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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老師你別怕,我們都相信你。」

「不過因為有避嫌原則,所以是二隊那邊負責審訊……」

「但我們有跟二隊打過招呼了!大家都是相信你的!」

於溫伸出手讓他們銬上,平靜的問了句:「一定要進審訊室?」

周光撓了撓頭:「這個是肯定的……因為不是配合調查,而是犯罪嫌疑人。」

他沒說他們反反覆復看了很久,最終確定於溫為「重大」犯罪嫌疑人。

趙新文瞪他一眼,示意他別提那五個字了,只用布蓋住了於溫的手:「於老師,請吧。」

一隊自己人被懷疑,還是重大犯罪嫌疑人,這對他們來說無疑是個打擊。

尤其於溫在這起冬糖案里發揮了極大的作用,如果沒有於溫,他們可能連這案子都不會被發現。

而這條潛伏在這座城市的黑色河流,還會繼續在日月交替的日日夜夜中流淌。

也許哪一天,又吃死了人。

又或者哪一天,成了頑疾深入沙星的五臟六腑。

只要這顆毒瘤沒有被發現,沒有被拔除,那麼一切壞結果都有可能。

正是因為如此,發現這件事的於溫才會飛速的取得他們的信任,此刻在他們心中的地位已經不低了。

至少趙新文和周光是絕對不相信於溫會動手殺林和平的。

可他們相信也沒有用。

該走的流程始終還是要走。

市局裡難得的安靜下來,所有人路過刑偵這一塊時,都放輕了說話的聲音。

刑偵一隊的辦公室也是一片低氣壓。

雖然有著避嫌原則,但只是審訊人員不能是一隊的,一隊還是可以在監控室看著。

這事畢竟是涉及到了一位刑警,自然驚動了李宏狀。

他也早早的來到了監控室等著開始。

於溫被帶到審訊室時,沒有著急著坐下。

他只是靜靜的站在屋裡頭,去看對面那兩把椅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垂著眸沒有什麼表情。

市局的審訊室不少,這間他來過。

他們審問王智和李洋時,都是在這間審訊室。

二隊的人來的也很快。

負責審訊的事二隊隊長和副隊,見到他站著,便和藹的笑了笑:「小於,坐。流程你也熟悉。」

於溫沒吭聲,只是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的椅子,又看了一眼按照規矩站在自己背後的兩個高大的刑警。

隨後他的手撐著桌子,以一種緩慢的速度坐下了。

坐在監控器前的淮北之皺眉。

二隊的隊長明顯也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怎麼了嗎?」

「……沒。」於溫始終垂著眸子:「只是在想原來位置轉變的視角那麼不一樣。」

他們這些學心理學的,多少有點神神叨叨,這點二隊的隊長深有體會,故而沒有太過在意,倒是在監控室的淮北之心裡一沉,有種不好的預感。

就連顏安也說:「我為什麼覺得小於老師話裡有話?」

而審訊室的二隊隊長只是笑了一下,先隨意的跟於溫聊了幾句:「我有次無聊,也試著坐過那個位置,感覺好像是不太一樣。」

他頓了頓,看著於溫,帶著點引導意味:「你是覺得有什麼不一樣?」

於溫像是毫無所覺,停頓都沒有就說:「對立面吧。而且嫌犯和刑警的心態是不一樣的。」

他這話出口,審訊室和監控室都一起靜了靜。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的問題,總覺得於溫這話像是在暗示什麼。

至少放在審訊里,只會加重他的嫌疑。

尤其是他實在是太過冷靜了。

二隊隊長也被他勾的來了興趣,沒急著開始審訊流程,反而是笑眯眯的問了句:「哦?這個怎麼說?」

於溫淡淡道:「封閉的空間、手上的鐐銬、昏暗環境的壓力,這些做刑警的感覺不到,因為他們掌握著主權,可以隨時進出,想要做什麼都行。但坐在這裡的嫌犯卻束手束腳,被限制了很多,有時候一個眼神都會被認為是心虛的信號。」

他不像是被當做嫌犯抓進來的,倒像是來體驗一把做嫌犯是什麼感覺,甚至還自我修正了一句:「咄咄逼人的審訊或許有效,可對於一些人來說,好像也是另類的屈打成招。」

因為有些人的精神就是那麼的脆弱。

大概是沒想到他會這麼說,二隊隊長噎了一下,不知道要怎麼接話。

坐在監控室的淮北之卻是意味不明的嗤笑了一聲。

他看著屏幕上於溫那張精緻的有點過分的臉,想起了審訊時他的心軟。

這是在跟他解釋嗎?

可也正是因為於溫這幾句話,原本凝重嚴肅的氣氛登時消散了不少。

二隊隊長接不上話來,只好清了清嗓子:「我們開始吧。」

「姓名?」

「於溫。」

「年齡?」

「25吧。」

……

而在審訊正式開始時,監控室的大門也猛地被人打開,蔣敏敏站在門口喘著氣道:「李局!淮隊!省廳來人了!」

這麼快?!

因為案子牽扯到了刑警,省廳會來人也很正常。

可這來的也太快了吧?

淮北之原本剛放鬆一點的肌肉有立馬緊繃了起來。

他和李宏狀對視了一眼,師徒倆都察覺到了這其中的不對。

李宏狀知道的多一點,只能罵了一聲:「媽的,來這麼快!」

他還沒來得及吩咐淮北之一句,外頭就響起了壓著怒意的聲音:「怎麼?李局不歡迎我們?」

只見蔣敏敏身後出現了個個頭不高,但看著很健壯——至少那一身的肌肉白色的襯衫怎麼也束縛不住。

他的臉上有一道很猙獰的疤,乍一看不像是什麼刑警,更像是黑幫頭子。

見到他,李宏狀咬了一下牙,立馬堆起了笑容:「老吳,這話你就說的見外了,大家都是同僚,哪會不歡迎你?」

吳剛冷笑一聲:「是挺歡迎的,人犯了事開始審訊了才通知我們。怎麼?你想做他的共犯?」

雖然不知道這人是誰,但「共犯」這個詞,明顯讓一隊的人不太舒服了,周光這個愣頭青就直接說:「還沒確定小於老師是兇手,怎麼能說是共犯?」

見他開口,吳剛的視線落在他身上,剛要罵人,後頭就響起了一道溫潤的男聲:「吳科,這位同志說得對。」

隨後又見兩個人走了過來,一個臉色陰沉,比起吳剛來有過而不及,另一個帶著點笑,估計就是他幫周光說話。

他還主動的打破了這僵硬的場面,跟大家做介紹:「同志們好,我叫姚伺,單人旁一個司法的司的那個伺。是公安系統督查組的。」

這官職那可太大了,惹得不少原本還坐著的人都紛紛起立:「姚督察。」

他好脾氣的笑了笑,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怎麼,語調放的很慢:「不用那麼客氣,喊我大名就行了。」

「哦,再跟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吳科吳剛,是你們省廳的紀檢科的副科長。」

「這位是范主任。」

姚伺沒有多介紹范主任,淮北之直覺這人身份不簡單,但也沒有多說什麼,只先隨著大眾打了聲招呼。

而裡頭審訊室並不知道外頭髮生了什麼,二隊隊長已經問完了基本信息,於溫答的隨意而又平淡,挑不出什麼錯,和資料上的也完全一致。

監控室里傳來二隊隊長切入正題的詢問:「十月三十一號晚上你在哪?」

外頭吳剛往前一步,直接走到審訊室里:「誰在裡面審訊?避嫌原則懂不懂?!你們整個局所有和他接觸過的人都不許審訊他!他的審訊我們來!快喊停!」

正好前面非常配合的於溫沒再開口了,他只是找了一個攝像頭,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透過大屏幕展現在所有人的眼睛里:「時間差不多了。」

他的語氣冷靜過了頭,反而給人一種被洞悉了的毛骨悚然感:「應該有人喊停了。」

監控室里登時一片死寂。

審訊室里的二隊隊長愣了愣,就聽見自己的耳機里一片嘈雜:「……回來吧,有專人來審。」

是李宏狀的聲音,他嘆了口氣,卻沒有說后話。

二隊隊長不明所以,站起身來往外走。

范主任也終於開口了:「你們都出去。這裡姚伺盯著就行了,用不著你們。」

他說這話時,目光死死的盯著於溫,像是竭力在剋制著什麼一樣。

其他人猶豫了一下,倒是都出去了,只有一隊和李宏狀沒動。

淮北之坐在辦公椅上,跟個大爺似的將腳踝搭在自己的大腿上:「不好意思,這麼大一個監控室,讓一個人盯,我不放心。」

他挑唇:「不是懷疑姚督察的能力,主要是避嫌原則,也沒有到這個程度吧?」

吳剛冷冷的掃了他一眼:「小夥子,我看了你的檔案,我知道他現在是你手底下的人,你想保他,人家說不定還不想讓你管他。別多管閑事,你做不了這個主!」

淮北之長長的「哦」了一聲,隨後直接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打開了對審訊室的麥:「喂,小神棍,聽到的話眨一下你那雙嚇到了不少女士的眼睛。」

剛剛於溫那一眼看過來,的確嚇到了好幾個實習生,總有種拍恐怖片的錯覺。

坐在審訊室的於溫等了許久都沒等到人來,正意外著,就聽到了淮北之的聲音。

他微微頓了一下,這才想起沙星市局裡還有個不按套路出牌的人。

於是他眨了一下眼。

淮北之的聲音帶著笑和懶散,他的聲線本身就是那種能秒殺千萬女性,還是不分老少的那種,現在這麼說話,不像是工作,更像是調.情:「是這樣,審訊你的人呢,要求我們所有人出去,只留他們的人在監控室,包括審訊室也只有他們的人。你想讓我們其他人留下來嗎?」

於溫有一瞬的停頓。

他沒想到淮北之找他是說這件事。

他沉默了片刻,還沒有給出答案,姚伺就走到了淮北之的身邊:「於溫,是我。」

他的聲音可以堪稱溫柔了:「這次我也來了,你別怕。」

淮北之微揚眉梢,睨了單手撐在他身邊的人一眼。

姚督察長得還不錯,人模狗樣的,和於溫算是一個類型,都有點男身女相的意思,只是於溫多了點刀鋒般的凌厲。

就這麼個小白臉,跟於溫那種硬茬說別怕?

他在心裡嗤笑。

於溫就像是壓根沒有聽見姚伺的話一樣:「淮隊。」

他似乎是斟酌了一下:「如果我要你留下的話,會給你帶來麻煩嗎?」

被無視了的姚伺笑容有點掛不住,一旁的范主任和吳剛臉色也更加難看。

但事實證明他們變臉變的太早了一點,因為淮北之的下一句話就是——

「小神棍,語文學的不太好啊。」

他輕笑一聲,壓根就沒把這些人放在眼裡:「有句話叫做強龍壓不過地頭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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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感情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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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刃[刑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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