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似是夢中名
摸了摸手中的金豆豆,店小二的面色有些猶豫。想了一會兒,還是將手中的金豆豆收了起來,然後低聲的說道:「姑娘,這兒太危險了,外面的兩位官差打了起來,您還是現在不要離開這兒,等到他們打完了在動身吧,這些官老爺殺人可是沒有絲毫的理由的啊!」
呂文秀點了點頭,問道:「那麼他們是為什麼打起來呢?」這是呂文秀找店小二來問的主要原因,至於說害怕,呂文秀暫時心中真的沒有絲毫的害怕!店小二臉上有些為難,按理這種事情現在那些人還在外面,在這兒嚼人耳根很容易招致橫禍。但是面前的這個女子,使得店小二又不忍心拒絕回答她的問題。
最後店小二心下一橫,這才開口說道:「姑娘你可不要到處亂說啊!這件事情是在小店發生的,時候無論誰獲勝,小店也要為他們保守秘密,所以要是這件事情傳了出去,小的在這兒很難做啊!」呂文秀點頭表示理解。這時店小二又看了看遠處打鬥的場地,這才低聲的說道:「其實這件事情根本不是兩位捕頭之間的恩怨!您看見旁邊的那兩位公子了么?」說完指了指分別站在場地兩邊的兩位年輕的公子。
呂文秀好奇道:「難道是這兩人之間有矛盾?所以讓兩位捕頭來解決?」店小二點頭苦笑,說道:「姑娘你冰雪聰明,猜的也差不多了,這兩位公子,那位身穿白衣的是當地很有名望的鄉紳何老爺的公子何祖德,這位公子真是祖上哪輩子缺了大德才生出這樣的一位啊!」說完警惕的向著四周望了望,見到沒有人注意到這兒,這才繼續說道:「這何老爺一生生了兩個兒子,大兒子那是真的里裡外外的能手,將何老爺的生意遍布的大江南北,但是偏生這個二兒子不學無術,整天鬥雞遛狗!」
呂文秀漸漸的明白了對方的身份,只是一個鄉野之中的富戶,沒有什麼背景,竟然敢如此的張狂,真的是不積福德,敗壞家業!只聽得店小二又說道:「這個何二公子今天帶著一位官差前來吃飯,在小店之中遇到了另外的一位公子也是帶著官差前來。這樣的事情,說來也是巧合。但是這個何二公子覺得自己的面子丟了,竟然想讓官差大人拿下對面的那兩人,說他們竟然是假扮官差!您說這何二公子腦子之中是不是揣了些狗屎?哦!不對,小的姑娘您面前失態了!」
這店小二忽然驚覺自己面前的這是個靚麗的女子,說出口的粗話一時之間有些後悔!呂文秀微笑著對店小二搖頭示意,然後拉過身旁的一條椅子放在店小二的面前說道:「你坐下慢慢說!」說完順手將桌子上的茶碗拿起了一個盛了一些蓮花羹在了店小二的面前。小理店小二受寵若驚,如何敢接手?是以百般推辭。呂文秀俏臉一板,然後說道:「怎麼,看不起我?」
無法之下店小二只得小心翼翼的端起手中的茶碗輕輕的喝了一口。這時偷眼看去,發現呂文秀一雙秀目正在注視著場中的戰況。場中兩位捕快說起來也是勢均力敵,雙方交手了數十招,但是很難有什麼致命的一招擊敗對方。呂文秀向下看去,只見兩人都已經氣喘吁吁的,顯然已經是到了最後的時刻了。
打眼望去,呂文秀可以看出這兩名捕頭雖然拼的兇險萬分,但是手下都還留有一些餘地,想那些致命的招式還沒有使出了,顯然雙方都有所顧忌,但是顯然兩位公子在此,這兩人也不得不做出一副拚鬥的樣子。但是呂文秀就是不明白這兩人為什麼這麼聽從那兩名公子的話,那個何二公子就算是再有錢也不可能影響到衙門中人吧!
顯然是看出了呂文秀的疑惑,店小二悄悄的對著呂文秀說道:「姑娘你有所不知,本地王捕頭的小舅子因為賭錢,欠了別人很多的銀子,對家找上了王捕頭,但是王捕頭又哪來的銀錢解救他的小舅子?眼看著自己的小舅子就要被人剁去雙手,是何二公子花錢救了他的命。這個何二公子雖然平時人混蛋了一些,但是對於公門之中的人出手極為大方,是以王捕頭為了感謝何二公子,今天特意在本店來感謝何二公子的!沒想到何二公子看對面那位公子不爽,是以不得不出頭啊!」
這就是典型的觀賞勾結。王捕頭家中沒錢,正好何二公子有錢,這樣一來,何二公子真的就可以在這塊地方橫行無忌了!而且聽這位店小二的說法,這位何二公子絕對不是那種紈絝子弟,顯然此人的心機極為的深重,就拿花錢買通衙門中人來說,這樣一來,就等於是在地方開啟了保護傘,再做惡也沒有人能怎麼樣他了!今天的酬謝宴,更是逼得王捕頭向自己低頭。只要這次王捕頭低下了頭,以後在何二公子面前,那麼就再也難以抬頭了!
呂文秀不禁讚歎對方手段了深沉。至於臨時起意的看對面那位公子不爽,顯然是為了讓王捕頭再次出乖露醜,或者是驗證王捕頭的忠心,只怕心中沒有存了什麼好意。這樣想來對面的那位公子真是無辜之極。
就在雙方陷入僵局的時候,一聲清脆稚嫩的童音忽然高聲喝道:「豈有此理,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中,竟然有你們這樣的官差在酒樓之中大打出手,簡直丟了我們大宋朝廷的尊嚴!」聽見這個聲音,呂文秀循聲望去,就見到一個長相清秀之極的少年走到了官差的打鬥現場。伴隨著這名少年的出現,另外有十幾名身材壯碩的漢子簇擁著這名青年。
在場眾人一驚,顯然是發現了有一群勢力強橫之人插手,是以一時間雙方誰也沒有開口。那名何二公子見到這樣的情況,眼神一轉,然後笑嘻嘻的走到對面拍了拍那名公子的肩膀,開口說道:「這位公子,你我不打不相識,沒想到我們這麼有緣,不如就此上去聚會一下,喝上一杯水酒,就算是小弟我向您賠罪了買你看可好?」
聽見這位何二公子的話,那名公子也是臉上輕哼一聲,但是還是隨機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既然這位兄台有這樣的雅興,那麼兄弟就卻之不恭了!」兩人都是看見那名青年公子的身邊之人各個都是好手,而且自己兩人做的這件事情也是上不得檯面的事情,真的要是被有心人抓到了什麼馬腳,那真的是得不償失了!
說完兩人竟然沒有一人理會那名青年公子,自顧自的相互摟抱著上了包間之中。店小二看到這樣的情況,向著呂文秀告罪一聲,趕緊的去招呼那兩位煞星了,只留下那名青年在眾多手下的陪同之下臉上閃現了一絲尷尬。見到這樣的情況,呂文秀輕輕一笑,然後向著那名青年輕輕的招了招手,開口說道:「這位公子,要是沒有什麼事情的話可否願意上來一敘?」
聽見呂文秀的聲音,那名本來不知道下一步應該是繼續收拾那兩人還是放過那兩人的青年公子抬頭一看,就見到一位美麗至極的女子向著自己輕輕招手。鵝黃色的外套雖然看上去雖然有些風塵,但是那一雙猶如璀璨星空一般的大眼睛卻猶如勾魂攝魄的明燈一般吸引著自己這個飛蛾奮不顧身的想要撲上去!
這位公子可不是不識貨的人物,天下間美麗的女子見到絕對不少,而各種各樣的氣質也是千差萬別。有雍容華貴的猶如傾國牡丹一般,也有小家碧玉的羞羞答答,曼陀羅一般的妖嬈更是如繁星閃爍,就算是路邊的野草也是成片輝煌。但是眼前的這個女子與那些人給予眼前的這名青年完全不同的感受,有種飄渺一般的不可捉摸。
青年男子毫不懷疑,自己閉上眼睛之後,絕對不會再有這樣的樣貌出現在自己的腦海之中。聽見眼前少女的邀請,他身邊的那些護衛突然一個個的猶如面臨大敵一般的用精氣神死死的鎖住了呂文秀的一舉一動。見到數十道凌厲的目光鎖定了自己,呂文秀恍然不覺,仍然是笑意盈盈的看向那位年輕的公子。
這位公子給呂文秀留下了不少的好感,雖然在呂文秀看來此人有些幼稚可笑,而且也沒有什麼臨場變通之力,但是就是這份傻傻的純真,讓人不知不覺的很是欣賞。呂文秀見過的青年才俊也是不少,但是各個都是心機深沉之輩,向眼前的這個傻得有些可愛的小男人,真的是第一次見到,心中不由有些親近,是以想找他聊聊天。
見到手下的目光鎖定了呂文秀,那名青年公子微微擺了擺手,那些手下微一猶豫,還是沒有違背眼前人的意志,只是緊緊的跟在他的身旁不讓任何人有可乘之機!青年踱步來到了呂文秀的面前,猶豫了半天開口說道:「有什麼事么?」說話的時候雖然努力的想要做出一副平靜的樣子,但是總是給人一種不近情理和高高在上的感覺。呂文秀沒有在乎對方說話的語氣,熱情的招了招手,對著青年說道:「小弟弟你坐吧,來嘗嘗這些本地的特色點心!」
說完用筷子夾了一塊魚籽蒸糕放在了一個空碟子之中,端到了青年的面前。身後的大漢忽然擋在了呂文秀伸出手的前面,將碟子端在了手心之中。然後用筷子夾了一點放在最重品嘗的一番,這才點了點頭放在了那名青年的面前。從頭到尾呂文秀都是笑意盈盈的看著對方,沒有任何的表示。她也知道對方身份不低,面對自己很可能懷疑自己的動機。
那名青年端起大漢嘗過的那塊蒸糕,房子口中仔細的咀嚼了起來。年輕公子動作極慢,半天才吃完一口,並且緩慢的閉上了眼睛一會兒這才咽了下去。等到一塊糕點吃完了的時候,呂文秀這才開口問道:「怎麼樣,好吃么?」年輕公子不置可否。半天才說道:「做法中規中矩,沒有什麼出奇,但也沒有失去了其中的特色,很是一般,但是這其中材料甚好,顯然是產自本地的特有鯉魚籽做的,為味道增色了幾分。」
聽見對方的評價,呂文秀也是笑著點了點頭,贊道:「沒想到弟弟還對這方面有所研究,真是沒看出來啊!姐姐現在身上沒有帶什麼材料,否則為弟弟你做幾道拿手的糕點給弟弟你品嘗!」呂文秀見到這名青年,心中有種親近的感覺,將他當成了自己的弟弟!
聽見呂文秀的話,年輕公子顯然是不太相信,但是也沒有直接的開口否定呂文秀的話,只是不以為然的點了點頭。呂文秀輕笑了一聲,說道:「弟弟你是第一次出門吧!你叫什麼呢?」青年男子看了呂文秀一眼,生硬的說道:「王煦!你怎麼知道我是第一次出門呢?」
「什麼?王旭?」呂文秀聽見這名男子的話,有些失態。自己前世就是叫做王旭,沒想到眼前的人竟然和自己前世的名字一樣,頓時之間呂文秀有些感嘆萬千。見到呂文秀這樣的失態,顯然對面之人也沒有想到自己隨口說出的名字能讓眼前的這個女子失態,不禁有些愕然。
呂文秀感慨了一會兒,也回過身來,看見王煦正目光灼灼的望著自己,不禁有些不好意思,輕輕的說道:「對不住啊弟弟,姐姐有些失態了,只是你的名字與姐姐的一位朋友的名字一樣,是以一時之間有些感慨!」王煦輕輕的揮了揮手,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呂文秀聽見對方這樣直接的問起,彷彿居高臨下一般,也沒有什麼反感,笑著說道:「姐姐姓呂,叫做呂文秀!」當說完這個名字的時候,呂文秀隱秘的發現年輕公子身後的幾名護衛眼角跳了一跳,隨即全身的都繃緊了。人的名樹的影,真的不是胡吹大氣的!當你亮出名號的時候可能面對的就是對方拍馬的恭維,或者是血腥的報復,但是這都是人闖下來的名頭。
呂文秀生平沒有什麼惡跡,而且名聲響亮,顯然很多江湖人都知道這個名字所代表的含義。對於對方的緊張,呂文秀估計也是對方忌憚自己的武功,而並沒有在意自己的名聲。
但是王煦卻沒有半點的不自然,顯然是不知道呂文秀的底細。一名手下俯身貼在他的耳邊小聲的說了幾句,呂文秀也沒有去聽,但是顯然是道破自己的身份。果然,一會兒王煦就眼睛之中起了一絲別樣的變化。呂文秀也沒有去想,只是低頭喝了一口湯。
這時王煦問道:「呂……」呂文秀打斷了他的話,隨口笑著說道:「你就叫我一聲姐姐吧!看起來我比你大些,難道我做不得你的姐姐么!」聽見呂文秀的話,王煦臉上紅了很久,這才吞吞吐吐的開口:「呂……呂姐姐!」呂文秀輕輕一笑,說道:「弟弟,第一次遇到你,姐姐也沒有什麼好東西,這個就送給你吧!」說完將手掌攤開,只見上面放著一塊青翠欲滴的碧綠玉石。
這就是當年賽張飛送給呂文秀的玲瓏玉了。當年這塊玉剛到了呂文秀手中的時候,猶如一塊枯石,但是此時出現在呂文秀手上的簡直沒有半點當年的影子,完全就是一塊絕世美玉!這是因為呂文秀多年的溫養才使得這塊玉有了今天的模樣。
顯然這個王煦也是識貨之人,看見這塊玉以後,真的是倒吸了一口涼氣!饒是他見慣了世間極品珍寶,但是像眼前這塊美玉一般的玉石也沒有見過。不說它玲瓏剔透的外表,就是那隱隱散發出來的玉香,都是那麼的醇和!顯然這是一塊被人溫養的寶玉,王煦小心的接到手中的時候,能隱隱的感受到玉中傳來的哭泣!
當玲瓏玉被王煦接過去的一刻,呂文秀也是瞬間心中隱隱一痛,彷彿失去了什麼似地悵然若失!但是已經出手的東西,呂文秀又怎好收回?只能隱藏下心中的不舍。連她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為什麼會將這塊寶玉送給了眼前的這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年輕公子呢?
王煦接過玉之後,雖然很想將它還給呂文秀,但是拿在手中就是捨不得,猶豫了再三,還是將它收下!王煦難得的說道:「謝謝你呂姐姐!」呂文秀大度的一揮手,說道:「沒有什麼,只要弟弟你喜歡就好!」想了一下,又笑著說道:「不過弟弟你今天這件事情做得真是有些急躁了,姐姐雖然也喜歡你這種熱血的性格,但是有的時候也要注意方法!」
王煦一怔,說道:「難道我阻止他們這些小捕快爭鬥有錯么?堂堂大宋朝廷的的捕快,竟然公然的在酒樓之中鬥毆,我一定要將這兩人砍頭,太有損我大宋朝廷的形象了!」
聽見王煦的這般肆無忌憚的話,呂文秀笑著說道:「弟弟有這樣愛國的理想是好的,但是你也不能就這樣的去對付那兩位官差,雖然他們有錯,但是也罪不至死,況且你又有什麼資格去審判人家呢?」
彷彿被輕視似地,王煦「蹭!」地一下就站了起來,臉蛋憋得通紅。看到王煦的突然間舉動,身後的那些手下們各個緊張的望著呂文秀,防止她突施棘手!王煦大聲的說道:「我怎麼能沒有資格?我可是堂堂的大……」忽然又想起了什麼似地閉上了嘴,但是那臉上的不忿真的是猶如一名被輕視了的孩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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