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接連而來
至於許富的宅子里,要怎麼救人,怎麼處理殘局,就不是他們需要理會的事情了。
魏遲抱著魚笑一路走回去,從魚笑被抓到回到家裡,也不過短短的一個時辰,柳姨和許致遠還沒有回來。
兩人沉默的對望,極有默契的一同開口問道。
「你到底是誰?」魏遲相信,沒有哪個村民能似魚笑這般面不改色的對人戳刀子。
「你怎麼找到我的!」魚笑也好奇,魏遲怎麼知道她在許富的院子里,及時趕到。
「我是魚笑啊!」她笑了起來,是咧開嘴角的輕笑,在為自己劫後餘生而高興,在如何,她畢竟是個姑娘,這具身體,她還是並不想讓噁心的人觸碰。
「你不是!」魏遲相信自己的判斷,一時間思緒飄得老遠。這個女孩會不會是誰派來接近她的?那原本的魚笑呢?她有什麼目的呢?
「憑你的能力,我是誰,大可自己去查!」魚笑內心暗暗警惕,這個男人很可怕,沒有任何依據,依然肯定的說她不是魚笑。她確實不是魚笑,她是魚笑。既然你不信,那麼就自己去查吧。
後來,魏遲確實派人查了魚笑,查得一清二楚,查得透透徹徹。包括那連魚笑自己都不知道的不為人知的身份,包括那祭天大火中的神跡。
他自然也從這些事情中,看出了一些什麼,雖未言明。
魏遲並沒有解釋是怎麼找到魚笑的,總不能說是一直派人跟蹤她吧!
「我先走了,許富的事情,我會解決,你不用擔心。」現在這個情況,魏遲也並不好問些什麼。
「謝謝!」
走到門口的魏遲,聽著這聲謝謝,沒有回頭,卻扯了扯嘴角。
魚笑手腳無力的換下了濕衣服,看著床沿上那長袍,暖了一下,似乎這個男人住在隔壁也不錯。
魚笑隨意的從手心裡生出一朵花,放到桌上的瓶子里。瓶子可不是什麼漂亮的花瓶,只是廚房沒什麼用處的土瓦瓶子。她認為樣能讓她的心情好上一些。。
......
「你在做什麼?」如清風般溫柔的聲音響起,沒有關緊的大門居然被推開了。
魚笑表情一凌,犀利的目光回頭看向這個不請自來還極其沒有禮貌的女人。
聲音溫柔,來人可不溫柔。
是許靜月,和魚笑恩怨頗深的許靜月。
魚笑微微皺眉,看著這個女人,想來應該沒有主意到桌上的花吧,那朵還泛著水珠的花。
「你來做什麼?」魚笑沒有回答,反問道。
她站起身來,直視許靜月,眼裡毫不掩飾的厭惡。
許靜月似乎沒想到,當初那個說話大聲都能嚇到的瞎子,這般的盛氣凌人,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
許靜月看著這張她厭惡的臉,突然笑了起來。
「喲!你這臉怎麼是腫的啊!」尖酸的話語,幸災樂禍的表情。
魚笑面上神情更冷,許富打傷的臉,還為消腫。
看著魚笑這種無論你說什麼,都一臉平靜的樣子,許靜月咬牙,當初這個瞎子怎麼就不淹死呢?許靜月微微吸氣,強制鎮定下來。
最讓她不能接受的是,魏遲,她的魏遲,居然跑到了這個女人隔壁,聽聽村子里那些傳言。這個女人怎麼可能配上上魏遲,怎麼可能。
「今天來,只是想告訴你,當初......當初是你自己不小心掉水池裡的,可別胡亂說話,記清楚了嗎?還有,給我離魏遲遠點,不然要你好看!」許靜月高傲的抬著頭,溫柔的語調理所當然的命令著魚笑。
「嘖~」魚笑都不知道這個女人哪裡來的這麼厚的臉皮,理直氣壯的讓人好笑。
魚笑本就沒打算放過這個女人,這個女人居然還敢一臉坦然的來找她。本來準備過段時間在收拾她,既然來了,那就讓她先長點記性。
魚笑一步一步的朝著許靜月走去,迷藥已經漸漸退了,恢復了些力氣。純黑的眸子,就像一個上位者,看著地上的螞蟻,不屑,藐視。許靜月似乎被這樣寒霜一般的神色嚇到了,一步一步後退。
「砰!」撞到了牆,退無可退。
「你,你想做什麼!」這個時候的許靜月看起來,真真是楚楚可憐,文文弱弱。怎麼形容來著,就是書里寫的,永遠是受害者的綠茶婊!
但是她似乎忽略了,論長相,比可憐,誰又比得過魚笑呢!
魚笑的模樣,就是典型的不說話,沒表情,旁人也會覺得這孩子的氣質讓人心疼!
魚笑嘴角微勾,笑了笑,推開許靜月走到門外,敞亮的院子,周圍的人都能看到。
許靜月不明所以的愣在門口。
突然,魚笑開口說話了。
「許靜月,你到底想怎麼樣,上次推我入水,沒把我淹死,你還不滿意嗎?你還想怎麼樣?」魚笑並沒有柔弱的摔倒在地,也並沒有委屈的淚流滿面。
可那柔弱的面容,聲聲的指控。活脫脫一個強裝冷靜的小可憐。紅腫的臉很明顯有個巴掌印,許靜月無端的背了個黑鍋。
許靜月張大了嘴,她沒想到魚笑就這麼在光天化日之下,就這麼說出當初的事情。許靜月看著路過的村民一臉震驚的看著院子里的動靜,看著那多嘴的翠花嬸一臉驚訝的表情。羞憤,驚慌,害怕無數種心情充斥著她的腦袋。
「你......你......」許靜月突然不知道怎麼回答。
「我?我不知道哪裡惹到你,我也不敢和大巫的家裡人作對。我都息事寧人了,我只是希望,你別在來我家找我麻煩了!」
魚笑這話可謂是句句誅心了,就差明說許靜月仗勢欺人,仗誰的勢,當然是那崇高的大巫。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村民們總是聽不得一點風吹草動,更何況是這樣害人性命的大事。
許靜月白凈的臉龐氣得鐵青,她知道這是魚笑的算計,可是她找不到方法應對,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魚笑把這事弄得眾人皆知。
面對著村民的指指點點,許靜月只能小聲的狡辯。「我沒有!」
「你給我出去!」魚笑實在懶得和這個女人磨嘴皮子,她可不是什麼聖母,對於害她的人,還能一臉包容。
許靜月沒有動,滿眼淬毒似的看著魚笑。
民眾的想象力總是豐富的,看許靜月的臉色,大家也能猜出些什麼。
這時,柳姨和許致遠回來了,打斷了這個奇妙的對峙。
柳姨並沒有聽見魚笑和許靜月的對話,也不知道當初魚笑的掉水並不是意外。
看見許靜月,她不由想到大巫,不由想到那場大火。直覺的認為許靜月來欺負魚笑了。
「你......你來做什麼,我們家不歡迎你,你走!」柳姨指著許靜月堅定的說道。一臉心疼的看著魚笑臉上的紅痕。還小心的把魚笑護在身後,活脫脫一副母雞護崽的模樣,可憐許靜月弱柳扶風文文弱弱,卻生生扮演了大灰狼的角色。
許致遠也一臉不善的盯著許靜月。
這樣的情景讓許靜月越發不堪,按照後世的標準,15歲的許靜月其實也是個孩子。不過這孩子心眼不好罷了。
「好,我走!」許靜月咬牙切齒的說道,偏生語調是習慣性的溫柔,實在是生不出什麼氣勢。
走了幾步,許靜月發現,魚笑連頭也沒回,看都不屑看她一眼,彷彿她就是一個跳樑小丑,不值一提。
許靜月因為母親大巫的地位崇高,她長得又漂亮,長期受人追捧慣了。
如今看魚笑這般姿態,心裡越發氣悶,一口怨氣橫生,拿起院子里種菜的鐵鍬,狠狠的打向魚笑的後腦勺。就如許久之前推魚笑入水一樣,無法控制的就這麼做了!
不過當初沒人看見,這次人盡皆知!
眼看那沾滿泥土的鐵鍬就要觸到那飄散著的烏黑長發,圍觀的村民們不由得驚呼出聲!感嘆許靜月惡毒的同時,不由得為魚笑捏了一把汗!
說時遲那時快,一直警惕的看著許靜月的許致遠,最先發現許靜月想做什麼的,一把推開了魚笑。
「砰!」
在眾人的驚呼中,鐵鍬還是落了下來,緋紅的鮮血,順著臉頰滴落,許致遠的額前滿是血跡!但他並沒有露出疼痛的神色,反正死死的盯著許靜月。
魚笑一個踉蹌,站穩后回過頭來,看著許致遠滿臉血跡。就如當年她自殺的時候,入目滿是鮮紅,如心裡盛開的毒玫瑰!
「笑笑,別怕,我會保護你的!」頭破血流的許致遠任然擋在柳姨和魚笑前面。惡狠狠的盯著面前的許靜月。
這樣的許致遠似乎把許靜月嚇了一跳,愣在原地。魚笑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愣在原地。
村民們不在圍觀了,有人受傷了,陸續擠進了這個小院子。
......
「快,拿止血的草藥。」
「你去請大巫!」
相比於忙碌的村民,幾個當事人卻停在了原地。
魚笑看著柳姨給許致遠額頭包上了草藥,擦乾淨了臉上的血跡。
鬆了一口氣。她想,之前的慌亂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些暈血了!
魚笑撥開擋在她身前的許致遠,對著許致遠裂開嘴笑了一下!魚笑並不像她的名字一樣,笑,對於她來說,是個奢侈的表情。
她在山裡,對著白虎笑了,小白是她的朋友。在柳姨似她如命的時候,對著柳姨笑了。現在她對著許致遠笑了,這個傻大個也終於成為了她內心接納的人!
「許靜月,你傷了他!」魚笑這不是問句,只是敘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