懇的樣子在午後的暖風中顯得分外亮眼迷人。

佐野棠猛吸了一口氣,笑呵呵地站起身來,在噴泉飛濺湍急的水花中遊走開來,他走著走著,彎下腰去,在水池底尋找著自己剛剛拋出去的鋼鏰兒。

水很深。淹沒了他的褲腿。

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激起了一道道清波,冰涼沁心的水花在陽光下盪起層層漣漪。

佐野棠高高帥帥的身姿,在日光下沁出了驚心動魄的光輝。

他一邊走著,一邊俯下身去,水很清澈,可以一眼看到底。

千尋張大嘴巴,保持著吃驚的神態。

下一刻,她咬緊了嘴唇,「撲通」一聲也跟著跳下了水。

「我們比賽,看誰先找到,好不好?」她站在水池中開心地沖他大喊,一雙玻璃珠般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閃耀著機靈的光芒。

眸子亮盈盈的,佐野棠一怔,回頭望住她,唇角綻放著靜靜的笑容,修長的身姿被耀眼的光芒映襯得快要融化掉,他整個人恍若都是不真實的。

未待得他開口同意,千尋已經揮舞著雙臂,喜滋滋地漫遊了過來。

嘩啦啦的水花閃爍著晶亮的光芒,在碧波蕩漾的水池中投下了動人的光暈。

水花自空中透明飛濺而落,華麗而壯觀。

「我找到了——!」抬起頭來的女孩興奮地大喊著,看到了是一雙熾熱的雙眸。

佐野棠低低地笑了笑,倏地伸手,一把奪過了她指間的東西。

千尋驚訝地炸喊一聲,顯得沒料到對方會來哄搶,「是我找到的!」她發遽,宣布自己的占有權。

佐野棠將攥著硬幣的手指舉向高空,避開她張牙舞爪的手臂,捉弄似的一步一步後退。

「唉——!」千尋抓狂地嘟了嘟嘴,看著對方一幅玩世不恭的壞壞表情,她的眼珠子嬌俏地波動了兩下,大笑一聲,然後彎下腰去,一隻手臂狠狠得撩起水花。

高高飛舞的水花浸透了佐野棠的衣衫,水滴答滴答地在他俊朗的面容上流淌著。

他佯裝生氣地閉了閉眼睛,抹掉了額頭上的水花,在對方驕傲自大的瞬息飛速上前。

巨大的水花,狂湧出噴泉的水池。

「哈哈哈……」悅耳的大笑聲徜徉的蔚藍的天幕下。

兩個在水池中打鬧的身影。

他們的樣子雖然看起來狼狽,但是臉上的笑容卻是那麼活潑真摯,那麼耀眼奪目。

——

聽到了歇斯底里,震耳欲聾的大笑聲。

大廳內倚在沙發上休息的人均瞪大了眼睛,目光齊刷刷地望向窗外。

發生什麼事了。

「是棠的笑聲……?」威娜驚喊了一句,放下了手中的薩克斯,「噌」的從沙發上蹦起。

「還有千尋的聲音……」貝司手思泉低笑著補充了一句。

在這個高級的場所,除了她,沒有人會笑得這麼大聲。

「他們好像玩得很開心……我們也出去吧!」威娜怔怔地提議,心底蠢蠢欲動。

這樣悶在大廳里,也沒有什麼意思,還不如出去跟他們玩呢?!

她走了過去,將無聊發獃的好友蘊露從鋼琴前拽了起來,兩個人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思泉怔怔地望著威娜和蘊露的背影。

下一刻。

他的視線落在了蕭采和夏悠然身上,用眼神詢問著,他們要不要出去。

回應他的是一室的死寂。

思泉無奈地嘆息,然後也揚長而去。

大廳內安靜了下來。

只有「叮叮叮——」的吉他聲間歇響起。

兩個孤寂的身影。

他們的距離似乎很近,卻恍若隔得很遠。

蕭采斜倚著牆壁,站在角落裡,懷裡抱著吉他,修長的手指隨意地彈奏著,目光很暗,他的臉也在角落的陰暗裡,看不出是什麼表情。

夏悠然似乎是很累,她橫躺在沙發上,閉目養神,臉色像櫻花一樣素白柔美。

蕭採的神色冰冰涼涼的,嘴唇抿得很緊很緊。

伴隨著耳畔傳來的「哈哈哈」的大笑聲。

他的目光閃爍著,情不自禁地投向窗外,那裡日光如霧,看不到實實在在的東西。

喝!

有她的地方就會有笑聲。

——

晴空如洗,白鳥破鳴一聲,飛向了更高更遠的天穹。

四五個朝氣蓬勃的年青人在水池裡踢鬧著,露出了潔白的腳丫子,歡喜地拍打著水面。

水花似乎感受到了他們無憂無慮的心情,快樂地叮咚作響著。

千尋一邊扳著手指,一邊用力地記住了他們的名字。

紅頭髮的女孩子叫威娜,臉蛋圓圓的,特技是演奏薩克斯,也是地平線樂隊的副主唱。

而她的父母是外交官,長期奔波在外,她和姥姥相依為命,生活也很自在。

這個一頭陽光短髮的男孩叫思泉,音樂世家出聲,爸爸是國際知名指揮家,媽媽是民族歌唱家,他的身份是地平線樂隊的貝司手,而且唱歌功力也很贊哦!

還有那個只是微笑,卻不怎麼說話的女孩子叫蘊露,爸爸媽媽是政界首要人物,她好像不怎麼愛說話,但是笑容卻依舊甜美親切,她在十二歲時,就已經過了鋼琴的最高級別,還舉辦過市級個人鋼琴演奏會呢!

卓爾不凡的一群人啊!

千尋自顧自地想著,樣子看起來有些失神。

下一秒。

「嘩啦——」

冰亮潔白的水花從頭頂澆灌而下。

她被人襲擊了。

千尋皺緊眉頭,大喊一聲,拿出了往昔旋風小魔女的本色。

噴泉歡快地躍起,落下,濺起無數朵銀色的水花。

氣氛唯美清新。

水池中的人尖叫著,歡笑著,紛紛閃避著她的魔爪。

所有人都玩得很開心,很盡興。

直到。

直到一個穿著黑色T恤衫的男孩子緊繃著臉不知從哪兒衝出來,怒吼:「喂!你們在幹什麼——?!」

風輕輕地吹著,水花透明冰涼。

所有人都停止了嘻嘻哈哈鬧騰的身影,木木的愣在了池子里,然後不約而同地振眉望去。

四周一時間寂靜如死,只有潺潺的水聲曼妙舞動。

水池邊上。

一雙修長有力的酷腿。

嬌艷的麗日狂熱地照在蕭采身上,他的雙眸黯淡如夜,淡出了一絲強烈而脆弱的邪氣。

頭髮濕漉漉的,眼睫毛上掛著濕亮的水珠,千尋笑得像個精靈,她的手還死死地拽著佐野棠身後的衣襟,顯然沒料到這個傢伙會突然降臨。

蕭采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冰俊的臉上彷彿結了層寒冰,那股活了般的陰森氣息使得所有人不寒而慄。

——

更衣室里安安靜靜的。

音樂輕輕在空氣中飄蕩。

佐野棠褪下了身上濕噠噠的半袖,換上了一件優雅精緻的白襯衫。

他的面容俊秀斯文,彷彿是漫畫書中走出來的貴族王子一樣炫目。

旁邊的座椅上坐著一個另一個男孩,面容冰冷,抿緊嘴唇,渾身籠罩著一種悶悶的低氣壓。

自從他們進來后,彼此間沒有說話。

古怪的氣氛勾勒出暴風雨來臨前的陰霾。

「呵呵……?」佐野棠彎了彎優美的唇角,低低地笑了笑,「你的臉色實在是很難看……?」

蕭采手指僵硬,略微蒼白的嘴唇動了動,卻沒有說什麼。

「采——?」

佐野棠見他冰冷沉默,生著悶氣,不禁苦笑。

「你喜歡千尋,對不對?」他微笑著問,目光和煦如春風。

「鬼才喜歡她呢?」蕭采突然出聲怒吼,一拳砸上白桌,那憤懣的悶響聲使得旁邊換衣服的思泉吃驚地望了過來。

貝司手眨了眨眼睛,加速了手上的動作,無論他聽到了什麼,經驗告訴他,全裝作不知道,思泉急急換好了衣服,然後奪門而去。

更衣室里只有不平的喘息聲。

看著蕭采吃醋的冒失樣子,佐野棠皺皺眉,勉強穩住了自己的神志。

「嘖嘖,不要不承認……?」他的笑容淡淡的,「否則你不可能這麼生氣……?」

「你閉嘴!」蕭采沖他怒吼,眼底突突地直跳。

佐野棠輕輕扣上了袖口的黑色紐扣,他的表情始終淡漠悠閑,似乎在看著一出鬧劇。

「如果你不喜歡她,那我可以追她嗎?」他戲謔地問。

蕭採氣得臉都綠了,牙齒輕輕哆嗦著,目光冷徹如雪,「你喜歡就去追唄,反正我對那種渾身上下透著輕狂和傻氣,自以為是,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一點興趣都沒有?她跟悠然一點可比性都沒有,我會喜歡她,真是好笑!?」

眼睛里閃出無數快意恩仇,此刻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他只知道少爺他就是很不爽。

看著他彆扭又蠻不講理的陰沉臉色,佐野棠摸了摸鼻子,苦笑無語。

更衣室外。

站著一個渾身濕漉漉的女孩子。

她的手中抱著衣袋。

怔怔地站著。

身子一點一點地僵硬。

心臟「突」地抽痛,針扎般的疼痛慢慢擴延到了全身。

千尋感覺到喉嚨抽得緊緊的,忽然無法呼吸,她皺緊了眉心,發出了低澀的呻吟,瑩潤的唇片也因為心臟猛烈的劇痛而痛成一片慘白。

水滴帶著冰涼的觸感,順著她蒼白失血的面頰地簌簌滑落下來,她抱著衣袋的手劇烈顫抖了一下,倉惶地轉身跑開。

似乎是聽到了門外有動靜。

佐野棠猛地驚醒,拉開門走出來。

然而華麗的走廊上空蕩蕩的,一個人影也沒有。

奇怪,明明聽到有腳步聲的。

他暗自思索了一下,然後扭過臉去,望著面容冷郁的蕭采。

那傢伙的臉上出現了從未有過的慌亂和驚恐,彷彿意識到了什麼嚴重的後果。

——

頭頂的驕陽晃得她渾身酸痛酸痛的。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一步一步走到家門口的。

「小尋,你回來了?」看到寶貝女兒回來了,沙發上的千堯山第一個衝上去。

可是萬萬沒想到,女兒對他的微笑視而不見,避過他,直接往樓上跑去。

千堯山灰白著臉,忽然才意識到小尋渾身濕透,而且還哭了,眼睛紅紅的。

發生什麼事了?!

小尋怎麼又哭了!是受什麼委屈了嗎?!

放下了手上的報紙,他抿緊嘴巴,剛準備上樓問清楚,卻被從廚房裡走出來的妻子一把拽住了手臂。

「女兒長大了,讓她一個人靜一靜?」千太太語重心長地說,口吻有對女兒的心疼。

「哼——?」千堯山重重地喘了一口氣,「是哪個不知死活的傢伙把我們的寶貝弄哭了?」

聽著丈夫話語里一股誓不罷休的狠勁,韓碧柔微微嘆息一口,其實她心底更愁的是,要不要帶著女兒去赴那個宴會。

中午的時候,蕭家來電話了。

邀請他們一家人晚上去君悅大酒店,共進燭光晚餐。

小尋心情這麼糟糕,要是再知道有訂婚這麼一檔子事,還不知道鬧出什麼風波呢?

情況越來越複雜了哦!

——

房間里很靜。

千尋悶悶不樂地趴在粉色的圓床上,眼睛眨也不眨,全身都虛脫了。

她覺得自己很傻。

她知道自己不應該過於在意他說的話。

她也暗暗地覺得他可能是一時氣急。

可是,她還是很難過。

素白的小臉蛋蹭在柔軟的床單上,千尋的思緒有些凌亂,嘴巴傷心地扁成一條線,她的視線被一層模糊的水霧覆蓋了。

從什麼時候起,眼淚這個東西纏上她了,怎麼甩都甩不掉。

這一點也不像往昔的自己。

床上的女孩用雙手捶打著床面,面容深深地埋了進去,發泄著心中的苦悶。

這時。

「小尋——?」輕輕的敲門聲傳來。

「柔美來了,她要見你!」千媽媽溫柔的笑語如磁波一般低低的從門縫透了進來。

柔美姐!

床上發牢騷的女孩驀登時睜大了淚眸,撐起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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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心俏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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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莫名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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