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立威

第八章立威

龐大的福船順風號一路吃著夏末最後的季風向著東面的倭國而去。

為了方便管理趙傳書參考了明代現成的航行的一些管理方法,將船上的工作分成了三個班次。每一個班次都有一個專門的負責人。

負責人則不用說了,就是他和商傑、曹六三人。他是船隊的捕盜自然無需多說,高傑與曹六的身份則是韓千戶親自安排的,分別擔任船上的總管與甲長。

總管這個名稱雖然有點象太監的某個職位。但是在大明的商船上卻是非常重要的職位。是一隻船上綜合事務的負責人。所以理論上他比捕盜的權力都要大一點。至於甲長,那是大明戰船上的職位。一般的商船是沒有的。

甲乃是大明戰船上的基礎作戰單位,一般一個甲十到十二人。以往象順風號這樣龐大的用於作戰的福船上都會有兵士五十人,甲長五人。每人負責一個甲。但是由於這一次航行特殊,所有士兵都歸曹六負責。所以他成為唯一的甲長。於是整個順風號上便形成了趙傳書與高傑、曹六這樣的奇怪的權力結構。

而現在便是趙傳書帶隊的時間。

夜空如洗,星光燦爛。兩個人此時正站在船艉樓上拿著幾個木片對著天空看著什麼。

「如何,准還是不準。」趙傳書站在劉貴的後面問道。

「不,不行,有些偏差。」劉貴拿著牽星板,對著夜空當中的北極星一塊一塊的試著。沒一會兒就發現他們有些偏離的航向了。

為了能夠在將來自己脫離的韓千戶也能遠航的能力。所以現在他讓徐五等五人分別進入船上不同的部門裡學習不同的技能。當然為了發現每一個人適合哪個職位,趙傳書隨時也是更換他們的職位。而現在他就在教劉貴使用牽星板。可惜的是他自己也才剛剛學會使用這種明代人用簡單的結構實現的計算儀器。

「嗯。」趙傳書點了點頭拿了一個表格給劉貴:「記下偏差。以後校對。」

記錄是趙傳書的習慣,他知道只有記下來將來才能夠發現自己的錯誤。這是學習的最好方法。

於是劉貴馬上便拿起筆點了點墨記了下來。趙傳書看了看甲板,由於現在夜已經深了。所以二班的人全都睡了。三班的人離他所在的船艉也差得遠,小心的問道:「你那裡的鄭大頭對我意見大嗎?」

「大呢。」劉貴馬上說道:「他總說傳書你給他小鞋穿,說是總有一天要給你好看。」

「呵呵。」趙傳書微微一笑。他要的便是這樣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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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了買了,買定離手。預備。開……」守倉(船上職位負責管理倉庫,戰船不設)鄭福搖著他那粗粗的手壁舉著一個碗大聲的在火櫃(主桅與前桅之間的艙樓,內有火作間、火水櫃和煤箱等,火攻時火種也留於此)里大聲的吆喝著。在他的身邊,七八個船上的船工與軍戶們則圍成一小圈與他對賭。

但是這些人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今天並不是他們的幸運日。只聽見外面突然傳來一聲大喝:「可還玩得開心哪。」

眾人抬頭一看,只見趙傳書帶著高傑與曹六兩人正從甲板上走下來。幾人一舉一動都被他們看得一清二楚。

「這,這……」鄭福沒有想到今天趙傳書明明已經換班以後睡了,居然又起來了。

三人加上後面的軍戶呼啦啦的來到了這七八人的面前。鄭福驚訝的看著遠處倉門口給他把風的船工,只是此時他居然不見人影了。

「鄭守倉。前日我立下規具的時候你可按過手印。」趙傳書冷冷的說道。

鄭福此時沒有理會趙傳書,而是馬上看向曹六。但是只見曹六一臉鐵青,沒有任何錶情。他又看往高傑,只見高傑盯著頭頂的甲板也不看他。於是鄭福感到了一種前所示有的憤怒。他突然站了起來大聲叫道:「姓趙的,你好啊。敢陰老子。」

「陰你,我帶著高總管與曹甲長這是正大光明的來巡船。見著了你在這裡聚眾賭博。你可還有話說。」

「當然有,你待整地。老子開船的時候你還在吃奶呢。居然敢來陰老子。」

「有誰人記得規具第六條為何?」趙傳書不理會鄭福的撒野。而是大聲問道。

「我記得。」一個聲音響起,眾人看了過去,原來是章平安正激動的看著所有人。

「嗯,很好,你說說。」趙傳書點了點頭說道。

「第六條,凡船上聚眾逾二人者即為聚眾賭搏。初次犯者將被打十五大板,扣一日工錢,二次犯者三十大板,扣兩日工錢,第三次犯者扔入水中任期自滅。」

「嗯,很好。」趙傳書對章平安點了點頭,然後冷冷的看著鄭福:「鄭守倉,可還有話說。」

「哼,趙傳書,你這小人,先是搞個規具來陰我,現在又帶人來捉我。整天玩陰的,乃是小人中的小人,你生個兒子沒屁眼。」鄭福顯然沒有意識到趙傳書今天的目的。

「誰記得規具第二條。」趙偉書也怒了,大聲問道。

「小人記得。」只見劉貴突然站了出來,大聲應道。

「好,說出來聽聽。」趙傳書冷冷的看著眼前的鄭福。

「第二條,在船上大家需忠情合作,凡是有人破壞團結,辱罵他人,毆打他人者。即為破壞團結。初次犯者將被打三十大板,扣五天工錢。二次犯者,打六十大板,扣十日工錢。第三次犯者扔入海中任期自滅。」

「說得好。」趙傳書點了點頭然後便不再言語。

「哼,姓趙地。你以為你是哪根蔥。你那些什麼屁規具老子就不當回事。老子今天就賭了,老在便在此地,你當如何?」

趙傳書笑了笑,沒有理他,而是轉身看向身後的曹六:「曹甲長,此刻乃是你值更吧。那就交給你來處理了。」

說完趙傳書便「噔噔……」的走上了甲板。這個結果讓鄭福傻了眼。原來他希望趙傳書與他的那些親信過來捉他。這樣他便是如何與這些人扭打周邊都不會有人幫助趙傳書。反而會讓人反感趙傳書。但是他沒有想到趙傳書居然甩手不管了。

沒一會兒鄭福與其他參與賭錢的人都被捉了上來。被其他軍戶壓在地上。此時鄭福了嘴裡已被塞了東西。但是依然不知道在說著什麼。

趙傳書一臉嚴威的站在甲板之上看著被死死壓著的鄭福。今天對於他來說實在太重要了。所以明明二十幾個小時沒睡了,他依然在支持著。只見他的後面站著船上的其他休息或是沒有到值更的軍戶與船工。這些人好奇的看著趙傳書會如何處理今天的情況。

只見趙傳書突然抬起頭來,大聲說道:「各位韓大人所請之船工,大人麾下之軍戶,大人合作之商行代表們。」趙傳書對著所有人拱了拱手。然後便在這些人中間開始了他的演講。

「大家今日共聚一船乃是緣份。得來不易,大家在此都是為了韓大人與我們將來之富貴而在此搏命。這海上之事本就難說。故而傳書方定下規具,便是希望大家忠情合作,共同回家。當時列位無一人反對。故而傳書方才開始實行。」

「然,時不過一天,今日便有人在船上聚賭。賭乃小事。傳書當年也有賭過。在舟山便是你如何賭亦不過一人事耳。無損眾利。」

「而今日不同。我等偈在船上。趙某常言:『海上行船無小事。』一人之誤便可損全船。一人之禍則可害全船。故而傳書嚴令大家不得聚賭。」

「不過總也有人以身試法。鄭福者,多次在船上以身試法。耽誤眾位休息。趙某總以其乃大人信任之人而放過於他。然其變本加利,無視列位之安全。越聚人越多。可見其本質便是如此。」

「趙某常看書中云:『國無法不治,民無信不立。』而人又常雲『無規矩不成方圓』可見法之重要。故而今日趙某與曹甲長、高總管一起巡船。見鄭福聚集十數人賭錢。公然破壞船上規矩。便知無論如何不得姑息。」

「不過趙某念在大家都是初犯,若是都打了便無人駕船。所以趙某法外開恩。今日只懲首犯余者不糾。」

聽到了趙傳書的話眾人都看向了曹六,只見他點了點頭。於是鄭福以外的人都被放到了一邊。此時甲板上只有鄭福被兩個漢子死死的押在地上。

趙傳書冷若冰霜的看著他,道:「鄭福,前日我定規矩之時你也有按過手印。便是可見規矩你也認可。不過今日你知法犯法,罪加一等。被捉現形還要含血噴人,實在可惡。今日若是不給你懲罰,他日我們還有何規矩可言!」

趙傳書的話說得冠冕堂皇,任誰也沒人辦法反駁。於是大家都懷著不同的心情靜靜的看著下面的鄭福。

「曹甲長,你還在等什麼?」趙傳書冷冷的說道。

「打。」隨著曹六的一聲令下。只見兩個大漢將鄭福綁到了長凳上面,然後便左右開弓打了起來。

六十下下去,任是打的人留了手這鄭福也已經暈死過去。

「趙總旗,打完了。」曹六對趙傳書一拱手說道。

「大家看著,鄭福就是榜樣。我們此次航行危機沖沖,捎有不慎便是死無葬身之地。所以為了大家都能回去。我才制定規矩十五條。眾位也皆對媽祖發過誓言,遵守規具。故而你們破壞規具就是破壞我們這次航行。就是破壞千戶大人之大計。首先我就便不會答應。反之,只要你們遵守規矩,好好乾活。在航程結束之後我就會向千戶大人求情,多給你們一些銀錢。如何。」

「……」

趙傳書說完沒有想到居然沒有一個人響應於他。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沒有表示。

「好。」突然一聲響起,眾人一看居然是徐五。雖然這些人都覺得正常。但是馬上他說完之後又有其他人叫,逐漸聲音連成一片。

看著下面的情型趙傳書這才稍稍的放下了點心。這一路才剛剛開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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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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