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8章 另外一頭查起

在那一瞬間，藍月兒差點以為老王爺故意在那個地方開家當鋪，就是為了專門在杜姑娘家門口監視著她，好一洗當年沒能得手的恥辱。

好在這種想法只存在短短的一秒鐘，藍月兒就立馬否決了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聽花岫雲說，這家當鋪開在那裡已經好些年了，至少八九年是有的。那個時候老王爺還不知道杜姑娘是誰呢，根本不可能這麼早開始謀划。

「所以說，如果老王爺那個時候有心利用公冶瀚的事情攪亂局勢，那就早在我跟著花岫雲出宮的時候就已經派人盯上我了。也是跟著我，才知道杜姑娘犯病了的。」藍月兒又重新打開了她手裡頭的那張畫的關係圖的紙，刷刷幾下又在上面添上了幾筆，把自己和公冶瀚的名字都加了上去。

鳳九幽又看了看，「就像你說的，過去好幾年了，他可能都快忘了當年發生的事。但杜姑娘發病一事或許給了他其他的想法，這才讓他時隔多年又一次動手。」

藍月兒倒坐在了凳子上，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沉默了片刻之後，她又鼓起了精神，很快在老王爺名字旁邊畫了個圈，裡面寫上了斷念劍三個字，還打上了一個小記號。

沒等藍月兒開口說話，鳳九幽就反應了過來，「你想繼續從斷念劍這個地方查起？」

藍月兒點點頭，「是啊，明天看看陸嶺的手背，就可以確認他到底是不是林山了。如果我們的這些推測的全都沒錯的話，那現在就還有一條線沒有理清楚了，這斷念劍到底是從哪裡來的？按理來說都已經過了百八十年了，除了當初埋劍的那家的後人，不應該有人找到。但這劍為什麼又會出現在老王爺手裡？」

到了現在，藍月兒肯定不會再繼續懷疑這把劍是杜姑娘從某個途徑得到的。且不說在京城，杜家算不上什麼大家族，能不能接觸到這種東西都不一定。就算有幸見到了這把劍，也沒有足夠的余錢買下。杜姑娘送完這把劍之後很快就投湖自盡，還留下了那樣一封寫的潦草的信，似乎也從側面印證了她做這件事情時的身不由己。

鳳九幽幫著藍月兒分析這件事情。

「至於這把劍，我覺得可以從那家當鋪開始查起。」鳳九幽講述了這些天仇七觀察到的情景，基本可以確定這家當鋪看似不起眼，但實際上是老王爺一個十分重要的聯絡點。

或許正是因為這家當鋪的生意不好，所以不會有太多人注意到他，也不會有貿然闖進的客人打斷重要的事，所以這當鋪在那裡一開就是將近十年。而杜姑娘的事情發生之後，老王爺可能已經察覺到了不對，意識到鳳九幽的人已經注意到那裡了，所以整家當鋪搬遷。

知道了這些消息之後，藍月兒心裏面有了個底。

「我還記得我看的賬本，你先等等。」藍月兒把桌子上面的紙筆往前面一推，在自己床頭櫃裡面找了找，將從當鋪裡面搜刮出來的賬本和記錄的紙一併翻找了出來，又重新關好了雕花的抽屜。

她很快翻到了三月的那一頁，指著那異常的數字，「看，就是這個時候，這裡有一筆一百二十兩銀子的進賬。」

鳳九幽之前已經看過了，這次又把這些和之後的一些事情聯繫了起來。他往後翻看了兩頁，看到了底，「除了這一筆，就只有杜姑娘死後幾天的。三月一批洋人隨船來了臨海的青湖，時間能對得上。」

「總不會是洋人把劍帶到這裡來的吧。」藍月兒簡直開始發起愁來，「這種事情最難辦了，那些洋人現在不一定還在這裡，查都不好查。」

「不，不一定是洋人帶過來的，或許是洋人找到的。」鳳九幽合上了那幾頁紙。「如果當年的史料沒有記錯的話，斷念劍已經被深埋於地下。不過就算他的後人遵守祖訓不將這把劍掘出，也不代表盜墓賊不會光顧。」

藍月兒腦海之中靈光一閃，使勁拍了一下大腿，「對啊，我怎麼沒有想到還有盜墓賊，這些賊人在南邊最猖獗了！」

她一時之間有些激動，拍大腿的時候力氣根本就沒有收著，使勁一拍，手掌都有些拍紅了。

「嘶――」藍月兒後知後覺地倒吸了一口冷氣，抬起手來看了看，果然紅了。更別說大腿，現在還隱隱作痛。

鳳九幽早就已經見過藍月兒用各種各樣的辦法把自己弄傷的事情，以為自己不會再見到其他的了，卻沒想到她激動的時候拍腿都能把自己拍疼，當即忍不住笑出了聲。

藍月兒本來就已經有些委屈了，現在聽到鳳九幽忍不住的笑，心中委屈之情更甚。她不太高興地端起茶杯想喝口水，可新注入的熱水還是滾燙，夏天茶杯又不容易晾涼，引得杯子都變燙了。

略微有些紅腫的手掌貼到熱燙的茶杯上，藍月兒一下子就把手抽了回來。

鳳九幽笑著搖搖頭，過來捉過藍月兒的手心要看。藍月兒心裏面有氣，使勁把自己的手往回抽，就是不讓鳳九幽看。

「好了月兒，別鬧了，讓我看看。」鳳九幽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牢牢地固定住了藍月兒的手腕。藍月兒再用力，還是移動不了分毫。

她不情不願的展示著紅腫的手掌，鳳九幽看過她的雙手之後卻忍不住皺起了眉。

「你拍的時候到底用了多大的力道？」鳳九幽忍不住問。

他問話的時候，手上的力氣稍微放鬆了一些，藍月兒趁機一把把自己的手抽了回來，「我喜歡用多大的力氣就用多大的力氣，你管不著。」

鳳九幽一點沒有生氣，提高了聲音向著門外說到，「小蘭，去拿塊冰過來。」

小蘭一直在外面待著，完全不知道屋子裡面發生了什麼事。鳳九幽讓她去拿冰塊，她以為是屋裡的兩人覺得裡面太熱了，於是便端了一盆冰回來。

去冰窖裡面取冰回來的時候，路上還遇到了橘白。橘白疑惑的看著小蘭手中的冰盆，「這天一點都不熱啊，怎麼這麼快就用上冰了？」

小蘭哪裡知道，「陛下要的，我也不知道要做什麼。」她不敢耽擱，和橘白簡單說過幾句話之後，腳下加快了步伐，把冰盆送了過去。

藍月兒一開始還覺得鳳九幽這太小題大做了，不就是剛才自己拍腿的時候拍的太用力一些嗎，一會兒就沒事了。可是過了一小會兒，手上那陣火辣辣的疼痛感過去之後，餘下的卻是又痛又癢的怪異感受。

藍月兒翻看手掌心看了一眼，驚訝的發現自己的雙手掌心竟然已經高高的腫了起來。難怪像針扎一樣的疼，期間又帶著詭異的麻癢。

手掌心都變成了這個樣子，那剛剛被自己使勁拍過的腿現在又是什麼樣子？

鳳九幽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冰盆還沒有送過來，鳳九幽態度強硬的讓藍月兒挽起了褲腳，一直挽到了腿根，露出了大腿腿面。

果不其然，一樣的紅腫一片。不過可能是因為隔了裙子和褲子，倒沒有手上那麼凄慘。

鳳九幽看到了，無奈的嘆了一聲，「月兒，你這是跟自己的腿有仇嗎，自己打自己竟然也能下得去這樣的狠手。」

藍月兒看到這一幕的時候也驚呆了。

她以為自己只是手上的力氣只是稍微重了那麼一點而已，不會有太大影響，卻沒想到自己用力一拍，用出來的是十成的力道。

「我……」她一時語塞，無奈的看著自己的手和大腿面，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還好這個時候小蘭及時把冰盆送了過來，打破了僵局。

小蘭剛剛端著冰盆，才跨進門檻，就被鳳九幽一句話攔在了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藍月兒掙扎著想要站起身來，現在這個樣子讓小蘭看到了不太雅觀。她才稍微扭了一下身子，鳳九幽就摁著她的肩膀讓她坐回了原地。

「我去。」鳳九幽留下兩個字，去門口從小蘭的手上接過了冰盆，端了回來。

小蘭一時無言。隔著屏風和厚重的紗幔，她站在門口根本看不清楚屋子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是感覺氣氛有點怪怪的。

她不敢開口詢問，只能默默的退了出去。

鳳九幽也沒料到小蘭端了這麼一大盆的冰過來，放在地上之後拿了一塊手帕，想在冰盆裡面找一塊小一點的，卻發現這是一盆冰是一整塊。

「要不然我就這樣敷一敷算了。」藍月兒覺得自己現在晾著雙腿，攤著雙手的樣子很是奇怪，一邊說著一邊就想把自己的雙手往盆子裡面塞。

鳳九幽及時攔住她，「不行，太涼了。」

他拿起了放在旁邊的水壺，裡面的水溫度還沒有降低多少。熱水猛的澆在冰塊上，鳳九幽伸出右手在澆水的地方輕輕扣了扣，冰塊應聲而裂。

他用同樣的辦法，最終弄下來了拳頭大小的一塊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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