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只要我沒有道德就不會接受綁架
「是晚輩糊塗,怎麼會大張旗鼓的派那麼多人去找姑姑呢。」丞相夫人悔青了腸子,都哭了:「這種事情怎麼能亂說呢,當真是陰毒。」
秦嬤嬤也急的雙目通紅,她是相信嬴黎的,可外面傳的話實在太難聽了。
她可太清楚有多少人惦記著太子妃的位置,這事鬧的沸沸揚揚,饒是燕靖予再怎麼袒護她,顧及皇家顏面,也會有人出面廢了她的太子妃,這不僅是一個身份的問題,更是姑娘家清譽的問題。
而且,這事根本說不清,千百張嘴一開一合,好好的人都能被逼死。
忍著眼淚,秦嬤嬤忙問:「姑娘那天晚上可遇上誰了?」
「遇上了,可我不知道她是誰。」嬴黎一點也不慌張,看她們難過傷心還有幾分不理解,自己去把撿回來的簪子拿出來丟桌上:「我撞見他們的時候脫得精光,這支簪子被我踩著了,就撿回來了。」
丞相夫人立刻抓起來看,秦嬤嬤也湊過來。
「這似乎是衡長齋的手藝。」
「奴婢也覺得像。」秦嬤嬤憤憤不平:「這樣的醜事被姑娘撞見,竟然還敢倒打一耙。」
丞相夫人心裡也堵著一口氣,立刻就要叫人去把衡長齋的掌柜叫過來。
「夫人。」嬤嬤跑進來:「太子殿下來了。」
丞相夫人和秦嬤嬤都變了臉色,生怕燕靖予是來上門問罪的,嬴黎卻不覺得,大大方方的出去。
燕靖予在院子里等她,見了她依舊笑意和煦:「幾天沒出門了,都不見你找我。」
「好幾天了。」嬴黎走到他跟前:「你找我有事?」
他點點頭:「想吃你做的點心了,既然沒出門,想必手藝長進了不少,去做些桂花糕我嘗嘗。」
「不想去,你有話想問我是不是?」嬴黎坐下來:「直接問吧,繞彎子怪累的。」
他的笑意這才微微斂住:「外面的流言你都知道了?」
「剛知道,看情況很嚴重吧。」
燕靖予臉色不大好:「從城外傳進來的,自販夫走卒起,說什麼的都有。」
「讓你為難了嗎?」
「那倒沒有,我信你又怎麼會相信外面的流言蜚語,但這是軟刀子,說不清,講不明,我擔心你受不了。」
嬴黎笑了:「這根本不是大事,那天我回去的晚,身邊還有好幾個士兵呢,本來想烤個地瓜解饞,結果就碰上一男一女在野地里嘿嘿,嘖嘖~大晚上的真不嫌凍得慌。」
燕靖予忙問:「誰給你安排的士兵?」
「鄴城守軍副統領杜將軍。」
燕靖予心裡有數了:「尋常士兵與你一道,他們若是作證,反倒火上澆油讓人胡說了。」
「我知道,我沒那麼傻。」她喊道:「秦嬤嬤,把東西拿出來,我把那女的簪子給撿回來了,本想還給她的,她突然拉著我求我別說出來,我就嚇跑了,然後就把東西帶回來了。」
秦嬤嬤把簪子遞過來,丞相夫人急忙說道:「殿下,這簪子像是衡長齋的手藝,並非尋常人家用得起的,臣婦正要著人去把掌柜叫來問話呢。」
「人進了丞相府,可就解釋不清了。」燕靖予神色陰冷:「楓揚,拿著簪子去衡長齋問一問,瞧瞧是誰家的,把人抓回來,秦嬤嬤與他一塊去。」
秦嬤嬤本就憋著一肚子的火氣,聽他這麼說,立刻答應下來。
「為什麼總有人覺得我是吃素的,愚蠢。」嬴黎淡定的撐著下巴,這才發現燕靖予身上穿著朝服:「你衣裳都沒換,怎麼,早朝上有人拿這說事了?」
他坐下來:「嗯。」
「聽風就是雨,也不查查真假,這樣的人慎用,太蠢了。」
丞相夫人忙道:「殿下,我家姑姑絕對不是那樣的姑娘,她...」
「夫人,我相信阿鯉。」燕靖予知道她擔心什麼:「我來問她,是怕她聽見那些流言把自己氣著,姑娘的清譽何其重要,敢用這個針對阿鯉,就是找死,而且大晚上碰上的事情會鬧得這麼大,要說無人在背後推波助瀾我是不信的。」
丞相夫人放心了,燕靖予又叫來個侍衛:「著人去把那日送嬴姑娘回莊園的士兵找出來,再去田間散話,就說高門貴女與人私通,今天傍晚就在護城河溺斃。」
「你要幹嘛?」嬴黎不大懂這一套操作了。
「引蛇出洞。」他心裡揣著主意,明白著呢。
不到一個時辰,楓揚與秦嬤嬤回來了,身後卻並沒有人。
「太子殿下。」秦嬤嬤的神色明顯不悅:「奴婢在衡長齋查到,上個月,恆王府六小姐從衡長齋買走了這支簪子,說要送給府上的三小姐做生辰禮物。
奴婢去恆王府核實,世子妃卻說從未見過這支簪子,一口咬定不是三小姐的,奴婢又打聽過,那三小姐的生辰還要過幾日呢。」
燕靖予微微垂眼:「恆王府。」
「恆王府里一團污糟,姐姐妹妹的勾心鬥角也不算是稀奇事,那二小姐還是搶的大小姐的未婚夫婿呢,那三小姐是世子妃所出,六小姐是恆王府三房所出。」丞相夫人對這些深宅大院的事都很清楚。
燕靖予微微冷笑:「確定是恆王府的東西?」
「是,奴婢確定,世子妃雖然否認,但眼神是不會騙人的,她慌張。」秦嬤嬤十分肯定。
丞相夫人更惱火了:「這就更是可疑了。」
燕靖予心裡有數了:「我親自過去一趟。」
「我也去。」嬴黎站起來:「我有言在先,如果真的是他們家的人造謠,我可不管什麼皇親國戚什麼女子清白,一家上下的女眷,一個都別想好過。」
「這是自然,我們可不做菩薩。」他摸摸嬴黎的頭:「我給你主持公道。」
嬴黎搖搖頭:「別,你在一旁杵著就行,我要自己來。」
「自己來?」他稍稍猶豫:「好吧。」
他們一塊去,丞相夫人氣不過也要去,備上馬車,浩浩蕩蕩的就去了恆王府,楓揚細心的去把衡長齋的掌柜找來,由他作證簪子是恆王府的人拿走的。
他們來的這般迅速,直接打了世子妃一個措手不及,恆王與恆王妃都是上了年紀的老人,如今府中大小事務都由世子妃一手操持,所以她很快就迎出來了,與她一道的還有醉心讀書的恆王世子。
「太子殿下大駕,未曾遠迎,還請恕罪。」
「嗯。」燕靖予大步進了正堂,恆王夫婦聽到消息,急匆匆的過來謝罪,他也未怪罪。
坐下后,嬴黎把簪子丟在桌上,二郎腿一翹,臉色一拉,氣勢凌厲直奔主題:「這東西,認不認得,一句話。」
世子妃看見簪子神色就不大對勁,趕忙笑著搖頭:「方才姑娘身邊的嬤嬤就來問過,這的確不是我家的東西。」
「你說。」嬴黎懶得聽她廢話,朝衡長齋的掌柜示意。
掌柜也知道出了什麼事,哪裡敢得罪東宮得罪嬴氏,趕緊交代:「這支簪子是上個月,府上的六小姐從小人手裡所買,說要送給府上三小姐做生辰賀禮,這簪子上還刻了三小姐的名字呢。」
世子妃慌了:「啊,這是六丫頭的?」
「怎麼可能?」一個婦人立刻反駁:「世子妃說話也得有證據才是,這分明已經...」
恆王妃立刻呵斥:「住口,其他人都出去,不必在這裡伺候了,讓家生子把守各處,不得隨意讓人進出。」
外面的流言蜚語她們不可能不知道,話說到這裡,聰明人都知道是樁醜事了,恆王妃要護住顏面。
嬴黎才不管她們,只是一笑:「六天前,我出城未歸,與鄴城守軍里的幾位將軍聊了許久,過了子時才離開,與一道的幾個士兵在田間地頭撞破了一起醜事,當時那姑娘的樣子我看的清清楚楚,衣衫不整,卻也貌美,這支簪子,就是我當時撿起來的。」
聽見嬴黎說把姑娘的樣子看的很清楚時,世子妃神色驟變,其他人的臉色也有幾分玩味。
「這些日子,鄴城有不少我的風言風語,說的就是這件事,只是將醜事的對象換做了我。」嬴黎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可惜我今天才知道,所以就找來了,世子妃是否給個答覆啊?」
恆王世子慌了:「太子,這裡面一定有誤會。」
「有人企圖逼死我未過門的妻子。」燕靖予同樣冷著臉:「這件事不可能善了,查清楚了,對東宮與恆王府都好。」
他們三人的臉色都變了,趕忙應聲點頭。
世子妃被嬴黎問的吞吞吐吐說不出話,恆王妃看不下去了,拍桌怒問:「快說,這是不是那些丫頭的東西。」
丫頭這個詞兒用的丞相夫人當場就眉毛一挑。
把事情誣賴給丫鬟,保住滿府女眷的名聲,事後再問罪把人除掉,深宅大院完全可以做的神不知鬼不覺,一個病故的由頭就遮掩過去了。
世子妃瞬間懂了意思,立刻吩咐:「快去將三小姐與六小姐都叫過來。」
一個嬤嬤趕緊去了,丞相夫人靠近嬴黎耳語:「怕是要用丫鬟頂包了。」
「想得美。」嬴黎耐心等著。
沒一會兒,就來了兩個姑娘,年紀不大不小,當有十六七歲,已是待嫁芳齡。
「還不跪下。」世子妃率先開口:「快說,這支簪子是誰的。」
那兩個小姑娘嚇得不輕,瞧了眼簪子,下意識的看了看對方,一個眼神疑惑,一個眼神躲閃。
她們不說話,到是一個奶娘模樣的老嬤嬤看了一眼說道:「回世子妃的話,簪子是六小姐的,本打算送給三小姐做生辰賀禮,因日子未到,所以放著,半個月前就丟了。」
丟了,真是好說法。
「丟了為何不報?」世子妃立刻問道,企圖轉移矛盾。
奶娘急忙說道:「小姐心善,說一支簪子丟了就丟了,另行準備賀禮就是。」
丞相夫人冷笑,白眼都要翻上天了,這拙劣的演技,實在讓她瞧的噁心,方才插話的婦人則微微垂著眼,像是在打量局勢分析利弊。
「先別說這些。」嬴黎微微勾唇:「我聽說著女子破了身,身段上會有差別,瞧眉頭和眼角都能瞧出來,秦嬤嬤,你是宮裡出來的嬤嬤,見得多了,是不是這樣?」
燕靖予一臉疑惑:還有這種說法?他怎麼不知道。
但老道恆王妃立馬就聽出她在使詐,當下心中就是一緊,世子妃同樣心裡一緊,擔憂的往三小姐身上看去。
嬴黎把她們的變化全部看在眼裡,心裡有譜了,看來這位世子妃是知情的。
秦嬤嬤目光毒辣,早看出誰有問題了,立刻配合她:「回姑娘的話,的確是這樣。」
「那就冒犯了,你去瞧瞧吧。」嬴黎轉向恆王妃,直接截住恆王妃的話頭:「王妃恕罪,此事不僅是打了我自己的臉面,更是打了皇家的臉面,只怕府上有人糊塗,被人利用了也未可知呢。」
恆王妃皺眉不滿:「嬴姑娘的清白聲譽重要,老身孫女的清白聲譽同樣重要,你這樣一查,讓我這兩個孫女往後如何做人?讓恆王府女眷往後如何做人?」
「王妃別誤會。」燕靖予插話進來:「嬴姑娘要查,只是告訴你一聲,並非與你商議。」
他替嬴黎撐腰,恆王妃臉色大變,蒼老的面孔登時難看萬分,世子妃的臉色也難看起來。
秦嬤嬤走過去,還沒仔細打量兩眼呢,那位三小姐就立馬捂住臉。
這一下,再怎麼辯解也說不通了。
恆王妃臉色驚變:「玉兒,是不是你的。」
「快說,簪子是不是丟了。」世子妃還想保她。
可明顯這位三小姐反應不夠快,世子妃都給出借口了,她還是沒接住,眼圈一紅,咬牙就哭,突然起身就要撞向桌子,旁人還沒反應過來阻攔,嬴黎就就把茶盞蓋子丟出去砸在她腿上,讓她摔在了地上。
「別尋死覓活的,沒用。」
「讓我死吧。」三小姐大哭起來:「我沒臉見人了。」
聽聲音,還真是那天晚上的姑娘。
恆王和世子當場氣的差點吐血,恆王妃更是險些暈死過去。
世子起身怒喊:「我打死你。」
「世子。」世子妃直接跪了下來,哭著阻攔:「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就是打死她又能如何?」
恆王爺怒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世子妃淚流不止,算是默認了。
恆王夫婦氣的越發頭暈,世子更是全身顫抖,險些站不穩當。
他們家先亂了,喊打喊殺,一旁的幾個婦人雖鄙夷,但神色卻並不輕鬆。
一門女眷出了這樣的醜事,滿府女眷的名聲和將來就都毀了。
三小姐跪在地上痛哭不止,羞於抬頭見人,恨不得死在當場。
與她一道過來的六小姐則神色驚慌,眼圈通紅,急忙走到婦人身邊求主意:「母親,我怎麼辦啊。」
看著他們家的鬧劇,丞相夫人則是一臉冷漠,做出這樣的醜事,滿門都抬不起頭來,偏這事還想栽在嬴黎頭上,讓嬴氏全族的姑娘跟著一塊蒙羞。
大哭大鬧中,恆王妃緩過氣急忙起身,作勢就要跪下:「太子殿下,這等醜事,實在羞於見人,為恆王府滿府女眷聲譽著想,還請太子殿下手下留情。」
「你們不想將事情鬧大?」燕靖予明知故問。
他們都趕緊跪下,恆王爺滿臉羞愧:「還望太子殿下大人有大量。」
「這事不行,嬴姑娘不能但此污名,你恆王府女眷的清譽重要,嬴氏女眷的清譽就不重要了?」燕靖予目光銳利的掃過他們:「替你們家保全了顏面,就要讓我未過門的妻子背上莫須有的罵名。」
他們家的人都說不出話來了,女眷都忙著哭泣。
六小姐大哭著嚷起來:「我都說了讓你別和他有聯繫了,你怎麼就是不聽,現在好了,我都要被你毀了。」
「她和誰有聯繫?」燕靖予抓住了重點。
婦人滿臉淚痕表情憤恨:「還能有誰,自然是世子妃的娘家外甥,三小姐的表兄,一個不成器的無賴。」
「住口!」恆王妃要被這對母女氣死了,聲音不住發顫。
嬴黎探身問:「世子妃的娘家是什麼人?」
「是一門權貴。」丞相夫人對這些了如指掌:「但朝中無人差不多也敗落了,城外的莊子離著咱們家一二里地,莊子里的確有一位年輕公子,聽說是太過頑劣被送到莊子里靜心讀書的。」
嬴黎懂了:「怪不得呢,這是報復我要革新土地制度啊。」
她把簪子丟在三小姐面前:「那天晚上我答應過你,絕對不會將事情說出去,我不認識你,犯不著毀你,可你偏偏來得罪我,不自量力,說吧,造謠的事是你乾的還是那個男的乾的?」
三小姐一味大哭,根本不說話。
「不說是吧,那我就默認是恆王府幹的了。」嬴黎看向燕靖予:「太子殿下,你最疼我了是不是?」
燕靖予認真點頭:「這是自然。」
「那我要把她綁了上街遊行。」嬴黎指著三小姐:「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恆王府的三小姐與人苟合被我撞破后倒打一耙,污衊我的清譽。」
恆王妃臉色大變:「不可,嬴姑娘,若真如此,就是在逼死我家所有的姑娘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