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暗中籌謀
祁傾寒嘆息,她也不料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本是想著讓楚修文幫忙打探一下淮安的事情,她有以前的記憶,知道的多少也比南宮鈺多些,只是發生了突發情況,看上去親自過去一趟是不可能了。
「這個不急,」她自言自語,此事尚且還是一塌糊塗,尤其是在齊王那邊,若是她在中間引導,藉助南宮晟的手也可以完成自己想要的事情。
「齊王那邊的事情如何了?」她沖著楚修文問道,問的自然是西域的事情。
「那西域王子此時已經趕到了帝京之中,並且與齊王見面。」一提到正經事,楚修文的神情也漸漸的正色了不少,「他們最近在尋找我,我可就要靠著你庇護了。」他一攤手,示意自己無家可歸了。
「至於那計劃會不會因為我的插入暫時擱淺,我倒是不知。」他照實說著。
祁傾寒抬起左手支撐住下巴,眼中閃過些深思,此時這個狀況,齊王來這樣的一出必然有些突兀,照她看來,這個時候讓西域的人前來可真是個笨計劃。
還不如仔細調查淮安水患一事,尋個機會徐徐漸進為好。
在加上她已經暗中將這個消息告訴了南宮信,他若是知曉的話已經會有所動作,齊王若是知曉,這兩人之間就有的斗的,並且是自己也可以順理成章的被認為成是齊王的人。
這樣一來,一切都可以解釋的通了。
「你明日去茶館散布些消息,就說齊王殿下深夜與禮部羅大人詳談。」心中反覆的轉過幾個思緒之後,祁傾寒緩緩的沖著他開口。
聽到她這樣說,楚修文樂了。
「巧了。」他眉開眼笑的開口,說出了自己今日接到的消息,「有人在京中散播消息,說是齊王深夜密會戶部侍郎許如清。」
「誰?」祁傾寒懵了一下,隨即反映過來,「沈易?」
「你怎麼知道?」這下倒是輪到了楚修文詫異了。
「我告訴他了些事情。」祁傾寒揚唇,有些神秘兮兮的說道。
這個沈易確實是上道,眾人皆知許如清是南宮信的人,他深夜密會許如清,不就是意味著這兩人之間有關係嗎?
至於是什麼關係,可就要看看眾人的想象力了,暗中交易?暗中勾結?暗中拉攏?
不管是哪一種,都足夠讓南宮信的心中疑惑了。
況且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沈易這個消息散播的,誤打誤撞的就會讓他以為南宮晟知曉了些什麼,要採取什麼動作了,在加上他在調查淮安水患的事情,更會小心。
「好了,你隨便挑一間客房休息吧。」又隨意聊了兩句,祁傾寒有些昏昏欲睡,大量失血可不是什麼好事,儘管已經及時處理,她到底還是虛弱。
楚修文顯然也注意到了她蒼白的臉色與疲憊的神情,微微的嘆息一聲,扶著她躺下,又蓋上錦被關了窗子,才轉身離開。
祁傾寒因為疲憊的關係,很快就再一次睡著了,這一次,卻是睡得極深。
再次醒來已經是半夜,房中靜悄悄的,沒有掌燈,黑漆漆的,她只能憑感覺感覺到了一邊的角落裡有一個人,下意識以為是挽琴,出聲呼喚到。
那人抬步走過來,腳步聲與挽琴有些不同,她卻是因為身子原因沒有注意到。
直到他走過來掌燈,她才堪堪看清楚眼前的人。
南宮鈺黑著一張臉,整個人看上去早就沒有了往日的和善,眉頭微微皺著,深邃的雙眸之中是些許的心疼還有不悅,唇角緊緊抿著。
祁傾寒知曉他生氣自己自作主張,不由的輕咳一聲,「怎麼過來了?」
「怎麼做那樣危險的事情?」南宮鈺反問,眼中似乎是想要責備,最終患上的卻是濃重的擔憂。
祁傾寒不是尋常的女子,南宮鈺並不希望她是誰誰的附屬品,她有能力,有才華,有心計,甚至是這些都不輸於任何一個人,也正是因為是這樣與眾不同的祁傾寒,他才更為心動。
一覺醒來,聽到了南宮信大張旗鼓的遇刺搜查,他才意識到了不對勁兒,命人調查,卻發覺了祁傾寒受傷的事情。
他下意識的就想要責備,就想要去問她為何要這樣的自作主張,可是在見到了這張臉的時候,看著這雙靈動的眸子,他最終到底還是沒有說出口。
他沒有立場這樣問的,他心中清楚。
兩人都不曾過於束縛對方,正如祁傾寒就從不過問他不在的時候究竟是在忙些什麼一樣,因為他們是一樣的,都想要給對方自由,他們做什麼,都是各自的自由。
他看著祁傾寒此時這張還有些蒼白,卻沖著自己笑得平常的臉,到底還是不忍怪責,只是有些後悔不曾知曉她的決定,害她受傷。
「我沒事。」似乎是在他的目光之中知曉了他的想法,祁傾寒揚唇。
看著這個笑容,南宮鈺的心徹底軟了下來。
「是我不好,沒有調查到太子遇害的證據。」南宮鈺自我反省。
祁傾寒撲哧一笑,眼中卻有些深沉,越是接觸,就越是覺得南宮鈺從認識到現在,當這是改變了不少。
可卻又似乎是不曾改變,兩人還是以前的狀態,他調侃,自己反唇相譏,他正經,她亦是談論正經事。
似乎是有些什麼東西在冥冥之中已經變了,可卻又不曾改變。
就像是出了事情老老實實反省自己的南宮鈺。
「是我衝動了。」她仔細想了想,也反省到。「我也不曾想到南宮信會前去,如若不是因為這樣,也不會受傷。」
「傷勢如何?」南宮鈺嘆息,先前一開始還在綳著的臉色終於緩緩的化開了,漸漸露出來些曾經玩世不恭的影子,只是雙眸之中還是滿滿的凝重與關切。
不知為何,在燈光的照耀下他本是有些削瘦的輪廓柔和了些許,看上去似是燈光將那一抹溫柔給融合開了一開,滴在了祁傾寒的心中,有些柔軟,也有些暖。
望著這樣的南宮鈺,她隱約覺得自己的傷口好像也沒有那樣的疼了。
「沒有傷到筋骨,皮肉傷。」她搖搖頭,示意他不要擔憂。
「最近就好好休息吧。」南宮鈺點點頭,放鬆了些,「剩下的交給我去調查。」
「嗯。」祁傾寒笑。
「寧川,許如清,羅嚴,你可以從羅嚴開始下手。」她說出來自己的思索。
「好。」南宮鈺點點頭,示意自己知曉了。
「此事之中,刑部的態度也是至關重要。」他沉吟一會兒,隨後開口。
祁傾寒附和,「不錯,我想他們兩人不會錯過這一點。」
「看看明日的情況再說吧,南宮信將此事鬧得沸沸揚揚,幾乎人盡皆知離王遇刺,顯然他也是有著別的打算的。」南宮鈺思索。
「的確如此。」祁傾寒認同的點點頭,任由他扶著起身,用左手拿起了塊糕點,睡了一下午,倒是有些餓了。
「味道如何?」南宮鈺給她端著盤子。湊過來問道。
「還不錯。」祁傾寒仔細的品嘗著,一塊下去的出來了個結論。「就是有些甜膩了。」
「今日太晚了,明日我給你帶些方盛齋的糕點來。」南宮鈺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
嗯,祁傾寒快速的點頭。
一邊有些抑制不住心中的暖意,南宮鈺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可以說他滿口胡言的調侃,卻在關鍵的時候又不會太過分,不會花言巧語的哄騙,就是一個……
一個什麼呢?
祁傾寒一面吃著糕點,一面漫不經心的想著。
一個很真實的人。
翌日一早,祁傾寒就被香味給熏醒了,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卻見桌上擺放著一個飯盒。
「挽琴?」她動動手臂,換了幾次葯已經好了不少。
「哎,小姐。」挽琴的聲音傳來,距離似乎是有些遙遠,隨即就是腳步聲漸漸的靠近。
咔嚓一聲輕響,門開了。
祁傾寒抬眸,就見進來的不是挽琴,卻是手中端著一個食盤的楚修文,「醒了?」他挑眉,聲音溫潤。
她點頭,就見後面的挽琴進來,手中還端著個盤子。
「這是做什麼?」她詫異的起身,看著桌上的東西。
「這是安王殿下送來的方盛齋的糕點,這是小王爺親自下廚熬的清粥,這是用那些別人送來的補藥熬的湯,小姐此時身子弱,我就吩咐廚房給夫人煮的時候弄雙份,給小姐端些過來。」挽琴的聲音輕巧的傳來。
「小姐重傷未愈,還是吃的清淡點好。」挽琴下了最終的結論,侍候著祁傾寒梳洗。
「你還會熬粥?」坐在了桌前,祁傾寒挑眉看著自己面前東西,詫異的看像了楚修文,眼中滿滿的不敢置信。
楚修文翻了個白眼,「你個千金小姐都會武功,本王為什麼不能下廚了?」
祁傾寒嘴角抽了抽,有些無語。
初見楚修文,還是個矜貴的西南王,誰知一來二去有了交流之後,這人的性子也逐漸的暴露出來。
許是因為常年在西南的緣故,又靠著民風開放的西域,他身上沒有帝京貴公子們那些彎彎繞繞的心思與委婉,卻是性子爽朗不羈,頗有些玩世不恭的樣子。
她有些頭痛的撫額,試探性的嘗了一口面前的清粥,許是怕白粥寡淡無味,裡面還特意的放了些配料,單論味道來說,還不錯。
她眼神一亮。
挽琴又笑著將那糕點推過來,「安王殿下有事沒有過來,說是等下會來,讓小姐先吃。」
祁傾寒點頭,看了眼那糕點,是她最喜歡的蓮蓉蘇,又看看一臉得意的楚修文,與一邊的挽琴,眼前有些恍然。
這點傷她其實是不在乎的,前世她孤身一人,再重的傷也是一個人撐過去的,從未體會過這樣被人惦念的感覺。
一次重生,上天垂憐,前世不曾擁有的東西去,全部出現在了她的面前,讓她有些不真實的感覺。
時隔一年,她依舊有些恍惚。
果然還是這樣的生活好啊,祁傾寒想著。
不管是南宮信還是南宮晟,亦或者是任何人,她決不會讓他們打亂她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