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馬甲大師
回到了自己的臨時藏身所,五條里見先是把自己一晚上的成果都收納到了小倉庫里。
接著她面色不虞地抽出了書,亮出一陽指。
開始「啪嗒嗒」地狂戳書頁!
「別給我裝死,我知道你有意識。」
「有本事和傑暗中密謀,有本事你吱聲啊。」
「早不亮晚不亮,偏偏在我偷家的時候亮,你就說你是不是故意的吧。」
書頁被她戳得一抖一抖,凹下了一個陷坑,但不管五條里見怎麼整它,書都打定主意裝死不動。
「不給個解釋是吧?」五條里見悠悠地捏了個術印,「這就把你轟掉,代我去和傑問好?」
書:……
書皮卑微地抖了兩下,在明晃晃的殺氣威脅下,紙頁上浮現出兩行字跡。
【就,這種行為不太好啊……姐姐你也沒必要偷別人的東西,隨便去接個幾單懸賞來錢也快啊,反正姐姐你不可能失手。】
五條里見笑眯眯地說道:「意思是,你覺得盜竊不行,殺人就可以了?」黑市的懸賞那是什麼樣的,曾經高居榜首被炒上天價的五條里見很有話語權。
【殺手也是干正經生意的,咱們不能搞職業歧視嘛。】
「你在和我說正論嗎?」
自然又流暢地脫口而出,甚至沒經過大腦。
尾音消弭,五條里見沉默了片刻,又若無其事地轉移了話題。
「你也知道這是十年前的時空,說不定這個時空也存在一個『我』。我的咒力是全世界獨一無二的,一旦出手勢必會被追蹤然後暴露吧,我不想費心思去應付那些隨之而來的麻煩。」
她留在禪院家的那一點咒力殘穢,還能用模擬類的咒術搪塞過去。
但像是六眼、無下限術式這種……就相當於是她的標籤,一出手必掉馬。
【……那這樣吧姐姐,我幫你偽裝一下咒力,給你弄一個馬甲?】
哎呀,這多不好意思啊。
五條里見心滿意足地一口答應了。
這書就很傻白甜,真好套話。
書是相當於給了里見一個開關,一鍵換裝(?)那種,她可以按自己心意隨時卸下咒力偽裝,在合適的時候再重新裝上。
開關被具現化成了髮帶,五條里見拿在手中把玩了一下,然後把銀色長發紮起,在腦後束成了一個高馬尾。
「成。」
五條里見原地蹦躂了一下,歡快地收拾起戰利品來。
「那就趁還熱乎,先把這些古董珠寶倒賣掉吧!」
書:?
【不是,姐姐你不打算還嗎??】
「我憑本事偷到的,為什麼要我還?」五條里見振振有詞,「再說這些是御三家的東西的東西,我是御三家之一的家主,四捨五入,這些就是我的東西。」
好一個四捨五入。
麻了。
書放棄掙扎,它自暴自棄地把自己合蓋起來,回歸裝死狀態。
五條里見拽過一個小包包,把東西往裡頭塞,接著她把真皮眼罩換成了墨鏡,靚女打扮,風風光光出了門。
她的身高在180+,在日本女性里絕對屬於鶴立雞群的那一類,就算在男性中也稱得上高挑。
所以夏油傑那傢伙,以前總會半開玩笑地說里見哪天要是和人結婚,她鐵定是娶的那一方。
五條里見的目的地當然不是那些開在明面上的正規古玩店,要想把東西賣出好價錢,肯定要往風險更高的方向走啦。
好心情地哼著小曲兒,銀髮女性手挽提包,拐了幾道彎,走到人群稀疏的小巷深處。
………
「傑?你看什麼呢?」
往前走了兩步,卻發現摯友沒有跟上,五條悟納悶地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夏油傑。
身穿咒高制服的黑髮少年不知何時駐了足,丸子頭扎在腦後,他撥開額前半邊的劉海,無遮擋的雙眸直直地盯著街道一處,若有所思。
五條悟走回到他的身邊,在夏油傑的眼前晃悠了一下手:「喂,回神了。」
「悟。」
夏油傑如夢初醒,他這才把視線挪開。
五條悟疑惑地循著他方才的目光看去,卻只見到空無一人的小巷口,不禁問道:「你在看什麼?」
「沒什麼……」夏油傑搖了搖頭,沒等五條悟的催促,先行轉身離開,「可能是我看錯了吧。悟,你不是說有什麼事要回家處理一趟嗎?」
「害,那幫老頭子啊。」五條悟滿臉嫌棄,「沒什麼大事,就是御三家都失竊了一些貴重物品,那些老頭子在現場看到了我的咒力殘穢,就以為是我做的……怎麼可能啊。」
「你去偷東西……」夏油傑試著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噗。」
五條悟炸毛:「你笑什麼啊!所以我說了不可能嘛!當時我就在和你聯機打遊戲,你不也知道的嗎?」
夏油傑像關愛幼稚園孩童般點了點頭,滿目包容:「嗯,你確實不在場。」
「所以就是一個擁有模擬他人咒力的詛咒師——或者咒靈,溜進了御三家,大搖大擺地晃了一圈還沒被人發現。」五條悟嗤之以鼻,「就是這個人可能腦子不太好使,模擬誰的咒力不行,模擬我的,這不是白給嗎。」
「……腦子不太好使的人能溜進御三家?」夏油傑委婉地說道。
「那就是御三家的老頭子們也腦子有疾病,他們半斤八兩,菜雞互啄。」五條悟斬釘截鐵。
「……」行吧。
夏油傑無奈地挪開了目光,和五條悟愈走愈遠。
只是在即將轉角的地方,夏油傑倏忽又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引起他注意的、空蕩蕩的巷口。
他之前,應該不是眼花吧?
夏油傑略微不確定地想。
他好像看見一個轉瞬即逝的背影,明明是沒見過的女性,但給他的感覺……卻分外熟悉。
尤其是那一頭被束成馬尾的雪色長發,在午後灼陽的照耀下,熠熠生輝的流銀。
………
這是分外熱鬧的地下世界。
賭徒狂熱的呼喝聲此起彼伏,聒噪的聲響震耳欲聾,這裡的人紛繁複雜,但眼睛里無一例外閃爍著狂熱的光。
賭馬場的隔壁,就是拍賣會的場所。
五條里見推了下墨鏡,她佇立在拍賣會場大門前,靜靜等待著什麼。
不一會兒,從門內便走出來兩個侍者打扮的青年,恭敬地把她迎了進去。
這裡魚龍混雜,什麼身份的人都有,但大多都是隱藏的上流人士。
能找到這個地址,就能證明對方不簡單。
五條里見把墨鏡微微抬起,眼珠往旁邊一轉,在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面孔后,她的眼眸彎起,露出一個明媚的笑顏。
什麼人都有,這也證明——
她可以在這裡找到殺手界的「引路人」。
馬甲的發家之路,就從這裡開始吧。
等穩固好自己的馬甲,就去咒術高專重操舊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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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有小天使寫了傑和里見的白月光文學!超級香超級棒!
我直接貼在作話里了,感謝【紫藤伊人】小天使的同人長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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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先給個定義,好比我說你我是破鏡重圓》by紫藤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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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有一種說法是,破鏡重圓有四種可能。」
無邊無際的荒原上,沒有聲音,沒有生命,沒有日月,仿若世界盡頭。
一個梳著半散開丸子頭的狐狸眼青年將手臂枕在腦後,遙望名為『天空』的灰濛穹頂,突然自言自語起來。
他穿著不知是哪裡的家居服,白衣黑褲,看起來舒適極了,被整齊的穿在身上,乾乾淨淨、纖塵不染——
如果不是這件衣服已經很久沒有換過的話。
就像是,
電腦被設置好的,再也不會改變的塗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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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一輩子的摯友,我也有哦。」
五條里見笑的耀武揚威,懶洋洋的癱在沙發上,雙手卻還誇張的比劃著。
向著兩個被迫只能坐在地毯上的DK如此說道。
「和你們這裡的傑還是不一樣啊,我那裡的傑更好來著。」
長長的銀髮披散下來,女子眯上了璀璨的眼睛,她放下了雙手撈起抱枕,纖長的手指在上面打著拍子。
「傑雖然經常說我吃甜食吃的太多,但是卻經常給我帶各種新甜食,他偶爾自己做的也很好吃哦。」
「哇真的,第一眼大多數人真的會被他第一印象迷惑,傑他分明比我還要惡劣嘛!」
「狡猾,嘴還毒,有話也不好好講。」
「雖然,」說到這裡,五條里見又睜開眼,長長的嘆口氣,「雖然我承認,我有的時候是真的看不太懂他啊。」
她猛地一翻身,看向兩個似懂非懂的DK,眯著眼睛笑了起來,雙手趁著敵方不備捏上了兩人的臉頰。
「但是即使如此哦,他還是我一輩子的摯友。」
雙手被拍開,準確來講,是只有五條悟拍開了,還一臉被近身了的不爽。夏油傑倒是滿臉高深莫測的笑意,把手好好的放了下去。
五條里見也不生氣,把尾音拖的長長的,清脆的笑聲溜了出來,復又唏噓的感嘆道:
「所以啊,老實講看到你們這樣,我真的很高興,年輕真好。」
「你不要講的像已經七老八十了一樣啊,這麼慈祥的笑容是怎麼回事!」
.
02.
在夏油傑「算了,算了」的阻攔下,也沒打算真動手的五條悟又坐回原位。
黑髮DK鬆開了抓著五條悟的手,又像小學生一樣的舉手提問:
「所以五條老師,你是在和那一個『傑』談戀愛嗎?」
五條里見嘴裡叼著從兜里拿出來的棒棒糖,聽到這個問題,愣了一下,五秒后才把滑落的墨鏡推了推,又不由得好笑道:
「喂喂,都說是摯友了,怎麼可能談戀愛啊,這種感情是超越愛情的好吧?再說了,你會跟『我』談戀愛嗎?」
說著還衝某位一臉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盯著夏油傑的白髮DK揚了揚下巴,以此示意。
「不一樣嘛……」
夏油傑摩挲著下巴,狐狸眼眯起,帶著微微的思索神情,輕聲呢喃著。
通過種種形容和表現,如果不是自己想多了的話,那……還真是有夠可憐啊,『我』。
只是不知道,你可曾後悔過?
「傑你又在想什麼怪東西,你不會真對老子有什麼非分之想吧?!」
夏油傑頭上的青筋猛然暴起,雙手也不由得用力握拳。
保持著危險的笑容站起身,對著五條悟咬牙切齒。
「悟,我們打一架吧。」
「哈?突然抽什麼風啊。」
.
03.
在又經歷了一下午的天災級摧殘后,操場終於能夠有得以喘息的機會。
……
指翻新。
兩位去醫務室治療完又順路帶著一位黑髮Jk回到教室,就見捧著明顯糖分過量芭菲吃的正開心的五條里見對他們揮手示意。
「喲,打完了?」
家入硝子自然的在她身旁坐下,以一種無慈悲的語氣說著:
「是啊,打完了,夜蛾也又炸了,我總覺得我如果哪一天要幫誰入殮絕不是因為咒靈太強,而是他倆打起來沒能及時收住。」
這話一出,五條里見的笑容僵了一下,氣場肉眼可見的沉了下來。
笑容略微淡了些,五條里見將勺子輕輕放下,輕笑了聲:「是啊,你說的對。」
感受到氣氛的變化,硝子也略微停頓了一下,接著沒有多問,只是終止了話題,若無其事的移開視線。
拿端著飯菜走來的夏油傑也像是察覺到了什麼,沒有多問,只是體貼的將飯菜放下,然後坐下。
五條悟卻永遠不會有這樣的高情商。
「話說回來,你突然穿越過來,你擔心你那邊的傑會怎樣嗎?你們關係那麼好,你突然消失了,總覺得會出事誒。」
大咧咧的往椅子上一坐,等到兩位同窗將無語的目光投射過來,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不對。
五條里見用手支住下巴,轉頭看向五條悟:「不會哦,畢竟我那裡的傑,已經死了嘛,我也正是被他送過來的。」
五條悟略微收斂了些,張了張嘴卻沒發出聲音,煩躁的抓抓頭髮,空氣一時陷入了寂靜。
.
04.
「方便說下……嗎?」
硝子掏了掏口袋拿出煙盒,把煙叼在嘴裡,正打算拿打火機點燃,卻想起了現在的場合,於是又止住了。
「可以說的,」眼前的女性又拿起來勺子,挖了一口放進嘴裡,同時又斷斷續續的道:
「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傑可能是被那些爛橘子算計了,也可能不是,總而言之,我們理念不合吵了一架,傑就出走了,再然後……嘛。」
未盡之言,卻又如此清晰明了。
「你們可是摯友誒,理念不合,到底是什麼理念不合?」
五條悟倒是絕對相信是那堆爛橘子動了手腳,『我』和『傑』可是摯友誒,理念不合是什麼東西?
但他不明白的是,為什麼五條里見在說起這些的時候會如此的遲疑。
五條里見也學著五條悟的模樣,坐姿慵懶隨意,不含感情的眼睛看向五條悟。
應是天空映入了海洋,或為天堂與冰川相碰,兩雙如此美麗的眼睛相互注視著。
五條里見微微露出笑意:
「事情確實很複雜,我也不想再說一遍,平白乾涉了你們的思想,雖然只要他還是他,我還是我,我們就不會有機會和好,但是——」
「這不重要了,我不會再讓這件事發生了,所以,這些都不重要了。」
她微微側頭,看向仍然沉默的『自己』。
五條悟盯著五條里見足足十秒,像是漫長的時間走過後,他也露出了笑容:
「好吧,我同意你說的了,五條小姐。」
然後伸手拿過芭菲,吃了一大口。
五條里見猛地奪回來,見到缺失一大塊的甜點,一邊捶胸頓足,一邊用譴責的眼光看向罪魁禍首。
一旁的夏油傑,沉思片刻,也露出了笑容,饒有興緻的看著兩位『五條』相爭,側頭對著硝子比了個數字五的手勢。
只見硝子把煙放下,也噗呲一聲笑著微微搖了搖頭,比了個三。
絕對比幼兒園還要幼稚的兩個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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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破鏡重圓有四種,一種是沒有真的破,一種是沒有真的鏡,一種是沒有真的重,一種是沒有真的圓。」
「意思是,能夠破鏡重圓的要麼是沒有真的斷交,要麼是沒有真的感情,或者是沒有真的重新開始,也可能是沒有真的回到圓滿。」
「所以總得有個定義吧,比如我說,我和我愛的人,是破鏡重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