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將沈清抱在軟塌上,謝燃蹲下與她目光平視,眼眸里暗藏幾分柔情。
「今天是你生辰。」謝燃的手輕輕地揉捏著她白嫩的手,隨意地玩弄著她的蔥蔥玉指。
「你知道?」沈清猛然抬頭,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怎麼?你覺得我應該不知道?」謝燃的語氣不算好,似乎隱隱約約還帶點怒氣。
沈清搖搖頭,沒說什麼,但眼神里卻充滿期盼地望著他。
「生辰快樂!」謝燃的嘴角上揚幾分,將她摟進懷中。
兩人緊緊地擁抱了將近一分鐘的時間,沈清才推開了他,見他兩手空空,臉上有幾分掩蓋不住的失落,又安慰自己。謝燃知道她的生辰,已經很好了,不能再強求了。
「諾,這個給你。」謝燃將那個小木盒給了沈清。
沈清有些迷糊地接下了,她分明記得這東西不是剛才裝卷宗的小木盒嗎?但是聽謝燃這意思似乎是送給她了,可是這些卷宗她拿著又有什麼用?
「打開看看就知道了。」謝燃懶散地說了一句,就挨著沈清靠在軟塌上了。
沈清心裡猜測著可能只是一樣的外盒,裡面或許是一些金銀首飾之類的。結果打開后,她發現裡面還真的就是卷宗什麼之類的。
她借著燭火仔仔細細地瞧著,才看清出裡面竟是她的戶籍證明,還有王府的釋奴文書等等東西。拿出這些東西,她的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將它們小心翼翼地全部看過一遍后,沈清心裡的那種慌張、不確定感才消失。
她纖細的雙手拿著那張薄薄的戶籍證明,將它們緊緊地捂在心口位置,身子控制不住地顫抖,接著她蹲在地下,頭低低地埋下。
謝燃本是慵懶地躺在那兒,還等著她來誇讚表演他一番。瞧了這幅景象都被嚇著了,連忙下了軟塌,大步跨到她身邊。
「怎麼了?」謝燃輕柔地順著沈清的背部,盡量安穩著她的情緒。
「我太高興了!」沈清猛然抬起頭,滿臉淚痕地望著謝燃,眼眸里淚汪汪的,卻是如星辰大海般閃亮。
謝燃卻是一下子愣了。他遇見沈清這麼久了,哪怕他們在一起也很久了。但是他從來沒見她哭過,不論是胃病時、來葵水在床上疼得打顫時,或是他給她下藥,她滿臉絕望時,她都沒有讓眼淚流下過一滴。
但現在那雙漂亮眼眸里的淚水一滴滴似珍珠地墜落著,眼尾處一片嫣紅。
見她看了這些東西這麼激動,謝燃想要收起她手中的東西。
他輕輕地從她緊拽的手裡抽出,感受到她那強硬的氣勢,哄道:「這麼重要的東西,自然要放進盒子里,好生保管。」
沈清聽了后才鬆手,等謝燃將東西放進木盒后。
她從他背後,快速又激烈地緊緊環住他的腰,臉頰靠在他的背部,呼吸噴洒在他的背上,感受著他背上傳來那令人心安的安全感。
「謝謝。」沈清哽咽地說出這兩個字,如寶石般的眼淚還是止不住地下落著。
謝燃輕輕鬆開她的手,轉過身來緊緊地抱住他,下巴處輕輕蹭著她的秀髮,感受到懷裡的人兒顫抖得厲害。
他修長的手指抬起她的臉頰,想要看她,但一滴滾燙的淚珠,從沈清的眼眶裡直直墜下,直至謝燃的掌心。
那滴淚滾燙得讓謝燃的手掌一顫,心臟處的呼吸似乎都一滯,心口處疼得厲害,啞著嗓子安慰道:「既然喜歡,那就不準哭了。」見這話對沈清似乎並不奏效,又嚇唬說道,「若是再哭,那你就是不喜歡,我可要收回了。」
沈清一聽這話哭得更加厲害,聲音都忍不住開始抽泣,又嗚咽道:「別......」
見她哭得連話都說不完整了,謝燃不敢再嚇唬她了,用手指慢慢摩挲著那發紅的眼尾,低低說道:「給你了,那裡還有收走的道理。」
「你好凶.....總是那麼霸道欺負人,還喜歡嚇唬人。」沈清抽泣著回答著,本就還哭個不停的她,說這一大句話時,連氣都要喘不過來了,臉頰處滿是霞紅。
謝燃有些手足無措,可見她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心裡也心疼得厲害,只能繼續好生哄著,「我哪裡霸道了?怎麼敢欺負你,嗯?」這個嗯字尾音向上揚了幾分。
沈清心裡的激動勁也過了幾分,臉頰羞紅了,轉過頭,擦著自己臉上的淚痕。
謝燃卻跟了過來,拿起手帕為她仔細擦拭。
瞧他為她認真時的模樣,沈清一瞬間痴獃了,從他的眼眸看見滿是自己的容貌,而他神情專註,小心翼翼地為自己試擦。
沈清覺得她的心在這瞬間瘋狂跳動,她從他墨黑的眼眸,高挺的鼻子處,向下看見了薄薄卻又透露著誘人的嘴唇。
她腦袋空白,遵從內心地吻了上去。
這個動作驚得謝燃手帕都掉落在地上,見輕吻了他的人兒,扇子般濃密的睫毛撲閃撲閃,雙眼緊閉,明明心裡有著幾分膽怯,卻倔強地用那唇輕捻著。
他也輕柔地回應了。
沈清覺得這個冬天過得飛快,似乎還不錯的模樣,只是偶爾看看胡陶的時候,她心裡有幾分難過。
春天漸漸來臨,選秀也慢慢開始準備起來了。
沈清的心裡有幾分擔憂,她知道依照謝燃的年齡,皇帝應該是要賜婚了,而且上次的問題,他也沒有回答。
有時候沈清想要和謝燃說說,但是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最近有空的時候,她去瞧了瞧胡陶。
胡陶的肚子瞧著很大了,但她四肢纖細,從背影看幾乎都瞧不出來,見沈清來了,她很是開心,「今日王爺怎麼捨得放人了?」
「胡陶!」沈清嬌嗔她一眼,想要打斷了她的打趣。
「好了,不說了,知道你臉皮薄。」胡陶端來一疊糕點水果,邀沈清坐下。
「姑娘好,我們家世子的扇子落在這兒了,讓小的來取。」齊柏的小廝恭敬地跑來說道。
「哦,應該在櫃檯那兒吧。」胡陶招來小二,命他去找。
那小廝拿了扇子,又恭敬地跑了。
「這齊世子還是常常來?」沈清的眉頭微微蹙起,心裡有了幾分憂慮。
「好像是吧,都說一孕傻三年,現在我這記性就不行了。」胡陶無奈地扶額,隨意說道。
「這齊世子玉樹臨風,惹得這盛京城內的姑娘們,都想做世子妃呢。」沈清裝作隨口說道,卻細細觀察胡陶的表情。
胡陶卻是撇瞥嘴,接話道:「這長得倒是人模狗樣的,但愛到處招蜂引蝶。要是那家姑娘真嫁給了他,那也不見得就是一件好事。」
沈清瞧著鬆了一口氣,她隱隱約約地感覺到齊柏似乎對胡陶有些想法,可她擔心胡陶。眼下瞧著她心思正常,也就放心了。
「那你呢?」胡陶胡陶擠眉弄眼地盯著沈清說道。
「我?我怎麼?」沈清有些不解。
「你和你家那位到底怎麼樣啊?」胡陶的八卦心上來了,瞧著今天謝燃沒有跟來,忍不住打探。
「我能怎麼樣,走一步看一杯唄。」沈清的語氣帶著幾分低落。
「不可能啊,以那謝王爺的性格,還不是被你牽著鼻子走,牢牢捏在手掌心裡。」胡陶滿臉不相信。
「我哪裡有那本事。」沈清低落地苦笑說道。
「那你想過以後沒?」見似乎真是沈清說得那樣,胡陶收斂了笑意。
「不知道。」
「若是選定了王妃呢?」胡陶追問道,不是她喜歡掀開人傷疤,戳人心窩子。但是沈清的性子,她十分清楚,不得不提早給沈清提個醒。
沈清搖搖頭,對上胡陶擔憂的眼神,「我心裡清楚,不會讓自己受委屈的,你不要為我擔心。」
胡陶點點頭,沒有再說話。
兩人時不時討論著肚子里的孩子,可能是男孩還是女孩。
沒一會,懷孕的胡陶就來了困意,她自從有了孩子后,就總是嗜睡。沈清就不再打擾她,悄悄地離去了。
回去的時候,沈清的腦子裡,一直迴響著胡陶的那句『若是選定了王妃呢?』
她明白若是與她人分享一個男人,她是無法接受的。沈清看著那蔚藍,廣闊無際的天空,她心裡暗暗告訴自己。
不論再喜歡一個人,都要有尊嚴和原則。若是謝燃有了其他女人,那他們就不能再有接觸。
這些天來外面的選秀如火如荼地準備著,各地來盛京的人也多了不少,其中的大家閨秀更是數不勝數。
回了屋子的沈清,手裡綉著物件,心裡卻是慌張難安,她決定那日還是要謝燃一個明確的答覆,至少心裡有了底,做事情也能踏實不少。
她的綉件已經快要完工了,沈清打算做完這件就不再做了。原因有不少,胡陶快要生產了,她不放心,沒有心思弄這些。她也知道謝燃不喜歡,擔心他日後知道。而且現在她手裡的銀票也不少了,釋奴文書也已經拿到了,就不必再做這些了。
想好這些后,沈清沉下心思,將手裡的活一針一線地好好綉著。
回來后的謝燃,臉色不太好。他前不久又被太后召進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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