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執子之手,與子登基!

第233章 執子之手,與子登基!

沈皇后,至死捍衛著她自己的清白!可憐的是,她摯愛的男人根本不相信她,寧願去疑神疑鬼。

或者,他不是不信,他只是沒有自信。

可憐可嘆又可悲……

這是此時的司淺淺,給予代宗的評價,也讓她更心疼她的狗子,就因為代宗寧願懷疑愛人「出軌」,就親手殺了愛人,毒害親子。

所以——

她不會同情代宗。

所以,她已叫道:「進來吧。」

殿外的司馬炎聞言,立即把一身太監服脫了,身為不良司大長老,為了演個太監,他可是把蓄了多年的美髯都颳了。

唉,太難了……

可今兒這事吧,他還得親自來鎮場子。

畢竟宮中這些暗樁已多年未啟用,他怕壞了王妃的大事,只能親自來了。

可他這麼大年紀的人,扮侍衛不合適,只能扮老太監了。

不過——

嘆完就正經辦事的司馬炎請求道:「王妃,太後娘娘,王爺,請允許在下將當年在洛陽宮當差的宮人,以及當年給沈皇後接生秦王的產婆,並獨孤皇后已被毒啞的乳母,一起帶上殿來。」

「送上來吧。」張太后准許道。

在被司馬炎護送過來的路上,張太后已知曉了今兒事發的大概,要說她從前雖不是很喜歡沈氏,可沈氏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她心裡有數。

若沈氏真的被獨孤朝陽怎麼了,第一個接受不了的是沈氏自己,而且沈氏這個女人可不好騙,精著呢。

再者,望舒這個孩子懷上的時間點確實敏感,她身為太后,怎麼可能沒查過?一切都沒有疑點,否則她早拿這一點,讓沈氏進冷宮,別妨礙皇帝多納后妃入宮了。

當年雷厲風行的張太后,自認自己不是什麼好人,所以她在等人來的空檔,也說了:「望舒這個孩子就是我蕭氏的孩子,這一點哀家很清楚,對得起先帝,也對得起先太后的囑託。」

「母后……」代宗有些恍惚,他自己查了那麼多年,驗證了那麼多次,他自然是不信自己會錯!可是——

當獨孤雪的乳母被送上來時,當司馬炎陳述道:「當年,為了能入宮為後,偷聽到一些風言風語的獨孤雪,一手策劃了張總舵主查到的那些證據。

為順利將自己從事件中摘除,獨孤雪先是與聖上還在王府時所納孺人——陳昭儀交好,又假意說漏嘴,通透了風言風語。

隨後,陳昭儀在聖上去他宮中時,安排了宮女低議秦王出身的局,誘聖上去查證此事!才好順利查到她安排下的鉤子。

而幫獨孤雪做下這些事的人,從她的貼身婢女,再到護衛,全部都被毒殺,唯一倖存下來的乳母,也被毒啞了,這還是因為乳母不識字,才逃過一死。」

「不可能!」代宗一口否決,「朕查得清清楚楚!」不會出錯!絕不會出錯!絕對不會!

不願意承認自己錯了的代宗,臉色堂紅,老目微凸,看起來有些嚇人。

然而——

「……」

發不出聲音的獨孤雪乳母,卻以雙手呈出了一封信。

司馬炎便接著說道:「請端王來看。」

端王下意識看向代宗,卻被張太后罵道:「怎麼?你不是消失宗長么,主持公正蕭氏血脈的正統性,不是你的職責么?」

端王頓時無法怠慢,已經上前接了老啞巴的信,發現上面赫然有個小印,還是、還是老護國公私印?

這……

端王不敢確定的看了又看,又斗膽請求道:「聖上,不知您這兒,可有老護國公私印所印文卷?」

代宗聞言,氣血再度上涌:「上面有獨孤朝陽的私印!?」

「正是,如果老臣沒記錯,這上面的印信,是老護國公的私印,不過這上頭的字,倒不像是老護國公的字。」端王辨別道。

司馬炎就接話了,「不錯,此乃獨孤雪左手字跡,但因獨孤朝陽武功卓絕,私印又一直帶在身邊,所以洛陽宮中飛暗樁雖認得——字非獨孤朝陽的字,但還是執行了任務。

畢竟這名死衛本也姓獨孤,乃旁支血脈,當時的獨孤朝陽又已決定將獨孤雪送入宮中,但不是以皇后之尊進去。

可若是沈皇后犯錯!那麼獨孤雪進宮,就一定是皇后!這對於整個獨孤家族而言,百利而無一害。」

這番話一出……

端王都快信了。

蕭乾卻忽然開口:「死無對證,本王母后已薨,你們怎麼編都行!」

「所以鄙人還請來了,兩位當年在洛陽宮當差的老人,他們分別曾是洛陽宮尚宮局的老尚宮,以及內侍省掌管人事登記的老黃門。

據他們回憶,以及找到的洛陽宮冊記載,在張總舵主拿回查證后不久,洛陽宮中發了瘟疫,死了很多人,還真是巧呢。」司馬炎說完,就請兩位老宮人出列了,他們手中都捧著一份記冊。

端王立即拿過冊子,還請隨行宗親一起查看,果然發現就在一月之間,洛陽宮就死了很多老人。

與此同時,司馬炎還表示:「這些死者鄙人也安排人去查證了,相信不是每個人都是孤家寡人,很快會有線索。」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

司淺淺再次看向代宗,想知道他有什麼想法?

而代宗——

「噗!」

一口鮮血噴出的他,自然是什麼想法都沒有,他的腦子一片空白!

這麼多年來,他其實不是沒想過,是否冤枉了結髮妻子,可正如司馬炎所說,洛陽宮當時遭了瘟疫,他已無從再查,所以他無數次滴血驗親!

對,對,滴血驗親!還有滴血驗親。

「裴茗!」忽然看向裴茗的代宗,眼神泛綠光,彷彿賭徒輸盡所有,卻還想逆風翻盤。

裴茗方才倒是已取完代宗的血,如今……

心中一嘆的裴茗,只得走向蕭律,「殿下,還請您高抬貴手。」

蕭律垂眸盯著那杯水,以及水中的那滴血,只覺得噁心。

但司淺淺已握住了他的手,「王爺,這是為了母后。」

蕭律心一動,明白小王妃這話的意思,是的,這是為了母后的清白!

母后薨逝時,一定很難過吧,所以——

自己用匕首割出一滴血的蕭律,希望代宗親眼看看!看看他自己的愚蠢,令他冤枉、錯失了怎樣一個深愛他、為他付出了一切的傻女人。

「嘀嗒。」

隨著蕭律的血落入茶杯之中……

裴茗第一個看到,兩滴血很快相融。

蕭律也看到了,他因而嘲諷的笑出聲來了,「呵。」

裴茗就顫顫巍巍的端著茶杯,看向白髮蒼蒼、目光卻過分有神的代宗,「聖上,您錯了啊。」秦王殿下,真就是您和沈皇后的孩子啊!

作為一直跟在代宗身邊的老太監,他都不知道代宗原來心頭藏著這樣的事!難怪本是盛年,就常常吐血,如今已是油盡燈枯。

到頭來……

是自苦啊!

多麼不值得。

裴茗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他只把茶杯端給了端王,不忍心端給代宗,不忍心擊碎代宗最後的「期待」。

代宗卻已經從裴茗的表現知道,兩滴血融在一起了,他因而站了起來!他從龍椅上下來了,他蹣跚走到端王跟前,他親眼看向那隻茶杯。

「融了。」

多少年來……

他試過了多少次。

尤其是在對孩子下手前,他試過了一次又一次,都是不容。

如今……

到了今天這一刻!跟他說融了。

這茶杯一直由裴茗端著,裴茗不至於背叛他。

就算裴茗想背叛,這麼多人看著,裴茗也做不到。

真諷刺。

代宗恍惚的看著茶杯,毫無意外的再次吐了一大口血!

「噗——」

血落入茶杯里,與裡面的血融合在一起,血淋淋的諷刺著他。

「砰!」

再也撐不住的代宗,直接倒地。

「聖上!」

裴茗趕緊扶起人,端王也蹲下去了。

一直在側殿的華孝欽很快被帶過來,然而——

「聖上,駕崩。」華孝欽嘆息宣布。

在側殿的他雖然沒參與進來,但什麼都聽到了。

沒想到,真是沒想到……

所以說,上位者太過多思多疑,終究不是好事,損人不利己。

事到如今——

不管代宗生前如何,在場的朝臣、宗親,全都跪下來了。

喪龍鍾隨後逐一敲響,整個上京城就都知道,代宗崩了,新帝即將登基。

而在甘露殿內,默哀了一會的朝臣,確實開始提新帝登基的事。

率先出聲的還是司世弦,「聖上已崩,為穩大盛國祚,還請秦王殿下節哀,即刻登基,以安天下!」

「臣附議。」這回陳總督第一個附議。

「臣附議。」

「臣附議,……」

六部尚書先後附議,都知道大局已定,秦王登基,勢不可擋。

可是——

蕭乾不甘心!

為了繼位,他連親生母親都毒殺了,他怎麼可能就此作罷,哪怕是放手一搏,他也拼了,「諸位大人恐怕是忘了,歷代新帝登基,都應有傳位詔書,秦王恐怕沒有吧。」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陳老總督已經罵罵咧咧了,行伍出身的他慕強,自然是懶得看沒有半點軍功的乾小白臉。

而且陳留陳氏一直是大盛的老派名門!他根本不需要看誰臉色,尤其不需要看蕭乾這種沒實權廢物的臉色,哪怕對方也是龍子龍孫。

所以被嗆了個沒臉的蕭乾,並不敢反駁……

但張善勇發聲了,「聖上確實有傳位詔書,就在鄙人這裡。」

司馬炎立即看向張善勇,那眼神特別的犀利,彷彿在說:「識趣的就趕緊夾緊尾巴做人,否則休怪不良司整治六扇門。」

張善勇:「……」他看懂了。

不過張善勇還是堅強勇敢的從懷裡掏出了傳位詔書,並睜眼說瞎話道:「這是三年前,聖上立秦王為儲君的詔書,自然就是傳位詔書了,裴公公當時看過詔書,可以作證。」

悲傷過度的裴茗聞言,倒是點了點頭,他想,如果代宗方才還能撐住,代宗的遺願,必然還是立秦王為新帝,所以——

裴茗還說:「禮部也有存檔,董尚書可命人去查找。」

董尚書聞言,自然立即讓門下侍郎回禮部去找來。

司馬炎見此,才收回盯著張善勇的眼神,這老貨還算識趣。

張善勇心裡一嘆,這是他生平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違背代宗之命,不是為了他自己活命,是為整個六扇門的弟兄留一條活路。

秦王大勢已定,這個時候他再推九皇子出來,不過是勾起一場血雨腥風,讓門內弟兄枉死罷了。

至此——

禮部的侍郎雖然還沒回來。

司世弦卻已朝蕭律拜下:「臣司世弦,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萬歲!」

「臣趙舒城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萬歲!」

「臣……」

全體朝臣!哪怕是原本跟著蕭乾鬧的老東西,也都顫巍巍拜下了。

蕭乾:「……」他不得不拜,他也已經被他身邊的老臣屬強拉著,跪拜下去了!

而這個時候的司淺淺,她也要跪下,讓她的狗子登基為帝,坐上本就屬於他的龍椅。

然而——

蕭律一把拉住了她,不讓她跪下去。

司淺淺:「?」她不太明白。

蕭律卻拉著她,一同走向了龍椅。

這一幕,看在除他二人,唯一無需跪下的張太后眼裡,自然是覺得不妥,「望舒。」

蕭律聞聲看去,就見張太后在搖頭,她還朝司淺淺招手了。

司淺淺也想過去張太後身邊,但蕭律不許,他執意拉著他的小王妃,拉著她,讓她先坐上龍椅。

這可就難為司淺淺了,雖然她不覺得龍椅是砧板,也不怕,但是她不想風頭這麼盛啊,「不行,妾身……」

「朕說行。」蕭律執意,「今日,你功不可沒。」

她解開了他的心結,她證明了母后的清白,她讓代宗死不瞑目!她給他的母后、長兄、妹妹討回了公道!她兵不血刃,卻讓代宗以最痛的方式離去,幫他報了血仇。

他什麼都沒做,她就幫他做完了一切,送他無可指摘的坐上這個位置。

所以——

蕭律緊握著這雙柔軟,但又強大到竟足以庇護他的手,堅定不移的,請求道:「陪著朕,坐下來,一起看這萬里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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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京城都盼著我被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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