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朝局變化
南宮晟看了她一眼,什麼也沒說,只是微微點頭示意了下,轉身離開了。
祁傾寒看著他的背影,緩緩的勾起了一抹笑容。
她終於是清楚了,為何在自己第一次見到南宮晟的時候,並不覺得他有什麼敵意。
他想要皇位是真的,可通透的心也是真的。
最近的朝堂發生的天翻地覆的變化,安王南宮鈺忽然之間凌厲起來,手中證據直接指證離王就是殺害先太子南宮啟的真兇。
那份證據實在是太過的清楚,讓南宮信自己都沒有辦法反駁。
離王殿下被關進了刑部大牢之中。
幾乎是人人都在思量著是支持齊王殿下,還是這個忽然之間冒出來的安王殿下好些。
這兩個人一個是陛下最寵愛的王爺,一個則有著皇室血脈,卻是陛下親生。
人人都在為此爭論不休。
可就在這個時候,齊王南宮晟忽然之間向陛下請命,說是無心朝政,只願做個閑散王爺,懇請陛下准許。
每個人都大吃一驚,可更讓人吃驚的是,陛下同意了。
對於這件事情,皇貴妃與黃家那邊,都聊無聲息,就像是已經默認了一般。
眾人沉默,不斷的猜測著,還有人已經提前預料到這一切之後的後果,開始不斷的著手打算著討好南宮鈺。
只有祁傾寒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收回與挽琴對弈手,輕輕一笑。
御書房之中,南宮燕滿臉讚賞的看著自己最寵愛的這個孩子,心中滿滿的得意。
南宮信的那些動作,他也看的清楚,可因為某種原因,他也沒有辦法插手。
好在自己這個兒子忽然之間有所動作,將他一舉覆滅,朝局終於安然無恙。
「鈺兒,快坐。」他滿面笑意的看著此時的南宮鈺,聲音都是柔和的。
南宮鈺看了他一眼,坐在一邊。
「這段時間,多虧你了。」南宮燕慈祥的看著自己這個孩子。
最近也不知是怎麼了,忽然之間開始接受朝政,並且還立下了這樣的大功。最重要的是,他對於自己的排斥似乎是少了不少。
這才是讓他欣慰的事情。
「兒臣應該做的。」南宮鈺硬邦邦的說著。
雖說前段時間看著他對於南宮啟過世之後的蒼老疲態心中有些觸動,可有些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那就代表著不會被人忘記,讓他放下曾經發生過的那些事情,還是有些勉強。
南宮燕顯然也是明白這一點,也沒有強求。
「此番你立下大功,可是有什麼想要的?」他依舊慈祥的看著南宮鈺,看這作態,似乎是他提出來怎樣的要求都會應允。
南宮鈺的心中一動。
「賞賜就不必了,只是兒臣有一事相求。」南宮鈺忽然之間起身,沖著他行禮道。
南宮燕疑惑,「你講。」
「請父皇為我與傾寒賜婚。」南宮鈺一字一句的說道。
這句話落在了南宮燕的耳中,首先注意到的重點,卻不是那一句賜婚。
「你喚我什麼?」他忽然之間起身,聲音有些顫抖的開口。
南宮鈺臉色不變,心中也有些觸動,緩緩的說了聲,「父皇。」
南宮燕的眼眶有些紅了。
他已經很久不曾聽見這一聲久違的父皇了。
至於南宮鈺,他看著此時有些激動的南宮燕,皺皺眉沒有說話。
儘管他不喜歡,這父子的身份,是沒有辦法改變的。
祁傾寒受傷一事,不光是祁傾寒有感觸,他也有。
就像是祁傾寒那不能言說的仇恨一般,他也有放心不下的東西。
可已經過去了不是嗎?
南宮鈺的心中想著。
南宮燕好不容易才從這一聲父皇之中拉回自己的心神。
傾寒?
他眼珠轉了轉。
「可是太傅千金,祁傾寒?」他問了句。
「正是。」南宮鈺點頭
「那個孩子啊。」南宮燕響起了腦中的祁傾寒的身影,不論是身份,還是才華,還是樣貌,這兩人都格外的般配。
鈺兒也不小了,到了應該婚配的年紀,他本來還有些發愁,可此時見他的模樣,也微微的放心下來。
「好。元徳,擬旨。」
一道聖旨下,太傅府千金祁傾寒,賢德溫順,聰慧絕頂,多才多藝,堪為京中女子典範,今賜予安王南宮鈺為正妻,則吉日完婚,欽此。
將祁傾寒與南宮鈺兩個人徹底連在了一起。
一道聖旨下來,認清楚了南宮鈺不是個廢物的祁成自然是欣喜,秦玲楚修文等早就知情的人祝賀。
可世事無常,到底還是有人歡喜有人憂。
祁傾寒看著這個忽然的來客,抿唇,淺笑開口。
「小侯爺。」
顧遠還是一身白衣,看上去似乎是有些猶豫,像是在斟酌自己要不要開口。
「傾寒。」他到底還是照常開口。
祁傾寒笑笑,沖著他示意,「請坐。」
顧遠看了她一眼,首先是有些擔憂。
「聽說前段時間受傷了,沒事吧?」
祁傾寒搖搖頭。「並無大礙。」
顧遠鬆了一口氣。
兩人又是沉默了一段時間,祁傾寒見他似乎是有心事,不由的主動開口。
「聽說最近要離開京中?」
她也是剛剛得到的消息,說是顧遠最近身子舊疾複發,即將離開京中南下,說是比較容易調養身子。
顧遠的身子究竟狀況如何,祁傾寒清楚的很。
要說是曾經的她不清楚顧遠的心思,在最近這段時間與南宮鈺的相處之中,也漸漸的開始明白了顧遠的那些神態所代表的意義。
她在這方面確實是有些遲鈍,卻也不是全然不知。
只是關於這件事情,她實在是沒有辦法回應。
顧遠顯然是清楚這一點的。
「嗯,」他點點頭,「下一次在回來,就不知是何時了。」
「一路順風。」祁傾寒真心的祝福。
顧遠看著此時的祁傾寒,覺得自從南宮信的事情過去之後,她整個人似乎是輕鬆了不少,此時看著眼中的笑意也更加的真實了些。
是因為那個南宮鈺嗎。
他的心中想著。
「若是過的不好,就別勉強。」他忽然之間的開口。
祁傾寒微微怔了一下,明白他指的是什麼。
「不會。」她搖搖頭。
也不知是在說不過的不好,還是在說什麼。
顧遠點點頭,與她隨意聊了幾句,似乎是已經放下了什麼東西,轉身離開。
祁傾寒看著他的背影,緩緩的揚起一抹笑意。
「小姐。」挽琴走出來,「秦公子與秦小姐到訪。
秦錚?
祁傾寒微微的挑眉。
「我知道了。」
她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擺,緩緩的向著前廳走去。
南宮信此時雖說是已經被關入了大牢之中,可朝中他曾經的那些餘黨還有不少,這些事情自然也就是要交給太傅與丞相他們去做了。
故而最近的秦丞相與爹爹倒是忙的很。
反倒是祁傾寒有些無所事事。
經過了這樣的事情之後,朝中之中倒是暫時平靜了不少,只是南宮鈺有些頭痛。
這次的事情搬到了南宮信之後,也算是立下了一個大功,此時從南宮啟大南宮信都不在了,皇室之中唯一成年有希望繼承太子之位的人,也就只有南宮鈺一個人。
一時間,朝中的每一個人,不管是誰都在為自己的未來做打算,明裡暗裡的開始拉攏南宮鈺,別說是這些大臣們,就是皇上南宮燕都對此時的南宮鈺的轉變很是欣慰。
心中似乎是總是抱著一種太子之位舍他其誰的感覺,對南宮鈺也有了更加的期待。
南宮鈺此時坐在自己的王府之中,看著一群人送過來的禮物,還有那些陛下吩咐送過來的奏摺,不由眉頭一挑。
「殿下,你去哪裡?」那小廝不解的看著他。
「太傅府。」南宮鈺伸了個懶腰,有些厭惡的看了一眼那堆東西。
「讓人把那些東西原封不動的送回宮裡,去告訴父皇,我對那個位置不感興趣。」南宮鈺還是以前的閑散模樣,就這樣的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轉身就離開。
留下了小廝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眼前的一堆奏摺,有些不知所措。
半路遇見了蘭清,兩人結伴到達太傅府的時候,祁傾寒正在與秦玲商議要不要出去走走。
「去哪裡?」就聽見一道張揚的聲音傳來,帶著些笑意,還是以前的南宮鈺標誌性的聲音,可其中似乎又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雲山。」祁傾寒笑著開口。
「倒是個好時候。」南宮鈺挑眉,也不客氣,徑直坐下。
「不用處理奏摺嗎?」秦錚也算是比較早的時候就知曉了南宮鈺與祁傾寒的關係不尋常的,此時也算是與他相熟,不由的出聲問道。
南宮鈺瞅了他一眼,滿不在意。「讓父皇處理就是。」
秦錚的表情微微有些抽搐,倒是祁傾寒笑了出來。
她一直都知道這個人的心思的,他做這些事情,都是因為自己,才不是想要那個位置。
幾人聊著,又來了一個客人。
「西南王?」秦錚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楚修文。
「嗯。」楚修文沖著他點點頭。
事情已經全部完結了。
西南那邊的南宮信的兵力他也已經處理掉了,此時才算是真正的安然無恙,他終於可以離開這個帝京,回到西南做他的閑散王爺了。
今兒的天氣正好,幾人都是年輕人,況且早就認識,就算是關係有些生疏那回溫的時間也快。
見了蘭清之後,秦玲的神情驀地就亮了起來,又恢復了以前的模樣。
兩個人吵吵鬧鬧的走在最前面,秦玲還時不時展示著一下她一直都沒有放棄的輕功。
秦錚看著自己妹妹的身影,眼中閃過了些許笑意,與身側的楚修文談論著些事情。
祁傾寒則是與南宮鈺走在了最後,此時正是盛夏,山上的氣候正合時宜,不會令人覺得太過的炎熱。
祁傾寒一邊環顧四周看著四處的景色,一邊心中感慨。
果然人的心中一旦開始執著於某件事情,就會開始不斷的忽略眼前或者是身後的美景。
這些都是她曾經忽略的。
但是還好,一切都還不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