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夜宴

第164章 夜宴

夜色緩緩降臨,季瑤作為接待使,一早便守在鴻臚寺外。最先出來的是海日古,一見著季瑤就伸手想要勾這季瑤的肩膀。季瑤不著痕迹的躲開了,朝著他身後看了一眼,阿麗娜用白紗覆面,只露出一雙深邃的眸子。

跟阿麗娜並肩走在一起的是個戴著銀色面具的人,周身的氣息如同寒冰一般。薄唇緊緊的抿在一起,季瑤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調笑道:「難不成北漠的人都這麼見不得人嘛?阿麗娜公主乃是女子,以白紗覆面我可以理解,至於這位?」

海日古撓了撓腦袋道:「我北漠男兒最是磊落,這位可不是北漠之人。他只是為了報答我昔年的救命之恩,所以才留在我身邊的。」

季瑤瞧見阿麗娜瞧著那人的目光,絲毫不加遮掩的炙熱,下意識就收回了視線,逃也似的走了,「我去瞧瞧南疆的使者。」

海日古回頭拍了拍那面具男子的肩膀,無奈的搖了搖頭,「人都走遠了還看?我真是搞不懂你們大夏朝的人,怎麼如此的扭捏婆媽,喜歡便在一起,不喜歡便說白了就是。我真該找個畫師來,讓他把你剛才的樣子給畫下來,你那眼珠子都恨不得長在人身上了。」

阿麗娜聽了這話,垂下眸子便不再言語了。

季瑤一口氣跑了很遠,喘著氣將一旁的花都給揪禿嚕了,她倒要看看周衍還要裝到什麼時候?

「季大人?」

葉逢春一出門便就瞧見滿地的碎花瓣,又瞧見季瑤滿臉怒氣的樣子,好奇的湊了過去。

季瑤嚇了一跳,往後退了幾步,「時辰差不多了,我來接葉先生見宮。」

葉逢春狐疑的看了她一眼,率先往外走去,「今兒夜宴,參加的都有什麼人啊?」

「左右不過是些重臣宗親罷了。」季瑤瞧著葉逢春欲言又止的樣子,滿心的疑問。且不說葉逢春本就是大夏朝的人,就算不是大夏朝的人,作為使臣怎麼可能不知道這個問題呢?

轉而又瞧見葉逢春眼睛里一閃而過的失望之色,心中大約就有了計較。他是在期盼見到什麼人吧?

饒是一向粗狂不羈的海日古在進了皇宮之後也消停了幾分,安安靜靜的跟在領路太監的後面。季瑤不想看到周衍,所以一路上都跟在葉逢春的邊上,只是目光還是不自覺的透過人群里,準確的落在那人的周衍的身上。

他走路似乎有些吃力,不似常人那般。忽然只見他一個踉蹌,季瑤想都沒想驚呼一聲便沖了過去。

只是還沒到近前,就發現阿麗娜已經攙住了他。不由悻悻的退了回去。

阿麗娜的聲音裡帶著些哭音,道:「不讓你來,偏要跟著來。好不容易養的傷,若是再傷著了怎麼辦?」

季瑤心裡咯噔一下,傷?他受傷了?

又對著領路的太監喝道:「都怎麼當差的,若是傷著貴客了。仔細你們的腦袋。還不趕快添兩盞燈來照路。」

海日古笑的意味深長的湊了過來,「我還是第一次瞧見你發這麼大的火呢,夠威嚴。不像平日里那麼娘娘腔的。」

季瑤沒好氣的道:「你們可都是貴客,輕易哪裡能受傷呢?到時候皇上怪罪下來,不還是我這個接待使最倒霉。」

「這個你不用擔心,就算真出了什麼事,我也會向你們皇上替你求情的。」海日古並肩跟季瑤走著。

季瑤試探著問道:「這樣的人你帶在身邊也不怕累贅?」

海日古順著季瑤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然後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這世上很多事情不是靠武力可以解決的,還得靠這裡......」

「哦,原來他是個狗頭軍師,難怪你和阿麗娜這麼重視呢。」季瑤若有所思的嘟囔著。

狗頭軍師?

海日古一臉茫然,也不知這病懨懨的人哪裡來的魔力,偷了阿麗娜的心不說,居然還將季兄弟的目光也給奪了去,「你貌似對他很感興趣?」

「只是覺得他很像我要找的一個人罷了。」季瑤輕嘆了口氣,又問道:「你救他的時候他是什麼樣子的?是不是腿不能走?」

這還是季瑤第一次在他的面前露出這樣的神色,慌張里透著點祈求,海日古低頭瞧著她圓睜的眸子,咽了口吐沫,結結巴巴道:「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人是阿麗娜救回來的。他的腿雖然不好,但是走路沒問題的。」

季瑤頹然的鬆開了拉著海日古的手,許許多多的疑問一股腦兒的湧進腦子裡,阿衍的腿是有問題的,這一點他可以肯定。如果那面具男子不是周衍,那又會是誰?為何他看向自己的眼神那麼的熟悉?

晚宴設在春華閣,夏雲昊早早的便到了,端坐在座位上,不時朝著外頭瞧去,直到看到有些無精打採的季瑤時,才鬆了口氣。

海日古率先拱手道:「北漠海日古給大夏皇上請安!」

葉逢春也拱手道:「南疆使臣給大夏皇上請安!」只是目光在看向夏雲昊左手邊的位置時略微停頓了一下。

祁安同冷聲譏笑道:「入鄉隨俗的道理想必二位使臣是知道的吧,為何見到我大夏朝的皇帝不行跪拜大禮。」

海日古毫不示弱,「我北漠又不是大夏朝的番邦屬國,此次前來代表的乃是我北漠的可汗,自然是不必行大禮的。」

「諸位不必多禮。請坐!」夏雲昊斜睨了祁安同一眼,「舅父可別辜負了母后的一番心思,好好陪同就是。」

祁安同的狼子野心夏雲昊自然是知道的,原也不打算請他來的,只是回不住太后的意思罷了。夜宴才開始,就這麼急不可耐的挑撥嗎?

好讓這些使臣覺得他這個皇帝蠻橫霸道嗎?

待眾人按照座次坐下之後,夏雲昊舉杯道:「諸位遠道而來。歡迎!」

海日古喝完酒,對著一旁的阿麗娜道:「我瞧著大夏朝的皇上也算是年輕俊美,看面色也不像是有病的。你若是嫁給他,定不會受罪的。」

阿麗娜偏頭看了另一旁的人,作為北漠的公主,她的婚事從來由不得她。

「阿麗娜,我勸你還是死了那份心思吧。父皇既然肯讓你跟著我來大夏朝,打的什麼主意你該比我清楚。況且他那樣的身份,那樣的身體怎麼能配得上你。」海日古的聲音里多了幾分警告之意。

季瑤的目光不時的看向海日古的身後,面具泛著清冷的光,他整個人都縮在角落的暗影里,若是不仔細瞧,都察覺不出那裡還有個人。

夏雲昊瞧著心不在焉的季瑤,也順著她的目光看了過去,那是一個戴著面具的男子,銀色的面具幾乎遮住了半張臉。

「榮錄,你去查查那人什麼來歷?」

榮錄應了聲,不時便回來了,低聲回道:「只知道那人叫季延,跟著北漠使團一起來的。似乎很受阿麗娜公主的青睞。」

夏雲昊眯起了雙眼,「他的腿?」

「走路無礙。只是不能長途跋涉而已。」榮錄連忙回道。

海日古察覺到夏雲昊投來的目光,滿心以為夏雲昊是看他身旁的阿麗娜,舉起酒杯道:「皇上,阿麗娜是我最小的妹妹,也是我北漠最得寵的公主,最善舞蹈。比之宮裡的這些舞姬也不遑多讓。」

夏雲昊也端起酒杯,「早就聽聞北漠女子皆會舞,且舞姿不同於我大夏朝的柔美。今日可有幸一觀,當真是人生一大樂事啊。」

阿麗娜在海日古再三的催促下,才站了起來對著夏雲昊行禮,然後緩步走到了中間的位置,隨著樂聲的響起,緩緩的扭動著身軀。

季瑤不覺多飲了幾杯,眸子里有了幾分醉意,看著場中的阿麗娜,雪白的足尖輕點在暗色的地毯上,身姿蹁躚,如同飛天的仙女一般。

「好!」

季瑤擊節叫好,這樣的女子她見了都動心,更遑論是男子。她只是有些生氣,生氣周衍的不告而別。若他真的變了心,直言便好,她也不是那等胡攪蠻纏之人。

難道她連一個真心的答案都不配得到嗎?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季瑤的身上,季瑤這才察覺出是自己唐突了,連忙告罪道:「皇上,微臣有些醉酒了,想去偏殿醒醒酒。」

夏雲昊點了點頭,又對著榮錄道:「她今晚的狀態不大對,你派人遠遠的跟著。」

夜間的風帶著點點的寒意,吹在滾燙的臉頰上倒是多了點舒爽來,她不遠萬里來京城,為的不就是找到周衍嗎?如今人明明就在跟前,怎麼就突然沒了勇氣了呢?

她也想衝到他的面前,伸手扯開他臉上的面具,然後質問他要一個理由,再瀟洒的離開。回群英寨做她的大小姐。

「誰?」

季瑤低喝一聲。回過頭就瞧見月色的樹下站著一個身材清瘦的男子。

「你來做什麼?」

季瑤的語氣不大好。

周衍一想到即使在醉酒微醺的狀態下,她還能有這樣的反應,多少還是鬆了口氣。他將身上的披風解下,然後披在季瑤的身上。然後轉身要離開。

季瑤有些貪念披風上淡淡的氣息,但是還是在他轉身的一剎那,將披風狠狠的扔在了地上,「難道你連一句話都沒有嗎?」

周衍的腳步未停,疾步消失在了轉角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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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寨夫君,大王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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