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花宴會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梁文景的繼母再不好,也是梁家大夫人,不是外面人敢輕易得罪的,自然沒人膽敢附和秦檸,但是同樣,也沒有人敢唱反調得罪秦檸,氣氛就僵下來。
這些夫人們來的時候還滿心想法給皇後下馬威,給自己爭面子,幾句話下來,就全部準備當鵪鶉了,爭什麼爭,人家正兒八經有底氣有面子的皇后,你算哪個牌面上的人。
秦檸真心不覺得尷尬,反正心裡不舒服的另有其人,她不但出了氣,還樹立了威信,心裡美的很。
她簡直不能更高興了。
尷尬的氣氛總靠著智障挽救。
梁玥囂張慣了,在江西她是第一世家的千金嫡女,自然傲氣,到了京都也改不掉習氣。
「誰和那個無父無母的人一樣,我才是梁家小姐,他就是個野孩子。」
站在她身後不遠處的一個姑娘揚聲道:「靜安侯是英雄人物,豈容你這般詆毀,靜安侯隨陛下征戰多年,若無他們,豈有這清平盛世,天底下竟然還有看不上靜安侯的人,真正是閉門造車,一葉障目。」
這姑娘長相算不得一等一,站在那裡卻別有一番高山青松般的正直之氣。
她巧笑嫣然:「你也配做靜安侯的妹妹嗎?我想著,靜安侯是不樂意有個蠢妹子的。」
梁鈺怎麼也不會當著人的面說出這種蠢話,說到底梁玥亦只是被寵成了這樣毫無頭腦的樣子。
秦檸道:「行了,婦人家的宴會,總說些外面人做什麼,有人自視甚高就隨她去,咱們自想著自己的。」
剛才那姑娘看了眼梁玥,那目光極為不屑。
她又轉頭和別人聊起天來。
秦檸坐的高,一眼能看見梁玥氣急敗壞的神情。
她不以為意地笑笑,梁家人總是高傲的,自以為尊貴不凡,當初梁鈺也是這樣,除了梁鈺比梁玥聰明幾分,但其實也差不多。
她盯著剛才發話的那姑娘看了眼。
這姑娘看著倒是不錯,就是不知道是真性情還是裝出來的了。
她回頭看了眼李氏,低聲問:「選妃之事,除了檬檬家人,你和旁人提了嗎?」
李氏搖頭,也掩唇道:「哪兒敢亂說,其實二姐家人我也沒敢講,生怕壞了事,雖說他們家不識得別人,就怕個萬一。」
秦檸倒是膽大,「怕什麼,他們說出去也不會有人信的。」
李氏啞然,倒也是真的,幾個平頭百姓說出這般私密消息,旁人恐怕也只當是胡謅的。
這大姐姐果然是個通透的人,難怪阿末常說他們姐弟三人,唯有大姐資質最佳,也最得先父寵愛。
秦檸輕輕一笑,招手喚來李嬤嬤幾人,低聲囑咐了幾句,便見幾人領命而去。
不多時,秦檸起身笑道:「嬤嬤說那邊的花開的好,咱們總在說閑話到底也無聊,不如去賞賞花,也學一學古籍里的雅興。」
一干人呼呼啦啦過去,秦檸便注意看了看,覺得很多小姐都非常美貌。
人太多也無法仔細觀察,有些失算了,改日一個個叫進宮看看才好。
秦檸心裡這麼想著,便放鬆了許多,也不必仔細盯著人家看了,只當做是個普通宴會罷了。
一時之間,也算得上賓主盡歡。
馬侍郎最近在錢元恆面前很得臉,他的夫人也有底氣,在花園裡走上來和秦檸攀談。
馬夫人先行了個禮,「皇後娘娘,妾身刑部馬侍郎之妻,這是承恩侯夫人吧,真是水靈靈的,我這人老珠黃的,要羨慕死了。」
秦檸笑道:「馬夫人不必多禮,這是本宮的妹子,夫家姓陳,這位才是承恩侯夫人。」
馬夫人認錯了人,秦檸想著她以為承恩侯位高權重的,娶的夫人也是如花美貌。
顯然,李氏不如秦檬好看,畢竟他們秦家人,沒有難看的。
馬夫人不好意思,帶著歉意道:「我這個眼喲,真是不好意思……」
「我知道,是二姐比我好看,馬夫人且別這樣了,只要你誇我兩句,就算完了。」李氏也怕她面上過不去,主動出來打圓場。
秦檬也軟聲道:「沒什麼的,夫人不必自責。」
馬夫人哎喲一笑:「承恩侯夫人說什麼話,您當然是好看的,我老婆子要羨慕壞了,陳夫人和皇後娘娘有點像呢,是我眼神不好。」
李氏俏皮一笑:「我看著馬夫人還年輕,夫人家有閨女嗎?」
秦檸莞爾一笑,也道:「本宮最喜歡小姑娘了,你倒是精,馬夫人可別不捨得讓本宮見。」
「哪兒能夠。」馬夫人道,「我家丫頭能得娘娘青眼,是她的福氣呢,娘娘稍等,妾身這就將人帶來。」
馬夫人走了一趟,回來的時候身後跟了三個姑娘。
秦檸有些羨慕道:「這三個都是夫人家的閨女嗎?」
她家的小公主什麼時候才會來,錢正軒這麼大了,她也想要個小姑娘。每天穿衣打扮,親親抱抱,軟乎乎的多招人喜歡。
馬夫人扯著一個粉色衣裳的少女道:「這個才是妾身家的閨女,這位是兵部朱尚書的長孫女,這個是我娘家的侄女兒。」
沒有提父祖官位,秦檸想著馬侍郎出身寒微,馬夫人的娘家,大概也是平平,這姑娘就是個普通庶民女兒。
她拉過那個粉衣姑娘,「馬夫人真是好福氣,兒女雙全,姑娘還這麼溫柔漂亮,本宮羨慕著呢。」
馬夫人玩笑道:「那給娘娘留下吧。」
她就是隨口說一說,肯定是不捨得女兒的,結果李氏先笑了:「馬夫人你可別這麼說,皇後娘娘想答應呢,您捨得不捨得另說,陛下可能要跟馬侍郎打起來。」
她也是聽說過的。
陛下連大皇子的醋都要吃一吃,這麼可愛一個姑娘,他估計只會當人家是灌醋用的桶。
至於說是誰跟她講的,當然是故事的另一個主人公,大皇子殿下。
秦檸遺憾地嘆口氣。
馬侍郎這個閨女,看著就是活潑可愛的,雖然被爹爹坑了,沒有那麼美貌,但秦檸很樂意有個這麼大的閨女,就是錢元恆那裡……
除非是自己親生的。
不然他可能一輩子都不許秦檸再養別人。
馬夫人咂舌,「我聽我家那口子說……」
馬侍郎回去跟馬夫人講,陛下是個愛吃醋的男人,連皇後娘娘的親舅舅都看不順眼,沒想到這裡面還有個大皇子。
那可是他親生兒子。
馬小姐笑語連珠:「皇後娘娘真漂亮,若是有了小公主我才要無地自容,我才不會自取其辱呢,娘娘若是喜歡我,不如讓我沾沾您的美貌。也能長好看點。」
馬夫人斥責道:「這丫頭,怎麼什麼話都說,嘴裡沒遮沒攔的。」
她眼裡,還是滿滿的寵溺。
秦檸道:「小姑娘家的,千萬別拘著了,多好呀。」
她第一眼看見就很喜歡馬小姐,這姑娘一雙眼睛像星光一樣,清澈發光,一張不算美麗的臉都因此熠熠生輝。
是被人寵愛著長大的人,才有的光芒。
就像是少年時候的秦檸。
若不是她不夠美貌,秦檸都想直接要她做兒媳婦了,這樣的女孩子,沒有人會不喜歡。
朱尚書的長孫女很矜持,站在那裡便讓人覺得是個端莊的女子,美麗的容顏很是耀眼。
秦檸心想,她是不是就因為容貌太過美艷了,才非要走端莊的路子的。
「朱小姐今年芳齡幾何?家中長輩可在?」
這麼好看,足夠錢正軒的要求了吧,先觀察著,若是沒有大缺點,這姑娘家世容貌都可以,定下來也不錯。
朱小姐儀態萬方地行了個禮:「小女拜見皇後娘娘,小女今年十六,今日隨馬伯母而來,家中母親並沒有前來。」
秦檸便笑了:「你自己也不怯場,可見朱尚書家教好,本宮自形殘穢。」
「娘娘何出此言,小女蒲柳之姿,規矩疏漏,不成體統,承蒙娘娘不棄,若是再誇,小女實在受不住。」朱小姐謙虛道:「依小女拙見,皇後娘娘才是一等的好家教。」
秦檸笑著與她寒暄了幾句。
心裡卻有些苦惱,馬小姐和朱小姐她都挺喜歡的,朱小姐相貌好,為人也不錯,就是有些古板。馬小姐樣貌有些不足,不知道正軒怎麼想,還是說再看看別人。
反正也不急在這一刻,還是回去問問錢元恆吧,把問題丟給他來選。
秦檸餘光瞥見一對母女往這邊來,恰是那個與梁玥辯駁的女孩子,此刻笑如春花,不知道和母親說著什麼。
等二人走近了,也停止了話語。
那婦人道:「妾身吏部楊侍郎之妻攜小女拜見皇後娘娘。」
原來是楊小姐。
楊小姐容貌還不如馬小姐,只是看著膽子大,整個人都有飛揚之意,遠看還不覺得如何,走近了方顯得氣勢不凡,倒有幾分戰場上的殺伐之氣。
就像錢元恆某些時候。
秦檸又想起了他,這才分開多大會兒,就想了他幾次,秦檸自己也是甚為無奈。
楊小姐道:「小女拜見皇後娘娘,娘娘是不是不舒服,怎麼臉色有點不太好。」
也不是不好吧,就是有幾分奇怪,好像有心事一樣。
這姑娘真是個直性子,秦檸再也不懷疑她剛才嘲諷梁玥是裝出來的,眼看著人家就是真真正正的心直口快。
「本宮沒事,楊小姐真是個大膽的姑娘。」秦檸本以為,所有人都該和朱小姐這樣,端莊高貴,明艷不可方物,或者還有馬小姐這樣的。
可是楊小姐這一身英雄氣概,倒是令人吃驚。
楊小姐不好意思道:「您剛才聽我說話也知道,我最敬佩靜安侯了……哦陛下也很厲害。」
楊小姐心想當著皇後娘娘的面,總要誇一誇她男人,省的她一不高興給靜安侯穿小鞋了。
「我一直喜歡靜安侯,就特意去學了功夫,也想著有一天能跟他一起上陣殺敵。」
楊小姐神態坦然,完全不知道自己當著這麼多人說出來什麼驚世駭俗的話。
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大膽道我喜歡一個男人,偏偏她母親還一臉平常,彷彿已經習慣了。
秦檸挺欣賞楊小姐的態度。
她道:「那本宮便先祝你早日得償所願。」
「多謝娘娘。」
馬小姐善意一笑:「不是啊楊姐姐,你也不知道羞,靜安侯都要不好意思了。」
楊小姐道:「我若是能見到他,一定要讓他不好意思的,我既然喜歡他,就要敢說呀,,不然以後肯定要後悔的。」
又不是沒有喜歡的人,能夠捨得自己嫁人,她從小就聽著傳聞對梁文景有感情,後來得以見到他,這種敬慕轉化為愛戀。
只是梁文景一直無心私事,沒想過娶妻生子,楊家父親也曾經暗示過他,可是梁文景不解風情,完全沒能理解。
至今都不知道有個少女暗暗喜歡著他。
楊夫人看著女兒,向秦檸行了一禮,道:「娘娘,妾身前來找您,也是為了此事,小女心悅靜安侯,妾身想求娘娘幫忙說個媒,成與不成,在此一舉。」
她也曾想改變女兒的想法,可是女兒迷了心一般想著梁文景,她反而想著不如破釜沉舟一把,成便罷了,建剛年輕有為,女兒嫁給他也算是有福氣,若是不成,女兒死了心也是件好事。
秦檸考慮了一下,「這倒是可以,本宮去和陛下說一下好了,只是靜安侯無心私事,夫人……」
「妾身明白,只要娘娘幫忙,妾身便感激不盡了。」
楊小姐羞澀一笑,也道:「多謝娘娘。」
秦檸心裡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今兒是想給錢正軒挑媳婦兒的,結果先給梁文景找了個不說,還沒達成自己的目的。
好在有幾分頭緒,她真的很喜歡馬小姐和朱小姐了,大約看看錢正軒的心思,在這二人中選一個。
歡歡喜喜一整天,整個御花園都鬧騰的一片凋零,才送走了所有人。
秦檸回到承乾宮,吩咐了人打理御花園,又看看李嬤嬤幾人。
「你們今日也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本宮日後還要仰仗你們。」
幾個嬤嬤的確有本事,宴會辦的很成功,沒有覺得不合適的地方,秦檸很滿意。
李嬤嬤自是一馬當先:「為皇後娘娘做事,奴婢死而後已,娘娘也早些休息,奴婢等告退。」
幾人出門的時候,錢元恆剛好回來,滿臉的疲憊,彷彿做了什麼大事之後的狀態。
秦檸自己也很累,抬眼看他:「怎麼了?」
「馬侍郎查那個案子,有了幾分眉目,內情還挺複雜,估計有得頭疼了。」
錢元恆嘆息,那個叫出雲的宮女,在內務府根本沒有記錄。
人也光棍地很,馬侍郎使盡千般手段就是一字不吭,咬緊了牙關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他們一群大老爺們,倒是有手段逼她說出口,就是太齷齪了,不到萬不得已,誰也不肯說出口。
如今也只能這麼僵持著。
今天就是跟馬侍郎梁文景商量怎麼辦,整個人身心俱疲。
錢元恆靠在秦檸身上,宛如一灘爛泥。
「今天的宴會怎麼樣?還順利嗎?沒人為難你吧?」
「很順利。」秦檸擼了擼他的頭髮,順手替他揉揉太陽穴,心疼道:「早點休息吧。」
錢元恆抓下她的手,「陪我沐浴。」
他早就想著鴛鴦浴了,可是一直沒好意思提,也擔心阿檸不同意,這會兒幾乎是順理成章地說出了口。
秦檸沉默了一會兒,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這人腦子裡天天在想什麼,她一清二楚。
夫妻之間,做什麼都是正常的,只是說出口,到底帶了幾分不好意思。
可是錢元恆抓住她的手,整個人都懶懶的,難得顯露出依賴感來。
秦檸有些淡淡的心動。
這是她的男人,她為什麼不能和他一起做些不能和別人說的事情。
秦檸拉起他,神情里是強行裝出的淡然:「走啊,你不是要沐浴嗎,這麼懶,我又拖不動你。」
錢元恆眼睛一亮,彷彿重新煥發了生機的小樹苗,整個人都有了力量,猛然站起身,笑眯眯道:「走吧,去華清池。」
秦檸這會兒聽著華清池這名字,忽然有些羞恥了。
春寒賜浴華清池,溫泉水滑洗凝脂。
這樣的詩句,總是帶著些許色/氣的,讓人聽了便面紅耳熱。
錢元恆健步如飛拉著她就想走,秦檸惱道:「你急什麼呀,衣服也不帶,你想讓誰給你送?」
她自己沐浴,當然能夠讓美貌的小宮女進來送個衣服什麼的,但錢元恆在,他想都別想。
錢元恆便停下來,自己動手翻了寢衣出來,不顧形象地拉著秦檸走。
萬一待會兒,阿檸反應過來後悔了,不跟他去了,他找誰說理去。
傻子才會停下來。
旁邊伺候的宮人們眼觀鼻鼻觀心,假裝聽不見看不見,亦是十分辛苦了。
外面人都說陛下寵皇後娘娘,他們看著,明明是皇後娘娘在寵陛下。
陛下最愛撒嬌,平日里不管做什麼皇後娘娘都縱容著他,每日甜甜膩膩的,陛下都心寬體胖了,可見一般。
至於吃起醋來,陛下自然是無人可敵的,但是這位貌似雲淡風輕的皇後娘娘也不遑多讓。
宮人們看著兩人遠去的身影,一致嘆了口氣,這種有秘密,大家心知肚明卻不能交流的感覺,真的好難受。
華清池裡,秦檸面色緋紅,低著頭不敢看錢元恆,這男人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對,走進來便扒了衣服,如今,便是一絲/不掛站在那裡。
竟然還笑眯眯盯著她。
秦檸深吸一口氣,維持著面無表情,只脫下外衫,穿著裡衣便下了水。
錢元恆也沒說什麼,只是笑了笑,跟著她走下來。
阿檸臉皮薄,而且……穿著衣服也別有風味。
他勾唇一笑,轉頭看著秦檸。
秦檸被他的目光盯的無處可遁,一怒之下便轉頭看他,瞬間又皺起了眉頭。
她不顧內心的羞澀,伸手往錢元恆腰上捏了一把,若有所思道:「你果然是胖了點。」
錢元恆被一刀扎在心裡,默默轉身留給她一個自以為蕭瑟實則並沒有什麼感覺的背影。
秦檸道:「太醫說太胖了對身體不好,等你老了會很麻煩。」
「我還年輕。」
「年輕什麼?」秦檸責備道:「已經不是十幾歲的小夥子了,也該注意著自己的身子了,千金難買老來瘦。」
錢元恆語氣平淡無波:「你之前說我不胖的。」
秦檸氣悶,我那時候沒意識到,而且那次之後,你敢說自己沒有繼續胖,我若是知道你這麼藏肉,早就說你了。
「我不管,你以後若是不瘦下來,休想上我的床。」
錢元恆道:「哦,我挺喜歡桌子的。」
秦檸簡直想一巴掌打死他。
錢元恆更是氣悶了,本來做好了鴛鴦雙飛的準備結果被一句話說的什麼興緻都沒了。
他才是那個最委屈的人。
錢元恆氣的不想說話,自己背著身喘氣。
秦檸嘆口氣,掰過他的背,「行了,我不說你了,真是的年紀一大把還跟小夥子一樣氣盛。」
錢元恆不服氣道:「我什麼時候年紀一大把了,我就是個小夥子。」
秦檸只得道:「好好好,你就是個小夥子。」
真是的,幼稚的男人。
秦檸不想與他爭論了,不過是白白生一場氣,誰能想錢元恆也是個氣性這麼大的人,明明往常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
她暫時理解不了錢元恆的絕望,盼來盼去那麼久,好不容易要吃到嘴裡的肥肉,結果到時候了,肉張口說話了。
「吃吃吃,你都肥成豬了還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