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爹兒子

坑爹兒子

「什麼亂七八糟的,學這些虛禮。」秦檸無奈道:「我正說給正軒挑媳婦兒呢,問問他想找個什麼樣的。」

錢正軒挽住她的手臂,毫不客氣道:「我喜歡好看的,溫柔賢惠的,如果真的很好看,不溫柔也可以。」

錢元恆清咳。

真是他跟阿檸的兒子,這愛好一模一樣,阿檸因著他的相貌心生歡喜,他也因著阿檸的美貌而視如珍寶。

現在他們的兒子,竟然也只想找個好看的。

錢正軒理直氣壯道:「人的品行,若是真心想裝模作樣,自然是看不出來,唯一做不了假的,便是樣貌,這般情形,舍樣貌而取其他,說不定會兩手空空。」

京城裡的千金小姐,個個都是人精,要想瞞過秦檸,還不簡單,只有她們的臉,是騙不了人的。

錢正軒覺得自己可真聰明。

秦檸倒是不覺得有什麼,點頭道:「那就挑個好看的美人,若是人姑娘好了,你可得對人家好好的,不能欺負人。」

錢正軒點頭道:「知道啦,我又不是那種花心大蘿蔔,娘你想錯你兒子的為人了。」

錢元恆感慨道:「阿檸你太寵著他了,娶妻娶賢,怎麼能只看樣貌,要知道,樣貌過人者,多為禍國之相。」

秦檸斜了他一眼,涼涼道:「你是覺得我不好看?」

還是覺得我是禍國之相?

錢正軒笑眯眯看著他爹啞口無言,分明自己就愛美色,還要裝作一本正經,活該。

錢元恆想了想,還是道:「我並非全因你美色而喜歡你啊,就算你不好看了,我也會喜歡你的。」

秦檸臉紅了紅,當著兒子的面,也不害羞,什麼話都敢說。

錢正軒嘖嘖道:「父皇你太過分了,你兒子還是孩子呢,你怎麼能當著我的面就……」

哼,真是個不負責任的爹。

他眼珠子轉了轉,笑道:「娘,我今天見到舅外祖父了?他說他是你舅舅?」

看娘還理不理你,總是欺負我年紀小。

秦檸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

「你說誰?我舅舅?」她看向錢元恆,問道:「怎麼回事?」

「是蘇如繪,他說你母親是他嫡親姐姐,你是他外甥女,我不太相信他,看著跟你又不像。」

錢元恆不會承認,自己是醋了,阿檸的家人越來越多,連失散多年的舅舅都出現了,這些人要分走阿檸多少精力,以後阿檸心裡還有沒有他的位置,眼裡還能不能看見他。

想一想就非常糟心,甚至不想讓他們見面。

秦檸想了想,「可能就是他吧,我不記得舅舅叫什麼了,隱約有點印象,便是很小很小的時候,有個人對我很好,我叫他小舅舅。」

這個人長什麼樣,叫什麼名字,她一概不知,甚至分不清這個人是男是女。

後來就沒了關於小舅舅的記憶,再聽說,就是秦舉人偶爾的回憶里,會提到自己的小舅子。

告訴秦檸,她有一個疼愛她的舅舅,僅此而已。

可是蘇如繪這個名字,的確和她母親蘇如嫿很像,說是姐弟倆的名字,估計也不會有人懷疑的。

秦檸道:「我想見見他,如果真的是小舅舅,我應該能認出來。」

爹爹好像提過,小舅舅和母親相貌神似,她見過母親的畫像,並且是常常觀摩的,應該能認出來。

若是看著不像,那便是假的了。

錢元恆看著她渴望的神情,只能咽下自己懷疑的話,無奈道:「等明天,我傳他進宮,你們見一面。」

還能怎麼著,不讓見面阿檸會生氣的。

錢正軒笑嘻嘻,「父皇對娘真好。」

錢元恆瞪他,可真是親生兒子,動不動就給爹找麻煩。

他一千個不願意讓蘇如繪見阿檸,就聽那人一口一個檸檸,就足夠他糟心了,若是當面叫……

哪怕他是阿檸的親舅舅,就是親爹也不行。

錢元恆懷著一報還一報的心情,淡然道:「我聽說馬侍郎家的閨女,長的很好看,還有兵部朱尚書的小孫女,也是美人,且二人家教森嚴,性情端莊,正軒你選一個吧。」

「父皇你別蒙我了,朱尚書滿臉褶子,年輕時大約還算樣貌端正,但跟美男子沾不上什麼邊,至於馬侍郎,我實在不信他能生出多好看的女兒來。」

錢元恆大義凜然道:「人不可貌相,說不得是馬夫人容貌好,姑娘隨了她呢,不能只看馬侍郎不好看,就覺得人家女兒也是這般長相。」

馬侍郎那個閨女,素來都有才名,可是論及樣貌,在京城內外,都全拍不上號。

錢元恆也就是隨便說說,哪兒能就直接定下兒媳婦的人選了。

秦檸道:「你們父子兩個,別瞎胡鬧了,我找個機會,看看那些沒嫁人的小姑娘,挑個品貌俱佳的。」

「娘對我最好了。」錢正軒笑道,「以後我會和您兒媳婦一起孝敬你的。」

「你娶了媳婦兒,好好過日子就行了,我這個年紀,還不用你們孝順,倒是你年紀小,可千萬穩重些。」

錢元恆有幾分嫉妒和阿檸如此親近的兒子,他不動聲色地拉起錢正軒,自己坐在秦檸身邊。

正色道:「送沈氏去庵堂這個事,朕已經安排了人,但是又怕有人被收買,你去看著,務必把人送進去,別讓她半路跑了。」

狸貓換太子這種事層出不窮,他還是挺擔心的,淑妃再沒本事,也是有幾個願意為她赴死的忠僕的,難保沒人出主意。

打蛇不死,必留後患,他不願意枉造殺孽,更不願意留下後患,只有徹底控制了淑妃,才能把一切握在手中。

錢正軒其實心有戚戚,他原本以為錢錚錢溶都很蠢,對付他們不費吹灰之力,甚至沒他在問心書院廝殺艱難。

直到現在才覺得有什麼不同。

在問心書院,他們爭鬥再激烈,也只是為了個前程,這前程還能夠通過別的方式達到,大家不至於置之死地而後生。可是宮廷鬥爭,當真是你死我活,為了活命,再蠢的人,也會爆發出難以想象的主意。

像錢錚的做法,若非他長了一張和錢元恆一樣的臉,當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我知道了,肯定不會失手的。」

就算淑妃母子不會再搞事,他也不會輕易放過對方,他們曾經想陷害他,現在就該付出相應的代價,誰也別想跑掉。

秦檸垂眸,沒有說話。

今天在宗人府發生的事,早就傳到了她耳朵里,關於蘇如繪做的事,她也一清二楚,若是講究一視同仁,蘇如繪也該被……

秦檸想了想,不再提這件事,轉而問道:「阿恆,你先與我說說,正軒的親事,有沒有哪家小姐是萬萬不能選的。」

姑娘再好,也不能選的那種,因著家世因著某些不可言說的原因,只能將其排除在外。

錢元恆道:「那幾個著名的世家大族,都不要找,我早晚要跟他們打起來,別讓正軒和兒媳婦為難。」

就算是梁家有梁文景在,也要被清算的,世家大族佔據各地,轄區民不聊生,但凡他有了能力,就不會放過這些人。

秦檸點頭。

既然這樣,還是不要找麻煩了。

錢正軒托腮道:「父皇,為什麼不現在就弄死他們,看著糟心,我先生說,朝廷完全可以跟世家相抗衡。」

還來跟朝廷搶稅收搶錢財。

錢元恆淡淡一笑:「你那先生……罷了,你可曾聽過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我若是想跟士族爭鬥,倒也不難,但是在後面,多少人虎視眈眈想奪這天下。」

很多時候不是你能不能做到,而是你做了之後,會帶來什麼後果,這個後果你是否能夠承受。

若是因為打壓士族讓天下再次陷入戰亂,這點子事情,做了有什麼意義。

他倒是很想嘲諷錢正軒那個先生,自己兒子那麼信他的話,想一想就讓人堵心。但是人家辛辛苦苦教了正軒那麼多年,自己不知道感恩,彷彿有些白眼狼的意味。

還是別出聲了。

錢正軒其實想過這個,但是他不大明白,真的有人可以顛覆天下嗎?畢竟新朝政權已經穩固。

太以為,如今最大的威脅,就是士族。

錢元恆嘆口氣。

「傻孩子,你爹當年也只是個小小的義軍頭領。」

還不是一樣逐鹿中原問鼎天下。

事在人為罷了,若是給別人機會,總有人能找到空子,發展壯大。

秦檸仰頭看他,錢元恆下意識摸了摸她的頭。

錢正軒又被秀了一臉,撇嘴道:「好了好了,我先走了,父皇你真討厭,娘現在都不愛理我了。」

以前,秦檸心裡眼裡,都只有他一個人,自從有了錢元恆,就完全不一樣了,這男人還有臉說什麼,「你心裡只有正軒。」

我是我娘的親生兒子,我娘關心我疼愛我不是應該的嗎?

秦檸無奈看著這父子二人,最後也只是搖了搖頭,並不打算理他們。

錢元恆冷笑:「等你娶了媳婦兒,自然有人心裡眼裡全是你。」

秦檸拉了拉他的衣袖,「行了,你們兩個可真有意思,正軒你先回去吧,我跟你父皇有事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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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糠之妻做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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