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糾結：何種死因

不能糾結於一個逝去的人，也就是說在他的眼中，北南起的死不過是一個帝王更替正常現象。

我的指尖微微顫抖著，扣在棺槨上，棺槨上的漆紅被我摳進指蓋，「本宮若是非要執著呢？」

北璟容沉沉的說道：「無人會告訴你，史書上只會寫著，北疆孝始帝北南起死於頑疾，而非其他！」

「北璟容！」我輕聲叫了他：「你告訴本宮，省得本宮自己去查，不若本宮不消停，大家顏面都難過！」

北璟容系著白絲帶的右手伸了出來，輕輕扣著我的手腕，微微一皺蹙起了眉頭：「殿下，你現在的身體非常不好，要想保住肚子里的孩子，你必須回去休息！」

用力一甩，我的心伴隨著疼痛劇烈的跳了起來，「保不住不保，反正對本宮而言，它是不存在的！」

我從來沒去確認，所以它對於我的存在價值只限於從別人口中聽說。

「小姐姐又何必呢？」簫初念問著我道：「人已逝去，何必在這裡苦苦糾結？」

簫初念身為西宮娘娘，跪著的地方最靠近殯殿內，嚴格來說她就跪在門口，對於殿內發生的一切，她看的比誰都清，聽的比誰都透。

我一甩冷眼過去：「本宮和攝政王大人說話，哪有你插話的份？想像柳大人一樣追隨先王嗎？」

簫初念伏地叩頭：「臣妾不敢，王後娘娘只不過想知道真相，臣妾可以告知！」

茶煙把我扶了起來，我心中冷笑，張口道：「那你就跟本宮回宮吧。」

不讓我糾結，又說告訴我真相，簫初念自作聰明的勁兒又開始犯了。

北璟容目光掠過簫初念：「殿下如此信任她？就不怕她本末倒置嗎？」

「也好過一無所知不是嗎？」我冷擊回去：「攝政王大人好好在這裡守靈，本宮回去休息！」

北璟容微涼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機會曾經給了殿下，殿下不要，現在已經沒機會了！」

他在警告我，齊慕宣要帶我走，我沒跟他走已經錯失最佳良機，現在無論簫初念多跟他同仇敵愾，都沒有用了。

腳下步伐未停，在低低的啜泣聲中離開。

椒房殿因為北南起的死開始停工，初具規模的宮殿，已經開始封頂，北南起這輩子是看不見椒房殿竣工，也看不見我何時搬進去了。

我也沒有去找北南起口中給我藏起來的東西，雪花越下越大，落在我的頭上，讓我白了頭。

簫初念翹著嘴角亦步亦趨的跟著我，齊慕宣闖進北疆後宮，禁衛軍連個人影都沒看見，知道的人只有北璟容和我，他是怎麼出去的，也無人得知。

在椒房殿門口我停下腳步默默的瞧著，簫初念想過來我身邊扶我，茶煙警惕的看著她，不善道：「西宮娘娘身份尊貴，我家殿下身體嬌弱，不勞西宮娘娘！」

簫初念剛欲斥責，我幽幽的看了她一眼，她沒有他法與我並列而站，目光落在椒房殿里：「用辣椒和花椒堆積的房子，在中原是所有女人夢寐以求的地方，北南起真是疼愛姐姐！」

我難得沒有嗆她：「這是你不要的愛，被我撿到了，你倒是惋惜起來了，後悔了？」

「他是可憐人啊！」簫初念言語之中帶著無限惋惜：「明明天之驕子，可以擁有三宮六院，偏生鑽進死胡同，弄什麼一世一雙人！」

「他想一世一雙人，那也得看別人願不願意？強迫都強迫不來，你說他不死還幹什麼呢？」

她總是轉變如此之快，讓我的脾氣也隨著她的轉變而轉變，隨手一揚，「啪！」甩在簫初念臉上。

我輕言慢語警告：「本宮的夫君，只有本宮能輕慢，你算什麼東西？在這裡指責他的生前？」

簫初念嘴角露出一絲鮮血，手捂著臉，眼中帶著滿滿不甘：「可惜他死了，小姐姐想知道他怎麼死的，那我就來告訴小姐姐！」

她倒真是不怕北璟容！

我的眸子閃過冷意，言簡意賅道：「說！」

簫初念一個轉身，與我面對面站著，先抑后揚道：「他深愛著小姐姐，把小姐姐視為他今生相伴的人，可以一生一世的人！」

「小姐姐體內噬心蠱已經沒有了，小姐姐一開始得到的消息是，只有小姐姐一人吃下噬心蠱，其實非然，北南起也吃下的蠱蟲！」

我的手忍不住攥緊，屬於北南起那一隻蠱蟲在巫族萬蠱洞，北璟容給我解蠱蟲時候拿出來的，北南起吃下蠱蟲，也就是說是從北璟容手中得到的，換言之，簫初念口中的話若是真的，北璟容就是殺害他的兇手？

「然後呢？」我假裝慢條斯理的問道，北璟容是殺害他的兇手，那他怎麼又把我託付給他？

簫初念哼哧了一聲，言語之中帶著滿滿的不屑：「然後，然後小姐姐不都知道了嗎？北璟容給我培育了噬心蠱！」

電光雷閃之際，我腦子一下明了，伸手一把扼住了簫初念的脖子，「所以他體內有兩隻蠱蟲，在相互打架廝殺，要了他的命？」

簫初念沒想到我會對她突然出手，更加不敢動，只得點頭：「是，噬心蠱一般醫術查不出來，就像你曾經中蠱，旁人也查不出來一樣！」

「兩隻蟲子在他的心房相互撕咬，誰也不服誰，最後造成心脈受損的假象，讓醫者以心脈受損的方式給他治療，從而錯過了最佳的治療方式，讓他日復一日的承受著心被撕/裂啃咬的痛苦！」

我的手指在收緊，捏住簫初念脖子上的嫩/肉，卡得她呼吸急促，眼眶盈出淚花。

突然，我笑容魔鬼：「妹妹突然間對姐姐說這些，是想誅姐姐的心嗎？」

我沒查出來，阿九難道沒查出來嗎？

不，阿九顯然知道是怎麼回事，在和北南起一起隱瞞於我，北南起也知道阿九被我囚禁起來，臨死之前放任我，隻字不提阿九！

簫初念身體一抖，雙手握在我的手上，茶煙害怕我有事兒，急忙上前格擋，握住了她的手腕。

我繼而又道：「齊慕宣前兩天闖入後宮，在你的宮殿里隱藏，而後悄然的出去，你們兩個狼狽為奸，他已許諾你好處，是不是？」

簫初念嘴硬的說道：「我根本就沒有見到慕宣哥哥，小姐姐莫要含血噴人！」

「原來沒見過！」我把她的脖子摳出青紫來，「北南起死了，你也沒多大用處了，來人，把西宮娘娘打入後宮地牢，沒有本宮的命令，任何人不準看望她！」

簫初念傻眼：「小姐姐，我告訴你事情的真相，你怎可如此待我？一切都是北璟容所為，你不要被他所蒙蔽，認為他真的在為你著想！」

「一切都是他所為！」我極其贊同，卻又認命般說道：「可你也逃脫不了關係，他現在是攝政王，我得仰仗他的鼻息活著，但是你不同，你的命掌握在我手上，我不想讓你活，你就得死！」

簫初念急切的恐懼：「你不能這樣，不管你肚子里有沒有孩子，你現在是太后，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只要我們稍稍聯手，就不需要懼怕什麼北璟容，他不足惜！」

「拖下去！」我鬆開了手，使勁的甩著，似摸過她的脖子在染了污穢一樣。

簫初念被人拖著，哀嚎的叫著我：「小姐姐，北璟容才是真正殺人不眨眼劊子手，你估息養奸，他會以攝政王之名，把你變成傀儡的！」

呵呵！

我甩手就走，簫初念想在無聲無息之中想讓我跟她雙雙聯手幫助齊慕宣。

齊慕宣一定許諾她的好處，是讓她回到他的身邊，簫初念對於他的執著，超越了一切。

我走著走著猛然停了下來，身體往後一扭，看見禁衛軍統領明大人就在我的不遠處，手臂上系著白帶子，一臉肅穆。

茶煙不解的問道：「殿下又是想到什麼了？」

我揉了揉發疼的腦袋，眼中冷光閃爍：「茶煙，北南起的死不是那麼簡單！」

茶煙沉吟片刻：「可那又怎樣？他勉強殿下，禁錮殿下，束縛殿下，現在他死了，殿下得以自由，死因簡不簡單其實不是那麼重要！」

心中的銳痛又開始加劇了，我手壓著心口，對於茶煙通透伶俐表示不可置否：「茶煙，你說當初，我體內的蠱蟲真的解了么？」

茶煙臉色微妙了一下：「殿下為何這樣說？」

我壓著心口的手一攤：「北南起一死，我每每想起他的時候，心就好痛！」

茶煙眼底瞬間浮現擔憂：「奴婢先扶殿下回宮，再另行打算！」

我嗯了一聲，迅速的和她回了我的宮殿，還沒做穩，就讓茶煙把阿九提過來。

阿九越是折磨眼中的惱怒越發驚人，我對著她的身體扎了兩根銀針，又灌了一碗參湯，她癱軟無力的身體有了力氣。

我張口問道：「王上體內有幾隻蟲子？」

阿九嗓音乾澀嘶啞：「他體內有幾隻蟲子，您這個當王后的不是一清二楚么？怎麼人死了，你開始後悔莫及，自己親手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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