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是你的解藥

第26章 我是你的解藥

雲歸兮道:「近午時,我聽到外面說了幾句。」

朱蕤正豎起耳朵準備聽聽他如何轉述,房中花朝月卻早把指尖放在了雲歸兮眉心,迅速讀到了當時的情形,微訝道:「有這種事?」頓了頓又道,「歸兮,你猜猜外面那只是不是真的拈花郎?」

雲歸兮道:「我不知。」

花朝月笑道:「你不覺得奇怪么?朱蕤才是宋老頭的上司,我又不是,為什麼他問了半天宋老頭都不說,我一出門他就說了?擺明是說給我聽的嘛!再說了,宋老頭又不是隨州知府,拈花郎在隨州做案,關他甚麼事?一大早巴巴的跑來說這件事兒也太奇怪了罷?」

門外的朱蕤不由微微一愕,本來這很容易想到,可是他帶著她回房這麼久,居然一直都沒有去想,好像進房一關門,全副心神就都放在了她身上,這算不算色令智昏……耳聽雲歸兮淡淡的道:「那宋縣令為何不說給朱蕤聽,反而要說給你聽?一個是頂頭上司,一個是俠盜,不管是設計還是試探,都該沖著他來罷?」

「對啊!」花朝月也有點兒奇怪,朱蕤卻不由得輕哼一聲,他想,他已經知道這個人是誰了,他根本不是沖著拈花郎來的,也沒指望宋老頭能對付拈花郎,他只是想讓花朝月以為他是冒充拈花郎而已,典型的挑撥離間嘛……只不過那人顯然沒想到,宋老頭的演技這麼差……

花朝月忽然有點兒驚慌,喃喃的道:「歸兮,你說我們是不是不小心招惹到了什麼歷害的仇家?所以趁機下黑手?或者我們的身份被人看穿了,有人故意跟我們過不去?」

雲歸兮抓住機會,毫不客氣的教育她:「早就勸你不要惹事生非,你偏偏不聽,現在知道了吧……」好一番滔滔不絕。

門外的朱蕤卻是訝然,以花朝月的聰明,她應該很容易就看出夜笙歌對她的興趣,或者說「性趣」,不然怎可能處處網開一面?笙歌樓主可向來個不是大度的人……而且由此,也應該很快就想到挑撥離間的人是他……可是她顯然是真的完全不曾察覺,沒想到這個聰明伶俐的小丫頭,偏生在這一點上如此懵懂……

雲歸兮說的口乾,才終於停了下來,道:「這裡太危險了,我們不如回去罷?」

朱蕤心頭微微一跳,卻聽花朝月遲疑的道:「應該不會有事罷?我想再玩幾天。」

雲歸兮道:「為什麼?」他頓了一頓:「難道是為了……那拈花郎么?」

偷聽的某人心情略爽,卻聽花朝月道:「當然是為了銀子啊!」她說的出奇的理所當然:「等我們拿到銀子就走人,誰管哪個是拈花郎!」

噗!某人一口氣噎住,險些沒背過氣去,花朝月想了一想,又續道:「再說,朱蕤長的很好看,應該不會這麼倒霉遇到危險的。」

這句雖然沒啥邏輯,但還算順耳,可是不知為何,聽起來叫人心酸,堂堂拈花郎居然淪落到靠出賣色相了……卻聽她又續道:「不知道另一個拈花郎會不會出現呢……」

朱蕤凝眉,雲歸兮恰在此時問出:「如果另一個,長的比他還要好看呢?」

她頭腦清晰,毫不猶豫:「誰有錢幫誰!」

朱蕤實在有些聽不下去,緩緩的移開幾步,卻聽花朝月道:「可是,我們這是冒著生命危險在幫他的忙啊!所以,我們一定要讓他求我們留下,到時候分銀子的時候,他才不會嘰嘰歪歪!」

她到底從哪兒看出他會為銀子嘰嘰歪歪!某俠盜望天,他明明從頭至尾都表現的視金錢如糞土啊!

雲歸兮淡淡的道:「如果他是真的拈花郎,在我們認識他之前,已經名滿天下,那麼,你覺得他不會劫富還是不會濟貧?還是不會數銀子?他為什麼要『求』我們留下?只怕我們求他,他還要嫌礙手礙腳吧?」

花朝月哼道:「放心,我當然有法子讓他死乞白咧求我們留下!」附奸笑兩聲。

門外的某人背心發涼,隔著一道門,聽著別人商量怎麼陰他,這種感覺,還真是微妙……其實他也很好奇,她究竟要用什麼法子讓他「求」她?裡頭雲歸兮已經問了出來,朱蕤屏息細聽,卻聽她笑道:「天機不可泄露!」

噗!賣關子的人最討厭了!

雲歸兮淡淡的道:「何必這麼費事?他看上去不像是在乎錢財的人。」

說的對啊!朱蕤好生欣慰,花朝月卻道:「怎麼可能!」她壓低聲音,湊到雲歸兮耳邊,一臉八卦:「你知不知道上次我們出門,宋老頭給了我們一個錢袋?」

雲歸兮嗯了一聲,她嘖嘖兩聲:「你是沒有看到他的樣子,他接的時候十分的迫不及待,還給我的時候更是十分的依依不捨,手指在錢袋上摸了好幾下,我打開數錢的時候,他雙眼放光死盯著我的手指……」

迫不及待……依依不捨……雙眼放光……聽上去怎麼就這麼猥瑣呢……誰能告訴他,她究竟是從哪裡看出這麼多成語的?真的不是腦補的嗎?朱蕤忽然很後悔偷聽了,他現在胸口憋悶的簡直想嘔血……聽牆角也是有風險的啊!

房裡的花朝月仍舊在分析,頭頭是道:「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昨天夜笙歌來了,夜笙歌長的那麼禍水,我說送給他用,提都沒提銀子,他居然不要!」

這完全不是銀子的問題啊!我為什麼得要個男人啊!某人悲憤莫名。花朝月嚴肅的下結論:「所以,不色的人一定貪財,這是一個顛撲不破的真理。」

朱蕤徹底無語,毫不猶豫的拔步走開,誰知沒多大會兒,房門就吱啞一聲開了,水靈靈的小姑娘站在門口,笑的像朵花兒一樣,大眼睛都笑彎了:「朱朱。」

他負手回身,神情淡淡,氣度從容:「朱朱是誰?」

「嗯?」她眨眨眼睛,多少有點兒委屈的:「好吧,蕤蕤……」

「……」他瞪著她,難道他臉上寫著「求肉麻求肉麻求更肉麻」?朱蕤長吸了一口氣:「你今年多大?」

她想了一下……話說這種問題需要想一下嗎?朱蕤微微眯眼,其實他這次真的是錯怪她了,這個問題還真的需要想一下,因為換算成人間的時間,她應該會大一點,咳,很多點,可按九天界的年齡,她才十二三……於是花朝月選了個差不多的:「十五吧!」

用不用假成這樣子啊!他抽了抽嘴角,然後淡聲道:「我虛長你幾歲,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你可以叫我聲哥哥。」

她敏感的察覺他的情緒不對,於是嘴甜的:「蕤哥哥!」

「……」真是肉麻,可是他該死的發現,他居然不討厭這個稱呼,難道是因為跟她待久了被她同化了?朱蕤抿了半天,才終於把上翹的唇角抿平,優雅的折折袖:「小花兒,難得相逢,實屬有緣,可是現在情形有些不對,我覺得你最好避一下,免得我到時顧不上你。」

好吧,他承認他就是想看看她要用什麼法子來對付他……聽牆角聽到一肚子算計,然後再看到她這一臉無辜笑,要忍住不動容實在很難……所以一定要主動出擊。

花朝月當然不知道自己已經暴露的很徹底,立刻眨了眨眼睛,綻放出無辜純良的表情:「出了甚麼事嗎?」

他微微抿唇,雙瞳湛亮,「恕不便透露。」我就不說,看你怎麼辦!

「難道蕤哥哥怕了?」

激將法甚麼的簡直太俗了,朱蕤淡笑,「不是怕,只是擔心,若是我自己,自然沒甚麼好擔心的,可是,你畢竟不會武功。」滴水不漏。

花朝月鬱悶的絞著衣角,朱蕤忍不住又想笑,輕咳一聲忍了下來,負手走上兩步,風度翩翩之極。花朝月隨之退了一步,頗有點賭氣似的:「好罷!」

咦?她的「天機」呢,怎麼沒施展?朱蕤微怔,對她上下打量,心說難道她的法子是色個誘?已經施展過了,只是施展的不大明顯,所以被他不小心疏忽了?他努力回憶她是不是有向他拋了個媚眼……話說這種很懊惱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卻見花朝月一臉嚴肅的道:「蕤哥哥,既然你有正事要辦,我留下來也幫不上什麼忙,不如就此別過吧!」

朱蕤猶豫了一下,卻見花朝月向後嚷了一句:「歸兮!整理東西,我們走了!」

雲歸兮答應了一聲,走了出來,看了她一眼,走回他昨天暫住的房中,花朝月跟了進去,其實當然沒什麼可整理的,所有東西都在儲物袋裡,於是雲歸兮道:「走罷?」

朱蕤聽在耳中,實在有些糾結,正猶豫要不要走進去挽留一下,卻聽花朝月大叫一聲,好像十分驚訝:「什麼?你怎麼可以這樣?」

雲歸兮哪有說什麼?咦,不對……難道這會兒她的「天機」才剛剛發動?剛才只是欲擒故縱?朱蕤已經邁出的步子猛然收住,急負手回身,做世外高人狀。

片刻之後,花朝月一臉惶急的走了出來,十分愧疚的絞著手:「蕤哥哥,對不起。」

來了!他淡定臉回頭看她:「怎麼了?」

「是這樣的,歸兮他,他在你身上下了毒……他以為你是貪官是壞蛋要害我們,所以擅自出手……這是一個誤會,是他自作主張,我完全不知情,剛剛他一說我才知道的,我一定會重重的責罰他的!你不要怪他好不好?」把自己撇的好乾凈。

頂了老大一個黑鍋的雲歸兮站在門口,眼神變幻,卻一聲不吭,朱蕤好不容易忍住狂抽的嘴角,輕輕吸了口氣:「你不是說,你從不用毒的?」

「哦……對,當然,」她自己顯然忘了這茬,慌張的眨了眨眼睛:「當然不是真正的毒,歸兮怎會隨便害人……我只是怕你不知歷害,所以這樣說說,其實這是一種葯。」

「哦!」他略低頭看著她,她亦無比真誠的仰面,雙眼張的大大的。他遠比她要高,面容俊美,星瞳湛亮,五官線條極清晰深遂,這樣淡然俯視的時候整個人俊帥到閃閃發光:「不知是什麼樣的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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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面傾城裙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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