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大事了(二更)
「宮外到處都在傳,您戴了綠帽子,還編了歌謠,好多小孩子都在唱。」
那歌謠還有別的內容,他沒敢直言,只是對錢元恆念了一遍,由他自己體會。
新朝興,舊朝亡,新朝舊朝都一樣。
錢是沈,錢是江,錢是隔壁大老王。
老二傻,老三笨,老大是個綠兒郎。
妃子哭,妃子鬧,妃子身後秦王笑。
錢元恆臉色黑沉沉的。
編這歌謠的人,堪稱其心可誅。
且不論他編排錢正軒,什麼叫做新朝舊朝都一樣,舊朝殘暴不仁,苛捐雜稅無數,如何就跟他一樣了?
。
而且,還敢影射阿檸陷害別的妃嬪。
他顧不上避開秦檸,直接冷聲道:「知道源頭嗎?敢流傳這話的人,全給朕抓到刑部。」
這時候就實在顧不上什麼亂七八糟的仁政了,都有人挑釁到他臉上來了,還能笑眯眯地伸臉給人打嗎?
禮部尚書道:「陛下息怒,今天臣和刑部馬侍郎約在酒樓里喝酒,還沒到地方就聽到這童謠,傳唱的儘是些黃毛小兒……」
這些小孩子自然是無辜的,左不過是居心叵測之人,幾顆糖果糕點給收買了,讓他們換首歌唱。
對於小孩子而言,唱什麼並沒區別,遊戲還不如一顆甜甜的糖果有魅力。
他和馬侍郎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所以他便匆匆忙忙進宮了,而馬侍郎回了刑部,追查流言的來頭。
這事件太可怕,大多滅國之事的謀划,都是從流言蜚語而起。
現在是污衊新朝,接下來就該是什麼東西代錢興,譬如當年武媚娘的一句武代李興,由不得人不信。
最終做了謀朝篡位的事,也可以說是天命所歸。
更不用說,這謠言簡直惡毒至極,將整個皇族的人都編排進去。
秦王笑秦王笑,皇後娘娘的姓,便是個秦字,而秦王二字,已經不僅僅是指代皇後娘娘排擠打壓妃嬪了。
她要成王,居心叵測的挑撥,再英明的君主,聽到這樣的話,恐怕都會心中咯噔,產生間隙。
有那武則天在,宮裡的女人,也不是沒可能奪權篡位的。
錢元恆目光冷厲:「那便抓幾個,以儆效尤。」
他倒是不會為難幾個小孩,但是唯有這樣,才能讓那些為人父母的看著自家孩子,暫時抑制流言,給他們反擊的機會。
否則謠言傳的有多快,恐怕很快就不受控制,朝意想不到的方向發展過去。
這時候,那點子仁心仁術,有個屁用。
禮部尚書想了想,也著實無甚法子,只能做這無奈之舉了,便是被人罵殘暴,也只得認了。
總不能真的任由那匪徒們得償所願。
秦檸從聽到那歌謠便一直低著頭,顯而易見有些接受不了這樣的話,她秦檸自認行的端做得正,竟然被人如此污衊,真讓人恨得牙癢。
她這會兒抬起頭來,絕色的容顏露在人眼中,卻奇異地帶著陰森森的感覺。
禮部尚書很能夠感覺到,蘊含在其中的怒意。
如果是他,可能更加生氣,苦守寒窯十幾年,卻被人說是偷了漢子,對於那些古板些的女人,可能就已經跳井自盡了。
秦檸冷聲道:「反賊怎麼知道,二皇子和三皇子的身世?」
三皇子真正的身世,知道的人並不多,甚至當年的梁文景,和面前的周尚書,是不知道的,唯有袁桓等寥寥幾人,知道真相。
那反賊又是從何處得來的消息?
錢元恆今早才說了講錢溶過繼給江海,可這謠言顯然不是今早才編的,所以定然不是因此猜測的,也就是說,那人真的知道些真相。
秦檸眉眼端正,神情之間冷然凜冽,說出的話卻讓兩個男人都愣了愣。
的確,若是偽朝之人,不該知道這麼多的,偽朝的人,只知道二皇子的存在罷了。
難道是朝中出了內奸,這姦細對他們的事還知之甚祥。
錢元恆考慮著會是何人,忽而念及梁文景,他道:「梁文景去了魯中,是因為魯中出了事,他一走,京城跟著出事。」
錢元恆和周尚書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蘇如繪!」
可是蘇如繪為何要做這種事,他根本就無意江山社稷,卻非要攪亂這一池春水不可嗎?
這畢竟只是個猜測,錢元恆道:「這個不急,等刑部的消息,當務之急,找京兆府那群吃乾飯的,把事情給朕呢壓下去,否則唯他們是問。」
京兆府換了個頭頭依然無所作為,尸位素餐,這不是一個府尹的問題,這個機構從上到下都有問題,等改日就要好好給整治一番。
禮部尚書便道:「臣這就去找京兆府尹,對了,之前臣等挑好了良辰吉日行封后大典,只是陛下受了傷,便沒有提,陛下覺得,是不是可以重新考慮這個問題了。」
錢元恆想了想:「挑個近些的日子,朕帶著皇后和大皇子到街上走一圈。」
讓別人看看朕的皇子長什麼樣,是不是親生的。
這也是解決流言的一個法子。
秦檸淡淡道:「不,我要在封后大典之後,去城樓上,讓人看看,我才是大乾的皇后。」
街上算什麼呢,總有人看不見,站在城樓上讓人看看她秦檸是什麼樣的人,看看她兒子錢正軒是什麼樣的人。
讓那些人把自己傳過的謠言,一句一句吃到肚子里。
錢元恆回頭看她,輕輕嘆道:「隨你,周卿,便按照皇后說的做,那天務必在城樓上安排好人手,別再給賊人可乘之機。」
他身強體壯的,受了傷養一養就好了,可能阿檸體弱,至今還在吃藥,不能再隨意傷身子了。
周尚書覺得有些懵了,他不管這事啊,禁衛軍該錢元恆自己調度,巡防營該梁文景調度,他能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