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遇上農夫與蛇的事了要怎麼辦

第208章 遇上農夫與蛇的事了要怎麼辦

挨了一巴掌,他不高興了,拉長了臉剛要鬧彆扭,就被嬴黎捏住腮幫子往嘴裡塞了塊糖:「快看,少廢話。」

「這事沒完。」他放了狠話,含著糖塊認真瞧,越瞧越認真,看完后就直勾勾的盯著嬴黎:「真是你想的?」

嬴黎坐在桌上翹起二郎腿:「那當然。」

「沒讓嬴氏的幾位老大人替你過目?」

「你覺得他們要是給我過目了,會允許我用這一手字出來賣弄?」

他這才點點頭:「說的也是,你這一手字,多少有些辱沒門風了。」

嬴黎懶得理他,只關心一件事:「我的主意是不是很好?」

「嗯,的確很好。」他把摺子放在一旁:「可以與朝臣商議一下,不過我好奇一點,你怎麼會想起在土地制度上下功夫?」

嬴黎笑了:「許你拉攏人心,就不許我贏的民心了?說好了要公平競爭,那就各憑本事唄。」

「嬴氏還不夠?」

嬴黎湊過去:「靠誰都不如靠自己。」

「說的也對。」他笑盈盈的看著嬴黎:「明日我就找大臣商議,你要是沒事,可以來東宮悄悄聽。」

宣德帝卧病了,如今的朝政大事全由他一手處置,東宮儼然就是一個小朝廷,當然,能在小朝廷商議事情的,也只有丞相與六部的尚書和侍郎了。

他要和大臣商議自己的辦法,嬴黎自然是要聽得,次日一早她就在燕靖予的書房裡等著了,隔著一塊屏風,大臣們都在外面,喝著茶,吃著點心,多了幾分隨性。

「昨日,嬴姑娘向我提及大周如今的土地制度,這些日子正在秋收入稅,想必這個問題很多人也注意到了,大周良田多在權貴富商手中,一畝地在他們嘴裡也能說成是六分地,這讓稅收縮減了很多。

幾個月前朝廷裁軍,很多人回鄉后根本沒有田地,只能去做佃農,一家老小辛苦一整年都不能保證溫飽,長此以往,流民增多,動蕩不安,朝廷稅收也會減少,故此嬴姑娘翻閱了史書,提出了幾點建議,大家都看看。」

他把摺子遞給嬴岐,瞅見嬴黎那一手狗趴體,嬴岐老臉一紅,一一傳閱看完,立刻就有人說話了。

「太子殿下,大周的土地制度是開國時太祖與眾臣商議后定下的,現在革新,是不是有違祖宗家法?」

「太祖朝還有宮妃殉葬的規矩呢。」嬴岐把摺子遞給還想再看看的沈畢:「後來還不是廢了?」

那人被他一句話就堵回來了,但還是有人說:「太子殿下,這後宮不得參政,嬴姑娘是否...」

「怎麼需要我家姑姑禦敵的時候沒人提後宮不得參政呢?」嬴岐再懟。

這下徹底沒有人糾結這些沒用的問題了。

燕靖予低頭偷笑,抬頭時便是一本正經的樣子:「關於嬴姑娘的建議,諸位覺得如何?」

「殿下。」沈畢拿著摺子一臉沉思:「土地兼并的確有損朝廷與百姓的利益,可是要將土地從權貴手裡拿出來並非易事,摺子上說,重新丈量土地,核對各家各戶的田產,除籍契奴僕外,每人以五畝田地為上限,多者擔三倍賦稅。

這個主意看似有用,但重新丈量土地並非易事,而且權貴們必定不會答應,朝廷以三倍賦稅要求他們,他們就會以更多的租錢壓榨百姓,如此一來,最終受苦的還是百姓,臣以為,限制租錢才是最重要的。」

沈畢的話有幾分道理,嬴岐也道:「其中鼓勵百姓開荒,土地為其自有,可免三年賦稅,可許多地方都有皇莊劃定,也有權貴劃定的莊園範圍,開荒入園,百姓是要問罪的,那些可以讓百姓隨意開荒的地方,多為窮山惡水之地。

且,此法惠及百姓,但有傷權貴的利益,難保不會百姓以此為要挾,以謀取權貴的利益為目的壯大自身,故此,臣以為,有關開荒一事,可由朝廷定下範圍,即給了百姓生路,也保住權貴的利益,方不激化矛盾。」

燕靖予認真聽完,認同的點頭:「這些法子實施起來的確會有困難,但我認為,若能真的改變現有的土地制度,對朝廷和百姓都大有益處。」

「可是,損害權貴的利益,只怕會動搖人心。」他們最顧慮的是這一點。

燕靖予打量著他們,瞥見嬴黎在屏風後面都快按捺不住了,乾脆把她叫出來:「阿鯉,你的意思呢?」

嬴黎立馬出來,為他讓自己出來說話的行為豎起大拇指誇獎了一下,張口就道:「你們的顧慮我聽明白了,不過我是這樣想的,先說丈量土地,全部丈量顯然不可行,一來所費人力太多,而來會有人冒領土地為權貴藏私。

所以,朝廷可以利用田地交易的鋪子拿到近五十年所有的交易單據,以此核對各家田地畝數,我查過,田莊鋪子的交易單據會留存五十年,所以完全可以查到各家各戶大致有多少田地,丈量的時候,先拿田地畝數最多的人家動手。

除此之外,丈量田地一事也由交易的鋪子負責,事情辦得妥當漂亮,可直接負責皇莊成為皇商,這裡頭的利益可比做一個單純的商人多多了,丈量田地是要得罪權貴的,但事情由商人出面,後果則不會太過嚴重。

再說租錢提高反苦百姓的事,限定租錢的確是個好主意,但除此之外還要限定佃農的勞作時間與分內之職,耕種就是耕種,不能農閑的時候還驅使百姓做其他的,做其他的要另外算錢,為防官商勾結隱瞞,此事也要算作衙門的政績。

還有百姓開荒的事,劃定範圍是個好主意,可是好地方都被皇莊和權貴的莊園佔了,能畫出多少範圍?皇莊和莊園大多留著長草,一年到頭也沒見皇家的人去溜達兩圈,典型的占著茅坑不拉屎。」

「咳!」燕靖予清清嗓子,好幾個大臣也都臉色尷尬。

嬴黎無視他們:「占著良田不用,純屬浪費,所以,要麼皇莊裡面開荒,用犯人耕種,所得糧食供給宮內,減少戶部給宮內的撥糧,要麼皇莊開放,百姓耕種,至於權貴家的莊園,可以租用百姓耕種或是租給百姓耕種,絕對不允許荒著。」

她說著話,就靠在了燕靖予旁邊的桌上,兩手一抱,彷彿面前的朝中大臣全都是聽命行事的小廝,即便被他們看著,也不慌不忙。

「敢問姑娘,若是權貴拒不從命呢?」

「殺雞儆猴。」嬴黎摁住燕靖予的肩膀:「這些事情先從皇親國戚開始,說直白點,一朝天子一朝臣,除掉政敵總需要理由服眾,這不是機會嗎?」

她的話讓眾人心裡都是一寒,燕靖予則意味深長的一挑眉:「你說就說,拍我做什麼?」

「讓你心裡有點數。」嬴黎假惺惺的笑了笑:「我提醒你一句,最好在大家離開東宮之前就動手,別打草驚蛇。」

說完,她微微一頷首,大搖大擺的就走了。

接下來怎麼討論她管不著,她有空還得去城外轉轉才行。

走了一趟城外,城門關閉之前她才回來,回家才知道嬴岐他們還沒回來。

「也不知東宮出了什麼事,中午的時候來了太監,拿走了家裡所有的地契單子,說是朝廷有大用,也不說是幹什麼。」丞相夫人憂心忡忡。

「哦,忙正事呢。」嬴黎挽住她:「我餓了,想吃陽春麵。」

丞相夫人一笑:「好,晚輩立刻讓人去做,姑姑等一等。」

她去忙了,嬴黎也得以休息休息,秦嬤嬤端著熱水過來讓她洗臉,瞧她滿身塵土忍不住念叨:「姑娘如今已經是聘娶的太子妃了,就算是出門,也不該自己走動,當有人跟隨才是。」

「我是去探查民情的,那樣聲勢浩蕩的做什麼?」嬴黎換了臟衣裳:「越是低調,瞧見的東西才會越真實,我要是大張旗鼓的出去,誰敢和我說實話?」

秦嬤嬤瞧見她的衣裳破了一個口子,無奈的搖頭:「姑娘這樣,豈不是讓人傳閑話?」

「與民同樂能有什麼閑話?」嬴黎樂了:「難不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在家裡規規矩矩的等著嫁人才行?嬤嬤,一家主母為了打理中饋都要身體力行,何況是太子妃呢?」

這話讓秦嬤嬤實在不好反駁,只能囑咐她:「如今日頭毒辣,姑娘出行要帶帷帽才是。」

「好好好,知道了。」嬴黎實在害怕她啰嗦個沒完,隨口應付著。

等丫鬟把她最愛的陽春麵送來,秦嬤嬤又開始啰嗦:「雖然姑娘好動,但也要少吃些,女子以身姿曼妙為美。」

「知道了。」嬴黎大口吃面,答應的比誰都利索。

吃飽喝足,她等到深夜,知道嬴岐回來了才去睡覺,心裡算計著革新土地制度一事能有幾成勝算。

天色剛亮嬴黎就醒了,她急急忙忙的洗漱好去正堂,嬴岐正要出門,見她起來了就停下來說:「姑姑放心,昨日已經傳令各家上交所有的地契了,也告訴田地交易鋪子將所有的單子核算清楚,今日一早務必送到戶部去。」

「你覺得這事勝算有幾分?」

嬴岐一頓琢磨:「若是朝廷狠得下心,能有九成,若是狠不下心,一成都難。」

「的確,畢竟朝中大臣家裡也有不少田莊私產呢,割肉養民的事,不是人人都想干。」嬴黎抄手站著:「你去吧,我再到城外走走。」

接下來核對田畝單子的事她幫不上忙,所以她要另外找些事情做,比如去城外軍營看他們練兵。

嬴氏有不少子弟從軍,鄴城守軍里就有好幾個,雖然鄴城守軍如今歸燕忱白統帥,可他不在鄴城,大權理所應當的在副統領手裡,偏著副統領,是裁軍時,從涼州調回來的一個老將軍,算是親眼目睹過嬴黎的恢弘戰績。

所以,發現嬴黎在一旁看熱鬧后,他很熱情的把嬴黎叫過來,讓她指點指點練兵的事。

「涼州一別,也有一年多沒見過姑娘了,姑娘掌眼瞧瞧,這幫兔崽子們練得如何?」

「不怎麼樣。」嬴黎很實誠:「弓箭手可以多練,畢竟箭法講究熟能生巧,但是刀劍相交不能這樣練,得打,練得是反應與還擊角度。」

老將軍笑眯眯:「嬴姑娘說得對,能否勞駕教教他們?都是新兵。」

「嗯哼?可以呀。」她好久沒打架了,正好手癢。

老將軍笑眯眯的挑了二十幾個身手矯健的壯漢出來,一看就是新兵教領。

老將軍笑呵呵:「嬴姑娘,請。」

「我懷疑你想收拾我。」

嬴黎活動了一下手腕,猛地飛身出去,一拳揮出去,猝不及防的放倒一個,然後凌空一個掃堂腿又放倒了幾個壯漢。

看熱鬧的士兵一陣喝彩,要和她對打的壯漢們才反應過來,嬴黎卻根本不給他們還手的機會,她比不得這些壯漢高大,正好可以在狹小的縫隙中遊刃有餘,保不齊什麼時候就會來上一拳,讓人防不勝防。

不費吹灰之力把他們全部放倒,士兵們的喝彩聲已經很高了,老將軍身邊也多了幾個年輕的將軍,都是過來看熱鬧的。

「群毆不是這麼打的,你們人多,但是各打各的,完全就是一盤散沙。」她指著一個壯漢說道:「他是最先還擊的,一拳打向我的臉,這個時候怎麼沒人攻擊我的下盤呢?」

坐在木台邊上,她又朝另一個壯漢示意:「你方才都把我舉起來了,為何不把我砸在地上,反讓我纏住你的脖子將你放倒?為何要猶豫呢?怕傷著我不成?」

壯漢不說話,嬴黎起身:「都看好了。」

她往前跑了幾步,一個跳躍雙腿反剪直接夾住壯漢的脖子,壯漢慌了一下,正要掙扎,她卻又鬆開自己跳了下來:「就這個動作,很容易就能扭掉一個人的脖子,可以多學學。」

她繼續坐在木台邊上:「當然,提高拳腳功夫最好的法子就是多動手,你們完全可以對打,不傷人性命就好,至於其他,多搬搬石頭做做苦力,力氣大了,幹什麼都好說。」

她說的很簡單,但在她露了一手之後,足以讓這群教領心服口服,何況那群新兵。

「嬴姑娘的身手,我等望塵莫及啊。」老將軍笑呵呵的摸鬍子:「走走走,小坐半刻。」

他這麼熱情,嬴黎顛顛的就跟著去了,和鄴城守軍裡面的幾位將軍叭叭一頓瞎聊胡吹,她分析起戰事來一套一套的,興起還能直接畫個地圖出來。

這一聊就把時辰忘了,她大晚上沒回來,丞相夫人急的不行,讓城外莊子里的人去找也沒找到,莊子里的人也急的不行。

過了子時,嬴黎才走,老將軍執意派人送她去莊園,她拒絕不了就帶著了。

月明星稀,朦朧的月光只把遠處的樹近處的人勾出大致的輪廓,士兵舉著的火把,被風吹的獵獵作響,嬴黎有些困了,騎著馬昏昏欲睡。

「肚子好餓啊。」一個小士兵小聲嘟囔。

另一個立刻附和:「我也是,晚飯沒吃飽。」

「那就去找吃的呀。」嬴黎自然而然的加入他們的對話:「我記得附近地上有地瓜,去挖幾個,唉,別挖多了。」

「好。」他們一口答應,立刻去弄。

嬴黎下馬幫著點火,地瓜找來就丟進火里,幾個人圍著火堆等食。

不遠處的田裡突然有聲音,他們都聽見了,嬴黎起身過去看,有個小子跟著,繞過稻草垛,月光下兩個赤、條條的人影纏在一塊,嬴黎懵了。

這這這...

「我的娘啊。」小子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直接出了聲。

那兩個人影被他嚇著了,一抬頭就發現兩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看,一聲尖叫,手忙腳亂的四處找衣裳。

嬴黎把自己腳底下踩著的東西撿起來,是支簪子,看起來很名貴。

「嬴姑娘,快走快走。」小子覺得太污糟了,大喊一聲就跑了。

那個女的卻突然撲過來拽住嬴黎的衣裳:「姑娘,求求你別說出去,我求求你了。」

「你是誰我都不曉得,說了幹嘛?」嬴黎把衣裳扯出來,也待不住,跟著小子就跑了。

烤地瓜他們也不想吃了,麻溜的回到莊子,幾個士兵還得回去復命,沒住就走了。

大晚上的撞見那種事,嬴黎膈應壞了,天一亮就回了丞相府,好幾天沒出門。

突然有一日,秦嬤嬤從外面怒氣沖沖的進來,盯了嬴黎好一會兒才問她:「那天晚上姑娘在城外沒回來,和誰在一起?」

「和誰?我很晚了才從鄴城守軍大營離開,杜將軍讓人送我回去的,怎麼了?」

秦嬤嬤眉頭緊皺:「外面傳閑話,說有人在城外看見姑娘與人在稻田裡私會苟合,因先前姑娘常往田間地頭走,那日姑娘沒回來,丞相府找人鬧得動靜挺大,所以現在...」

她還沒說完,丞相夫人就進來了,神色與秦嬤嬤的一樣:「姑姑...」

她欲言又止,嬴黎也就明白了:「深宅大院里的你們都知道了,外面差不多人盡皆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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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座的各位都要喊我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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