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第 18 章

熟悉的聲音衝散了她的恐懼,秦歡驚喜的抬頭去看,果然撞上了來人幽深的眼眸,她沒發現自己的眼睛在看見他的那一刻驀地亮了。

秦歡剛受了驚嚇,見到最親近的人,略微有些委屈,她不過是來看球的,誰知道這人會突然發起瘋來,用綵球攻擊別人,而她則不幸的成了那個小倒霉蛋。

手指悄悄地扯上了來人的衣袖,圓潤的杏眼濕漉漉的仰視著面前高大的男子,聲音軟綿綿的道:「舅舅,您怎麼回來了。」

「再不回來,有人連自己姓甚名誰都要忘了。」

沈鶴之冷著臉,上下看著她的打扮,眉頭忍不住的皺緊,一點點地將她的手指掰開,目光冷漠得在周家兩兄妹的臉上掃過,心中已有思量。

他養了秦歡七年,她是什麼樣的性子,他瞭若指掌,她秦絕不可能自己要出來,還女扮男裝,定是有人帶著她做這等大膽的事情。

周燕珊根本沒想到沈鶴之會突然回來,又被方才那球給嚇著,這會渾身一哆嗦,身子一軟險些就跪了下去。

而在她開口之前,周文彬已經先一步把錯攬到了自己身上,「表叔,都是我的錯,是我擅作主張帶著兩個妹妹出來的,還險些讓阿歡受傷,是侄兒無能,還請表叔責罰。」

「回去領五十鞭。」

「二叔,是我的錯,是我非要纏著哥哥來的,您別罰哥哥,罰我吧。」一聽到五十鞭周燕珊就急了,她惹得禍怎麼能讓二哥頂罪呢。

秦歡知道沈鶴之的脾氣,他一貫是賞罰分明的,即便是她犯了錯也要罰,明知故犯者更是罪上加罪。

但她既然答應了來,那她便也有錯,不可以全怪在他們兄妹頭上,便忍不住開口道:「舅舅,阿妧也有錯,罰阿妧吧。」

「你以為你逃的掉?老實站好。」

沈鶴之不悅的睨了眼,她自己都是泥普薩過河自身難保的人,還敢為別人說話,真是可笑。

秦歡可憐巴巴的伸手又去勾他的衣袖,這是她自小養成的習慣,他每件衣服幾乎都遭過她的□□。

沈鶴之扯了兩次,扯不出來,被她的無賴勁給氣笑了,乾脆由著她扯,至於這罰還是得罰。

周淮也不知道去了何處,慢悠悠的這會才到,看見臉色煞白的三個小傢伙,趕緊來打圓場。

「他們還小,想出來玩玩也沒什麼,誰喜歡一整日的悶在屋裡,就算真要教訓孩子,等回去再說。」周淮邊說邊往他身後努了努嘴,是沈承澤提著鞠杖來了。

沈鶴之看著眼前淚汪汪的小姑娘,眼裡閃過一絲陰鷙,上前半步拉著周淮背對著來人,將兩個小姑娘徹底的遮蓋住,不讓來人窺探分毫。

沈承澤原本只是想要出口氣,沒想到綵球還被人給弄破了,更是氣甚,就想藉此來生事,他從身後根本認不出眼前人是誰,見他們身形穿著差不多,就滿口的嚷嚷了起來。

「知道小爺是誰嗎?連小爺我的東西都敢弄壞,你們好大的膽子啊。」

他的態度囂張,絲毫都沒有險些砸傷人的歉意,周文彬本是謙和的性子,但一想到險些被砸中的秦歡,忍無可忍的抬頭:「沈承澤,那你可知道你的球險些砸傷了我……我家小弟。」

沈承澤這才看到周文彬,但也只是略微的詫異了聲,又恢復了弔兒郎當的嬉笑,周家也沒什麼了不得的,不就是命好出了個皇后和太子,這才飛上枝頭成了權貴。

好好的白鷺書院不上,非要去什麼國子監,他最討厭的就是周家這幾個自命清高的偽君子。別人恭維避讓周家,他可不怕。

「喲,原來是周二公子啊,我說是誰呢,遠遠就聞著股清高味,真是對不住,沒砸傷周小公子吧。你瞧瞧我這球啊,它也不長眼,怎麼專挑高枝砸呢。」

跟著沈承澤的都是愛拍他馬屁的跟班,聞言就明白了他話中的深意,跟著鬨笑起來。

「你,沈承澤你怎麼敢!」

「有何不敢,你要是覺得委屈,去告狀啊,最好是找太子殿下去哭訴,我倒要看看太子殿下會不會為你出這個頭……」

話音還未落下,沈承澤就突然感覺到腿彎一陣劇痛,身體不受控制的向前傾,直直地跪了下去。

隨即便是他的哀嚎聲響起:「是誰!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打小爺,一個都不許放走,小爺要讓你們知道知道厲害……」

「打便打了,孤打人,還需管你是誰。」

等看清眼前人的臉,沈承澤口中的那些咒罵之言,頓時卡在了喉間,悉數吞回了肚子里,剛被扶起來的身子一顫,生生的又跪了下去。

「殿,殿下……太子殿下,叩見太子殿下。」

方才還罵罵咧咧的眾人瞬間熄了聲,齊刷刷的跪了一地,頭磕得一個比一個響。

按輩分算起來,平陽王世子應當是沈鶴之的堂弟,但他一貫不喜這輩中的子弟紈絝張揚,尤其是平陽王與二皇子走得近,他平日素少往來。

見此,一聲未吭,任由他們繼續磕著頭,似在思考該如何處置他們。

這無疑不是對沈承澤等人的煎熬,一個個都是家中的長子嫡孫,金尊玉貴的長大,哪受過這樣的苦,沒跪多久雙膝便疼痛難耐,連後背都直不起來了。偏偏頭頂著壓力,深陷未知的恐慌中,沒人敢說一個不字。

好在很快就有人來救場了,「皇兄,果真是您,臣弟遠遠瞧著便覺得此處華光熠熠,沒想到真能在此處遇上皇兄。皇兄不是去巡河堤河道,怎麼這麼快便回來了?倒是沒聽父皇提起,不然定是要親自出城去迎皇兄的。」

方才在看台之上觀戰的便是二皇子沈元徽,他酷愛擊鞠,平時也與沈承澤等人走得近,今日便是聽說兩大書院在此比試,才會特意過來觀看,誰能想到在這碰上了沈鶴之。

不免在心中痛罵沈承澤這個蠢貨,便是他碰上周家人都要帶著笑臉,他這個蠢貨竟然敢去鬧事,實在是不知所謂。

偏偏他要拉攏平陽王,不得不出頭來保這蠢貨。

沈鶴之聞言面色不改,淡聲道:「孤若不來,豈不是錯過了出好戲。」

他其實早就到了,見比試還未結束,也懶得打斷,回去再教訓不聽話的小孩也無妨。只是沒想到會有不長眼的人,不僅仗勢欺人,還欺負到了他的人頭上。

二皇子見他不鬆口,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不給他面子,臉色也有些難看,只能咬著牙也跪了下來,「皇兄息怒,臣弟代承澤給皇兄請罪,是臣弟平日沒能約束好弟弟們。」

「孤竟不知,何時連平陽王的家事都歸二弟管了。」

沈鶴之眼神很冷,刺的人生疼,沈元徽的臉色也掛不住了,父皇生性多疑,最討厭的便是結黨營私者,若非當年出了那事,他母妃早就該被冊封為皇后了。

他與沈承澤等人走得近還可以說是自小感情好,若是真牽扯到黨派,父皇指不定要如何猜度他。這樣莫須有的罪名,他可擔不起。

「皇兄誤會了,王叔遠在封地,將承澤留在京中,臣弟也只是偶爾幫著看顧罷了。」

他說的動聽,沈鶴之卻依舊沒什麼反應,不知到底是信了幾分。

這麼一來,反倒是把沈元徽給架在了檯面上,幫或不幫都顯得有些不妥。

最後還是沈承澤撐不住了,開口求饒:「是弟弟有眼不識泰山,胡言亂語衝撞了殿下,還請殿下恕罪。」

周淮適時的清了清嗓子,搖著手中的摺扇笑得意味深長,沈承澤這才不得不咬著牙,低聲下氣的向周家等人致歉:「是我太過莽撞,險些傷著周小公子,還不知悔改口出妄言,還請周家兄弟原諒。」

「這就沒了?」周淮臉上在笑,可語氣卻是難得的嚴肅,別看他平日嬉皮笑臉的,碰上自家人被欺負,那是絕不輕易鬆口的。

「我回去便帶著賠禮親自登門致歉。」沈承澤從齒縫間擠出幾個字,而後許是覺得這般實在太過丟臉,忍不住的又加了一句,「若是殿下還不滿意,弟弟只能去陛下面前叩頭請罪了。」

秦歡頭次見到如此新奇之事,從驚嚇中緩過神來了,好奇的從沈鶴之的手臂間探出腦袋,偷偷的往外看。

聽到沈承澤這句,別說是別人了,連她都聽出威脅的意味了,要是舅舅和周家人不原諒他,他就要去陛下面前告狀,氣得秦歡忍不住跺腳。

小孩子才告狀,他這人不僅壞還不要臉。

氣得手指不停地在摳沈鶴之的衣袖,就被沈鶴之點著腦袋摁回了身後,換來她一聲委屈的:「舅舅。」

沈鶴之當然不可能受他威脅,欺負了他的人,想口頭致歉就了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他從秦歡手中把自己的衣服解救出來,居高臨下地盯著沈承澤突得道:「此事倒也簡單,既因擊鞠而起,那便以擊鞠結束,你這般喜歡玩,孤便陪你們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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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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