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遇刺
夜涼如水。此時，葉瑩瑩正一無所知地在院子里閑步。初春的冷是沁著肌膚，一點一點透進心裡的。葉瑩瑩穿得不算少，出來時一陣風過，她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青菱忙轉身往裡走去，邊走邊說：「水雀，你陪著小姐。我去拿暖爐和大氅。」
葉瑩瑩摸摸鼻子，本來準備脫口的拒絕又給咽了下去。這天，確實冷！
而且這具身子，可能是長久缺少鍛煉，確實沒有她原先的體質好。她可不想腰疼剛好，又來個重感冒。這個時代的醫術，實在不是她能夠放心的！
看看水雀一身勁裝打扮，葉瑩瑩忍不住開口：「水雀，你冷嗎？」
再怎麼武功高強，也是個女孩子啊！
果然，水雀實誠地搖著腦袋：「屬下兒時習武，寒冬里穿得比現在還少，已經習慣了。」
葉瑩瑩咂舌：「……那應該是習慣，不是不冷吧！」
「……」水雀當下無言，竟真的開始認真思索開來。
「走吧！讓青菱再跟上！」葉瑩瑩感覺站著不動，冷意更甚，不由得開口。
兩人並肩向前走。
「水雀，上次的傷怎麼樣了？」她一直有些愧疚，那天若是她清醒，斷不會讓水雀和求溢受罰的。
「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小姐不必掛心。」
「你多大年紀，怎的對你這樣的小姑娘也不能放過？」
「少將軍一項治下嚴厲，我們都習慣了。也幸好他治軍威名在外，不然趙家軍也難成氣候！」
葉瑩瑩聽得心裡一驚。趙家軍？！
她雖不是很懂這些古代行軍打仗的事情，但是也知道能冠上主帥姓氏的軍隊，定是一支精兵強將，不僅訓練有方，而且軍功赫赫！
正想要多問幾句關於趙家軍的事，葉瑩瑩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似乎是衣物碰到樹葉草木。
「青菱？」葉瑩瑩回過頭，出聲詢問。
只有風刮過的聲音。
葉瑩瑩一愣，下意識去看水雀，卻發現對方已經護在自己身前了。
好安靜！
風撩起水雀的髮絲，在葉瑩瑩的臉上輕掃而過。葉瑩瑩屏住呼吸，不敢出聲。
「小姐，不要怕！」水雀沉靜的聲音響起，沒有一絲慌亂。
葉瑩瑩點點頭。
突然，一聲輕喝打破這寧靜。一抹低沉的男聲好似一把利劍，劃開這沉悶的僵持。
「哪裡逃！」
葉瑩瑩忙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
她和水雀已經一路走出了小院，沿著路往花園走去。王府里的設計是以花園為中心的，除了王爺和王妃居住的兩處在花園中心，其他各處的院落散落四周。這樣的涉及，讓眾人一出院落門就可以直通花園。美景在前，四通八達的大路小道上，高聳的大樹，嶙峋的假山，鮮艷的花朵，每一處都是一道好風景。
此時夜幕已降臨。然而，小院內外都是燈火通明。只有那高聳衝天的大樹，舒展著嶙峋枝椏，黑壓壓的一片讓人看不清。
那一聲輕喝正是從離葉瑩瑩最近的大樹上傳來。
葉瑩瑩識得，那是求溢的嗓音。
有一道身影猛地從高處撲了下來，在葉瑩瑩下意識身子一低的時候，水雀已經單手攬在她的腰間，將她整個人往側旁一拽。
明晃晃的劍身，從黑暗中刺出，在兩側紅艷的燈籠照耀下，森寒驀地帶上幾分暖意。
葉瑩瑩大氣都沒來得及喘，又被水雀往身後一推，被整個護住。
那把劍的主人穿著全黑的夜行衣，融在夜色中叫人難以分辨。他似乎心有不甘地想繼續發力，卻被緊隨而來的求溢給打亂計劃。
求溢的劍出得又快又狠厲。
一個旋手，又是一個殺招送出。逼得那黑衣人不得不回劍護在自己身前。求溢顯然出手極重，劍身壓在對方的劍上，逼得那人連連後退。
水雀護著葉瑩瑩邊走邊退，雙眼直直盯著前邊看，就等戰況一旦有變，好出手相助。
顯然，求溢這邊是遊刃有餘。他的攻勢鋪天蓋地地襲來，對手只能疲於應對。
「嘶……」鋒利的劍尖劃破黑衣人胸口的衣服，帶出的血珠散落。
求溢持劍而立，冷冷的目光看向對方。
「還要打嗎？」
黑衣人輕喘幾聲，束起來的頭髮散落了幾縷下來。此時，葉瑩瑩才看清他的長相。
是極普通的一張臉，除了那雙帶殺意的眼，若是換上尋常百姓的衣服，葉瑩瑩絕不懷疑他是會殺人的主兒。
握在他手裡的劍此時還保持著斜朝下的角度。求溢的問話，似乎激起他的一絲怒意。但形勢比人強，他沉默半響，還是將劍扔在地上。
水雀上前，幾下就利落地從他的身上搜出大小匕首和幾枚暗器。
葉瑩瑩睜大眼睛看著這一幕，整個人看起來既好奇又欣喜。眼見水雀一腳踢開地上的劍，就往回走，葉瑩瑩忙不迭出聲：「水雀……」
水雀走過來，疑惑地看著她。
葉瑩瑩見求溢押著那黑衣人離開，立即湊到水雀耳邊，輕聲問道：「是不是還沒檢查他的嘴巴？」
「嗯？」
「若是他在牙下藏了毒……」電視都是這樣演的，殺手死士必備良品啊！
水雀：「……應該不會吧！不然，一不小心說話牙用了力……」
葉瑩瑩大囧：「是這樣嗎？」
「……不過，小姐，你是怎麼會想到要把毒藥藏牙下？」這應該很有難度吧？小姐怎麼會想到這個？
「……」該怎麼告訴水雀，自己這是從一個方方正正的機子里看到的呢？
「水雀，怎麼青菱還不過來？」也幸好她沒有過來，不然水雀豈不是負擔更大！還是說，青菱已經被……
一想到這裡，葉瑩瑩猛地瞪大眼睛：「她不會是……」
「應該是求溢跟上來發現不對，讓她先避開了。」水雀連忙安撫。
「那就好。」葉瑩瑩點點頭，又想到一個問題：「求溢怎麼會跟上來？」
「是少將軍的命令。上次的事情后，他令我們不得讓小姐孤身一人，必須有一人貼身跟著。另一人則隱身暗處，加以保護。」
水雀說的話，讓葉瑩瑩傻住：「在王府也要貼身跟著？」雖說剛才發生的事情仍讓她心有餘悸，可是這王府也不能讓趙凌戈放點心嗎？
水雀搖搖頭：「少將軍只說跟著。」
葉瑩瑩暗自撫額。嚴厲的少將軍加上實誠地屬下，這才救她一命……不過，是誰想要她的命？
是那個曾經在濃情蜜意中已經殺死過一次葉瑩瑩的男人，還是其他對葉瑩瑩早已記恨在心的人？葉瑩瑩她，果真是個被恩寵有加的貴族少女嗎……
一路邊走邊想，葉瑩瑩沉默的樣子讓水雀有些困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方才的刺殺讓她害怕，水雀一竟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兩人沉默中，相攜往回走。還未走到道路盡頭，就見前方一人急急迎了過來。那人顯然也已經看到了她們，忙出聲。
「小姐！水雀！」青菱迎上來，搭在手臂上的大氅一抖，人轉到葉瑩瑩身後給她披上。
厚厚的大氅，挺立的白色絨毛將葉瑩瑩的頸子團團圍住。暖意一下子將她包裹住，葉瑩瑩輕輕喘口氣，感覺先前驚嚇之下忘記的寒意這才發作，不禁環抱住自己，拿手掌去摩擦手臂。
青菱面色凝重：「小姐，可有受傷？是不是受到驚嚇了？」她旋身回院子的路上，就被突然現身的求溢給拉到一邊。對方肅著臉，不給她詢問的機會，就冷聲命令自己回院子呆著，不許出來。下一瞬，他就腳尖點地，輕飄飄地跑了。徒留她在那裡不知所措。
葉瑩瑩搖搖頭。
「小姐，奴婢請人去告訴王爺世子和少將軍他們！」她本有心去外院喊侍衛過來，又不明白情況，深怕自己衝動壞了求溢他們的事，反而對小姐不利。
「不了。北願行宮離皇城遠，你派人去一來一回也要到深夜了。合著他們明天就回來，我這裡也沒有什麼大事，等回來了再說吧！」葉瑩瑩不願這個時候又擔上個什麼擾人興緻的罪名。
「可是，事關小姐的安危……」她是受了葉帥的託付看顧小姐，若是小姐真出了什麼事，怕是再沒有上回火燒樓那般的幸運了……
「聽我的！」一錘定音，討論結束。
青菱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沉默了。
現在，也不知道那游春宴怎麼樣了！若是少將軍真的輸給了甘家小姐，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