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第49章 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怎麼就這麼厲害。」

「你們一個個眼睛都是瞎的,連通報都不知嗎!」

心中只是煩躁得緊,把太監宮女們罵了一頓,看皇后臉色也變了,不好再說,才俯身下來親自抱起來,輕飄飄軟綿綿的身子,身上更是沒多少溫度。

「來的時候就已經是這樣了,也沒個人傳。春桃和她帶來的嬤嬤都不懂,跟著跪了一夜,眼見人暈倒了,傻了眼,只是到處去求人。」

皇后一路跟著走,一路抹眼淚,越發讓赫連睿煩躁得厲害,因不好說她,只得加快了腳步回到合歡殿。好在太醫已經請到,忙放在床上,請太醫診脈。

「陛下,娘娘這是憂思成疾,體內寒氣積蓄,加上外寒入體,導致寒氣積鬱不化,堵在心口,再加上外傷嚴重。」

赫連睿一抬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只說她這病到底重不重,能不能治!」

太醫忙不迭得點頭,又要說話的時候乾脆被赫連睿攆出去開藥方了。吩咐王順把上好的膏藥拿來,這才安穩坐在她身邊,看著她小臉兒蒼白,嘴唇乾裂,重重得嘆了口氣。

「你這是何苦,非要和自己過不去!」

說完這句話別過頭,才看到皇后臉色怪異。一時間竟驚覺他的心竟然疼,竟然在剛剛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直至現在,心中仍有一團發不出去的火。難道,他,對她。不,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佳人這一跪,得來的效果可謂出乎意料的好。

張婕妤等本還把她放在眼裡,如今卻認為她不了解赫連睿的脾氣,雖然後來跪了一夜也讓赫連睿心疼了,可照著冊封當日那脾氣來看,早晚也要把赫連睿惹著,受冷落是以後必然的了。

至於皇后倒是很與佳人親近,二人一時如親姐妹般。眾嬪妃暗地裡皆嘲笑佳人不懂審時度勢,站錯了隊伍。

「陸婕妤到!」

那日佳人正在合歡殿里養傷,隨意讀一本《本草綱目》來打發時間,聽到人報,伸了伸手,讓春桃扶她起身。

罷剛坐起來陸婕妤已經到了眼前。那日在廣明殿她暗地裡觀察過她,杏核眼柳葉眉,瓜子臉小鼻子,中規中矩的美人臉,笑起來倒是漂亮,卻不達眉眼,雙目之中時時似乎都含著淚光。如今粉面略施胭脂,行來時端莊典雅,很有貴妃風範。

看她起來,陸婕妤快走兩步,伸出一雙冰涼的手扶住。

「姐姐快別如此。」

佳人倒也沒有推辭,順勢歪在貴妃榻上,春桃已經端了茶上來。

「本應起身迎妹妹,這兩條腿偏偏不爭氣。」

她哀嘆一聲,接了茶喝了一口,便放在一邊不看了。

「早就該來看看姐姐,只是宮裡近來繁忙,又只有我和張姐姐兩個人,這裡要來問,那裡也要管,竟騰不出時間來看看姐姐。妹妹說這話,姐姐或者覺得是借口,怪只怪妹妹能力有限。」

陸婕妤聽來善談,也喝了口茶。佳人又命春桃把菊花酥端上來,請陸婕妤品嘗,反倒對她的話並不上心的樣子。

「本想著,皇后姐姐是一心向佛,對後宮的事情懶於操心。好歹姐姐來了,有人幫我們做主,如今姐姐又有病在身,妹妹們也不敢勞煩姐姐,只得先撐著。」

佳人只是點頭,仍舊懶懶的樣子。若是按宮裡的規矩,皇后不想管,確實應該是昭儀來負責,張婕妤和陸婕妤屬於越權。如今她說這些話都是禮儀上應該的。

「姐姐無能,讓妹妹們費心了。只是此事皇上還沒有提起,我初來乍到的,規矩禮儀都不懂,一時半會兒恐怕不能替妹妹們分擔。」

雖然她手裡沒有權利,可是不能急於要這些東西,否則定然引起赫連睿的疑心。她好不容易把她們的疑心都去了,千萬不能再因為小事再引起赫連睿得重視,更不能挑起他那種繼續折騰她的想法。

所以無論如何,這種權利不能要。她深知後宮之中爭得無非就是皇帝一人,她只要搞定了赫連睿,其餘可謂手到擒來。

「姐姐來時,家父特地來信囑咐,你我姐妹都是南朝人,互相應照應著些,姐姐在病中,妹妹自然不好勞煩,只希望等姐姐病好了,能早日主持後宮,也讓我們做妹妹的躲躲清閑。」

陸婕妤笑眯眯的站起來握住佳人的手低聲說完,給了她個眼色,又施禮之後便離開了。

佳人看著她的背影走了,春桃已經找了借口把伺候在旁邊的小爆女支走,佳人才展開掌心,是一封信。

「終於等到陸婕妤的信了!」

春桃喜不自禁,萬嬤嬤卻相對冷靜些,二人等著佳人拆開信。信中得內容倒是簡單,無非告訴她有她父親在外,希望在內她們姐妹聯手,同時又告訴她皇後手中沒有實權,讓她不必在她身上費心。

「萬嬤嬤,你怎麼看?」

如今佳人凡事都先問問萬嬤嬤的意思。

「依老奴來看,娘娘到不必急於這一時。宮裡的情況還未完全了解,貿然就和陸婕妤聯手,只怕她是借刀殺人。至於皇后,娘娘心中早有定數,不需要奴婢說了。」

萬嬤嬤謹小慎微,自入宮以來佳人愈發覺得她可用,就連春桃也對她多幾分尊敬。

「陛下乃庶出,最忌諱奪權這二字。皇后是摸清了他的性子才放了手,如今我若和陸婕妤聯手,能不能除掉張婕妤是其次,惹了赫連睿卻是必然的。」

佳人把信遞給春桃,她立刻便放到燭火下燒了。

「萬嬤嬤,你再去查查,看看陸婕妤的父親和張婕妤的父親有那些瓜葛。」

萬嬤嬤領命先下去了,屋裡只剩下佳人和春桃兩個人。

「姑娘既不願與陸婕妤聯手,皇後娘娘又是個避諱權利的,姑娘準備怎麼辦?」

春桃只想著後宮總要有個靠山,這樣想也沒錯,佳人再怎麼說也是孤家寡人,天高皇帝遠的,赫連睿想怎麼她都是輕而易舉。

「我讓你送的東西都送出去了?」

佳人不答反問。春桃忙一一回了,把她打聽到的消息又告訴佳人,哪個妃子雖不受寵地位卻只上不下,哪個妃子確實已經過氣已經沒有翻身的機會。零零總總下來,說了也有大半個時辰才交代完。

「皇后原就不能指望,至於陸婕妤張婕妤,赫連睿與她們之間實在稱不的感情。趙良娣和柳容花雖沒什麼心思,卻喜歡玩弄小計謀,赫連睿容得她們如此,不過是為了平衡。所以這些人,哪個都不能靠。」

聽完了春桃的彙報,佳人才笑著把她分析的結果告訴她。

「可是其他人也不受寵,該如何是好呢?」

春桃不解了,最最重要的幾個人居然一時間都被她排除出去。

「來時他既扣了我的東西,說明他知道我已經開始注意這些人,若我執意和她們聯手,他一定不會放過。他所喜歡的女人,無非便是手中沒有權利,卻能管理好後宮的。我來這裡,要活命,要活好,唯獨只有一個靠山便是他。」

佳人話到此處,春桃也算明白過來了。佳人是要做赫連睿喜歡的那種女人,她不僅僅要得到赫連睿的寵愛,還要借這份寵愛順理成章的拿到後宮的大權。她要做個好人,人人眼裡,包括赫連睿的眼裡,都是個以德服人的好妃子。

難怪讓她打聽那些不受寵的,張婕妤等再受寵,也不過是兩個人四個人,後面卻是幾十號的女人!

況且皇后就算再放手,有一點職責是逃不了的,那就是每年的家人子選拔,只要把握住這點,不愁沒有同盟。

「奴婢明白了,這就去做!」

春桃忙施了一禮也轉身出去了,把幾個小爆女打發進來伺候佳人。

用過晚膳,天色已經暗下來,佳人洗過澡便準備睡覺了。

「皇上駕到!」

外面卻忽然響起王順得通報,佳人忙隨意披了一件衣服迎接出來,下跪面前便多了一雙黑色的靴子。

「起吧,腿上還有傷,以後就不必跪了。」

赫連睿抬了扇子自顧自往前走,佳人在春桃的攙扶下起來,才看清楚他竟穿的是在江南時常穿的那件白底青花的長袍,腰間系著綉了九龍綴明珠的腰帶,廣袖寬擺,確實有一番綽綽仙姿在其中。

他負手在殿內站了一陣,回頭看了看佳人,倒是少有得笑了笑。

「你已經要睡了?」

佳人抬眼看過去,他目光平和,雖已經淡漠冷然,卻少了平日里那份憎惡和火焰。

「是。」

她屈身答了。春桃已經奉上茶,赫連睿接了喝一口,點了點頭,放回春桃的托盤裡。

「水的味道都不同。」

這一句來得突然,佳人也沒有預料到,故而只是笑了笑,略朝他走近了一些,只是覺得他身影有些清冷而已。

「你不帶我走走?」

赫連睿舉目四看著,笑問她。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陛下想去哪裡,還要臣妾帶著嗎?」

她雖如此說,卻讓春桃把旁邊的帘子掀開,對赫連睿作了個請的手勢。赫連睿挑了挑眉毛,倒也不推辭,起身朝著那裡去。佳人打了個手勢,讓春桃去端點糕點過來。

原來那裡是合歡殿的書房,只是布置得與眾不同罷了。窗外是茂林修竹,窗內是桃花點點,桌上筆墨紙硯鋪就,對面一張琴台,放置著她從南朝帶來的古琴,靠窗炕上放著一隻小桌,桌上一張玉石的棋盤。整個屋子的擺設不過一隻大花瓶里幾支桃花,卻分外雅緻,與別的妃子屋裡都不同。

「你怎麼就先帶我上書房?」

赫連睿坐下,在燈下玩弄著棋子。春桃早搬了一張小桌子進來,將茶點等都放在桌面,桌子放在炕沿。

「陛下這麼晚來,事先也沒有通報過臣妾,恐怕是信步而來,心情鬱郁,臣妾這屋子裡,只有這裡最安靜,最典雅。」

佳人站在當側,端了茶遞給他。赫連睿便放下棋子,春桃忙將棋盤先扯走,把放置糕點的小桌子端過去,下面宮女們端著熱水來給赫連睿凈手。

「你既然知道我心情不好,又把我帶過來,應該不只是隨心而至的巧合了吧?」

赫連睿放下茶杯,捻一枚菊花酥,放在指尖看了看,搖搖頭吃下去,香甜之中透著花香,沁人心脾。

「單這個是不夠的!」

他又捻了一塊,對著佳人搖頭。

佳人只淡淡一笑,走到古琴前,對他行了一禮。

「那臣妾彈一曲給筆下聽。」

赫連睿點點頭,佳人坐下來,纖指撥弄琴弦。彈的是春江花月夜。曲調時而明快,時而柔緩,輕鬆之中夾雜著迤邐,如春日江水泛泛,明月懸挂青天之上,映於水波之中,搖曳如美人,寧靜如月光。

赫連睿只閉目凝神耳聽,神色漸漸緩和。

「娘娘,陛下睡著了。」

待一曲收了,春桃悄然在佳人耳邊道。

「拿一條被子來,把炕圍的再暖和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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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人難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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