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會計坐車給帶過來，但他們兄弟兩個人都帶不了那麼多東西，要是讓會計帶，估計也夠嗆。
不過，運貨這是賣方的事兒，宋老五也只和這青年約好了時間就先回了旅館。
宋老四這邊也有好消息——他打聽到了當地最大的酒店，帶著水壺上門之後，根本不用老闆出面，酒店的經理當場就拍板要了八十個水壺——他們酒店總共有四十多個房間，要一個房間準備一個，多得是為了防止壞了沒得換。
現在電熱水壺這個市場還是空白的，買也沒地方買去，所以只能是自己先多備著一些，然後再留了宋家的聯繫方式。
一天時間，三百個水壺就賣出去一百多個了。
雖然兩個人都沒拿到錢，但是為了鼓勵自己，兄弟倆還是挺奢侈的到外面吃了一頓——吃的是當地特色，豬腳米粉。
「沒想到你還能推銷出去，可以的啊。」一邊等著米粉上來，宋老五就一邊笑著問道：「用了什麼法子？」
「我就是給他們算了一筆賬，你看，專門請人照看鍋爐房，要不要給開工資？為了防止客人用熱水的時候能不用等，是不是鍋爐得一直燒著？一天下來，多少煤炭？住宿的客人，不是每一個都能將暖壺裡的水用完的，用不完的怎麼辦？放一晚上也不熱了，是不是得倒掉了？浪費水不？」
若是換上電熱水壺，一個房間一個，首先就是這個鍋爐房的工資可以取消了，然後是煤炭大大的省掉一筆了。再接著，這邊天氣熱嘛，也不是所有的客人都非得要熱水喝的，有些嫌棄麻煩的，直接就不用了，那電熱水壺不用是不是就不費電了？
再一個，暖壺一摔就碎，碎了是不是要換新的？電熱水壺摔不碎，摔了撿起來嘛，還能再接著用。
這些節省下來的費用加起來，能比得上燒水用的那點兒電費嗎？那肯定是不光能比得上，還要比電費高出來好多倍呢。
這賬目宋老四會算，酒店的經理也會算，甚至酒店這邊還節省了個打水送水的工作崗位。
兄弟倆吃完飯就又要忙活起來了——他們提早一步先來這邊，就是還有事情要做呢，他們的電熱水壺現在就是個光禿禿的水壺加底盤，拿出去是有點兒不太好看了，要是在南省那邊定製包裝盒的話整個貨物的體積就會增大，運輸起來這個運輸費也不會少。
所以，他們提前過來，也是要早點兒定製好包裝盒才行的。
這個就要找紙箱廠了，電熱水壺的尺寸宋老五都是記得的，為了環保呢，最好也是不要用泡沫包裝。也就是說，裡層也得要紙箱——也就是瓦楞紙做才行。
兄弟倆打聽了這邊的紙箱廠，這年代可不是後世快遞十分發達的年代，到處都能找到紙箱廠。這年代的紙箱用的很少，大家出門都還自己拎籃子，連個塑料袋都少見呢，更不要說紙箱了。
忙活了一下午，兩個人也就打聽到一個地點。
「明天咱們還是分開行動，我去紙箱廠制定包裝盒，你繼續去找酒店推銷咱們的產品，要是能順便再制定一下合同就就更好了，當然，這合同上要寫交貨日期，你可得寫的晚一點兒，至少得三個月之後才行。」
宋老五交待道，宋老四忙忙點頭，他今兒成功過一次了，所以現在正是自信心膨脹的時候，半點兒不發憷。
第二天兩個人就真的分開行動了，宋老五自己坐公交車往另一個區去。下車又要步行，還要四處打聽，瞪他找到地方都已經過了晌午了，人下午的班都開始上了。
「我找你們村廠長。」他略等了片刻，才上前問那門衛大爺：「我是南省來的銷售員，我找你們廠長定製紙箱。」
門衛大爺看了他的介紹信和證明信，然後才帶他進去。
紙箱廠的廠長是個三十多的人，這年代的廠子幾乎都是國營的，這個也不例外。等聽明白宋老五的要求，他就皺眉犯難了：「定製的數量我們都是可以滿足，但是你說上面噴印東西，這個……價錢上就和白板紙箱不一樣了。」
白板紙箱就是什麼也沒有寫沒有畫的，另外宋老五還要求什麼外面白色的塑料膜，這個要求更高了。
「價錢不是問題，上面要噴印上我們廠子的名字還有聯繫電話。」停頓片刻，宋老五改口：「聯繫地址和郵政編碼。」電話的話……他們村委現在還沒電話呢。
他們村已經是比別的村富裕許多了，在別的村還在猶豫是不是要拉電線的時候，他們村幾乎家家戶戶都用上了電燈了。但是，再怎麼富裕，這個電話還是太貴了點兒的，還是裝不起的。
不過沒關係，這次要是賺錢了，他自己掏錢資助村子里裝一個電話。
宋老五這不是發善心，他是太知道聯絡的重要性了。你想想，人家這邊著急要貨物呢，結果你那邊連個聯繫方式都沒有，要是寫信的話，收到信還不知道什麼時候了，拍電報倒是快，就是這個詞兒得省著用，怕是會理解出現錯誤。尤其是這邊的人，普通話講不好，那電報估計更是不好發。
所以，電話真是很重要的，就是為他自己的廠子發展，他都得弄個電話。之所以不放在廠子里，那是因為廠子現在還沒蓋起來。
「你說這個白色塑膜，這個工藝倒是能達到，但是我覺得你完全沒必要這麼弄，因為這樣算下來，一個紙箱至少得要一塊錢了，翻倍了，有點兒不划算。」
紙箱廠的廠長肯定不能說自己廠子里做這個東西有點兒困難了，只能勸退宋老五：「再者就是時間上怕是趕不及，你說兩天之內就要，這個塑料膜要封上至少得要三天時間呢，趕不及。」
宋老五是真窮，村子里也就給了三百塊，路費就花了五六十了。這個紙箱……只能選擇便宜的。
他將自己準備好的條子遞給廠長：「那就要普通的吧，我們要的不算少，能不能便宜點兒？再者，以後我們還有更多的貨物，若是這次咱們做的好，下次我還找你們……」
「咱們不講價的啊，公家的東西，說是什麼價錢就是什麼價錢，你是外地人不知道，我們本地人呢，都知道我們這廠子里的規矩。」
廠長連忙擺手：「再說你也不是光要紙箱，裡面的瓦楞紙不要錢啊？一個我只要你五毛錢，算是便宜的了。」
「價錢既然不打折的話，那你們再贈送我們一些箱子？你也知道，這個包裝的活兒，很精細，萬一這中間要是破損了幾個，我們臨時訂做也訂不到是不是？」
宋老五說道，做生意嘛，就是要講講價，要不然就總覺得沒意思。
你來我往的，最後人家答應多送了十個，十個可不算是少了，一套五毛錢，十個可就是五塊錢了。
兩邊簽訂合同，宋老五預付定金五十塊，這事兒就算是定了。
今兒宋老四推銷出去六十個電熱水壺。加上第一天的一百八，也就只剩下六十個了。
「可太好了，再努力一把，說不定明天就能全賣完了。」宋老五笑著說道，伸手拍拍老四的肩膀：「咱們本錢算下來有一千塊，賣出去大概能收回來四千五，純盈利三千多。」
再算算要花掉的，大概是能到手兩千五。
宋老四瞬間就張大了嘴巴，他這一輩子，就沒聽說過三千這麼大的數字。想到日後自己就要親手摸到這麼多錢，甚至還能擁有一部分，宋老四就激動的蒼蠅搓手：「那咱們是不是就能蓋大院子了？你說，要是咱們能蓋個大院子，大哥二哥是不是就不想要分家了？」
相比之下，宋老五對大哥二哥的感情是更深一點兒的。自小，他算兄弟裡面的中不丟，老娘時常忘記，爹也不太看重，也多虧了兩個哥哥幫襯了，所以他對這兩個感情是更深厚的。
不像是老五，兩輩子過來，兄弟之間是能處就處，不能處就不處的想法。
「樹大分枝，這都是正常的事兒，你想大家一起住，大哥二哥不一定願意啊。」宋振學勸道，拍拍宋老四的肩膀：「又不是說分家了就不是兄弟了，你以後想和大哥二哥一起幹活兒，也照常能一起的，頂多就是睡覺不一起了，吃飯不一起了，剩下的和別的時候也沒區別。」
宋老四嘆口氣：「你說的我都懂，我就是……算了算了，我也不是小孩子了，分家這事兒，到了時候了，也就不得不分了，那咱們這錢……」
「你且放心，有他們的。」老五說道，頓了頓，又說道：「但是我給你提成這事兒你先不要說出來，等回頭大哥二哥有工資了再說，要不然，一點兒錢，倒是要鬧的兄弟都要反目了，你有我沒有，你多了我少了，這都是事兒。」
上輩子的經驗教訓，幾個侄子都在他廠里做工。老四家的，因為是從小跟著他乾的，在他最艱難的時候聽了老四的話跟著他在外面打拚的，所以他給的工資高。老大家的，後來他發達了之後才投奔過來的，給的工資少了點兒，兩家沒少背地裡倒騰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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