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精和錦衣衛6

狐狸精和錦衣衛6

為了自己能再過幾日自由吃喝的日子,夏幼幼決心能瞞幾日是幾日,反正她這段時間經常自己出門逛吃逛喝,傅明禮也並未在意,是以她經常有時間去讓大夫診脈。

又是三個月過去了,夏幼幼的小腹開始微微鼓起,但是因為身上的衣裳慢慢厚了,腰身也是不顯。

這段日子她的孕吐已經不多了,胃口好到不行,每次吃撐后便難受得很,又怕跟傅明禮說了會被他限制飲食,便每日傍晚偷偷去找附近醫館的大夫,讓他給開點開胃又消食的點心。

是的,這家醫館不僅行醫,他們大夫還擅長廚藝,常用一些簡單的吃食替代藥物開給病人,夏幼幼便是愛極了這裡。

她這段時日胖且快樂著,倒是傅明禮沉默了許多。

又是一日,劉成剛要出門去買些東西,便被傅明禮叫到書房,二人綳著臉對視許久之後,劉成便頂不住壓力了:「督主,可是有事?」

「你……」傅明禮指尖微動,盯著劉成的臉看了半天,最後還是忍不住道,「我知道此事你也沒有經驗,但現下實在找不到人商量,便也只能叫你來了。」

劉成一聽便知道督主又遇到了極難的事,忙上前問道:「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傅明禮沉默許久,才開口道:「阿幼近日似乎很抗拒與我行房。」

「……」嗯……

話開了個小口,便容易傾瀉了,傅明禮平靜的看向他,眼睛裡帶著一絲困擾:「仔細說來,似乎自我在宗人府時,她便不喜我靠近了,可她往日分明不是這樣,你可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

「……」這道題於他而言實在是超標了,但好在以前在宮裡時沒少伺候這個娘娘那個娘娘的,對於女人的心思劉成多少也算了解,想了一下問道,「夫人可是還在跟您生氣?」

「生什麼氣?」傅明禮頓了一下,抿了抿唇,「應該沒有,我們之間又豈會鬧這麼久的彆扭。」

「那她近日可有什麼異常?」劉成問完才想起來,他們三個也算低頭不見抬頭見,他對夏幼幼的行蹤也很是了解,所以這問題有些多餘。

嗯,夫人近日好像很喜歡往醫館跑。

果然,傅明禮答道:「她近日總喜歡往醫館跑。」

沒有生氣,也不讓人碰,還總是往一個固定的地方跑,劉成近日過慣了閑散生活,警惕性和求生欲大大降低,等他回過神時,那句話已經脫口而出:「夫人不會是外邊有人了吧?」

剛說完傅明禮臉上便陰雲密布,劉成呸了一聲,忙道:「奴才胡言亂語,老爺別放在心上,夫人之所以不肯跟老爺同……肯定是有原因的,奴才這就去查,先從醫館查起!」

劉成說完便沖了出去,不給傅明禮一絲髮火的機會。

傅明禮獨自坐在書桌前惆悵,他並不覺得夏幼幼是外面有人了,但知道她一定有秘密瞞著自己,一想到她能瞞自己這麼久,他便止不住的擔心,總是怕她會出什麼事。

思及此,他眉頭蹙起,還是決心要和她好好的談一次。

又是黃昏,夏幼幼這次沒有去醫館,而是在自家院子里走了走,接著便看到傅明禮出現在面前。

或許是自己偷偷揣個崽子的事沒說,她這幾天每次看到傅明禮便心虛得不行:「哈……怎麼了?」

「我們聊聊。」傅明禮蹙眉。

夏幼幼眨了眨眼睛,跟著他去了涼亭,剛一坐下,便聽到他低聲道:「我這些日子很是難受,今日更是如此,所以想問你些問題。」

夏幼幼一聽便緊張了,忙到他身邊探了探他額頭的溫度,發現不燒后皺眉:「好像不燒,你哪裡難受?」

傅明禮牽起她的手,慢慢的擱到心口上,低落道:「這裡。」

夏幼幼一怔,不知所措的看著他。

「我知道,你也想有自己的秘密,我本不該干涉你,」傅明禮眼眶微紅,「可阿幼,你知道嗎,我只有你了,只想將你的全部都據為己有,所以你到底在瞞著我些什麼,告訴我好嗎?」

夏幼幼愣愣的看著他,心裡一陣一陣的疼,她本以為自己瞞得天衣無縫,可聽他的意思,他或許早就察覺到了,只是不知道她在瞞著什麼而已。

也是,她都許久不肯和他同房了,這人怎麼可能會一點都沒察覺。

一想到他這段日子為此頗受煎熬,當初發誓要給他一輩子平安喜樂的夏幼幼愧疚了,眼眶也跟著紅了起來:「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會如此難受,我以後再也不瞞著你了。」

「所以你到底出了什麼事?」傅明禮問。

夏幼幼抿了抿嘴,一要說這件事,她竟有了一分害羞一分期待,剩下八分全是害怕:「那什麼,你先保證不會生我氣。」

「看來是會惹我生氣的事了,」傅明禮眼睛微眯,意識到自己情緒不對后立刻鼓勵道,「放心,不會生你氣的。」

「咳……其實具體說起來也沒什麼事,就是……」夏幼幼瞟了他一眼,犯錯了似的低下頭,「我有身孕了。」

傅明禮笑了笑,心中一塊石頭落地:「你肯說了便好,我不會生什麼!你說什麼?!」

「我、我我有身孕了。」夏幼幼被他難得一驚一乍的模樣嚇到了,忙往後退了兩步,眼看他眉頭要蹙起,連忙道,「你說了不生我氣的,你你不能說話不算話,還有哦,我現在懷著孕呢你可別嚇我嚇壞了怎麼辦!」

她噼里啪啦說了一堆,傅明禮看著她緊張的模樣,再聯想到這些日子她總是一副有心事的樣子,猜出她定然是早知道了,只是一直沒跟他說而已。

他強忍著怒氣道:「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大、大概是你還在宗人府時,我當時覺得有點不對,但怕你擔心,就沒有告訴你。」夏幼幼舔了下嘴唇,巴巴道。

傅明禮黑著臉繼續問:「那後來呢,你有那麼多機會可以跟我說,為什麼沒見你說過?」

「我……我們那不是在吵架么,我要是跑到你面前說我有身孕了,那還怎麼吵。」夏幼幼小聲道。

傅明禮看著她振振有詞的樣子,心裡更是氣得要死:「後來呢,我們和好多久了?為什麼不說!」

夏幼幼再次往後退了一步,訕笑道:「誰讓你之前嚇唬我的,不讓吃那個不讓吃這個的,這裡好吃的那麼多,我總要都嘗一遍再戒口啊。」

「……你就為了個吃的,連孩子的存在都不告訴我了?若我不問,你是不是打算生下來再通知我?」傅明禮冷聲問。

夏幼幼默默看他一眼,她倒是想這麼做,但肯定瞞不了這麼久,畢竟肚子會越來越大,她可藏不起來。

二人沉默對視,最後還是夏幼幼忍不住小聲抗議:「你方才還說不會生氣的。」還一副她有了秘密就一點安全感都沒了的樣子,看著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哦,我騙你的,」傅明禮坦然道,「若是不做個樣子出來,你會跟我說實話?」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傅明禮緊緊的盯著她,怒氣慢慢被另一種情緒給替代,他這才後知後覺的想到,他們好像有孩子了。

這種感覺有些奇妙,他盼了許久的禮物,突然呈現在自己面前,雖然這個方式讓他有些生氣,可到底是好事一件,讓他既不能真正的生氣,又無法立刻表現出內心的狂喜。

總之就是要多彆扭就有多彆扭,而這種彆扭,全是因為眼前這個膽大包天的小混蛋。

眼看他目光又要變,夏幼幼眨了眨眼睛,討好的去握他的手:「你要不要摸摸他?」

傅明禮心頭一動,站在原地並未動。

夏幼幼笑笑,拿著他的手覆到自己肚子上,那一片小小的隆起剛好和他的手掌契合在一起。

傅明禮什麼脾氣都沒有了,想到這麼明顯個小東西被她給藏了這麼久,自己到現在都沒發現,說起來是自己的失誤才是。

也得虧他們母子二人現在好好的,其他的又能計較什麼呢,傅明禮嘆了聲氣:「先回房歇著,叫小廝找個大夫過來,幫你好好看看。」

「嗯。」夏幼幼笑了起來,知道自己這事兒算是矇混過去了。

******

劉成從醫館里出來,只覺得像天塌了一樣,讓他沒辦法回家去面對督主。

想到方才在他的威逼下,醫館的幾個大夫都說夫人懷孕了,看他不相信時,還拿出夫人這段時間來開的方子,上面明確有夫人簽的字,縱使他不願意相信,也沒有辦法再騙自己。

所以夫人是真的給督主戴了綠帽子!所以全天下的女人都一樣,都是一群白眼狼!

他壓抑著內心的憤怒往家走去,回去后便看到傅明禮和夏幼幼牽著手正準備回房,劉成臉色一沉攔住了他們。

「老爺,夫人。」劉成道。

傅明禮看了他一眼,蹙眉道:「有事待會兒再說。」

「老爺,奴才有話和夫人說。」劉成垂首道。

「我?」夏幼幼奇怪的看了傅明禮一眼,雖然這會兒有些累了,但還是點了點頭,「好的,尚言你先回房。」

「嗯,仔細身子,不要耽擱太久。」傅明禮本不願她繼續在外面,但看劉成的面色實在不對,便答應了下來。

夏幼幼點了點頭,等傅明禮離開后對劉成道:「找我有事嗎?」

「夫人,我今日去了你常去的醫館,所以知道了些事,想問夫人那些事可是真的?」劉成硬邦邦道。

夏幼幼眨了眨眼,明白他在說什麼了,便有些不好意思道:「所以你已經知道了?」

「是,所以夫人最好還是說實話。」劉成冷聲道。

夏幼幼奇怪的看他一眼,心想這人怎麼不高興,或許是因為她之前瞞著這件事?思及此她笑笑:「我不打算撒謊了,正是你知道的那樣,我有身孕了。」

「夫人打算怎麼辦?」劉成沒想到她會如此坦然承認,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能怎麼辦?當然是生下來啊。」夏幼幼無辜道,同時猜測他不這麼高興難道是因為不喜歡小孩?那有什麼,家裡那麼大,想不見面能一輩子都不見的。

不過想到孩子以後少了一個疼他的大伯,好像也挺遺憾的。

不同於夏幼幼此刻的感性,劉成一聽她的話便惱了,怒氣沖沖道:「難道你給老爺戴綠帽子還不夠,還要把姦夫的孩子生下來讓他痛苦嗎?!」

「啥?」夏幼幼一呆。

「這個孩子不能留,你也不能讓老爺知道你背叛他的事,只要你以後別再這麼欺負老爺,我便當此事沒有發生過,否則,」劉成臉上閃過一絲狠戾,「否則我這便去找了那個姦夫,將他碎屍萬段。」

劇情發展突然魔幻起來,夏幼幼呆了許久才反應過來,當即哭笑不得道:「你說什麼呢?這孩子是尚言的,我沒有姦夫!」

「你當我是三歲孩子?老爺是太監!如何能有孩子?!」劉成看她還想狡辯,心中的怒氣更盛。

夏幼幼這才意識到她和尚言好像有一個非常大的疏忽,那便是他們好像還沒跟劉成說過,尚言不是個太監的事!

夏幼幼這下頭大了,試著和他解釋:「劉大哥你聽我說,這孩子真是尚言的,因為他……」說著說著又突然覺得這事兒她來解釋好像有些奇怪,雖然劉成是個太監,可也是個男人,她解釋的話好像有些太那什麼了。

她無奈的嘆了聲氣:「此事你去問問尚言就知道了。」

「……你的意思是老爺知道你肚子里有孩子的事?」劉成的眼睛緩緩瞪大。

「自然知道,」說完又強調一句,「畢竟這孩子是他的。」

劉成不可置信的往後退了一步,盯著夏幼幼看了半晌,遲疑的問:「所以這個孩子是老爺同意的?」

這是個什麼鬼問題?不過也算他同意的吧,不同意自己也懷不上不是。這麼想著,夏幼幼點了點頭。

劉成呆愣的看著她,許久之後悲憤道:「你胡說!老爺如此喜歡你,又怎麼會讓你受此折辱?!」

可他在說這話的時候心裡也閃過一絲不確定,畢竟督主先前提過幾次要孩子的事,看樣子還要夫人生的。

夏幼幼無語的看著他,大概知道他此刻在腦補什麼劇情了,不得不暴躁解釋:「這孩子也不是尚言讓我和其他男人生的!你能不能去問問尚言,問了他你便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不要自己在那邊腦補個不停!」

一直逮著她問個不停,是不是欺軟怕硬啊!

「……」劉成猶豫一下,還是轉身去找傅明禮了。

半個時辰后,他總算理清楚了到底怎麼回事,不免熱淚盈眶的找到夏幼幼,見面之後第一句話便是:「夫人,咱家有后了是嗎?」

「……」很好,看來傅明禮跟他解釋的很到位。夏幼幼嘴角抽了抽,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劉成實在是高興,忍不住詢問了傅明禮的意見后,寫了封報喜信給宮裡送去了。

徐延收到時,周書郊正坐在他御書房的地板上擦長刀,經過這幾個月周書郊孜孜不倦的來找他和好,通緝令總算是被撤下了。

「誰啊,給你寫的啥?」見徐延神色欣喜,周書郊忍不住問。

徐延看了他一眼立刻心氣不順起來:「你既然不是女人,怎麼老是穿女裝來見我?」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故意氣自己呢。

周書郊瞟了他一眼,敷衍道:「每次都是做完單子來的,懶得換了,反正你知道我不是女人了。」

其實最主要的是宮裡來了個特別好玩的錦衣衛,一撩就臉紅,比徐延還有趣,他便經常穿著這身衣裳來了。

「那你以後也不準這幅德行出現!」徐延羞惱道,喜歡過一個男人,比喜歡過自己嫂子都讓他覺得丟臉。當然,喜歡過嫂子也很丟臉!

周書郊嘴角抽了抽,轉移話題道:「信上到底寫的什麼啊?」

「沒事,阿幼有了身孕,所以來信告訴我一聲。」徐延隨口道。

周書郊愣了一下,隨後臉色奇異的變了下,蹭的一下站了起來:「我得過去一趟。」

「……這麼著急做什麼。」徐延奇怪的看他的背影一眼,繼續做自己的事。

周書郊心急火燎的騎著馬,連夜去了夏幼幼新安下的家裡。

他到的時候是一個黑夜,趁著傅府的人都睡了,他直接跳進了他們家院子里,轉了一圈后在相對空曠的地方放了把火,高呼一聲「著火了」之後便躲去了主屋後面。

院子里很快便熱鬧起來,主屋的燭光也亮了起來,很快傅明禮便從屋裡出去了,他趁機趕緊溜了進去。

夏幼幼迷糊的坐在床上,聽到傅明禮離開后又有腳步聲回來,她疑惑的睜開眼睛:「你怎麼……」

「噓,」周書郊跑到她身邊,急道,「快些走。」

「……去、去哪?」夏幼幼一臉懵逼的看著他。

周書郊恨鐵不成鋼道:「怎麼,你現在給傅明禮戴了綠帽子,還在跟他過下去?你怎麼想的,沒事給徐延寫什麼信,他現在知道你有身孕了,你覺得傅明禮會不知道嗎?!」

「……」夏幼幼淡定了,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后道,「傅明禮和你一樣。」

「?」

「是個帶把兒的。」夏幼幼真誠道。

「……」周書郊抓狂的看著她,「你就這一個男人吧?你知道什麼叫帶把兒的?!你聽他胡說!」

「我謝謝你了,我當然知道什麼是帶把兒的,他就是,他是假太監,懂?」夏幼幼無語道。

周書郊斜她一眼:「這些話是傅明禮跟你說的?你也信?」如果不是男女有別,他真想掏出來給她看看把兒是什麼東西。

等一下!

周書郊腦子裡劈過一道閃電,照出了隱隱約約的真相:夏幼幼說肚子里的孩子是傅明禮的,還堅決認為傅明禮是真男人,可傅明禮又是個太監,莫非……

他呆愣的看向她的肚子,當即悲憤起來。

夏幼幼警惕的看著他:「幹什麼?你別亂來啊!」

她話音剛落,傅明禮便回來了,周書郊見夏幼幼執意不跟他走,乾脆咬牙坐到一旁。

傅明禮一進來便看到了周書郊在他寢房坐著,臉色當即不好了:「外頭的火是你放的?」

「……」周書郊冷哼一聲,正面迎上傅明禮。

夏幼幼眨了眨眼睛,這才明白髮生了什麼,不由得無語的看了眼周書郊:「你可真有出息,第一次來就把我們家院子給燒了。」

「要不是打不過他,我恨不得現在就把他殺了。」周書郊羞惱的盯著傅明禮。

傅明禮蹙眉:「為何?」

「你做的好事!」周書郊蹭的站了起來,瞪著他道,「我問你,為何你是個太監,阿幼卻有身孕了,你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住她的事?

周書郊沒問完,夏幼幼便翻了個白眼道:「打住。」

「到底怎麼了?」剛回來的傅明禮還不甚明白髮生了什麼。

夏幼幼嘴角抽了抽:「他現在有了和劉大哥一樣的困惑,怎麼辦,你要脫褲子給他看一眼嗎?」

傅明禮瞬間明白了,冷著臉將周書郊給提了出去,啪的一聲將門關上,從屋裡朝外道:「滾去問劉成。」

周書郊此刻也意識到好像並非自己想的那樣了,摸了摸鼻子便轉身去找劉成了。

半個時辰后,周書郊不可思議的看著劉成:「所以他還真是個正常男人,而我還因為自己的胡思亂想把你們院子給燒了?」難怪徐延之前一點驚訝的樣子都沒有,原來是因為早就知道了。

劉成的眼神瞬間危險:「是你燒了我們家院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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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主的寵妻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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